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管青年原则的理论阐释
2021-12-31张良驯
张良驯
党管青年,作为一种实践活动早已存在,但作为一种工作原则是近年新提出来的。党管青年原则在国家《中长期青年发展规划(2016—2025年)》(以下简称《中长期青年发展规划》)的研究和制定过程中应运而生。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2016年11月3日审议《中长期青年发展规划》时,强调要坚持“党管青年”,对青年发展工作作出战略部署和整体规划。中共中央、国务院2017年4月3日印发的《中长期青年发展规划》,在指导思想中提出要“坚持党管青年原则”[1]。党管青年原则是一个具有“统揽性”[2]的青年工作原则,反映了青年工作理论创新的重大成果,表明了“我们党对青年工作的科学认识达到新的高度”[3]。党管青年原则提出的时间不长,目前更多地是在青年工作文件和会议上提及,很少见到专门的学术研究成果,因此,这迫切需要青年研究界进行学术阐释。只有对党管青年原则作出完整而系统的学术阐述,才能更深刻地理解和把握其高远的理论品格和深远的实践价值,从而促进这个青年工作重大原则的落地见效,推动《中长期青年发展规划》的有效实施和新时代青年工作的创新发展。
一、党管青年原则的基本含义
从语词上看,“党管青年”是由“党”“青年”和“管”三个词组合而形成的。其中,“党”是主体,“青年”是客体,“管”是连接主体与客体的动词。对这三个词分别进行分析,可以更好地理解党管青年原则的基本含义。
(一)党管青年原则中“党”的含义
党管青年原则中的“党”一词,既不是泛泛地指为了政治目的结合起来的政治团体这一“党”的本意,也不是指一般意义上的政党,而是特指中国共产党。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的执政党,因而在通常语境下说的“党”就是指中国共产党。例如,党中央、党的领导、党的十九大,其中的“党”都是特指中国共产党。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按照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原则,在同级各种组织中发挥领导核心作用。中国共产党领导最大的政治优势是密切联系群众,领导包括青年在内的各族人民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
党管青年中的“党”一词,说的是在中国能够“管”青年的政党,这只能是指中国共产党。中国有几亿青年人,只有中国共产党才能管好如此人数众多、结构复杂、利益多样的青年群体。“管”青年是中国政治生活中的一种制度性安排,属于共产党这一执政党独有的职责,任何参政党都没有“管”青年的职能。
党管青年中的“党”一词,是从青年工作角度说的政党,这只能是指中国共产党。在中国,青年工作属于执政党群团工作的范畴,因此,参政党通常不会有青年工作这一说法。党管青年是中国共产党的青年工作原则,是中国共产党对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的全面领导。
(二)党管青年原则中“青年”的含义
党管青年原则中的“青年”一词,具有双重含义,既指青年人,又指青年工作。
党管青年原则中“青年”的原初含义是指青年人。这与党管干部、党管人才在语词结构上是一样的,其对象都是指特定的人群。党管青年语境中的“青年”是一个群体概念,而不是个体概念。青年概念在本源上是一个年龄概念,人们通常是从年龄角度分辨一个人是否为青年人的。根据《中长期青年发展规划》的相关规定,党管青年原则中的“青年”是指14至35周岁的中国人。
党管青年原则中“青年”的延伸含义是指青年工作。党管青年原则直接标示的是管青年人,但隐含的是管青年工作。党管青年包括管青年工作,这就像党管干部包括管干部工作、党管人才包括管人才工作一样。党管青年应该把党管青年人和青年工作这两种含义结合在一起使用。党管青年人与党管青年工作,是党管青年的两个方面。这两个方面具有内在关联性,统一于党管青年这句话之中。
(三)党管青年原则中“管”的含义
提到“管”这个词,人们通常会把它与“管理”联系起来。但是,对于党管青年原则中的“管”,不能给予单一化的理解,以为就是“管理”,也不能只是看到党对青年工作的组织领导这一层含义,而是应从更大的范围去理解其包含的广泛含义。从《辞海》关于“管”一词的界定看,“管”具有过问(如管闲事)、拘束(如看管)、管理(如经管)、保证(如包管)的词义[4]。依据“管”一词的四种词义,我们可以认为,党管青年原则包括以下四层含义:
