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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社区治理中的居民参与问题研究

2022-01-01中共郴州市委党校肖蕾

区域治理 2021年6期
关键词:公共事务协商共同体

中共郴州市委党校 肖蕾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了“社会治理”,旨在让更多主体参与到社会治理中来。城市社区是社会治理在城市的基础单元,是城市社会治理的出发点和落脚点,社区治理需要调动广大居民的积极参与。

一、居民参与在社区治理中的重要意义

(一)居民参与是对社区本质的一种回归

德国社会学家滕尼斯最早提出“社区”这一概念,指出社区是居民的生活场所,是人们生活的共同体。我国民政部也将社区定义为“聚居在一定地域范围内的人们所组成的社会生活共同体”。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人口自由流动加速,社区居民呈现出多样和多变的趋势,不同来源地、职业身份、思想意识、生活习惯的居民在社区交汇和流变。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社区仅仅意味着休息的场所,而缺少把社区当作家园的那种认同感和归属感,邻居相见不相识,公共活动难以组织,有些社区被居民戏称为“睡城”。这些状况使得社区更多意义上只是一种人为划分的居住区域,背离了“生活共同体”的本质。居民参与社区治理是对社区本质即守望相助的生活共同体的回归。这一生活共同体不仅仅表现为居住场所方面的地缘共同体,还要在地缘的基础上共同解决公共问题,形成事缘共同体,最终形成有共同价值认同和情感认同的价值共同体。事缘共同体和价值共同体的形成自然离不开居民对社区公共事务的参与,通过共同参与的互动能够加深彼此之间的信任与合作,使社区成为一个精神家园。

(二)居民参与有利于提升社区治理效能

城市社区治理是社会治理的基本单元,事关居民的幸福生活和社会的发展稳定。也正因为如此,社区治理涉及的内容较多,既有基层公共服务的供给,又有社会保障;既有综治维稳,又有维护环境;既有基础设施的建设和维护,又有文化建设等。纷繁复杂的社区治理事务仅靠街道或社区居委会工作人员是无法高效处理好的,因此需要充分调动居民的参与热情,这样既能充分了解社区居民的诉求,使公共服务供给更精准化;也能使社会治理真正实现主体多元化,减轻政府负担,从而提高治理效能。对于广大的社区居民而言,他们最清楚自己生活的社区有哪些资源,有哪些不足,有哪些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因此对社区公共事务最有发言权,拓宽社区治理中的居民参与渠道,让居民们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意见和建议,有平台充分利用他们自己的经验来解决自己身边的问题,有利于降低成本,提高效率。

二、社区治理中居民参与存在的问题

自20世纪90年代实行社区制的城市管理体制后,我国的城市社区治理模式日渐成熟和完善,在这个过程中,居民参与也日益被重视,但受“强政府”模式的影响,行政主导型的社区治理模式依然客观存在,这使得社区治理过程中行政力量过于强大,居民参与出现了选择性参与、象征性参与、非理性参与等一些问题,成为当前我国城市社区治理的一大难题。

(一)选择性参与

选择性参与主要表现为与居民利益相关度高的事务参与度也较高,利益相关度低的事务居民参与度低,即居民们会有选择性地参与一部分公共事务。如房屋维权、业委会选举、更换物业服务等与居住体验和自身利益息息相关,因此居民参与欲望强,参与热情高;而对于社区文化活动、议事活动、居委会选举等居民们则觉得跟自己关系不大,不愿意积极参与。随着公共服务的日益健全,市场经济不断发展,在城市,居民可以便捷地享受到政府免费提供的公共空间、公共交通、环境卫生,又可以通过市场途径获取一些服务,因此,依赖社区提供的公共服务较少,这也标志着把居民联系在一起的利益纽带相比以前变得更少。

(二)象征性参与

象征性参与指的是对于一些需要居民参与的社区公共事务,社区通过发放毛巾、牙膏等日用品的形式吸引部分居民的参与,而被吸引的居民往往是年纪较大或无业在家的,不能代表广大社区居民,且因为是冲着“纪念品”而参与的,所以在参与过程中并不会积极主动地贡献自己的智慧和力量,而是“走过场”。另一种表现则是社区自治的动员性不足,为了缩小治理范围,下移治理中心,目前各社区普遍采用网格化管理模式,社区很多信息的收集、汇总都依赖于网格员所报送的信息,但网格员、楼栋长的积极性没有充分调动起来,导致部分信息迟迟不更新,一些楼栋长甚至不知道自己有这个身份,更不用说履职到不到位了。从这个角度说,虽然社区治理的框架日趋完善,但是一些关键人物的参与还只是象征性地参与,停留在文件上体现了组织架构和名字,并没有发挥实际的参与作用。

