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厥阴病辨证论治体系※

●王 付

在《伤寒杂病论》六经辨证论治体系的学习中，怎样才能更好地掌握厥阴病辨证论治体系的理论指导性？怎样才能将其理论与临床相互有机地溶为一体？笔者认为研究厥阴病辨证论治体系最基本的理论切入点就是研究厥阴病的本证、兼证、类似证，并能将其形成三位一体的辨证论治体系，以此才能更好地运用厥阴病辨证论治体系指导临床[1]。

1 解读厥阴病本证辨证论治体系

学习与研究厥阴病必须重视五大方面的内容：其一，什么是厥阴？其二，什么是厥阴心包、厥阴肝？其三，心包与肝具有哪些特殊性？其四，心包和肝与厥阴有哪些内在相互关系？其五，什么是厥阴病？这一系列问题都直接关系到如何运用《伤寒杂病论》中厥阴病理论更好地指导临床实践。《伤寒杂病论》中对厥阴病重点论述的是厥阴肝病，而对于厥阴心包病证则论述得非常少。因为辨厥阴心包病证与少阴心病证在诸多病证表现上基本相同，其在治疗方面与心病证没有明显区别，所以研究厥阴病的核心是厥阴肝[2]。

什么叫厥阴？厥阴属于《伤寒杂病论》中特有的理论与临床用语。根据之前所学习研究的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少阴的特殊概念和含义，得知张仲景论述厥阴的基本用意有两个方面：（1）厥阴之“厥”，即发石。《说文》曰：“厥，发石也。”以“发石”代表厥阴是阴中用阳，用尽全力。（2）厥阴即极点。以“极点”代表厥阴为阴极生阳，阴阳互化。从理论到临床学习与研究“厥阴”，厥阴具有统摄人体之阴中用阳、阴极生阳的特性，这些特性基本上概括了厥阴肝和厥阴心包的最基本生理特性[3]。

什么是厥阴心包和厥阴肝？研究厥阴的基本内容有三：其一，研究与探讨厥阴心包或肝各自的生理特性及病理变化；其二，研究与探讨心包或肝与心、肺、脾胃、肾、大肠、小肠、胆、膀胱之间的生理关系及病理变化；其三，研究与探讨厥阴心包或厥阴肝经络的生理特性及病理变化。结合《伤寒杂病论》辨治厥阴病的基本理论与临床应用，进一步发现张仲景研究厥阴病的重点是研究厥阴肝或心包的病变而不是厥阴经络的病变。

厥阴心包与厥阴肝最基本的生理特性分别有二个方面的内容。心包的生理特性包含：其一，心包具有阴中之阳、阴极生阳的最基本的生理特性；其二，心包具有保护心的生理特性。厥阴肝的生理病特性包含：其一，肝具有阴中用阳、阴极生阳的最基本的生理特性；其二，肝具有体阴藏血而用阳疏泄的最基本的生理特性。

心包和肝与厥阴之间的相互内在关系主要为：心包和肝行使其正常的功能活动，核心是厥阴具有统摄阴中用阳、阴极生阳的生理特性。厥阴统摄人体一身之阴中之阳，阴极生阳，调节人体阴中用阳，阴中生阳，阴中制阳，阳气和协于阴。心包和肝为阴中用阳，阳以化阴，阴极生阳，阳以生阴。可见，心包之所以能主阳热，是因为厥阴通过统摄心包之阴中用阳、阴极生阳来实现的。肝之所以能主藏血、主疏泄，是因为厥阴通过统摄肝之阴中用阳、阴极生阳来实现的。

什么是厥阴病？厥阴病就是厥阴心包病和肝病。《伤寒杂病论》中为何不言心包或肝病而言厥阴病，其论述的重点主要有三大方面的内容：其一，研究厥阴病变发生的最主要原因，其原因乃是厥阴未能更好地职司阴中用阳、阴极生阳，以此而变生为厥阴病；其二，研究厥阴病发生的主要病变证机，认清厥阴未能积极有效地主导阴中用阳、阴极生阳，引起阴极生阳太过或不及，以此而变生为邪热或寒邪，病变证机是厥阴阴中生阳之气与病邪相互斗争；其三，研究与探索厥阴病发生的基本演变特征，即厥阴受邪而为病既要及时调动厥阴阴极生阳之气与邪气相斗争，又要调动少阳初生之阳气与邪气相斗争，最后再由厥阴统摄并协调阴极生阳之气与邪气相斗争。

厥阴阴极生阳之气在与邪气相斗争过程中的演变规律主要有：其一，厥阴受邪并能积极调动阴极生阳之气与邪气相斗争，在正邪斗争过程中邪气不胜阴极生阳之气而败退，厥阴病不药自愈；其二，厥阴受邪并能积极调动阴极生阳之气与邪气相斗争，可因邪气盛实，阴极生阳之气未能及时有效地将邪气消散，正邪相互胶结不解，导致病变证机以邪实为主；其三，厥阴受邪积极调动阴极生阳之气，可因阴极生阳之气素有失调而未能积极与邪气相斗争，导致邪气留结厥阴经久不愈，病变证机可演变为虚实夹杂，以实为主；其四，厥阴受邪虽能积极调动阴极生阳之气与邪气相斗争，但可因阴极生阳之气素有虚弱而未能及时有效地与邪气相斗争，导致邪气留结厥阴经久不愈，病变证机可演变为虚实夹杂，以虚为主。

总之，《伤寒杂病论》中不明确指出心包或肝病而直言厥阴病，既阐释了其病变部位在心包或肝，又阐释了其病变证机是正气抗邪需要调动阴极生阳之气相互协调统一，更阐释了其厥阴病的基本演变规律始终是以阴极生阳之气与邪气相斗争为主的演变过程[4]。