第一,党过问青年、顾及青年。这就是说,各级党组织要正确看待青年的社会地位,重视青年的社会作用,关心青年的学习、工作和生活,并通过制定青年政策和实施青年工作,照顾和体现青年的合理诉求,维护和实现青年的合法权益,使得青年普遍能够共享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成果,拥有更多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
第二,党管教青年、约束青年。这就是说,各级党组织要从党的事业发展出发,对青年的健康成长和全面发展提出明确的方向和要求,并用教育引导和制度约束两种手段,框定青年成长发展的路线图,把青年培养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建设者和接班人。
第三,党管理青年、协调青年。这就是说,各级党组织要把青年组织起来,对青年事务进行管理,对青年工作进行领导,并且协调相关党政部门和社会机构共同参与对青年事务的管理、对青年工作的支持,从而促进青年更好地成长发展。
第四,党“保证”青年、“包管”青年。这就是说,各级党组织要关注青年所思所忧所盼,为青年成长发展提供具体的支持与保障,帮助青年解决好他们学习、工作、生活中的操心事、烦心事,为青年能够学有所成、才有所用搭建平台,确保青年能够得到健康成长和全面发展。
综上所述,党管青年是指中国共产党关心青年、教育青年、管理青年和服务青年,把青年更好地组织起来,对青年进行政治引导、能力培养、岗位使用,促进青年得到更好的发展,维护和实现青年利益。党管青年意味着要从党的事业角度看待和推进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的发展。党管青年从根本上说是党要掌握对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的领导权,把各类青年群体和广大青年凝聚在党的周围,为党的事业发展奠定厚实的青年群众基础。
二、党管青年原则提出的依据
党管青年原则提出的依据,首先在于党领导一切必然会反映到青年事务上来,其次在于党与青年之间存在密切的关系,再次在于党要加强对青年工作的有效治理。
(一)党管青年原则是党的全面领导在青年事务领域的具体体现
党管青年原则是在新时代强化党的全面领导的大背景下提出的。党章和宪法都规定: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习近平指出:“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5]党的十九大把“坚持党对一切工作的领导”作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内容,作为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十四条基本方略的第一条。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把坚持党的全面领导作为“十四五”时期发展必须遵循的第一位原则和根本政治保证,强调要坚持和完善党领导经济社会发展的体制机制。既然党领导一切,就包含党领导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就自然存在党管青年,这是基本的逻辑推理。也就是说,党领导一切是党管青年原则产生的根本原因。只有对党的全面领导有充分的认知,才能更深刻地理解党管青年原则的含义。加强党对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的领导,是坚持党的全面领导的题中应有之义。从哲学上看,这是普遍性与特殊性的关系,党管青年原则是党的全面领导在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领域的直接体现。
