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厥阴病欲解时”治疗眼科病证
2021-12-29倘孟莹陈文黎陈爽张丽霞
倘孟莹,陈文黎,陈爽,张丽霞
“六经病欲解时”首见于《伤寒论》,其后世文献记载不尽相同,历代医家对此也有不同理解。当代龙砂医学流派代表性传承人顾植山教授基于对《黄帝内经》“三阴三阳”“开阖枢”的理解提出“六经病欲解时”辨治特色理论,临证时谨守“辨象-辨时-握机”的临床思维,从动态的、时间的、相互关系的角度抓病机,“握机于病象之先”从而提高临床疗效。导师张丽霞师从顾植山教授,为龙砂医学流派传承人之一,临证时善用欲解时理论,吾在跟师侍诊时获益颇多,今以“厥阴病欲解时”为例撰此篇,以飨同道。
1 厥阴病与欲解时
1.1 六经病欲解时
近代中医大师恽铁樵[1]云:“《伤寒论》第一重要之处为六经,而第一难解之处亦为六经,凡读伤寒者无不于此致力,凡注伤寒者无不于此致力。”张仲景之《伤寒论》 突出成就之一即为确立了六经辨证体系,运用“病脉证并治”的多维度辨证方法治疗三阴三阳各经病证。在《伤寒论》[2]六经病中,除了列出每一经病的“提纲证”外,还于书中第9 条、第193 条、第272 条、第275 条、第291 条及第328 条分别列举了每一经病“欲解时”。如第328 条云:“厥阴病欲解时,从丑至卯上”。故“六经病欲解时”自然也成为了研究《伤寒论》的重点之一。然历代医家对此各有不同的认识,张志聪[3]认为:“日西而阳气衰,阳明之主也,从申至戌上,乃阳明主气之时,表里之邪欲出,必随其旺时而解”;陈修园[4]认为六经之病欲解“亦可于其所旺时推测而知之”,主张“值旺时而解矣”。可见各家大都着眼于其时“欲解”,而对于“欲解”不解,甚而症状加重,或在“欲解时”节点出现其他症状的情况并未予以重视。
龙砂医学流派绵延数百年传承至今,其重视《黄帝内经》五运六气学说与《伤寒论》六经经方,善用膏方养生治未病[5]。对于《伤寒论》的“六经病欲解时”,顾植山教授在传承前人思想的基础上,根据《黄帝内经》解读“三阴三阳”“开阖枢”的动态有序变化的时空规律,发现六经病在其欲解时间段可规律出现某些症状的临床特征,创造性地将“欲解时”解释为“相关时”,即六经病证在其对应的时间段可以“欲解”而“解”,也可以“欲解”而“不解”,也可能因相关原因在该时间段出现一些症状的反复或加重。据此顾植山教授进一步提出了“六经病欲解时”的特色临床辨治理论,建立“辨象-辨时-握机”的临床思维模式,临床上根据疾病变化的特定时间可以辨病在何经,从而指导遣方用药。
1.2 厥阴之为病
《素问·至真要大论》[6]云:“厥阴何也?岐伯曰:两阴交尽也。”两阴交尽,即是阴气最少之意,故厥阴又称为“一阴”;《素问·阴阳类论》[6]曰:“一阴至绝做朔晦”,故厥阴主阴阳枢机,寓阴尽阳生之意。《伤寒论·辨厥阴病脉证治》[2]厥阴病提纲:“厥阴之为病,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蛔。下之利不止。乌梅丸主之。”该条文反映了厥阴阴尽阳生、阴阳转化的病理特点,厥阴之脏为肝,内寄相火,藏血而主疏泄。邪入厥阴,一则肝失疏泄,气郁化火,横逆上冲,可见气上撞心、心中疼热;一则肝火犯胃,可见消谷善饥,胃中嘈杂,然土虚木承,故不欲食,肝木乘土则脾虚肠寒见上热下寒之证。“厥阴病欲解时,从丑至卯上”,丑寅卯即凌晨1 时至次日早晨7时,这3 个时辰在子时阴极之后,阴尽则阳生,借助自然界阳气生发之机,既可扶助厥阴之阳气祛除寒邪,又可借助其升发之性使郁闭之相火得以外发,阴阳之气顺接则病易解。故厥阴之为病,其病象为寒热错杂、上热下寒之证,病机为阴阳之气不相顺接,治当以乌梅丸清上温下[7]。
2 厥阴病代表方乌梅丸
乌梅丸首见于《伤寒论》[2]326 条厥阴病提纲篇,及338 条又有“蛔厥者,乌梅丸主之。又主久利。”书中亦给出乌梅丸之组方“乌梅三百枚,细辛六两,干姜十两,黄连十六两,当归四两,附子六两(炮,去皮),蜀椒四两(出汗),桂枝六两(去皮),人参六两,黄柏六两”,集酸、辛、苦、甘味于一方。
