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韧性文献研究评述

袁益琴

(淮阴工学院 商学院，江苏 淮安 223001)

0 引言

创业是国家经济增长的重要推动力。近年来，“大众创业”深入实施，创业为我国经济市场增添了活力。然而，相关数据表明，我国创业企业成功率不高。创业是内外在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创业者需随时根据环境的变化调整企业战略与目标，积极应对。

管理学领域创业韧性研究尚处于初始阶段，大多国内外学者将创业与韧性视作两个独立概念分别看待，主要分析创业者韧性在创业活动中发挥的作用。同时，也有学者对影响创业韧性的多重因素进行了深入探索，并肯定了创业韧性在创业者面临挫折与创伤后的支撑作用。本文对创业韧性相关国内外文献进行综合性评述，并提出未来研究发展方向。

1 创业韧性的概念界定

1.1 韧性

韧性，又称弹性或复原力，最早出现在物理学与工程学，用以描述事物个体性质。之后被广泛运用于心理学，用以描述人在经受重大打击之后，仍能维持平稳状态的能力[1]。从心理学角度来看，韧性与管理学存在相关性。在管理学领域中，专家学者对韧性的认识经历了从静态稳定到动态多变的演化，不同学者对其有不同见解。

韧性，可以理解为一种能力，例如从逆境、冲突、失败乃至在积极事件中因责任增加而体现出的反弹能力[2]；又如在克服逆境或创伤中适应变化的能力，并在此之后迅速恢复到正常状态的能力[3]；再如保护个人和团队的资源，帮助团队自我修复，不断发展的能力[4-5]。同时，韧性也可以被定义为一种结果，Masten[6]认为尽管面临严重威胁，但最终结果仍然良好发展即为韧性；Richardson[7]认为在经历逆境、变化或机遇后，表现出认同、强化的品质为韧性。

综上所述，韧性的发现伴随着逆境或创伤，在平稳的环境下，人们往往不会注意到韧性作用效果；其次，根据现有文献，韧性无论作为个人品质，还是行为结果，最终都会给企业家或管理者带来积极效应；最后，韧性是根据外部环境变化而随之呈现出的不同反应，是动态变化的。

1.2 创业韧性

创业韧性将创业者与韧性结合起来，体现特定人群特定品质。创业韧性是动态发展的，因此可以将其视为创业者在后天的创业活动中发展起来能力。从心理学角度来看，创业韧性是由灵活性、动力、毅力、乐观、自我效能和希望等品质构成的心理学结构[8]。就管理学而言，创业韧性描述创业者即便面对不利环境与突发状况，仍能克服负面影响，直面挑战，继续创业[9]；同时，创业韧性也体现在创业者在困难的市场条件和不可预测的环境与挑战前保持乐观的能力[10]。

从概念角度对创业韧性进行的解读并没有在本质上与韧性区分开来，两者的解释基本趋于一致。因此，逆境、挑战、变化等因素也是研究创业韧性及测度比较的基本前提，动态性贯穿于研究整体过程。另外，对于创业韧性的界定不应该局限于逆境中的坚持，面对不可抵御的风险与变化，及时撤并或放弃也是一种智慧。

2 创业韧性影响因素

2.1 内在因素

内在因素专指创业者个人性格、经验、能力等对于韧性的影响。De vries 等[8]将影响创业韧性的内在因素划分为流动性、动机性、毅力与乐观4个方面。流动性强能不断适应变化的环境；动机性强会不断追求并达成目标；有坚强毅力能保持坚韧不拔的意志；乐观向上能始终对未来持有积极的态度。Lee等[11]将影响创业韧性的因素内化为自我效能，毅力与主动性人格。自我效能感会使得企业家对自身长处充满自信，不畏惧失败，进而获得正面结果[12]；主动型人格则驱使创业者发现并利用机会，及时创造业务，带来经济效益。

2.2 外在因素

(1)人际关系。 Lee等[11]将人际关系分为非正式关系与正式关系两个维度。其中前者包含创业者与家人、熟人、校友的关系，这类关系对于创业者创业失败后的信心重塑与志气恢复关系重大；后者指创业者与团队成员、上下游合作者之间的关系，这类关系会为创业者带来资源与信息。社会支持，即社会网络提供的心理及物质资源对于个人应对压力起着积极作用，可改善行为，增强韧性[13]。

