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造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维方式:特质、生成逻辑与内生机制
2021-12-28贾中海
◎贾中海,程 睿
吉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长春130012
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习近平外交思想的核心和精髓,全面科学地回应了这样一个重大的时代问题,即“建设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如何建设这个世界”。“人类命运共同体,顾名思义,就是每个民族、每个国家的前途命运都紧紧联系在一起,应该风雨同舟,荣辱与共,努力把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这个星球建成一个和睦的大家庭,把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变成现实”[1]。习近平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外交思想为解决事关人类未来命运的各种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国际问题,为构建公平合理、高效有力的全球治理体系,为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提供了中国方案,产生了广泛的国际影响,初步获得了当今国际社会的普遍认同,提升了中国在国际社会中的话语权。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具有中国特色的话语体系和独特的话语表达方式,是中国贡献给国际社会和国际关系理论的一种新的理论范式。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不仅是一种思想理念,更为重要的是把它升华和转化为思维方式。我们要逐步把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转化为一种思维方式,生成为具有稳定性习惯性的健全而又合理的思维,即“人类命运共同体思维”,可以简称为“共同体思维”。“共同体思维”不同于西方的冷战思维,不同于凸显对抗的霸权主义和单边主义的零和博弈思维,它是一种对于冷战思维以及零和博弈思维的批判和超越,是可以代替并且优越于冷战思维、零和博弈思维的一种新思维,是具有强大生命力和优势的健全而又合理的新思维。理念引领行动,方向决定出路,既然在过去的冷战中能够形成冷战思维,那么国际社会在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国际交往实践过程中也必然会生成“共同体思维”,由此导致人们对世界的重新理解,对国际交往实践的新选择,对价值目标的新调整。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维方式即“共同体思维”的实质就是沿着相互尊重、协商合作,实现共存共赢共享价值目标的思维方式。“共同体思维”的特质在于,它是“如何看待世界和建设什么样的世界”的一种崭新的国际新范式、新思维。“共同体思维”是对冷战思维与零和博弈思维的批判与超越,是对资本逻辑支配下的自由主义理性经济人思维预设的批判,是倡导合作共赢的实践理性思维。如何把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转化为思维方式,形成国际社会普遍认同并且身体力行的“共同体思维”是问题的关键。“共同体思维”的普遍性生成逻辑与内生机制决定于“共同体思维”在认识上的科学性、利益分配上的合理性、道德上的正义性、认同上的普遍性。“共同体思维”是坚持历史、现实、未来整体统一性的科学合理的理性思维,是具有道义上的合法性和共享利益分配的公平正义的实践理性思维。“共同体思维方式”的确立不是一下生成的,而是一个逐步形成的过程,有其自己的内生性动力和机制。在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持续而又广泛深入的实践中,必然会被内化生成为国际社会普遍认同的惯性思维方式,成为代替并且优越于传统的冷战思维与零和博弈思维的崭新国际新思维,即“共同体思维”。
一、作为思维方式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