乌梅丸清上热、温下寒、调气血、安蛔虫,被后世奉为治蛔虫之祖方。方中重用乌梅为君药,历代本草对该药功效均有阐释,《神农本草经》[8]曰:“梅实,味酸平。主下气,除热,烦满,安心,肢体痛,偏枯不仁,死肌,去青黑痣,恶疾。”张仲景重用乌梅乃是缓解“气上撞心,心中疼热”之症状,通调气机,畅达肝气,味酸以滋补阴液,缓解烦热,以苦酒浸泡增强止痛之功。辛热药之桂枝、蜀椒、干姜、细辛、附子,温阳散寒以止利,对此《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9]言:“味辛皆属木,桂为之主,椒为火,姜为土,细辛为金,附子为水”,即以桂枝暖肝、蜀椒温心、干姜暖脾、细辛温肺、附子温肾,如此暖五脏、除脏寒、益肝之用。苦寒药之黄连、黄柏,泻相火郁热达除烦之功,厚肠止利,兼制辛热诸药,以绝伤阴动火之弊,且苦以驱蛔。甘味之人参、当归,气血双补,扶正祛邪。
乌梅丸全方集清、温、补、涩诸功于一体,然《汤头歌诀》《医方集解》等方书及现在高校通行版本《方剂学》教材均将其列为“驱虫剂”首方,大大缩小了该方的应用范围。但清代以来诸多医家就对此提出质疑,认为该方当为厥阴病之主方,用以治疗上热下寒证[10]。顾植山教授在总结前人经验的基础上,提出“辨时握机”的诊疗思维方法,认为在临床应用乌梅丸时应抓住厥阴病病机,即枢机不利,阴阳气不相顺接,“厥阴病欲解时,从丑至卯上”,此时正值阴气将近,阳气初生,证属厥阴,该时间段出现的不同症状对于把握病机有重要意义。故在临床见因阴阳之气不能顺畅交接而出现的寒热错杂证,且患者症状在下半夜出现或加重者,均可使用乌梅丸治之,拓展了该方在临床的治疗范围。
3 厥阴病欲解时与眼科病证治
“厥阴病欲解时”不仅强调了天人相应的关系,也兼顾了辨证施治。临床眼科疾病多由热引起,治疗很少使用温热药,但因寒中包火、上热下寒、寒热错杂引起的眼病也不在少数,患者症状常表现为寒热错杂之象,此病象反映了该类眼病枢机不利,阴阳气不相顺接之病机,故在临床辨证施治中可使用乌梅丸寒热并调。《灵枢大惑论》[6]云:“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表明眼禀先天之精所成,受后天之精所养,而脏腑精气上注于目主要依靠经络的沟通作用。“厥阴病欲解”之时间节点为丑至卯上,子午流注规律丑时为足厥阴肝经主之,肝脉连目系,目为肝之外候,由此可见眼与肝关系最为密切,肝功能失调,则必然引起眼部疾患。肝失疏泄,水火不济,则见厥阴上热下寒,阴阳不交之症。临床诊疗眼科疾病时将辨时与辨证相结合,在人体正气“得天气之助”之时,疾病“解”与“不解”的正邪交争之际予以乌梅丸进一步扶正,则正胜而邪衰,更易取得良好疗效。
4 病案举隅
4.1 中心性浆液性脉络膜视网膜病变
张某,男,48 岁。因“右眼眼前暗影、视物变形2 个月”于2018 年1 月30 日就诊。诉2017 年12 月18 日曾于外院行光学相干断层扫描(optical coherence tomography,OCT)检查,示视网膜神经上皮层浆液性脱离(图1A),诊断为“中心性浆液性脉络膜视网膜病变”,予相关药物治疗(具体不详),疗效不明显。眼科检查:右眼视力0.4,矫正不提高;左眼视力1.2。双眼眼前节检查未见明显异常;双眼底视盘边界清色可,视网膜血管及神经未见明显异常,右眼黄斑部有约1.5 个视盘直径(disc diameter,DD)大小、边界清楚的盘状浆液性神经上皮脱离区,色较暗,中心凹反光消失,左眼黄斑中心凹反光可见。刻下症:右眼视物不清,眼前暗影伴视物变形,平素性情急躁易怒,时胃痛,纳差,饥不欲食,眠差,每晚于凌晨2 时左右醒,醒后不易入睡,双足凉,小便可,大便不成形,每日2~3 次;舌淡红,苔薄黄腻,脉弦细。西医诊断:右眼中心性浆液性脉络膜视网膜病变。中医诊断:右眼视瞻昏渺(寒热错杂证)。中医治法:清上温下。处方:乌梅丸加味(乌梅10 g、炒黄连3 g、炒黄柏6 g、太子参15 g、制附子先煎5 g、桂枝10 g、干姜9 g、细辛3 g、当归9 g、吴茱萸2 g、川芎9 g、淫羊藿9 g、焦白术30 g、茯苓30 g、瞿麦30 g),7 剂,水煎服,每日1 剂,早晚分2 次温服。患者连服中药3 周,自行停药1 周。
