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研究生教育国际化发展探讨

李新冬，黄万抚，朱易春，成先雄，严 群

(1.江西理工大学 土木与测绘工程学院 江西 赣州 341000；2.江西理工大学 资源与环境工程学院 江西 赣州 341000)

一 什么是研究生教育国际化

所谓研究生教育国际化，应该是指在教育思想、教育模式、课程内容、教师以及学生等诸多方面国际间交流的趋势[1]，其最终目的在于提高研究生的培养质量，提高研究生以创新能力为核心的综合素质这一总目标[2]。其核心的内容应该包括三个方面，即知识结构的国际化、科研问题的国际化和培养方法的国际化[3]。知识结构的国际化是指研究生的整体知识结构要与当今的世界知识体系全面接轨，否则在当今全球化的背景下根本无法开展交流与合作。科研问题的国际化是指在我国的研究生教育中要引入人类社会发展所面临的前沿问题加以研究，这样既有利于开展国际合作，使我国的研究生教育能利用国际化的教育资源和教育平台，也有利于解决中国在发展中所遇到的相同或相似问题。培养方式的国际化是指师资条件、有关的制度安排以及评价方式等内容，其中师资条件要求研究生导师要有国际化的来源而非“近亲”培养；制度安排是将研究生国际化培养的目标通过顶层的制度设计，在每一个培养环节都体现出国际化的要求；评价方式的国际化是指研究生培养的质量要采用国际化的标准进行衡量。

二 我国研究生教育国际化培养的现状

实事求是讲，我国研究生教育国际化在近些年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尤其是部分“双一流”高校更是在学生互派、教师互派和院校合作等方面呈现出喜人的发展趋势。如在学生互派上，2018年我国共选派各类海外留学人员32300人，其中国家建设高水平大学公派研究生项目人数为9500人(包括攻读博士学位和联合培养博士)，国家公派硕士研究生项目800人(包括公派读硕士学位和联合培养硕士)，国际区域问题研究及外语高层次人才培养项目和政府互换奖学金项目2300人，艺术类人才特别项目300人；在教师互派上，2018年我国针对国内高校教师的派出项目人数也不少，其中高级研究学者访问学者和博士后项目有3500人，青年骨干教师研修项目有3200人。在院校合作方面，2019年6月我国科技部公布了首批国家“一带一路”联合实验室建设名单，其中就有4所高校。在其他人文社科的交流上和短期交流项目上也络绎不绝。

总的来说，我国高校在研究生教育国际化方面取得了一定的进步，开阔了研究生的国际视野，接触到了学科研究的前沿，提高了研究生导师的综合水平，对研究生教育水平的提高起到了较大的作用，但冷静分析，我们还存在很多问题，表现如下：

首先是研究生教育国际化在我国高校中存在着发展不平衡的现象。就现有的情况来看，这种不平衡现象既表现在不同地域的高校发展不平衡，例如上海交通大学、复旦大学、浙江大学、厦门大学、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处于东部沿海地区和中心城市的高校研究生教育国际化普遍做得好，而中西部和偏远地区的高校普遍做的差，也表现在不同层次的高校发展不平衡，例如中国农业大学、天津大学、武汉大学、中山大学和前述几所大学等部属高校研究生教育国际化开展的既早且较好，而省属高校和地方所属高校在研究生教育国际化上相对就滞后。究其原因，一是研究生教育国际化的理念没有普遍建立起来，部分偏远地区高校和地方高校还没有意识到研究生教育国际化发展的重要性，还沾沾自喜于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看不到自己与国外研究生教育的差距；二是部分高校也认识到自己研究生教育与国外先进水平的差距，也有开展研究生教育国际化发展的愿望，但囿于本校的师资水平与财力，只能望“洋”兴叹，无法迈出更大的步子。

其次是国际合作派出生源的单向性。目前，除了少数针对性的区域研究项目和语言学习项目是派往特定的发展中国家之外，我国绝大多数对外派出的硕士生和博士生都是派往高等教育发达的欧美国家，包括大量的短期交流项目、硕博双学位项目以及硕博联合培养项目，但这些欧美发达国家几乎没有或很少向我国派遣研究生来学习。换言之，我国研究生教育国际化的“送出去”发展较好，而“请进来”则力度不足，差距甚大，这就使我国的研究生教育国际化呈现出明显的单向性。究其原因就在于我国研究生教育的整体创新性不够，落后于欧美研究生教育发达国家，不能代表学科发展的方向。