从党建理论看,任何一个马克思主义政党在取得政权之后,都应当着眼于巩固执政地位、夯实执政基础,把青年凝聚好、培养好、使用好,使之成为自身执政的现实支持力量和未来依靠力量。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我们党在领导武装斗争的同时,十分重视发动青年、开展青年运动,为赢得革命战争胜利吸纳和培育了青年力量。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我们党动员和组织青年积极参加社会主义建设,充分发挥了青年的劳动生力军和突击队作用。改革开放后,我们党带领青年投身经济建设主战场,在国家现代化建设中展示青年的绚丽风采。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党领导青年决胜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在实现中国梦的伟大实践中谱写新的青春篇章。可见,坚持党对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的领导,是我们党在革命、建设、改革的长期实践中,积累的宝贵历史经验,确立的重大政治原则。
(二)党管青年原则是党与青年之间密切关系的客观反映
在党的工作中,党管某个特定人群的提法是少见的。中共中央1953年11月下发的《关于加强干部管理工作的决定》提出了“党管干部”原则。2002年12月召开的全国组织工作会议提出了“党管人才”原则[6]。可以说,“党管青年”是继“党管干部”“党管人才”之后,又一个针对特定人群的党的工作的重要原则。这个原则寄予了党对青年健康成长的亲切关心,对青年建功立业的殷切期望。因此,对于党管青年原则的产生原因,不能仅仅停留在党领导一切这个普遍性上,还要进一步进行特殊性分析。从特殊性上看,党管青年原则的提出是对党与青年之间密切关系的现实反映。这就是说,党管青年,不仅仅是因为党领导一切,而且是因为党与青年之间存在密切的关系。
马克思主义历来高度重视青年在社会发展和历史变革中的重要作用。中国共产党的领袖提出了很多关于青年社会作用的金句,如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青年兴则国家兴,青年强则国家强;青年一代的理想信念、精神状态、综合素质是一个国家发展活力的重要体现,也是一个国家核心竞争力的重要因素。这些生动的表述反映了中国共产党从来都把青年看作民族的希望、祖国的未来,看作是党和人民事业蓬勃发展的推动力量,把代表青年、赢得青年、依靠青年作为党不断从胜利走向胜利的重要保证。习近平说:“我们党取得的所有成就都凝聚着青年的热情和奉献。”[7]他指出:“党的队伍中始终活跃着怀抱崇高理想、充满奋斗精神的青年人,这是我们党历经百年风雨而始终充满生机活力的一个重要原因。”[8]江泽民指出,中国共产党从诞生之日起,就同广大青年紧密联系。党的事业离不开青年,青年的成长更离不开党[9]。这两个“离不开”深刻地阐述了中国共产党与中国青年之间的密切关系。一方面,青年是党的事业发展的现实力量,更是党的事业持续兴盛的未来力量。党只有得到青年的拥护和支持,才能永葆党的事业后继有人。党一百年来的伟大成就凝聚了几代青年的奋斗和奉献。一批又一批优秀青年源源不断进入党的队伍,为党注入新鲜血液,使党的事业始终充满着蓬勃生机和活力。正在开启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征程,寄希望于当代青年的接续奋斗和开拓创新。另一方面,青年成长和发展需要领路人,青年只有在党的领导下跟着党去奋斗,才能健康成长、全面发展,才能建立丰功伟业,从而更好地实现人生价值,获得辉煌的人生。党提出的百年奋斗目标使得当代青年能够汇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洪流,在实现国家强盛中成就一番事业,实现崇高理想。正是党领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为青年学生提供了学习成长的良好环境,为职业青年提供了展示才能的宽广舞台,为全体青年提供了实现自身价值的难得机会。实践说明,青年的成长和发展一刻都不能离开党。
党管青年原则凸显了青年事务在党的事业中的极端重要性。从现实性看,党管青年是实现中国梦对青年社会角色和社会作用的新的要求。中国梦是每一个中国人的梦,更是广大青年的梦。当代青年伴随中国梦的实现过程而成长发展,是实现中国梦的现实劳动者和最终依靠力量。从中国梦与青年作用之间的内在关系看,党管青年原则不仅是党领导一切在青年事务领域的具体体现,更是新时代青年特殊使命的本质要求。我们离实现中国梦的时间越近,就越要教育和培养好青年,发挥好青年的现实作用。可以说,党管青年原则是在实现中国梦的关键时期,党对培养青年、发挥青年作用所作出的庄严承诺,这就是要充分发挥党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领导核心作用,进一步从战略高度来看待和谋划青年成长发展,使当代青年在实现中国梦的新征程中勇于担当时代重任、奋力创造历史伟业。
