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巴民间治疗实践探索

2021-12-27当增加仁青加其江草完么青措仁青姐卓玛草

亚太传统医药 2021年11期

当增加,仁青加,其江草,完么青措,仁青姐,卓玛草

(西藏藏医药大学,西藏拉萨850000)

珞巴民族的名称起源说法众多,“珞巴”是因其主要生活且居住在西藏南部地区而得名。也有人提出该民族的名称为“klo pa”。原始时期,珞巴位于西藏边界地区,该地区无文化、宗教信仰,是遵从古代原始生活方式的民族,珞巴一词带有明显的贬义。从《藏汉大辞典》[1]记载珞巴为世代居住在中国洛隅地区的人的表述分析,“lho pa”“klo pa”其实是两种不同写法。在敦煌文书中“globo”被认为是地名,如今为珞巴族的祖先。在西藏通史的文书中也有klo blo glo等各种写法,但主要是因为其位于西藏南部而被称为珞巴。后由于音译或当地风俗等古代原始生活方式的传承,一直延续至西藏和平解放,故称“klo pa”。《敦煌藏文文献》[2]的历史大事记年中“…………byi ba'i lo la bab ste/[……]blon che stong rtsan gyis glo bo[……]bkug phar lo gcig”是首次记载珞巴历史的文献。公元652年,吐蕃赞普芒松芒赞mang srong mang btsan/时期,珞巴人属于吐蕃赞普spu rgyal btsan po的臣民。《东噶藏学大辞典》[3]记载klo pa是当今的lho pa,早在吐蕃时期,西藏边界雅砻南部的居民就被称为klo pa,后被音译为lho pa。其风俗习惯也继承了古代原始生活方式,一直延续至西藏和平解放,然而现今其居民在社会、经济和文化等各方面有很大进步。综上,笔者认为klo pa不具有贬义而是因其居住地而得名。

1 仪式与信仰

《中国传统医学与道德》[4]中提到,巫从事医术、祭祀与方术。随着时间推移,医术由于经验的重复,以及理论化、系统化的进步而成为医学形式。祭祀、方术是道教的根源,也是认识医与最后的巫的关系的重要体现。人类学研究表明,巫医的治病依据是民间传统医药知识,“基本上是一些常识性的配方,以照料病人和接生积累的经验为基础,再加上有关植物和矿物药理作用的传承知识”[5]。因而可将“医”作为研究“巫”的重要切入点,探索巫在人类生活中发挥的作用。学界在“巫”“医”关系上有争论。不少学者持“巫医同源”的观点,陈邦贤[6]认为:“中国医学的演进,始而巫,继而巫和医混合,再进而巫和医分离。以巫术治病,为世界各民族在文化低级时代的普遍现象。”范行准[7]认为:“治病之巫,实际就是历史上最早出现的职业医生。”胡新生[8]指出:“最早的巫师也是最早的医生。巫医同源的现象在中国文化史上表现得十分突出。”随着新史学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学者将“巫医”放置于历史语境下进行中肯评价。珞巴族的主要医疗实践不仅有民间的仪轨和信仰依据,也有一定的历史传承依据。总之,巫师对于珞巴族来说,既是医生,也是守护者。

国家重点研发项目“民族医药发掘整理与学术传承研究”-独龙族等8个民族抢救性发掘研究,对林芝市米林县南伊乡才召村的珞巴族进行了采访和实地考察,发掘的民间医学和治疗经验有:①创伤:将麝香和熊胆用水浸泡后饮用或涂敷于伤口附近,可以起到伤口愈合的作用;有伤口时,将虎骨含于水中食用,对疾病有好处。(需要特别提到的是他们的主治医生是巫师,对于珞巴来说,巫师相当于现在的医生)。②珞巴人无论出门远行、进山狩猎、刀耕火种、垒土建屋,还是婚丧嫁娶、消灾等都要事先杀鸡占卜。③人腹痛时,也会请巫师算命判断病情的轻重。④当人胃不舒服,疼痛厉害时,可适当吃点瓒毒()或极少的叶子,以减轻疼痛。⑤珞巴族人对于不孕不育并无特殊治疗方法,主要靠仪式祈祷,并有着强烈的重男轻女的观念,对于无子女的配偶,珞巴人称呼为抛鲁木鲁(指不孕不育)。在他们的思想观念中,不孕的原因全在于女性,并不知道男性也会导致类似问题,而且女性无法生育被认为是无子宫等。以上是珞巴族古老的生活习惯及民间治疗知识,但现今的珞巴人随着社会发展,包括医学知识和治疗方式在内的诸多方面有了很多改变。每一民族基本都如同珞巴这样随着社会发展而逐渐变化,与时俱进,汲取其民族和时代的精华,去其糟泊,发展进步,才达到现今水平。如今珞巴也主要靠现代医药治疗疾病和诊断病情。

4 杀鸡占卜的巫术诊断

由以上分析可知,珞巴族以占卜为主,尤其是在生病时更有检查鸡肝的习惯。杀鸡看肝是古老珞巴人日常生活中极为常见的一种占卜活动,无论是出门远行、进山狩猎、刀耕火种、垒土建屋,还是婚丧嫁娶、消灾等都要事先杀鸡占卜。在珞巴族中有两种巫师,一种叫“米剂”,是专职的杀鸡看肝、占卜职业者;另一种叫“纽布”,既会卜卦又会祭神跳鬼、驱鬼消灾。如果家中有人生病就会专门请卦师上门。卦师需要逮住一只鸡,然后在口中念叨:“什么鬼邪带来什么病,请在鸡肝上显现吧”,然后让患者或患者的亲属把鸡杀死,随后卦师取出鸡肝脏,用水清洗干净,戳在一根小木签上,仔细观察和分析。据说,卦师会根据肝的形状、纹路、颜色等特征,由此判定吉凶或找出是哪种鬼邪带来何种病,用什么方法才能驱除。而治病方法均以杀牲口祭祀鬼邪,从而使患者得以康复。这是古老珞巴人的一种特殊治疗及诊断方法,也是珞巴独特的诊断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