二诊:2018 年2 月27 日。患者诉右眼前无黑影、视物变形,双足凉减轻,纳可,睡眠时间延长,可至凌晨5 时,二便调。右眼视力0.8,矫正1.0。行OCT 检查示水肿消失(图1B)。
图1 张某治疗前后右眼OCT 图像。1A 治疗前(2017-12-18)外院OCT 图;1B 治疗后(2018-2-27)OCT 图
按语:本案患者同时伴有上热及下寒症状,表现为寒热错杂之象,且常于凌晨2 时左右醒,醒后不易入睡,发病时间属“厥阴病欲解时”丑时至卯时期间,乃阴阳之气不相顺接,属厥阴病,故予厥阴病之主方乌梅丸加味。患者胃痛不欲食为肝气犯胃,予吴茱萸疏肝下气止痛;舌淡红脉沉细,予川芎、焦白术更增本方补气和血之功;视物不清,眼前暗影,予仙灵脾补肾精以明目退翳,伴见视物变形,予茯苓、瞿麦驱逐水饮缓解症状。服药3 周后,无黑影及视物变形,睡眠等全身症状较前明显好转。
4.2 视神经炎
石某,男,34 岁。因“右眼视力下降反复发作近1 年,加重2 个月”于2019 年9 月10 日就诊。患者诉2018年10 月出现右眼视力下降,伴头晕头痛,2~3 d 后视物不见,于外院诊断为“右眼视神经炎”,予糖皮质激素局部注射3 次,右眼视力恢复至1.0,其后视力下降反复发作。2019 年7 月8 日右眼视力再次下降至指数,视野检查示,右眼视野缺损(图2A),予以糖皮质激素治疗后视力提高,激素减量后症状反复。现口服醋酸泼尼松片40 mg,每日1 次,已连服3 d,为求中医治疗前来就诊。眼科检查:右眼视力0.15,左眼视力0.8,矫正均不提高。双眼眼前节未见明显异常,右眼瞳孔对光反射迟钝;右眼视盘水肿,左眼视盘色淡红,边界清,双眼视网膜血管走行比例大致正常,黄斑中心凹光反射不清。眼压:右眼17.0mmHg(1 mm Hg=0.133 kPa),左眼13.8 mm Hg。刻下症:右眼视物不清,平素怕热,双下肢凹陷性水肿,自觉双足麻木感,下肢畏寒,盗汗,纳可,整夜不寐,凌晨1~3 时仍无法入睡,便溏,1 日20 行,夜尿频,每晚3~4 次;舌质紫暗有裂纹,苔白厚腻,尺脉沉细。既往白血病病史3 年余,已行骨髓移植术,2019 年9 月复查示术后骨髓象大致正常。西医诊断:右眼视神经炎;中医诊断:右眼目系暴盲(寒热错杂证)。处方:乌梅丸加味(制乌梅15 g、炒黄连3 g、炒黄柏3 g、酒当归9 g、制附子先煎3 g、川桂枝6 g、淡干姜3 g、辽细辛3 g、太子参30 g、丹参15 g、灯盏花10 g、青蒿12 g、炒牡丹皮6 g、醋柴胡15 g、冰片黄酒溶服0.3 g),7 剂,水煎服,每日1 剂,早晚2 次温服。
二诊:2019 年9 月17 日。患者视物较前清晰,下肢水肿减轻,睡眠时间较前延长,大便成形,1 日4~5 行,夜尿较前减少。右眼视力0.4(矫正0.6),左眼视力0.8(矫正1.0)。原方去丹参、炒牡丹皮,加麦冬15 g、覆盆子15 g、炙金樱子12 g,7 剂,用法同前。
三诊:2019 年9 月24 日。患者诸症基本消失。右眼视力1.0,左眼视力1.0;视野示,右眼视野缺损范围较前明显缩小(图2B)。效不更方,继服14 剂巩固治疗。门诊随诊,病情未复发。
图2 石某治疗前后右眼视野图。2A 治疗前,右眼下半视野明显缺损;2B 治疗后,右眼视野缺损明显减轻