理念可以转化为思维方法而成为行动的指南,理论知识通过与实践的结合可以生成为智慧,就是“转识成智”。目前,理论界、学术界已经对习近平多次阐发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想进行了广泛多层次的研究。理论界深入研究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论实质、价值内涵、理论意义、现实意义和历史意义,以及思想渊源、理论脉络、路径选择、构建原则、理论意蕴、发展前景、生态意蕴、理论逻辑;还有人分析了关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现实实践逻辑、传统文化意蕴、价值理想、秩序理念等问题。从参与研究人类命运共同体问题的哲学社会科学的学科来看,主要是政治学、哲学、马克思主义、国际关系等学科的专家学者们从各自不同学科的概念分析框架和研究方法对之进行别具特色的研究。有人从类哲学、历史唯物主义等方面研究人类命运共同体理论,有人从完善全球治理体系的方面进行研究,也有人从国际关系理论和国际战略的角度去研究,取得了十分丰富的研究成果,为深入理解和把握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打开了广阔的思想空间,提供了丰富的学术资源。仅仅把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看作一种新意识、一种新理念、一种新思想、一种新战略,是探讨解决当今世界和平与发展问题的中国智慧、中国方案,是一种新的全球价值观、正确的义利观,这是不够的。需要从另一个角度去加深理解,那就是把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思维方式、一种新的思维方法来看待和理解,在推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国际交往实践中塑造、生成“共同体思维”。“共同体思维”不同于西方的冷战思维,不同于凸显对抗的霸权主义和单边主义的零和博弈思维,它是一种对于冷战思维以及零和博弈思维的批判和超越,是一种可以代替并且优越于过时了的冷战思维及单一谋求对抗优势的零和博弈思维的新思维,是具有强大生命力、健全而合理的国际新思维。
习近平在论述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时提出“理念引领行动,方向决定出路”[2]416,这意味着理念孕育着思维方式、思维方法,而思维方式方法则决定行为方式和行动选择方向,进而决定行动的结果与实践效果。把理论转化为分析和解决实践问题的思维方法,把知识转变为有效解决实践课题的智慧,即“转识以成智”,一直是从理论理性向实践理性跨越的关节点。思想、意识、理念、观点、态度总会影响行为,用日常生活语言来说就是思想认识决定行动,行为的选择不论选择的方向还是路径都是通过思维构建起来的。理念引领思维方向,行动的方向取决于思维方式,方向决定解决问题、摆脱困境的出路,合理有效地解决问题的办法体现出来的则是智慧。
习近平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新范式必然导致国际关系理论的新变革,塑造和生成出全新的思维方式,形成对世界的新理解,带来国际交往实践的新选择、价值目标的新调整。应该将其作为构建新型国际关系的国际新思维方式来看待,而且是科学合理的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也是我们构建新型国际关系的思维方式和内在的思维逻辑。
在冷战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形成了冷战思维,那么可以断定,在推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国际交往行为实践中也必然会生成“共同体思维”,“共同体思维”同冷战思维的形成遵循同样的演进逻辑。既然有冷战思维就必然有“共同体思维”,这是合乎逻辑的推论和结论。冷战思维是先经过乔治·凯南提出的冷战、遏制思想理念,再从冷战遏制理论到冷战政策出台,由冷战政策的实施再到国家间关系之冷战状态的形成,最后固化形成冷战思维,以致冷战结束后冷战思维并没有随之消失消解,而是以其惯性主导着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及其政客的头脑,习惯性的冷战思维依然发挥影响,抛弃冷战思维任重而道远。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维方式实质就是基于相互尊重、协商合作,实现共存共赢共享价值目标的思维方式。这绝不同于零和游戏思维和冷战思维方式,是需要我们把共同体理念、意识、思想内化为人的习惯性的思维方式,自觉地以这样的思维方式、方法去对待处理和平与安全、经济交往、文化交流、环境保护等国际问题,寻求对待处理事关人类命运的全球性问题,推动构建真实的而不是虚幻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命运共同体不是既成的利益蛋糕等待人们去分享,而是以合作共建求得共赢共享的结果,进而生成现实中合作共赢、相互依存的利益关系。命运共同体既不是一体化组织,也不同于国家联盟,它是基于经济全球化所孕育的客观的相互依存利益关系结构提供的现实的且可能的总体性利益空间,是需要努力建构才能现实化的利益关系,是人类追求美好生活的本真逻辑,问题是能否理性意识到,并且采取行动。人类命运共同体不是既成的实体性存在,而是需要构建的国际关系结构、关系状态,是持续不断的国际交往实践过程。
二、人类命运共同体思维的特质与优势
“共同体思维”为世界提供了如何看待世界并建设何种世界的新范式,是习近平为国际关系理论提出的新范式。它不同于传统西方国际关系理论中的实力、利益、强权、冲突、均势、遏制、冷战、零和博弈等概念分析框架和思维逻辑,按照科恩的观点,任何新范式的出现都会带来旧的理论体系的颠覆和对世界的重新认识、重新解释,新范式带来的是一种思维方式的革命性转换以及立场和实践态度的巨大转变。“共同体思维”是对零和游戏思维、以对抗遏制为价值目标的冷战思维的批判与摒弃的国际新思维,具有其自身特质和独特优势。
