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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图情类学会智库服务现状与思考

2021-12-30孙振强

内蒙古科技与经济 2021年12期
关键词:智库咨询决策

蒋 倩,孙振强

(金陵图书馆,江苏 南京 210019)

“智库”(Think Tank),也称思想库,起源于二战时期的美国,主要指为参与军事战略讨论的科学家和军事人员提供的保密室。美国最早的智库兰德公司便是为美国政府提供军事方面的咨询和决策顾问等方面的服务[1]。由于各个国家对智库的需求和理解不同,因此目前尚未对智库有统一的定义。上海社会科学院智库研究中心在2014年2月发布的《2013年中国智库报告》中将智库定义为“以公共政策为研究对象,以影响政府决策为研究目标,以公共利益为研究导向,以社会责任为研究准则的专业研究机构”。也有学者指出,智库由各学科专家组成,为决策者在处理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军事、外交等各方面问题出谋划策[2],是一种相对稳定的且独立运作的政策研究和咨询机构[3]。笔者则认为,只要是具备稳定的组织,以公共政策为主要研究内容,通过为政府提供决策咨询服务和智力支持,来达到影响政府决策的目标的机构,都可以称之为智库。

2013年4月15日,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目标,随后《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和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均提出要“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智库建设已然上升到国家战略高度。面对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发展机遇,图情类学会与其团体会员单位、个人会员通力合作,充分发挥智力密集、人才密集、数据密集、知识密集的优势,不断提升自身决策咨询工作能力,积极延伸智库服务功能,并探索打造自身智库的可能,为党和政府科学民主、依法决策提供重要资源保障和智力支撑。但在智库建设和智库服务的过程中,仍然存在着缺乏整体规划、组织形式和管理方式亟待创新等问题。

1 图情类学会开展智库服务现状

纵观我国智库建设和发展的路径,党和政府对智库建设的每一次关注与重视,都会带来智库建设的快速发展。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党和国家的工作中心开始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中国的高校逐渐复苏,以清华、北大、复旦等为首的国内顶尖高校陆续成立了自己的智库,如中国科学院国情分析研究小组(后来发展成为清华大学国情研究中心,1986年)、北京大学国际关系研究所(1985年)、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1985年)、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前身,1994年)等。高校智库依托自身的学科优势、专业人才资源优势,逐渐进入蓬勃发展阶段,并加入中国早期的决策咨询机构阵营。

进入新世纪后,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进程加快,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军事、外交、科技等领域出现了一系列新问题。2012年十八大上,胡锦涛同志明确指出要“坚持科学决策、民主决策、依法决策,健全决策机制和程序,发挥思想库作用”。2013年4月15日,又首次提出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目标(简称“4.15”重要批示),把智库建设上升到国家战略高度。一些图书馆、情报所等专业文献信息机构,依托自身智力密集、人才密集、数据密集、知识密集的优势,通过提供决策咨询等智库服务,理论研究与实践并举,积极参与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建设,并探索打造自身智库的可能。早在2007年,国家图书馆就成立了立法决策服务部,为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两会”代表等提供文献信息和决策咨询服务;而上海图书馆则主要依托“文化部公共文化服务基地”开展公共文化领域的智库研究;南京图书馆内设的立法决策组、社科参考咨询组等机构,立足“政府智库”的角色定位,积极为省级党政领导机关提供立法决策信息服务;湖南图书馆与湖南智库进行合作并签订联盟协议,规定共同为政府决策和经济发展提供参考咨询与信息服务;四川省图书馆长期为省级政府机构提供决策参考及文献检索等服务,截至2019年4月,主打的品牌项目《决策参考》资料已编印496期,多次获得省级领导的亲笔批示和赞誉。苏州工业园区图书馆(独墅湖图书馆)创建的“金鸡湖智库”,以情报咨询业务为抓手,不断积累沉淀本地企业数据,同时逐步丰富文献数据库,通过为园区及周边地区的政府、企业等提供宏观政策支撑、重点产业发展、人才发展研究等顶层设计式的解决方案,成了区域“智库 ”[4]。