按语:本案患者因白血病继发视神经炎。原发病迁延日久,患者阴阳失和、脏腑虚弱,五脏之精气无法上注于目,故生眼病。详询病史结合舌苔脉象综合分析,辨证为寒热错杂证,且患者夜间眠差,凌晨1~3 时仍无法入睡,属于“厥阴病欲解时”时间段,故予乌梅丸加味配灯盏花、冰片等以活血通络、明目开窍。二诊时患者视物较前清晰,双下肢水肿减轻,大便成形且次数减少,夜尿频次减少。考虑应是方中附子、干姜温肾暖脾,水湿运化有度,故患者下肢水肿减轻;肾司二便,肾阳得温,故二便改善。为巩固疗效,在原方基础上加覆盆子、炙金樱子益精明目、固精缩尿。三诊时诸症基本消失。患者虽症状繁多,但抓住寒热错杂之病象,紧扣阴阳气不相顺接之病机,把握症状出现之时间节点,投以寒热并用,刚柔并用之乌梅丸,调燮阴阳,开利厥阴枢机,阴阳和则病自愈。
4.3 慢性闭角型青光眼
陈某,女,55 岁。因“双眼视力逐渐下降3 年”于2015 年12 月1 日就诊。眼科检查:右眼视力0.6(矫正1.0),左眼视力0.8(矫正1.2),双眼颞侧前房约1/4角膜厚度(corneal thickness,CT),虹膜激光周切孔通畅,眼底视盘边界清,C/D=0.6,黄斑中心凹反光可见。测24 h 眼压曲线,凌晨2 时为眼压高峰,右眼40.7 mm Hg 左眼40.6 mm Hg。刻下症:视物模糊,平素怕冷,易急躁,眠差,每晚凌晨2 时开始自觉燥热;舌质暗,苔薄黄,脉弦细。西医诊断:双眼慢性闭角型青光眼。中医诊断:双眼青风内障(寒热错杂证)。处方:乌梅丸加味(乌梅10 g、炒黄连6 g、炒黄柏6 g、川桂枝6 g、淡干姜6 g、辽细辛3 g、酒当归12 g、制附子先煎5 g、太子参12 g、灯盏花10 g、鸡血藤15 g、紫丹参15 g、瞿麦15 g、泽兰10 g、益母草15 g、怀牛膝10 g),14 剂,水煎服,每日1 剂,早晚分2 次温服。
二诊:2015 年12 月25 日。患者诉夜间燥热减轻,夜寐转安,余无不适。原方继服。
2016 年2 月19 日监测眼压曲线:眼压较前平稳,右眼波动在17.7~31.8 mm Hg 之间,左眼波动在18.0~24.8 mm Hg 之间。青光眼病情稳定,全身状态良好,患者坚持自服乌梅丸。2019 年1 月22 日患者因失眠自服乌梅丸无效再次就诊,症见眠差,每晚22 时、凌晨2 时、5 时燥热难安,到点必醒,醒后眠不实,畏寒畏热,汗多可浸透衣衫,前胸及关节疼痛,大便偏干,日1 行;舌质暗红边有齿痕苔薄白,尺脉沉细。予乌梅丸合黄连阿胶鸡子黄汤加减调理睡眠,效佳。其后微信随访,病情未复发。
按语:本案老年女性患者,平素情绪急躁,日久气郁化火,上逆壅塞于目,致神水排出不畅而发本病。且患者年老,肾阳不足故而怕冷,肾阴不足则夜半燥热,阴阳不和则眠差,综合舌脉,辨为寒热错杂证。予乌梅丸加味,上清气火、下温脾肾,服后患者病情稳定且眠安,故其奉乌梅丸为良药常自服。2019 年1 月22 日患者以“失眠”为主要诊断再次就诊,诉失眠后自服乌梅丸无效。回顾患者病历,以顾植山教授“六经病欲解时”辨证理论分析其病情,发现2015 年患者每晚凌晨2 时自觉燥热易醒,且眼压曲线显示其眼压每于凌晨2 时达到峰值,即“厥阴病欲解时”,故予厥阴病主方乌梅丸加味调燮阴阳、调畅气机效佳。
5 小结
乌梅丸为《伤寒论》“厥阴病”主方,集酸苦、辛、甘、寒、热之药于一体,刘渡舟[11]言:“凡临床见到的肝热脾寒,或上热下寒,寒是真寒,热是真热,又迥非少阴之格阳,戴阳可比,皆应归属于厥阴病而求其治法。”故以上案例虽病名有异,但只要辨证得当,把握厥阴病发病时间规律,均可运用乌梅丸治疗,此即辨证论治,治病求本也[12-13]。
张丽霞教授亦在临床多次验证了根据“欲解时”理论遣方用药的疗效,认为六经病皆有“欲解”的时间窗,当值之际,经气正盛,正能胜邪,易于愈病,若能捕捉良机,“得时而调之”,施以方药,则可得益天时资助,却病除疾[14]。该理论也正是中医学“天人相应”思想的体现,根据患者病情和机体气血、经络等运行状况,顺应时间的节点,恰时给药,顺时帮助患者调整阴阳顺接,疏通气机,扭转局势,往往可收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