1.“共同体思维”的特质在于,它是“如何看待世界和建设什么样的世界”的一种崭新的国际新思维,是克服两极对立思维方式的辩证思维方法,是思考国际问题的科学切入点和解决国际问题的新视角,具有实践的指向性。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外交思想不仅是一种理念、思想、意识,更为重要的是把它升华和转化为思维方式,把它作为构建新型国际关系的国际新思维方式来看待,而且是科学合理的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也是我们构建新型国际关系、建设共商共建共享普遍繁荣世界的思维方式。
习近平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新范式必然导致国际关系理论的新变革,影响各国树立全新的思维方式、更新对世界的理解、进行全新的国际交往实践路径选择,以及进行价值目标的新一轮调整。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维方式即“共同体思维”,其绝然不同于零和游戏思维和冷战思维,其实质就是需要我们沿着相互尊重、协商合作、实现共存共赢共享价值目标的思维方式,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想理论、理念自觉地转化为建设什么样的世界的内在理想信念与价值评判标准。同时,需要将其自觉转化为习惯性支配自己行动与思考的科学思维方式、方法,自觉地以这样的思维方式、方法去对待和处理当今世界上的和平与安全、经济交往、文明文化交流、环境保护等国际问题,寻求对待和处理事关人类命运的全球性问题,推动构建真实的而不是虚幻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人类命运共同体不是既成的利益蛋糕等待人们去分享,而是以合作共建求得共赢共享的结果和现实的相互依存的利益关系;人类命运共同体既不是一体化组织,也不同于国家联盟,它是基于经济全球化所孕育的客观的相互依存利益关系结构提供的现实的且可能的总体性利益空间,是需要努力建构才能现实化的利益关系,是人类维护和平与安全以及实现人与自然关系和谐追求美好生活的本真逻辑,问题是能否理性意识到,并且采取行动。人类命运共同体不是既成的实体性存在,而是需要构建的国际关系结构、相互依存的关系状态、合作共赢实践的内在利益,是不断构建的全面的国际交往实践过程。这样的实践只有树立和运用习近平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维方式,才能取得实质性进展。
2.“共同体思维”是具有批判性的一种思维方式、思维方法,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具有批判性的规范性理念,“共同体思维”则是对零和游戏理念和零和博弈思维的批判。零和博弈是具有对抗性的游戏,属非合作博弈,博弈各方在竞争中的结果是一方吃掉另一方,一方的所得必为另一方之所失,参与博弈各方的收益和损失相加为“零”,零和博弈倡导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与之相反,“共同体思维”则“要摒弃零和游戏、你输我赢的旧思维,树立双赢、共赢的新理念”[2]207。那种我赢你输而不是共赢的零和游戏思维,要对抗不要合作谋求自身优势和自身安全的思维方式是不符合国际关系的现实,是不合时宜的、过时的、失效的旧思维,必须抛弃。树立双赢、共赢的新理念就是树立新思维、确立新思维,就是确立与零和游戏、你输我赢的旧思维相对应的“共同体思维”,“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关键在行动”[2]418。如果说建设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是个价值目标,那么如何建设这个世界就需要不同于零和游戏思维的新思维、新思路、新方法。“坚持合作共赢,建设一个共同繁荣的世界。发展是第一要务,适用于各国。各国要同舟共济,而不是以邻为壑”[3]542。世界人民正共同身处挑战接踵而至、风险层出不穷、变幻从不停歇的时代。传统与非传统挑战正对人类文明的进程采取着双重夹击。金融危机的阴云还未散去,疫情冲击后的世界经济更面临着艰难考验,国家间的发展鸿沟日益加剧,地区间的短兵相接从未停止,枪战杀戮时有发生。冷战思维、金融霸权、帝国主义、恐怖主义、极端主义、难民危机卷土重来。如何在跌宕与沉浮中回答人类该怎么办的问题,习近平给出了合理答案,即“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关键在行动”[2]418。