总的说来,党管青年是对党与青年密切关系作出的新规定。这一规定“明确了党和青年的本质关系”[10],是马克思主义青年观的创新发展[11]。党管青年原则肯定了青年的社会作用,肯定了青年在党的事业发展中的极端重要性。坚持党管青年原则是确保党始终生机盎然、蒸蒸日上,确保党的事业能够接续奋斗、代代相传的关键所在。
(三)党管青年原则是党加强对青年工作治理的现实需要
党管青年不只是针对青年人,还针对青年工作。在中国,青年工作是党主导的,属于党的群团工作的范畴。从党的历史看,党一直重视发挥青年工作的重要作用,推动青年工作的有效实施。在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新背景下,党管青年原则的提出,体现了党治理青年工作的新要求。
青年工作是一项涉及面宽、复杂程度高的社会工程。青年工作如青年思想政治工作,常常充满着正确与错误、进步与落后的斗争,因此只有在党的领导下,以党的基本理论、基本路线和基本方略作为行动准则,才能在复杂的斗争中始终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历史和现实都告诉我们:培养青年一代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就必须接受党的组织领导和思想指引。只有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才能透过各种青年现象看到青年本质,才能为解决青年问题找到正确的路径方法。只有在党的领导下,才能依靠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为坚持中国特色青年工作发展道路、卓有成效地开展新时代青年工作提供可靠的理论指引和坚实的组织保障。贯彻党管青年原则,就要自觉地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去观察和解决青年工作中出现的各种理论和现实问题,用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去处理各种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中的矛盾,抵制一切干扰、阻碍、危害青年健康成长和全面发展的错误社会思潮。
三、党管青年原则的主要内容
党管青年不是说党组织包揽青年学习、工作和生活的所有事项和一切方面,而是管青年事务的关键领域和青年工作的重要事项,引领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得到更有效的发展。
(一)党管青年把方向
把方向是党的领导的重要体现,也是党管青年的首要内容。党管青年把方向,包括为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发展把方向两个方面。
党为青年事务发展把方向,是指党引领青年学习成长和事业发展。青年的成长具有一定的自然性,但更多地是一个人为干预的过程,这是青年教育存在的根本理由。青年普遍社会阅历较少,对社会问题又较敏感,因而较容易受到外界包括错误东西的影响。当代青年是在非常复杂的社会环境中成长发展的,他们往哪里去存在一个方向问题。党管青年就是要对青年学习成长和事业发展提出要求、指明方向。党的文件、党的政策和党的领袖讲话是党对青年事务发展把方向的基本载体。其中,党的领袖对青年学习成长和事业发展提出过许多明确的要求。例如,习近平2018年5月2日在北京大学师生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广大青年应该在奋斗中释放青春激情、追逐青春理想,以青春之我、奋斗之我,为民族复兴铺路架桥,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2019年4月30日在纪念五四运动100周年讲话中对青年提出了树立远大理想、热爱伟大祖国、担当时代责任、勇于砥砺奋斗、练就过硬本领、锤炼品德修为的六点希望。这都是为新时代青年学习成长和事业发展把方向。