再次，知识结构的国际化不足。知识结构的国际化不足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课程设置关注国际前沿的少。长期以来，我国的研究生教育比较注重基础理论知识的教育，学科交叉型的课程设置相对较少，能关注国际前沿研究的课程更是凤毛麟角。这整体上造成我们所培养的研究生国际视野不够。二是教学内容的国际化水平低。我们的许多研究生导师并未掌握国际前沿研究动态，教学内容不可避免地滞后于学科发展，造成研究生们在学习过程中接触不到本学科的最新发展信息。从总体上我们培养的研究生在知识结构上与国际先进水平存在一定的差距。

复次，研究试验条件的国际化不足。国际化的先进的设备设施是培养高水平的研究生所必备的基础性条件，有了它，师生们不用迈出国门就可以采用国际先进的仪器设备来开展研究工作，也能与学科前沿研究保持同步。然而，现实情况是许多高校的实验设备设施落后于国际先进水平，这使许多师生想为而不能为，不仅不能正常地开展国际合作，共同探索学科前沿问题，也不能参与解决我国经济发展过程中遇到的重大技术难题，最终使科研国际化成为空谈。

最后，培养方法的国际化水平不足。一是师资国际化水平不够，我国大多数高校的师资以本土培养为主，最多送出去到欧美国家高校做短期(一年或两年)的交流访学或开展短期的合作研究，或做博士后研究，真正在国外大学接受完整教育并取得学位然后回国任教的教师人数还是比较少的。据统计，我国一流建设大学的师资中具有海外经历的比例也只有35.2%。聘请外籍的高水平教师在我国高校长期任教的更是不多。尽管最近几年情况有所改变，许多高校招聘了部分海归教师，也有高校开始聘请国外著名教授来担任全职教授，但总体上来说，我国高校师资的国际化水平还是很低，不能适应高校国际化发展的要求。二是制度安排严重不足。许多高校也知道要促进研究生教育的国际化发展，但在顶层设计上缺乏长远的制度化的系统性安排，因而整体上工作被动，不能有条不紊地推进各项工作的顺利开展，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研究生教育的国际化。三是评价方法的国际化严重不足。由于各项条件的限制，目前我国研究生教育的评价体系和制度化体系还不能向国际先进水平看齐，不能以高水平的科研成果和高水平的科研论文作为评判的标准，具有国际视野、具有跨文化交际能力、能够适应国际化的工作环境和科研环境、能够与国际一流的科学家合作开展研究项目的毕业研究生不多，因而整体上我们的国际化人才还是严重不足。

三 突破研究生教育国际化困境的路径

首先是转变观念，充分认识研究生教育国际化的重要性。研究生教育国际化绝不是凭空想象的，而是各种因素共同形成合力的结果。经济全球化的发展把世界各国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并且极大地促进了生产要素的全球配置，这自然带动了技术和人才的流动，从而不可避免地使各国在技术、文化和教育等方面开展各种各样的交流与合作。研究生教育作为最高层次的国民教育，既代表着一个国家的高等教育水平，也代表着一个国家的科技发展水平，必然要和世界各国的先进高校进行交流与合作，因而具有前沿性和开放性。这种前沿性和开放性决定了在发展过程中，最终必然要国际化。而且，我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得到了沿线国家的热烈响应，我国与这些国家的文化、教育、科技交流和相互投资越来越多，这就需要大量能够进行跨文化交流、具有国际化视野、熟悉当地风土人情、掌握先进技术和具有丰富跨国企业管理经验的各类高级人才。这些人才一方面在实践中培养，另一方面需要在高校接受系统完整的高等教育，这也需要高校研究生教育要向国际化发展。另外，高校之间激烈的竞争和高等教育市场的国际化发展也促使我国的研究生教育必然要走国际化发展之路。

其次要加强研究生教育国际化的顶层制度设计。任何一项涉及发展全局的工作都需要一个好的顶层制度设计，顶层制度设计得好，可以促进此项工作的顺利开展，从而有助于全局发展；顶层制度设计不好，就可能阻碍此项工作的开展，进而影响全局发展。研究生教育国际化作为我国教育改革的一项内容，当然也需要国家从发展全局出发来进行顶层制度设计。就目前的实际来看，一是要加大政府的支持力度，二是全国高校苦练“内功”，努力加强自身建设。加大政府的支持力度，不仅包括中央政府的支持，还包括高校所在地地方政府的支持；支持的内容不仅是在财政上给予倾斜，还包括对高校在引进国际化人才、派出去留学人员等方面的政策支持。全国高校苦练“内功”，努力加强自身建设，就是要从顶层制度上鼓励开展研究生教育国际化的高校必须采取各种办法，对照国际先进水平，努力培养、引进一大批在国外受过严格的学术训练、具有国际先进教学理念、能引领学科发展方向的高水平教师，从而提高高校自身的国际化水平，在此基础上切实提高自己的教学水平和科研水平，培养出一大批高水平的具有国际视野的人才。只有这样，才能和国外先进高校对等地合作开展研究生教育国际化工作。否则，我们的高校就难以形成国际竞争力，也不可能有国际吸引力，更进一步地说，也就意味着我们不可能招收到欧美国家的国际研究生来我国高校就读，最终导致研究生教育国际化成为一厢情愿，自说自话。此外，顶层设计还要注意必须在制度上能使全国各地各高校在研究生教育国际化方面尽力做到均衡发展，不要出现东部高校发展快、西部高校落后、中部高校“塌陷”的情况。