目前,国内的图情类学会开展智库服务,主要通过对科技成果、社会热点问题,如国家改革开放、精准扶贫、乡村振兴、文旅融合等进行分析研究和评价,组织各类智库沙龙、研讨会,为学者、专家及其他研究人员提供合作和交流的平台,并就会议交流成果编辑整理成书,或以报刊的形式呈现,进行推介和宣传。比如,2017年4月5日~8日,在沈阳市召开的“全国图书馆新型服务能力建设学术研讨会”的一个分主题就是“图书情报机构的智库服务与能力再造”[5],在近三年大会中智库服务已成为它的常规分主题了;2019年2月10日,哈尔滨市图书馆学会转发中共哈尔滨市委组织部下发的《关于开展“我为哈尔滨高质量发展献计献策”活动的通知》,组织广大会员积极参与,踊跃投稿。图情学会下属会员单位或主要理事及副理事单位在具体服务过程中,借助于开发、购买、利用各类数据库等文献检索工具,提供智库服务,且多以参考咨询或决策咨询服务的形式为主。杭州图书馆的杭州地方文献、建德乡土建筑与民俗文化、良渚文化等特色数据库就颇有特色,为地方文化研究提供了重要的资料。

图情学会及图情机构开展智库服务都是一个需要经过长期磨炼、循序渐进的过程。在最初的阶段,多是通过提供文献信息资源和情报的方式,为智库提供嵌入式服务和定题服务。在服务智库的过程中,图情学会和图情机构自身的研究能力也在不断得到提升,不仅能够在准确把握用户需求的基础上,实现信息资源精准度和深度的优化,还能针对原有的参考咨询产品进行创新升级。待这种积累达到一定的基础之后,有条件的图情机构便逐步开始发挥第三方的中立优势,通过收集智库研究成果以及智库建设的相关文献资料,进行整理汇编和二、三次文献的开发,并对智库的影响力进行综合评估和对比分析,形成具有特色的智库信息报告。待研究水平相对成熟之后,逐步将自身的功能向智库方向进行延伸,实现从“准智库”向智库型研究机构的发展和转变[6]。与美国胡佛研究所类似,苏州工业园区独墅湖图书馆所创立的智库品牌“金鸡湖智库”便是依托于其内部的信息咨询服务中心发展而来,该中心从最初的情报咨询业务入手,不断积累园区及本地的企业数据,并以此逐步建立和丰富文献数据库,在为苏州工业园区及周边政府、企业提供产业发展、政策支撑、人才发展研究等相关顶层设计的决策咨询服务过程中,自身战略咨询能力也得到不断地提升,最终打造出了一支由高素质咨询师组成的智库人才队伍,也实现了自身向“智库”的转变。究其原因,固然有苏州工业园区建设、政府人才引进决策、企业发展需求等外部动因,更重要是因为独墅湖图书馆能够及时拓展研究领域、扩充研究人员,同时健全和完善图书馆内部的管理体制,协调自身与企业之间的关系,不断地创新思想、完善自身人才队伍建设,才得以实现自身向智库质的转变。

通过对图情类学会及图情机构智库服务发展现状进行深入分析,我们可以发现,与其他专业智库相比,图情类学会及图情机构的智库服务有着很明显的不同。在数量方面,尽管越来越多的图情类学会及图情机构开始开展智库服务,但是还有很多图情机构在智库服务实践中仍然处于缺位状态;在提供的智库服务内容方面,图情学会及图情机构所提供的智库服务更多的是文献信息资源支撑、决策参考咨询等浅层次的内容,较少涉及深层次、专业性强的智库服务,更谈不上构建全面系统、有自身特色的智库服务体系。总体来看,图情类学会及图情机构在智库服务方面还存在着很大的提升发展空间。

2 图情类学会开展智库服务的障碍

对于图情类学会及图情机构开展智库服务来说,仍然在自身、外部环境以及共建共享等方面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这些不足成了图情类学会开展智库服务过程中的诸多障碍,必须用科学的态度加以重视。

2.1 自我定位不准确导致智库服务参与度低

图情类学会及其下属的各图书馆会员单位的智库服务起步较晚,影响力较弱,目前大多停留在提供信息资源支撑、决策参考咨询等浅层次智库服务方面,而对于很多实质性的深层次服务涉及较少。图情类学会一般挂靠在各级图书馆内部,省市图书馆学会则大部分都是省市级图书馆的内部机构或者附属机构。在开展决策咨询工作时,多由图书馆内部的参考咨询部门及相关工作人员来承担,而学会的参与度较低。这固然有学会自身往往侧重于学术交流、科普等方面工作的原因,同时也与学会的主体地位弱化,缺乏参与决策咨询的渠道和资源,难以形成比较有影响力的决策咨询品牌有关。