党为青年工作发展把方向,是指党领导青年工作发展。这集中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党提出青年工作的发展路线。2015年7月中央党的群团工作会议提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群团发展道路。坚持这条道路,共青团要做到“三个统一”和“六个坚持”,即自觉接受党的领导、团结服务青年、依法依章程开展工作相统一,并坚持党对青年工作的统一领导,坚持发挥党和政府联系青年的桥梁和纽带作用,坚持围绕中心、服务大局,坚持服务青年的工作生命线,坚持与时俱进、改革创新,坚持依法依章程独立自主开展工作。二是党提出了青年工作的基本要求。习近平2018年7月2日在同团中央新一届领导班子集体谈话时,明确了党中央对青年工作的基本要求,即明确了青年工作的战略地位、中国青年运动的时代主题、青年工作的职责使命、青年一代健康成长的正确道路、青年工作的路径方法、共青团改革发展的目标任务、加强党对青年工作的领导。这“七个明确”构成了习近平总书记关于青年工作的重要思想的基本方面,也划定了青年工作发展的基本框架。
(二)党管青年谋大局
党管青年谋大局,是指党把握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发展的大局,并协调各方促进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发展。党管青年谋大局集中体现在党对青年工作的基本格局作出了规定,这就是青年教育、青年建功和青年服务。
党管青年谋大局,首先谋的是青年教育。党的青年工作是一项对青年进行实践教育的立德树人工作。习近平从保持红色江山永不变色的战略高度,强调要加强对青年的政治引领。青年一代只有能够接好前辈的班,无数革命先辈换来的成就才不会付之东流。因此,青年政治引领在整个青年工作中居于首位。习近平说:“把青年一代培养造就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是事关党和国家前途命运的重大战略任务,是全党的共同政治责任。”[12]这就是说,对青年的思想政治教育,是党的各个部门、各级组织的共同责任,其中党的宣传部门、组织部门和群团组织更是担负着重要职责。各级党组织要把有效引领青年政治思想作为根本任务,充分认识和把握当代青年政治思想意识多样多变的特点,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和共产主义远大理想教育青年,把广大青年更加紧密地团结在党的周围。共青团作为党的群团组织,要从青年在实践中学习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学校这一组织定位出发,把教育青年作为第一责任,把帮助青年确立正确的理想、坚定的信念作为“首要任务”和“抓到了根本上”[13]的工作。
党管青年谋大局,其次谋的是青年建功。这就是要发挥青年在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中的生力军和中坚力量作用,动员和组织青年为各领域现代化建设作贡献,在新时代大显身手、建功立业。从一般性上看,劳动是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的基础,也是个人维持生存和发展的基本手段。从特殊性上看,青年时期是劳动的黄金时期,奋斗是青春的亮丽底色。中华民族复兴不是一蹴而就的,必然需要包括青年在内的全国人民的艰苦努力。当代青年要担当起民族复兴的大任,就要想干事、能吃苦、肯奋斗,不做“啃老族”,抵制“宅文化”“佛系文化”等各种享乐文化。天上不会掉馅饼,青年个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只有在自己的劳动和奋斗中才能变为现实。
党管青年谋大局,再次谋的是青年服务。服务青年是党的以人民为中心思想的具体体现,因而成为党管青年的重要内容。青年工作要更好地联系和服务青年,着力扩大工作覆盖面,尤其要关注各类新兴青年群体。各级党组织要从实现人民根本利益出发,更好满足青年的美好生活需要,不断增强青年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促进青年高质量发展。各级党委要协调相关党政部门积极主动、满腔热情地培养青年,通过诚心诚意办实事、尽心竭力解难事、坚持不懈做好事,去感召和凝聚各领域、各阶层的普通青年。随着政府公共服务职能的增强,我们应该把服务青年摆在青年工作中更加突出的位置。各个党组织都要强化服务青年的意识,创新服务青年的方式,营造良好的青年学习、工作和生活环境。要了解青年需求,针对青年特点,消除那些违背青年成长发展规律的思想观念和阻碍青年成长发展的体制性障碍,树立新的青年成长发展观念,创新青年成长发展的体制,把党对青年一代的关心传递给青年,让青年能够得到更多的实际利益。
(三)党管青年定政策