再次，创新国际化课程体系与教学模式，努力建设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实验室，从而弥补知识结构的国际化不足和试验条件的国际化不足。在课程体系的建设方面，我国大部分高校并没有一个相对较为先进的国际化课程体系，这对于建设一流大学，促进研究生教育国际化显然是不利的。所以，高等院校在国际化教学工作完善的过程当中，首先需要根据学校的实际以及现阶段研究生国际化教育的前沿课程体系情况全方位优化研究生课程内容，保证专业课的设计符合国际化的社会需求。还要注意从不同角度对国际化研究生培养课程体系进行改革，包括课程体系布局设置、授课方式选择以及考核方式等。我国高校目前所采用的研究生国际化教学模式仍采用传统的“灌输式”教学模式，这显然不利于研究生国际化教育的开展。这就需要我们根据目前实际教学情况，不断探索新型的教学模式，促使我国研究生教育模式逐渐与国际先进水平接轨，使我国研究生教育从传统模式向国际化模式转变。如线上线下混合教学模式是目前研究生国际化培养初见成效的一种教学改革模式。这种模式可以充分有效地利用现有的网络资源优势，搭建网络知识平台，聘请国内外专家学者进行网络报告、论坛及讲座等学术活动，甚至可以直接把国外的现场教学通过网络直接“搬到”我们的研究生课堂上，从而共享优质的教学资源。高校还要注意花大力气建设高水平的实验室，包括配备高水平的实验课教师，采购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试验设备等，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各种实验能与国际先进水平同步开展，才能保证学科前沿的科学探索能顺利进行。

复次，努力实现合作交流模式的多元化。我国目前的研究生教育普遍存在着相对封闭的问题，学生无法直接直观地观察到国际化教育结果如何在真实环境下应用。国内高等院校可以与国内外的一些跨国公司或高等院校合作建立人才培养基地，借此能够使得研究生群体很好地进入到跨国公司或高等院校进行有效的实践活动。南京理工大学研究生教育国际化在这方面就做得比较好。南京理工大学与美国卡耐基梅隆大学(CMU)合作的研究生教育项目以培养机器人研究领域的国际化精英人才为目标，采用“1+1”研究生培养模式，即学生第一年在南京理工大学完成基础课及部分专业课学习，第二年在卡耐基梅隆大学完成其余专业课学习，同时参与机器人项目的设计和开发。学生完成学业后将获得南京理工大学研究生学历和工学硕士学位，同时获得卡耐基梅隆大学颁发的理学硕士学位。这个项目有效地提升了南京理工大学研究生教育国际化的水准和人才培养水平。

最后，努力提高研究生培养方法的国际化水平。这主要体现在必须建设具有国际视野与引领学术前沿的教师队伍。这样的教师队伍可有效推动教学、科研与世界接轨，加速研究生教育的国际化进程。高校的师资水平和国际化水平是实现我国“双一流”建设的关键，也成为高校实现高水平发展、快速提升国际知名度的重要途径。为此，我们必须建立健全研究生授课教师的国际化培训制度，定期选派优秀教师前往国内外联合培养基地开展培训，不断提高研究生授课教师队伍的国际化程度，进而推动科研与教育教学的国际化。如福州大学外国语学院，采用“外引内培”方针，一方面加强“外引”政策力度，依托研究生联合培养办学模式，积极引进国外高水平教师或研究人员，以长聘、客座教授等形式充实国内师资队伍。另一方面在“内培”上下功夫，提升师资整体国际化水平。最后通过以点(进修教师)带面(全院教师)模式，提升学院整体师资水平。

当然，学校还可以积极组织学生参与到一些国际化的学术交流活动中去，在多样化的国际化学术交流工作中研究生能够与国内外优秀学生进行有针对性的交流活动，这对于完善研究课题、接受新知识以及拓宽视野都能够起到很好的帮助作用。

四 结语

总而言之，研究生教育国际化既是我国现代化建设和教育改革的需要，也是努力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实现“互联互通”“共建共享”、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需要。为此，我们必须做好制度上的顶层设计工作，采取多种措施，实现高校研究生教育知识结构的国际化、科研问题的国际化和培养方法的国际化，努力培养具有国际视野，能够进行跨文化交流和国际学术交流、引领科技发展的一流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