根据以上研究内容，可知厥阴病病变的部位在心包或肝，研究厥阴病的重点是厥阴肝，病变证机是以厥阴统摄阴中用阳，阴极生阳之气与邪气相斗争的基本演变过程。辨厥阴病本证就是辨厥阴本身出现的病理变化，结合《伤寒杂病论》中所论，厥阴病本证包括厥阴热证、厥阴寒证、厥阴虚证、厥阴血证、厥阴气郁证、厥阴水气证，即相当于当今人们所说的消化系统疾病或精神神经系统疾病或血液系统疾病或生殖系统疾病或内分泌系统疾病或代谢系统疾病等所出现的病证表现。

2 解读厥阴病兼证辨证论治体系

2.1 厥阴病本证之间相兼厥阴病本证主要有六个基本证型，其中的任何一个厥阴病本证都有可能与另一个厥阴病本证相兼。如厥阴热证与厥阴寒证相兼、与厥阴虚证相兼、与厥阴血证相兼、与厥阴气郁证相兼、与厥阴水气证相兼；又如厥阴寒证与厥阴虚证相兼、与厥阴血证相兼、与厥阴气郁证相兼、与厥阴水气证相兼；再如厥阴虚证与厥阴血证相兼、与厥阴气郁证相兼、与厥阴水气证相兼；厥阴血证与厥阴气郁证相兼、与厥阴水气证相兼；以及厥阴气郁证与厥阴水气证相兼等。

学习与研究厥阴病本证的最基本常见证型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随病人个体差异千变万化的。研究与应用厥阴病必须以张仲景所论厥阴病本证为最佳切入点和基本点，这样才能全面了解、深入掌握厥阴病，以达到触类旁通、融会贯通的目的，更好地指导临床辨治厥阴病本证相兼[5]。

2.2 厥阴病与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少阴病相兼临床中对厥阴病兼证进行辨治，当知厥阴病本证中的6 个基本证型皆有可能与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少阴病中的任何一个证型相兼。如厥阴病本证中的厥阴热证可与太阳病中的太阳温病证、太阳中风证、太阳伤寒证、太阳寒湿表实证、太阳风水表实证、太阳风水表虚证、太阳风湿表虚证、太阳刚痉证、太阳柔痉证、太阳湿热痉证、太阳风水夹热证、太阳湿热痹证相兼；又如厥阴热证可与少阴病中的少阴寒证、少阴血证、少阴热证、少阴阳虚格阳或伤阴证、少阴阳虚戴阳证、少阴阳虚阴寒证、少阴阳虚水气证、少阴阳虚便血证、少阴阳虚寒湿证相兼……若能由此深入进行研究，就能更好地将《伤寒杂病论》中厥阴病兼证的辨证论治体系用以指导辨治纷繁复杂的临床各科常见病、多发病及疑难病。根据《伤寒杂病论》的辨治精神，张仲景在其余篇中都有相关论述厥阴病的内容，因此，只有从《伤寒杂病论》中全面地、系统地、客观地研究厥阴病理论，才能更好地总结与应用厥阴病兼证辨证论治体系。

3 解读厥阴病类似证辨证论治体系

《伤寒杂病论》中辨厥阴病类似证包含二个方面内容：其一，论述辨厥阴病类似证不同于辨厥阴病本证，辨厥阴病本证是认识厥阴病的最基本的切入点，对于辨治厥阴病类似证具有最基本、最确切的统筹兼顾、知此知彼和探本求源的作用，以达到从多层次、多方位、多角度辨清厥阴病的基本演变特征；其二，论述辨厥阴病类似证不同于辨厥阴病兼证，辨厥阴病兼证是辨治疾病从单一病变证机到复杂多变证机的提高过程，是由很少症状到复杂症状的认识与研究过程，其重点在于突出辨治厥阴病不能仅仅局限于辨厥阴病，还要特别重视辨厥阴病具有复杂性和多变性，在临床中辨治厥阴病需开拓认识、扩大思路、掌握重点，以此才能避免在辨治厥阴病中出现失误和差错，才能运用灵活的思维方式辨清厥阴病的基本演变规律和特征，才能真正掌握治病用药定量以做到胸有成竹、触类旁通。辨厥阴病类似证的基本要点是必须在辨厥阴病本证基础之上再辨清厥阴病的类似症状。其虽然有相同表现，但在厥阴病病变证机上有其各自的表现特点，因此辨治厥阴病既要辨清相同症状表现，又要辨清相同症状的不同病变证机，亦即辨清相同症状表现可有不同病变证机。临床中某些疾病有类似厥阴病的表现，如某些少阴病证即相当于当今所说的精神神经病变或某些心肾病变等，又如某些脾胃证即相当于当今所说的消化系疾病或血液系疾病等，再如某些肾膀胱病证即相当于当今所说的泌尿系统疾病或代谢系统疾病等。辨厥阴病类似证的核心就是提高辨清疾病真假是非的辨治能力，在辨证论治过程中具有举足轻重的指导作用[6]。

4 总结

《伤寒杂病论》中所论述的厥阴病辨证论治体系主要包括厥阴病本证辨证、兼证辨证、类似证辨证。运用厥阴病辨证论治体系必须将厥阴病本证、兼证、类似证构成有机的三位一体，在此基础上将其用于指导临床辨治各种厥阴病，才能拥有最佳思路和最好方法。若此，反复学习、研究、应用《伤寒杂病论》厥阴病辨证论治体系则可达到更好地指导临床辨治厥阴病本证、厥阴病兼证、厥阴病类似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