制定和实施青年政策是党管青年的重要内容。中国青年政策发生在一个以党领政、党和国家相互嵌入的独特政治生态中,形成了党领导的青年政策制定和执行机制。“坚持党管青年是中国特色青年发展政策体系的第一原则。”[14]党是青年政策目标的创制者、青年利益表达的聚合者、重大青年政策的决策者。各级党委能否发挥领导作用、如何发挥领导作用,是青年政策制定和实施的关键所在。
公共政策在本质上是对群体利益作出的调节和分配。青年群体与其他年龄人群在根本利益上是一致的,但在很多方面存在独有的具体利益。这客观上要求党委、政府制定专门的青年政策,通过青年政策“对社会利益实施有利于青年的权威性分配”[15]。党管青年原则必然要求党政部门制定更多的针对青年群体的法律法规和规范性文件,运用政策文件工具,帮助青年解决学习、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实际困难。
《中长期青年发展规划》是中国第一个综合性、跨部门的青年政策,也是党管青年原则的生动写照和现实注解。这个青年政策不能只看成单一的青年政策,应该在中国青年政策中发挥牵动作用。从目前的实施情况看,这个青年政策在一些地方还没能得到有效实施,不少青年对这个政策还缺乏感知度,这是因为有的地方没能对这项青年政策给予应有的重视,缺乏有力的领导和具体的措施。党管青年定政策,在现阶段最重要的是要发挥党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领导核心作用,进一步从战略高度来看待和谋划青年发展,采取切实行动促进青年高质量发展。各级党组织要认真实施《中长期青年发展规划》提出的各项具体举措和重点项目,根据青年发展的新需求和青年工作的新实践,不断丰富完善具有中国特色的青年政策体系。
青年是重要的人力资源,也是重要的人才资源。青年科技人才、领导人才、管理人才是国家的宝贵财富。各级党委要加大制定青年人才政策的力度,对各类青年人才进行精心培养、广泛选拔、大胆使用,使他们能够人尽其才、才尽其用,这是党管青年原则的重要体现。党管青年就要为青年提供岗位,交给任务,给予指导,为青年岗位学习、岗位成才、岗位奉献搭建更加宽广的平台。打破论资排辈现象,对优秀青年破格晋升职级,破格提拔使用,这是党管青年定政策的一个重要方面,也是党管青年原则落地见效的直接彰显。
四、党管青年原则的实施路径
党管青年原则的有效实施,要从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发展的实际出发,积极借鉴党管干部、党管人才的做法和经验。在实施路径上,要强化党组织在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发展中的主体责任,建立党委牵头、政府主导、共青团协调的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的协同治理机制,并切实加强和改进党对共青团工作的领导。
(一)强化党组织在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发展中的主体责任
青年工作常常被认为是共青团工作,这种看法是对我国青年工作制度的一种习惯性误读。党管青年原则从根本上要求各级党组织把青年工作作为党治国理政的基础性工作。“党的青年工作不是一般的事务性工作,而是事关红色江山永不变色、事关党的事业薪火相传、事关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政治工作,是党要亲自抓在手里的工作。”[16]这就是说,青年工作不同于普通工作,而是一项政治性很强的工作,因此,党要把青年工作抓在手上。青年工作做得好不好,关键在党的领导是否得力。习近平说:“各级党委和政府、各级领导干部以及全社会都要充分信任青年、热情关心青年、严格要求青年,关注青年愿望、帮助青年发展、支持青年创业,做青年朋友的知心人、青年工作的热心人、青年群众的引路人。”[17]这里提到的不是共青团和共青团干部,而是党委和政府,以及党政干部。习近平指出:“关心和支持青年是全社会的共同责任。一切党政机关、企业事业单位,人民解放军和武警部队,各人民团体和社会团体,广大城乡基层自治组织,各新经济组织和新社会组织,都要关心青年成长、支持青年发展,给予青年更多机会,更好发挥青年作用。”[18]这里具体点出了各类单位和组织都要关心青年,支持青年工作。我国对青年工作作出的制度安排是在党的领导下,由党委、政府相关部门等负责青年教育、健康、就业等青年事务,由共青团受党的指派进行相关工作协调,由社会各方面共同参与。这是一种具有中国特色青年工作的政治安排,在这种政治安排中,共青团作为党的青年组织,是青年工作的重要力量。
