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生态文化理念的构建
2021-12-23陈柯
陈 柯
(南京森林警察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3)
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第四次全体会议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 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是中国共产党在制度建设方面取得的又一重大创新成果,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决定》对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制度进行顶层设计,明确指出要实行最严格的生态环境保护制度,全面建立资源高效利用制度,健全生态保护和修复制度,严明生态环境保护责任制度[1]。贯彻和落实《决定》精神,将制度安排具体转化为全体国民的行动,是一项长期而伟大的整体系统工程,需要发挥社会各个子系统合力作用,其中生态文化的作用必不可少。在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过程中,需要以全新的生态文明理念,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
一 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需要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
生态文化的概念有狭义和广义两种理解。狭义的生态文化是指人类对自身与自然生态环境关系的认知以及处理二者关系的理念等群体意识,具体表现为社会群体有关生态环境的各种思想、理念、观点、思维、看法、态度等。广义的生态文化不仅包括关于自然生态环境的群体意识,而且包括在处理经济社会发展与自然生态环境关系时群体的行为及表现形态。因此,广义的生态文化不仅体现在人们的思想意识以及制度、法律、规则、道德、风尚、艺术等内容之中,而且还表现在人们生产生活的行为之中,并且在建筑、器物等物质载体中得以体现。生态文明是体现人类进步生态文化的思想意识、制度体系、行为表现和物质载体等社会形态。卢风认为,生态文明一词有“共时态用法”和“历时态用法”两种解释。将生态文明与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社会文明并列时,是把文明划分为“共时的五个维度”,将生态文明与原始文明、农业文明、工业文明并列时,是“历时态”描述人类文明进步的一种趋势[2]。无论是“共时态”的生态文明,还是“历时态”的生态文明,都显示出社会形态在生态环境方面的进步,因为“文明”一词本身的含义就是开化、进步,是一种接近真、善、美的趋向和态势。然而,文化与文明不同,文化并不全部体现开化、进步和美好,文化可分为优良文化和劣质文化。生态文化作为文化的一个分支,具备文化所有的共性,自然也应具有优劣之分。生态文化中既包含文明、进步、科学、有利于生态环境保护的知识,也可能包含不利于生态环境保护的知识[3]。并不是所有的生态文化都与生态文明具有一致性和相容性,有些生态文化与生态文明并不相容甚至相悖,只有优良的先进的生态文化才可与生态文明相适应。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需要发挥生态文化的作用和功能。中国传统生态文化和西方生态文化因为时代局限与社会形态问题,难以在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中发挥有效的引导和支撑作用。因此,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需要构建全新的先进生态文化。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时期,构建最先进的生态文化只能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化,简称为新时代生态文化。从广义文化的角度分析,需要构建的新时代生态文化,应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带领全体党员和全国各族人民,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结合中国实际,总结中国社会主义革命、建设和改革开放进程中应对自然环境问题所积累的实践经验,吸收包括中国传统文化在内的人类一切优良生态文化成果,形成的对自然生态环境的科学认知与解决生态环境问题的正确行为及其表现形态。文化对人类的发展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群体行为动力根源于文化,民族竞争决胜的核心要素是文化实力。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是一个国家的软实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关系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实现。”[4]生态文化作为人类文化的一部分,具有其他文化所具有的功能。在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过程中,不仅需要新时代生态文化的引导,而且还需要发挥新时代生态文化的凝聚、激励、调适和约束等功能。
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需要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使其发挥引导作用。“文化力量对政治制度、政治体制的导向和引领作用十分明显。”[5]生态文化的引导功能是指生态文化理念在群体行为选择和行为规范过程中所具有的引领指导作用。从人类整体的发展角度来看,制度是在人们行为规范过程中形成的。从意识形态的层面分析,制度是文化理念的体现。从广义文化的角度分析,制度也是文化,即制度文化。良好的制度是建立在先进的文化理念基础之上的,如果缺乏先进文化指导,就难以产生科学完备的制度。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需要与新时代相适应的先进生态文化进行引领和指导。完整的制度体系既包括制度设计,也包括制度执行和制度完善。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在制度设计方面除了坚持现有的生态建设和环境保护制度外,还需要国家相关行政部门和地方政府进行一系列新的制度设计,并且需要对整个制度体系进行不断完善。在此过程中,需要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用先进的生态文化理念引领制度设计,引导制度完善。只有构建与生态文明建设相适应的新时代生态文化,树立科学的生态文化世界观和方法论,才能不断提升人们对自然生态环境的认识水平,健全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中与客观实际不相适应的内容,改革制度运行中体制机制存在的问题,从而促进国家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治理能力的有效提升。