3.“共同体思维”是对冷战思维方式的批判与超越。“共同体思维”是符合世界历史发展趋势、体现时代精神的批判性、创新性思维。它是对冷战思维的否定和批判性超越,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优越于传统的冷战思维,为国际社会打开全新的思维空间。“不能身体进入了二十一世纪,而脑袋还停留在过去,停留在殖民扩张的旧时代里,停留在冷战思维、零和博弈的老框框内”[2]6。冷战思维,具有鲜明的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对抗斗争的特征,冷战思维是指沿用冷战时期以美苏两个超级大国、两大军事政治集团对抗性的思维模式、思维取向、思维定式。在行动上,冷战思维是谋求优势、采取对抗性遏制围堵之策的不同于热战的思维。20世纪90年代冷战结束后,冷战思维与强权政治并未消失终结,而是阴魂不散。以美国为代表的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始终固守冷战思维,军事对抗色彩浓厚,热衷于拉帮结派,搞小圈子,采取挑拨离间等不光彩伎俩,违背互利共赢精神,严重威胁地区和平与发展前景,充分暴露了美国是地区和平稳定的破坏者、团结合作的搅局者、麻烦制造者的真面目。进入21世纪,美国依然没有放弃妄图建立单极世界的企图,一直没有放弃这种不合时宜的冷战思维,一如既往地推行霸权主义。远的不说,近期2021年1月1日,美方审议通过了包含多项涉华条款的“2021财年国防授权法案”。该法案提出制定“全政府对华战略”和实施“太平洋威慑倡议”应对中国军力发展,支持继续向台湾售武,在涉港、涉疆问题上坚持既有干涉立场。此外,时任美总统特朗普还签署“2021财年综合拨款法案”,要求美政府常态化对台军售,进一步支持台湾参加国际组织等。上述法案涉华内容固守冷战思维,炒作所谓“中国军事威胁”,鼓噪中美战略竞争,公然背离国际关系基本准则,粗暴干涉中国内政,严重违反一个中国原则,严重损害中国主权、安全、发展利益。与固守冷战思维相反,中国则坚持“共同体思维”,坚持国与国之间只有坚持对话协商,才能让世界持久和平变成一种可能。联合国的建立,为世界赢得七十余年的相对和平。国家之间更好化解纷争和矛盾、消弭战乱和冲突,才是当今国际关系的主流。
4.“共同体思维”是积极倡导合作共赢的理性思维。“共同体思维”是对资本逻辑支配下自由主义理性经济人思维预设的批判,是对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思维的批判,资本逻辑是指资本的本性和资本作为一种社会力量的运作逻辑。资本的本性就是扩张,就是增殖。资本的逐利本性决定了这种背景制度下人的本质特性,那就是人的自私逐利本性。自由主义理性经济人的预设就是人具有“自利”与“理性”两大特质。一方面,人性是自私的,具有逐利本性;另一方面,自私的人又具有理性,善于在成本与报偿之间进行精细计算,每个人都可以趋利避害、追求实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每一个体都力图为其所能够支配的资本和要素找寻实现利益最大化的途径。为了实现资本增殖的最大化,作为一种社会力量的资本及其人格化的社会行为主体就会践踏人间的一切道德和法律。把这样的价值观运用于国际关系领域,必然形成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思维,把国际社会看作无政府状态,通行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进而把国际政治看作追求权力和利益的对抗性斗争。为一己私利,可以损人利己、不谋求共享,拒斥合作、遏制压制对手,搞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习近平关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及其所孕育的共同体思维,既是对资本逻辑支配下的自由主义理性经济人思维预设的批判,也是对由此所必然生成的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思维的批判。“人类已经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利益高度融合,彼此相互依存”[3]481。唯有摒弃资本逻辑支配下的理性经济人思维、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思维,塑造“共同体思维”,才能超越不同国家与地区间、不同意识形态与宗教信仰间的发展鸿沟,才能促成各国携手合作、一荣俱荣、互利共赢,共同谱写世界经济良好走向的新篇章。作为当前世界最大、增长最快的消费市场,中国始终坚持以自身的经济增长助力世界经济在严峻的历史条件下保持稳定,始终坚持开放、透明、包容、非歧视性的多边贸易体制,中国的担当持续促进各国利益的高度融合,促进了世界经济的共同发展。自从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中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始终保持在年均30%以上。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在总结改革开放成功经验的基础上,继续大力支持自由贸易、迈大对外开放的步伐,为世界各国经济的激活提供了资本的支持与广阔的市场。从市场规模及经济增速上看,中国是当前世界最大的消费市场、最大的外汇储备国,当然中国也是最被看好的投资目的地之一。2020年新冠疫情暴发以来,中国经济率先恢复,较早进入正增长,在为全球经济复苏提供基础动力的同时,也促进了全球产业链与价值链的升级。中国始终相信“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并非处理国家间关系的最优解,始终坚持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价值理念出发促进各国利益的融合,以实际行动助力人类经济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世界各国要摒弃一切利己主义的资本逻辑思维,放弃单边主义的、霸权主义的冷战零和思维,走出一条各国共商共建共享进而共赢之路,此乃人间的康庄大道。