习近平2015年7月在中央党的群团工作会议上指出:领导群团组织是各级党委的重要政治责任,也是实现和坚持党的领导的重要政治制度;各级党组织要用极大精力来做党的群团工作,纳入党委工作总体格局,同党委其他工作同部署、同检查、同总结。这两句话对于青年工作非常重要,也特别有力度。“政治制度”这句话很重要,因为共青团是核心的群团组织之一,所以这句话表明党领导共青团组织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重要方面。“极大精力”这句话很有分量,这是对党委抓群团工作的精力要求,而“同部署、同检查、同总结”则是对党委抓群团工作的路径要求。党管青年原则要求各级党委把青年工作与党的组织工作、宣传工作、统战工作等一同安排、实施和考核。中共中央办公厅2016年6月印发的《共青团中央改革方案》提出:落实党建带团建制度,推动把团建纳入各级党委党建工作规划和年度考核内容,团建工作占一定比重;推动党组织把推优纳入党员发展工作规划;健全政府协调工作机制;健全稳定规范的共青团工作经费保障制度。这些措施都比较具体,能够见到多大的实效则取决于是否有具体的安排、实施和考核。《中长期青年发展规划》提出,要从战略高度看待青年发展事业,党委加强领导,政府、群团组织、社会等各方面协同施策,共同营造有利于青年发展的良好环境。可以说,落实党管青年原则,关键是党委要按照党内法规、文件和领袖讲话的要求,把青年工作摆在党的工作中更加突出的位置,采取切实措施推进各项青年事务的发展。
(二)建立党领导下的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协同治理机制
党管青年怎么管,认识是先导,机制是关键。党管青年原则要取得实效,就必须建立党委牵头、政府主导、共青团协调的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协同治理机制。
协同治理作为国际社会普遍采用的跨部门、跨层级合作共治的新型治理模式,适用于党管青年的机制建设。青年事务的跨界性、青年工作的跨部门性和影响因素的多样性,决定了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具有协同治理的内在需求[19]。各级党委作为青年政策的主导者,在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的实施中具有独特功能,发挥领导作用。只有充分发挥党委的领导作用,进行跨部门的横向协同治理和跨层级的纵向协同治理,才能汇聚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治理的各方面力量,形成协同治理的合力,提高协同治理的效能,从而使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的相关政策得到有效执行,推动广大青年与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相同步,得到更全面、更优质的发展。
党管青年原则要得以落实,不能只是话语和意义上的强调,而是要进一步提出配套文件,作出“相应的组织性和制度性的安排”[20]。毋庸讳言,与“党管干部”“党管人才”相比较,“党管青年”无论是政策文件,还是具体措施,都存在明显的不足。就“党管干部”而言,党中央有一系列政策文件和制度保障,各级党委设立了组织部,在干部“进”的方面包括提名、考察、讨论、决定、推荐、选举等措施,在干部“出”的方面包括弹劾、罢免、解职、辞退、辞职等,还有日常考核、培训、晋升、奖惩、工资福利待遇等。就“党管人才”而言,中共中央、国务院已经召开了多次全国人才工作会议,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加强人才工作的决定》,中共中央成立了中央人才工作协调小组,中共中央办公厅下发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党管人才工作的意见》。相比较而言,党管青年需要破题,制定出配套性的政策文件和操作性的措施。党管青年原则目前缺乏清晰的实施路径和具体的工作载体,这导致青年工作者缺乏可感性。社会上的一般看法是共青团做青年工作,但是,共青团属于群团组织,没有任何行政力,对于党政部门的工作协调往往力不从心,而且越到基层越难以进行有效的协调。在党管干部中,“党”不是作为一个抽象的主体,还存在实际的主体,即党的组织部门。是否可以考虑把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体现到党的工作机构中去,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如果可以参照“党管干部”“党管人才”的做法,在不同层级的党委组织部对应设立体现“党管青年”的部门,如青年局、青年处、青年科,就必定会极大地推动党管青年原则的落地见效。