(2)情境因素。创业失败后的经济成本对于个体韧性的表现及作用有显著影响[14]。创业失败带来的适度经济压力或债务会使创业者增强韧性，为创业者下一阶段创业活动带去动力；而过高的经济债务则会限制创业韧性，严重挫伤创业者积极性。Jin 等[11]将影响韧性的情境因素归结为个人持有资源、文化(社会对失败的容忍程度)、规章制度(政府支持)与产业特征。

现有文献对于创业韧性影响因素的分析大都宽泛、简略，缺乏对影响因素的深入探讨，如从哪方面影响、何种程度影响没有具体的实证说明；同时大多研究强调创业韧性的积极影响，而对其负面影响鲜有涉及，缺乏对韧性负面效应的分析对比；最后，创业韧性是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创业者失败后的态度、表现才是韧性的确切表达，对这方面的纵向追踪调查也是研究空缺之处。

3 创业韧性的作用结果

3.1 创业动机影响

创业韧性与创业者的乐观态度、自我效能感、创业积极性呈现较大的关联性，具有韧性的创业者对自身充满信心且更加擅长搜集并把握创业机会。研究表明，坚韧性越高，越容易产生创业想法，创业意向就越强[15]，参与创业相关活动也越积极[16]。对于有过失败经验的创业者而言，韧性促使其快速重拾创业信心，利用失败经验走向更高水平的创业学习[13, 17]。

3.2 创业行为影响

面对复杂多变的内外在环境，创业者在创业过程中难免会面临困境，而有韧性的企业家可以更好地处理负面情绪，更容易从消极的经历中恢复过来，正视风险与挑战[18-19]。并且，有韧性的企业家在处理企业事务时能兼具理性与感性[20-21]，能将外部对于企业的负面影响降至最低[22]，进而正向调节组织绩效[23]，最终使企业减少弯路，获得成功。

3.3 创业结果影响

韧性被认为是决定创业成功的关键，两者之间呈现正向变化趋势[10,24-25]，即创业者韧性越强，在创业过程中体现出应对风险的能力越强，因此也会获得更理想的创业结果。与此同时，有韧性的创业者能积极应对日益变化的经济政策、行业环境，即便经受挫折仍能快速复原，获取有效资源，挖掘市场机会，实现企业目标。

4 研究展望

创业韧性作为前沿性话题，国外文献数量远超国内文献，我国在这方面的研究还很薄弱，未来研究可从以下3个方面展开。

(1)制定符合中国实际的测量量表。现有测量创业韧性量表形式单一，国内尚未形成一套符合中国企业实际的测量量表。当前使用的量表大都基于心理学或精神病理学研究，其中大量题项侧重于创业者心理研究，针对管理研究的题项占比不大[11]，因此，后续研究应对现有量表进行更新改良。

另外，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创业者对于相同题项解读不同，西方文化侧重个人主义，而中国文化强调集体主义，外国量表能否完全与中国创业者相契合是值得深究的问题。同时，应适时改变量表内代表不同维度题项的权重。中国是一个注重人情的社会，人际关系在创业活动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除此之外，中国政府对于创业的政策支持、财政支持也需纳入考虑范围。

(2)注重创业韧性影响的双重性。创业韧性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创业者对于内外部压力的觉知，兼具积极与消极效应。现有文献都将韧性置于创业活动的积极方面，认为创业者面临挫折、经历创伤，遭受损失后仍能保持相对稳定的状态，进而突破困境的正面能力就是韧性。但是在复杂的市场环境中，面对消费者需要的快速变化，部分企业与产品终将面临淘汰。针对市场前景占有率和业务增长率都较低的产业，韧性会导致创业者停留在理应及时采取收缩乃至放弃战略的企业中，对此类企业抱有无意义的幻想，这时韧性就是一种非理性的固执。反之，在企业市场地位尚未耗尽之前，对产品或服务进行换代更新可能更利于企业的持续发展。因此，后续研究要加强对与创业韧性负面影响的追踪调查。

(3)开展关于创业者比较研究。综合已有文献，我国学者将大学生、农民工、失败情境下的创业者、中小企业创业者、新创企业创业者作为研究对象[13,16，26-27]，提出创业韧性的重要作用。在研究样本描述中，学者们对于研究对象的年龄、性别、地区、教育背景等均作出说明，但在具体数据分析中缺少对变量的对比研究，后续研究可以就此展开深入探讨。此外，创业韧性是适应环境变化的动态过程，Bernard等[28]在2006—2010年期间对3位企业家进行了追踪调查，研究其创业韧性变化。但现有其他研究者展开相关纵向研究。未来研究可以探索创业者在创业过程中面对突发事件的态度变化，以及创业失败后的学习轨迹和恢复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