三、“共同体思维”普遍性认同的生成逻辑与内生机制
“共同体思维”方式的确立不是一下生成的,而是有一个逐步形成的过程,有其自身的内生性动力和机制。如何把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转化生成为普遍的、自觉的“共同体思维”,逐步成为国际社会、国际行为主体普遍认同并且身体力行的习惯性的思维方式、行为选择方式,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需要我们把共同体理念内化为人的习惯性的思维方式,自觉地以这样的思维方式、方法去对待和处理和平与安全、经济交往、文化交流、环境保护等国际问题,寻求对待和处理事关人类命运的全球性问题,推动构建真实的而不是虚幻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在推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过程中所产生的“共同体思维”是一种全新的国际战略思维,它优于冷战思维及零和博弈思维。“共同体思维”普遍性认同的生成逻辑与内生机制决定于“共同体思维”在认识上的科学性、利益分配上的合理性、道德上的正义性、认同上的普遍性。“共同体思维”方式的普遍性认同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是辩证统一、彼此促进、相互强化的整体性推进过程,在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广泛深入的实践中被内化为习惯性的思维方式。
1.“共同体思维”是科学合理的理性思维,这是“共同体思维”最终能够生成为普遍认同的思维的理性基础,是其具有价值真理性的基础。科学性是认识上的真理性、价值判断的合理性、行为选择正确性的基础。科学认识之真理性是价值选择之善的合理性基础。由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而生成的“共同体思维”就是科学合理的理性思维,能够转化为思维方式的理念和范式必须是对事物本质和规律的把握。只有科学性的范式和理念才能升华为科学合理的思维方式,只有运用这样的思维方式才能有科学的思考问题的切入点,寻找到解决问题的合理而有效的方法。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共同体思维”是建立在科学总结历史经验教训、科学认识现实国际形势与运行规律、科学研判世界未来发展趋势的基础上的理性思维,是反映时代精神和普遍性时代发展诉求的科学思维,具有强大的真理力量,因而具有强大生命力和不可比拟的优势。
首先,习近平科学回顾并总结了一百多年来的人类发展历史经验教训,归纳出人类社会前行的历史规律,揭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历史逻辑,得出了从历史中走来的人类社会的普遍渴望和价值诉求就是“要和平不要战争”的科学论断。“回顾最近一百多年的历史,人类经历了血腥的热战,冰冷的冷战,也取得了惊人的发展、巨大的进步。上世纪上半叶以前,人类遭受了两次世界大战的劫难,那一代人最迫切性愿望,就是免于战争,缔造和平”[2]414-415。冷战结束后,扩大合作谋求共同发展成为各方最迫切的诉求。“这一百多年全人类的共同愿望,就是和平与发展”[2]415,可惜“这项任务至今远远没有完成”,建设一个持久和平、普遍安全的世界成为国际社会的共同愿望。
其次,习近平科学分析了当今时代困境和国际形势发展特征,得出了合理的价值判断,“人类正处在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时期。世界多极化趋势、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社会信息化、文化多样化持续推进,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正在孕育成长,各国相互联系、相互依存,全球命运与共、休戚相关,和平力量的上升远远超过战争因素的增长,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时代潮流更加强进”[2]415。同时,“冷战思维和强权政治阴魂不散,恐怖主义、难民危机、重大传染性疾病、气候变化等非传统安全威胁持续蔓延”[2]415。人类共同面临的风险日益增多,地区冲突不断、经济增速放缓,南北差距扩大。我们怎么办?这就需要“共同体思维”,而不是冷战思维和强权政治思维。