目前,党管青年最现实的路径是青年工作联席会议。长期以来,青年工作存在跨部门合作的工作机制,如在共青团中央的协调下,中央国家机关二十个部委共同组成了全国青年文明号活动组委会,联手推进这项青年工作品牌。《中长期青年发展规划》提出:在国家层面,设立党中央统一领导的该规划实施工作部际联席会议;在省、市、县级三级党委和政府建立青年工作联席会议,负责推动该规划在本地区的落实。联席会议由党委和政府牵头、党政部门参与、共青团组织协调和督促。党管青年,就要充分发挥党统揽全局、协调各方的职能和优势,建立健全党委领导、政府负责、共青团协调的青年工作机制,充分发挥青年工作各相关党政部门的职能作用,并动员社会力量广泛参与,形成青年工作的合力。目前,从国家层面到省级层面,再到县级层面,普遍建立了青年工作联席会议。为了切实发挥这个跨部门青年工作机制的实际作用,就要明确界定不同部门在青年事务中的职责和任务,具体指导和监督协同治理目标的落实,并把青年事务中的参与及完成情况纳入考察相关部门绩效的标准之中,建立责权统一的激励机制。要建立和完善分工协作机制,在党委的直接领导下提出联席会议参与部门的工作目标、任务、项目,各参与部门制定和实施具体的工作措施。各级青年工作联席会议要根据不同类型青年的特点和他们成长发展的规律进行分类指导,总结和推广青年工作的好做法,使我国青年工作水平得到普遍提高,同时要多宣传青年的社会作用和青年工作的战略地位,表彰奖励各类优秀青年,为青年的成长发展营造良好舆论环境。
(三)加强和改进党对共青团工作的领导
青年的组织化是青年的基本存在形态和社会活动方式。党需要培育青年、争取青年、赢得青年,但不可能直接去做广泛的青年工作。因此,除了通过党的职能部门之外,还通过建立共青团组织,有针对性地联系青年、开展工作。除了党委的组成部门之外,共青团是党管青年的一种重要组织载体。建立共青团组织,把青年联系和覆盖起来,是党管青年的重要路径。青年分布在社会各个领域、各个阶层,只有把他们组织起来,才能进行统一的教育和管理,才能把他们团结在党的周围,汇集和凝聚他们的力量。如何更有效地动员青年,把他们有效地组织起来,这是党管青年的前置做法。
从国际上看,各国政党为了组织青年,都会建立和发展自己的青年组织。中国共产党成立后,于1922年5月建立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把青年更有效地组织起来。经过长期的实践,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青年组织发展道路,建立了具有中国特色的青年组织体系。这个青年组织体系是以共青团为枢纽,以青年联合会、学生联合会、少年先锋队工作委员会为骨干,以青年志愿者协会、青年科技工作者协会、青年企业家协会、青少年宫协会等各类青年社团为支持的多层次、多领域组织体系。在新时代,各级党组织要加强对共青团组织的领导和对各类青年组织的引导,充分认识和把握青年组织蓬勃发展带来的机遇与挑战,着力健全党领导下的以共青团为主导的青年组织体系,引导青年组织在青年事务和青年工作发展中发挥更大作用。
此外,各级党组织要提升领导青年工作的能力和水平。《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党的群团工作的意见》在提及党的群团工作存在的问题时指出,有的地方和部门党组织“对群团工作的特点和规律缺乏深入研究,对发挥群团组织作用缺乏有力指导和支持”[21]。这个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党管青年原则的有效落实。党组织加强和改进共青团工作,既要得力,又要得法,要把握共青团组织的特点,不能直接用管理党政机关的办法来管理共青团组织,要给共青团组织留出创造性开展工作的空间。各级党组织及其领导干部要尊重青年工作规律,注重激发青年工作创造精神,提高认识青年工作、把握青年工作、开展青年工作的能力和水平。
综上所述,党管青年原则作为党的青年工作必须坚持的重大原则,具有深刻的内涵和合理的依据,包含丰富的内容,还存在独特的实施路径。党管青年原则来源于《中长期青年发展规划》,但超越了这个规划的实施范围,成为整个青年工作的重要指导思想。对党管青年原则作出正确解读和科学阐述,能够推进党的青年工作理论建设,还有利于提升党的青年工作实践水平,从而推动广大青年得到更高质量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