(三)非理性参与

非理性参与指的是通过制度外途径表达诉求和维护权益的一种参与。面对一些房屋维权或其他维权类问题时,如果制度化参与途径不畅或是通过制度化的途径参与无法保障实际效果,部分居民可能就会采取其他的途径来实现自己的利益,如集体上访、持续纠缠政府机关等,以期更好地维护自身利益。在这种情况下,居民们主要关注问题能否得到快速解决,而不会去关注参与的过程和方式是否合法。近些年,各地因房屋维权而出现的非理性事件更是屡见不鲜。

三、社区治理中加强居民参与的对策思考

(一)培育居民参与的内生动力

1.依托共同体建设增强情感认同

如前所述,社区是社会生活共同体,而共同体的一大特征就是情感依存,邻里关系的和谐、邻里互助是显著特征,因此要通过建设共同体加强社区居民的情感认同,使社区不仅是邻里共同选择的一个栖身之地,更是一个有温度、有情感的精神家园。有了这种情感认同,居民就会自觉自愿地为维护自己的美好家园而努力,也就有了参与的动力。

2.依托教育引导培育公共精神

公共精神是指一种关怀公共事务和促进社会公共利益的责任意识与行为态度。社区居民的公共精神意味着对社区公共事务的关心和参与。培育公共精神一要靠教育,在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中都融入公共精神的教育,如新加坡就非常重视公共精神的教育和培育,新加坡的社区中只有极少数带薪工作者,绝大部分都是义工,这就需要靠极强的公共精神支撑。二要靠引导,通过社区丰富多彩的活动、通过社区自组织及专业的社会组织都能引导居民强化公共精神,并参与到社区治理当中来。

(二)完善居民参与的激励机制

1.遵循激励相容原则

美国学者赫维茨曾提出了“激励相容”原理。赫维茨指出,“如果我们有某种制度设计,能够让不同参与者利益共享,在个人与集体关系中,能使参与者在追求个人利益的同时,正好与集体利益相吻合,那么这一制度设计就是激励相容的”。也就是说,当居民感到社区利益与自己利益息息相关时,参与公共事务的动机就强。例如,在疫情防控中,许多社区火速划分了网格,成立了志愿者队伍,自觉居家隔离,这成了战胜疫情的重要手段,为什么平时看似很难集体行动的社区在疫情防控中能快速一致行动,是因为个人追求的目标和组织追求的目标高度一致,个人追求自身安全,组织追求社区安全、城市安全、社会安全。共同的目标让大家更容易主动尽责。

2.把握及时激励时效

研究表明,有形的激励比无形的激励效果更好;及时的激励比滞后的激励效果要好。社区治理建设与成果存在时间差,如果仅仅以未来社区治理的成果为激励,那么居民不一定有足够的动力在当下参与治理。因此,要把握及时激励时效。如许多社区正在推行的积分制治理模式,就是及时以加减分的形式对居民的具体行为给予及时的肯定或否定,然后根据得分情况进行对应的奖惩,这让付出与回报有了对应,基层治理由无形变有形。

(三)拓宽居民参与的平台渠道

1.培育社区自组织

社区自组织与社会组织的区别是,前者主要由在地居民组成,长期、稳定地在同一个社区运转,因而熟悉社区情况,能解决社区居民的一些矛盾和诉求,也能通过互动把人有效聚起来。成立社区自组织最好的办法是依托兴趣小组,以兴趣把志趣相投的邻里聚起来,再逐步走上正轨,由兴趣养成到关注并参与到社区的公共事务当中去。如郴州市民权路社区“小小雷”志愿服务平台,是由郴州市志愿者联合会在社区孵化出来的社区自组织,目前,该志愿服务平台已有300多名志愿者,仅去年一年就为社区居民解决各类诉求277件次。这就能形成一个良性循环,更多人加入就意味着志愿服务的面越广,解决的问题越多;而解决的问题越多又越能吸引别的居民不断加入,这样,社区自治活力就能得到有效激发。

2.完善民主协商机制

协商是社区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有效途径和方式。一是要选好协商主题,居民最关心关注什么就协商什么,例如当前的垃圾分类问题、公共设施建设问题、老旧小区改造问题等,这些涉及居民的切身利益,老百姓关注度最高,因此最应该纳入协商的范围。二是要选好协商平台,使更多的利益相关者能及时、方便地参与协商,如一些社区采用的“社区夜话”形式,利用晚上的时间,让更多的人有时间参与,且气氛较为活跃。又如线上协商平台,不受时空限制,能让更多人参与进来。三是要用好协商成果,即不能让协商只成为一种“过程民主”,只有切实用协商成果解决了实际问题,才能赢得居民认可,也才能吸引更多居民参与到协商当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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