2.2 缺少专业的决策咨询人才队伍

图情学会依托于图书馆,负责学会工作的人员多是从图书馆内部选择,一般是3~5人,人数较少,还要同时承担图书馆内的其他工作职责,因此,从人数和专业素质上来讲,很难组建成一支专业的决策咨询队伍。在从事决策咨询服务时,多借助于邀请馆外专家来解决,专家个人的知识储备及认识有限,很难保证意见的全面性。再者,相关领域的专家在决策中可能会有趋利避害的取向,并不能像学会自身那样保持中立的态度,从而影响相关决策的公正性与客观性。

2.3 开展智库服务的相关制度机制不完善

尽管有些学会在章程或业务范围内提到了参与智库服务的内容,但是并没有规定和说明学会如何参与智库服务,参与什么样的智库服务及如何量化等细节问题。对于学会会员参与决策咨询、服务智库等也没有具体的考核标准和激励机制,很难引起会员的重视,调动他们参与智库服务的积极性。事后评估与监督机制的缺失也使得无法考察学会在智库服务方面的工作绩效。学会内部的各会员单位之间也缺乏交流机制,难以实现市、区(县)之间的联动与合作,存在着重复研究,严重制约智库服务的开展和效能。

2.4 与其他机构的融合共建深度不足

从外部环境来看,图情学会开展智库服务,离不开与政府、企事业单位、相关科研机构及其他学会之间的合作,建立相关的合作平台。但是目前图情学会与上述机构之间的协同合作并不是很充分,研究多处于点的状态,缺乏持续性,没有建立从政府到企业,点线相连成面的格局。政府对于图情学会开展智库服务并没有很明确的引导,企事业单位也很少有提供数据的支撑,甚至是学会与学会之间也较少涉及智库服务的联合开展。图情学会及下属各图书馆会员单位,不像高校图书馆那样具备很强的学科专业优势,也没有党政及社科院等单位的专家资源,在智库资源的获取、智库服务开展、智库成果推广等诸方面都颇为困难。想要在新型智库的建设与发展中有所成就,必须加强学会与学会、政府、企业、高校之间的协同创新,共同构建具有鲜明特色的智库联盟,实现内部资源的共建共享。

3 图情类学会提升智库服务的对策

3.1 找准角色定位,积极参与智库服务

图情学会作为各级图书馆之间联系的纽带和中介,应根据自身的角色定位,将部分学术与科普服务功能转化成智库服务,主动了解智库研究的动态与进展,掌握智库对情报信息的专业性、前瞻性、动态性等需求特点,通过开展智库研究主题征文、召开智库专题研讨会、优秀智库服务案例征集,在课题申报中增加有关智库研究的选题等传统方式,引导广大会员积极参与有关智库的研究,增加他们对智库的了解,以理论研究促进实践的发展,并最终转化成具体实践。例如,黑龙江省图书馆学会在1985年8月组织召开的哈尔滨社科参考咨询研讨会,这是图书馆界首次举办社科参考咨询专题研讨会,探讨了图情学会如何更好地开展参考咨询工作。在对智库研究成果的评价过程中,图情学会可引入被引率和影响因子等评价文献期刊的指标,对智库研究成果进行综合的分析和排名,既可以有效地评估智库和智库专家的专业研究能力和学术能力,又可以从专业角度构建定性与定量指标相结合的科学评价体系[7]。

3.2 加强学会智库服务人才队伍建设,提高学会智库服务水平

有条件的学会应该组建专门的部门,从事决策咨询等类型的智库服务。如果人员编制紧张,可以依托于图书馆内部的参考咨询部门,选择不同学科背景的馆员,设置智库馆员岗位,通过专兼职相结合的方式组建人才队伍。以国家图书馆为例,针对中央国家机关用户某项特定需求时,国家图书馆往往抽调资源建设馆员、领域专业背景馆员、技术支撑服务馆员、协调统筹管理馆员等构成项目化团队[8]。智库服务对于馆员的业务及学术能力要求较高,尤其是智库知识技能、实践能力和探究能力。学会可通过专业培训的方式,让智库馆员具备相应的知识结构、学术能力、跨学科知识组织能力,掌握系统完备的各类研究方法,如文献计量、数据情报的分析统计、知识图谱等。此外,智库馆员还要有一定的沟通交流能力和文字写作能力,才能更好地为学会开展智库服务保驾护航。