再次,面向未来,必须构建全球命运共同体,不能在战争、动荡、混乱、恐怖、贫困、弱肉强食、疾病、贪婪、破坏自然环境中毁灭人类的生存家园。“地球是人类唯一赖以生存的家园,珍爱和呵护地球是人类的唯一选择”[2]415-416。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当代人类所处时空环境的突出特点。“让和平的薪火代代相传,让发展的动力源源不断,让文明的光芒熠熠生辉,是各国人民的期待”[2]416。
2.“共同体思维”是具有道义上的合法性和价值分配的公平正义性的实践理性思维,体现了辩证合理的义利观。不具有道义上的合法性和价值分配上的公平正义性的实践理性是不具有生命力的、日渐枯萎的肆虐狂妄的理性,终将被抛弃。利益分配上的合理性是善的价值判断的基础,“共同体思维”倡导的是合作共赢共享而不是赢者通吃。它与损人利己、以邻为壑、赢者通吃、倡导反人道的丛林法则的单边主义和霸凌主义性质的零和博弈思维、冷战思维是根本对立的。
首先,“共同体思维”是具有道德上的、道义上的合法性的实践理性,一个国家的文化特性、文化价值观影响决定着、规范着一个国家的外交行为。只有具有道义合法性的实践理性,才能生成为普遍性意志,成为具有广泛重叠共识特性的公共理性,为越来越多的国际社会行为主体所认同接受,并内化为规范自己行为的思维方式。“共同体思维”既体现了中华文化中天下大同、协和万邦、立己达人的智慧与境界,也体现了全人类维护公平正义的价值追求,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同时,“共同体思维”具有正义的规范性力量,在迎接挑战和处理国际问题中,“共同体思维”客观上有利于各种复杂矛盾的解决,为解决人类困境、实现互惠双赢、开启国际新秩序提供了可能。在将思维成果向实践铺开的进程中,中国能够做到义利兼顾、弘义融利、义利共赢,能够坚持扬正义、讲信义、树道义,既不利用经济优势与军事优势谋求武力扩张,也不搞我赢你输、恃强凌弱的不对等竞争。
其次,“共同体思维”是具有利益分配上的公平正义性的实践理性思维。公平正义的首要价值诉求就是平等互利、共建共享。平等是自尊的基础,平等是相互尊重的表现和首要诉求。“共同体思维”反对霸权强权,倡导平等,强调不应因一国的大小贫富和综合国力的强弱而进行区别对待。反对以强凌弱、以富压贫、以大欺小。公平正义的全球治理是实现各国发展的必要条件,中国强调共同维护国际公平正义,推动各国实现权利平等、规则平等与机会平等。中国始终倡导推动国际秩序朝着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强调各国要“坚持按照联合国宪章宗旨、原则和国家关系准则,按照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处理问题,释放正能量,推动构建合作共赢的新型国际关系”[2]389。在迎接挑战和处理国际问题中,合作共赢、互惠双赢的理念客观上有利于矛盾的解决,为共同迎接挑战、解决人类困境提供可能,为全人类新的国际新秩序开启了新的篇章。“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和共同体思维具有前瞻性,以相互尊重、公平正义、合作共赢为基础,摒弃了丛林法则与零和博弈,是破解全球安全治理困境的有效办法,为国际社会提供了一种创新思维。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个别国家解决经济问题所奉行的贸易保护主义、单边主义、霸凌主义、本国优先的思维是行不通的,按照这样的思维方式解决问题,则在实践中是必然要失败的,损人不利己。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具有前瞻性,是破解全球安全治理困境的有效办法,应该在多边领域加以推广。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体现了中方在相互依存的世界中大力推动国际合作的远见卓识,是21世纪促进国际和平与可持续发展最为重要和最具雄心的理念。它为国际社会提供了一种创新思维,即通过强化利益融合和深化全面合作,建立更加公平合理的国际体系。
3.“共同体思维”具有被推广为普遍性认同的现实可能性。在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持续实践中,这一思维将会成为越来越多的国际行为主体自觉规范自己行为的思维方式。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共同体思维”必须具有认同上的普遍性,才能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独特优势,否则就是自言自语或者孤芳自赏。“共同体思维”的确立不是一下生成的,有一个逐步形成的过程,有其自身的内生性动力和机制。如何把“共同体思维”升华为国际社会公共理性的重叠共识,逐步成为国际社会、国际行为主体身体力行的思维方式、行为选择,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作为国际社会互动和国际社会承认的结果,“共同体思维”从生成到实践的过程亦是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伟大实验,二者实现了互相促进、同步强化的整体性融合过程。中国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首倡者,更是积极的实践者。