3.3 完善体制与治理机制,优化学会内部生态

学会现有的体制机制已经无法满足服务智库的需求,必须完善学会制度建设。首先,要引导图情工作者积极参与决策咨询等智库服务,完善相关的激励制度,开设专项经费,对有突出贡献者在绩效考核时给予倾斜,提供相应的物质和精神奖励。其次,积极探索图情学会开展智库服务的路径与方法,创新工作机制,在学会内部营造参与智库服务的良好环境,加强学会内部理事单位之间联动与合作,畅通沟通渠道。最后,积极申请省、市科协的决策咨询课题项目,争取经费支持,同时加强与其他单位、企业的合作,多渠道解决资金保障问题。

3.4 整合学会特色资源,搭建智库服务信息平台

丰富的信息资源是开展智库服务的重要基础支撑,纵观国内外智库的发展都离不开图情机构提供信息的收集、整理、传递和保存等服务,为美国著名智库胡佛研究所服务的图书馆就多达9个。图情学会下属会员单位中的各级图书馆,拥有丰富的馆藏资源,独有的地方文献及特色数据库,尤其是近年来越来越受重视的灰色文献,为开展相关的参考咨询、课题研究提供了资源保障。学会应充分利用好这些资源,搭建智库信息平台,利用现代网络技术和信息技术,对文献进行分类加工与整理,通过分析与统计数据,针对智库的具体需求提供相关专题的情报服务。此外,图情学会也应加强与其他领域学会及上级学会的合作,实现资源互联互通,共建资源共享平台,为新型智库的建设与发展提供有价值的建议与策略。

3.5 注重智库成果的搜集与保存,形成新的信息资源库

图情学会开展智库服务,成果大多以论文、课题报告或者著作的形式呈现,这些成果一方面代表着一项服务的结束,同时也是以后开展类似服务的基础。图书情报机构作为信息的提供者与管理者,具有保存智库服务成果的天然优势,在对自身机构智库服务成果的保存和管理的同时,也要注重对区域、国内及全球智库成果信息和数据的收集和整理,尤其是书籍、服务报告、学术论文、专业期刊等。兰德公司每年仅发表的研究报告就多达500多份,此外还有定期出版物《兰德评论》以及大量的论文与专著;对外关系委员会的《外交》、布鲁金斯学会的《布鲁金斯评论》与战略和国际研究中心的《华盛顿季刊》同样在世界上有广泛的影响,这些服务成果本身就是非常好的研究素材,其中有大量珍贵的一手资料,一般人很难看到,可以为智库学者开展具体调研提供重要文献依据。图情学会既可以构建专业的智库服务数据库,也可以通过图情机构自身的数字化平台和资源共享平台,对数据进行分类标引和加工整理,为智库学者提供服务。

3.6 利用新媒体平台,宣传与推介学会智库服务

图情学会在保存和整理智库服务成果的同时,也要进一步拓展智库服务的宣传推介的渠道。传统媒体之外,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催生出各种形式的新媒体平台,它们为智库服务的推广提供了新的方式。尤其是微博、微信公众平台、抖音、火山小视频以及各种直播平台,图情学会可以利用其受众广泛、传播速度快、画面生动直观的特点,打造智库成果宣传平台,一方面可以提高政府和公众对其服务的关注,另一方面也能打破以往的信息壁垒,通过发布一些不涉密的服务成果,实现智库服务在互联网上广泛而自由的传播。而智库成果中那些偏重于学术性、艰涩难懂的学术研究,也能借助新媒体平台,实现浅显易懂的阐释,从而能够与社会大众的认知水平相匹配。

3.7 加强与各界协同合作,构建区域智库联盟

图情学会各自开展智库服务,在研究领域和研究对象上难免会出现交叉、重叠的情况,在积累和建设智库信息资源的过程中也可能存在着既数据不足、信息缺失,又重复建设、浪费资源的问题。因此,图情学会可以根据自身、智库和相关行业的信息资源特点,进行分类整合,搭建信息资源共建共享平台,构建区域智库联盟,打破体制障碍,解决信息服务能力不足与人才短缺的难题,实现联盟成员之间的协同创新和优势互补,更好地开展智库服务。2016年,湖南图书馆加入“湖南智库联盟”,共同为政府决策和经济发展提供参考咨询与信息服务[9];2019年5月28日挂牌成立的“金鸡湖智库联盟”,融合了来自政府、高校、社会、企业等各类智库,共同聚焦开发区发展、“一带一路”、长江经济带、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发展等国家战略研究;2017年,浙江大学区域协调发展研究中心等31家高校联合构建的 “高校高端智库联盟”,充分发挥各自的学科优势,共享成果,协同发展[10],这些智库联盟的实践为图情学会提供了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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