习近平于2013年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中国积极促进“一带一路”国际合作,将“一带一路”建设成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实践平台,产生了广泛的国际影响。尤其是在2020年,中国有效阻击新冠疫情,稳步发展经济,给世界经济复苏带来了希望,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更加深入人心。认同者逐步增多,最终必然形成普遍性认同的共同体思维,历史与现实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党的十八大以来,尤其是从2017年以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成为强有力的社会主义中国的正义声音,国际社会行为主体渐渐生成运用共同体思维方式去思考和解决世界所面临的各种挑战和日益复杂的国际问题的习惯,初步形成了“共同体思维”。习近平首次阐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在2013年3月23日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所作的报告中,他在这次报告中呼吁树立命运共同体意识;2015年9月28日在纽约联合国大会讲话中,习近平提出“携手构建合作共赢新伙伴,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2017年1月18日在瑞士日内瓦举行“共商共筑人类命运共同体”高级别会议,习近平在会议上发表主旨演讲,全面深入系统阐述人类命运共同体重大理念,受到各方普遍欢迎和高度评价;2017年2月10日联合国召开社会发展委员会第55届会议,在本次会议上通过投票一致通过了“非洲发展新伙伴关系的社会层面”决议,决议倡议国际社会秉持合作共赢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加大对于非洲经济社会发展的支持力度,“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首次被写入联合国决议;2017年3月23日,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第34次会议通过了关于“经济、社会、文化权利”和“粮食权”两项决议,人权理事会决议首次载入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决议明确表示要“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决议阐明人类命运共同体包含的主权平等、对话协商、合作共赢、交流互鉴、绿色发展等理念,受到各方认同和支持;联合国安理会在2017年3月17日一致通过关于阿富汗问题的第2344号决议,“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首次载入联合国安理会决议,体现了国际社会的共识;党的十九大召开以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具备了更加广泛的国际影响力。2017年11月30日至12月3日,北京举办了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来自120多个国家近300个政党及政治组织的领导人出席了会议。会议主题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共同建设美好世界:政党的责任”。参加对话会的外国政党代表们纷纷表示高度认同习近平提出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期待各国政党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进程中发挥重要作用。会议发表16条北京倡议,强调政党应该在推动建立命运共同体中发挥建设性政治作用。
总之,“共同体思维”的塑造形成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实践是辩证统一、互相强化的过程,在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持续而又广泛深入的实践中必然被内化为国际社会普遍认同的国际新思维。“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具有前瞻性,是破解全球安全治理困境的有效办法,应该在多边领域加以推广。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体现了中国在相互依存的世界中大力推动国际合作的远见卓识,是21世纪促进国际和平与可持续发展最为重要和最具雄心的理念。同时,它为国际社会提供了一种创新思维,即通过强化利益融合和深化全面合作,建立更加公平合理的国际关系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