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需要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使其发挥凝聚功能。生态文化的凝聚功能是指社会群体秉持相同或相近的生态文化理念促使其在生态建设和环境保护方面形成合力的作用和效能。构建与生态文明相适应的新时代生态文化,能够以先进的生态文化价值理念作为精神导引将全体社会成员行为聚集于生态文明建设的共同目标,形成强大合力,共同实现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目标。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制度体系的完善,需要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使其发挥凝聚功能。特别是在生态文明制度体系的运行过程中,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使其发挥凝聚作用的意义更为突出。任何制度如果得不到执行就难以顺利运行。要使生态文明制度体系真正发挥作用,就必须保证整个制度体系具有刚性规范效力,这就需要全体社会成员不折不扣地执行生态文明制度。生态文明制度得以顺利执行的关键在于提升整个社会的执行力。社会群体执行力提升必须建立在每个个体对制度认同的基础之上,制度认同的根源在于文化认同。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符合全体国民的根本利益,可以使全体社会成员对生态文明制度产生高度的认同感。因此,在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过程中,需要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充分发挥新时代生态文化价值理念对全体国民精神与行为的聚合作用,使各区域、各行业、各团体的成员在生态文明建设过程中万众一心,众志成城,自觉坚持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在生产生活中始终贯彻节约优先、保护优先、自然恢复为主的方针,共同实现建设美丽中国的战略目标。
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需要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使其发挥激励功能。生态文化的激励功能是指人们在生态文化理念的影响或同伴行为感召下产生自我驱动力,自觉实施与其生态文化理念价值取向一致行为的作用与效能。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可以促使人们自觉执行生态文明制度,并且自觉维护生态文明制度体系。文化激励是管理成本较低的治理方式,通过先进的生态文化激励全体民众投身生态文明建设,是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的有效途径。相对于生态文化理念的影响,行为的感召力在激励中的作用更为凸显。中国共产党历来具有通过树立模范典型激励人民奋进的政治传统。无论是在革命战争时期,还是在社会主义建设与改革开放时期,涌现出一批又一批的英雄模范,发挥了巨大的影响作用。在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过程中,不但涌现出了治沙英雄王有德等时代楷模,而且有“八步沙六老汉”三代人治沙的典型事迹,更有几代塞罕坝人用汗水和生命凝结而成的“塞罕坝精神”。先锋模范人物之所以在生态文明建设中具有突出的表现,重要原因在于他们秉持了先进的生态文化理念。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以模范人物及其典型事迹作为其精神体现,可以激励全体国民自觉执行生态文明制度,促进生态文明制度体系高效运行。
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需要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使其发挥调适功能。文化具有调适群体行为的功能。生态文化对群体行为的调适,是通过生态文化理念对群体成员的影响,使群体成员自觉改变对自然生态环境的认知,不断调整自身行为,从而自觉实施与其所信奉的生态文化价值理念相一致的行动。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可以使人们在正确生态理念影响之下,对处理经济社会发展与自然生态环境矛盾的路径和方法进行不断优化,对危害或不利于生态环境的行为自我进行矫正。不可否定,在坚持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过程中,会涉及一些地区、一些部门和一些行业的利益,会对社会部分群体的利益形成影响甚至冲击。例如,“统筹划定生态保护红线、永久基本农田、城镇开发边界等空间管控边界以及各类海域保护线”“落实资源有偿使用制度”“推进能源革命”“全面禁止围填海”[6]等制度运行过程中,可能会遇到一些因利益矛盾而导致强度不同形式各异的抵制行为。利益矛盾的根本消除在于行为目标的统一。如果全社会普遍形成正确的生态价值理念,将建设美丽中国作为所有社会成员的共同目标,生态文明制度就会顺利运行。否则,制度运行就会遇到各种阻力,制度运行成本就会提升,在生态环境保护方面的国家治理能力就难以有效提高。因此,在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过程中,必须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发挥其调适功能,促使全体社会成员不断进行自我行为调整,有效化解经济社会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的矛盾,消减生态文明制度体系运行的各种阻力。
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需要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使其发挥约束功能。生态文化的约束功能是指群体在生态文化理念影响下形成约定俗成的价值取向和道德评判标准,从而使群体成员在道德评判的压力之下保持与群体生态文化价值理念一致性或相容性的行为取向的功用和效能。与文化激励功能不同,约束功能的作用主要体现在群体压力之中。虽然个体独处时也可能受文化的影响而克制自己的行为,但其行为克制的范围和强度都很难比及群居状态。群体道德评判压力是文化约束功能发挥的关键要素,如果缺乏群体道德评判压力,生态文化就不可能具备强有力的约束功能。孔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7]文化约束是管理成本最低的治理方式。让全体社会成员形成良好的生态文化道德评判压力是生态文明建设得以顺利实施的有效途径。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需要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形成全体社会成员广泛认可的一系列有利于保护自然生态环境的道德标准,并产生道德评判压力,促使公民自觉抵制和克制危害自然生态环境的行为。特别是在建立生态文明建设目标评价考核制度、开展领导干部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落实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制度、实行生态环境损害责任终身追究制等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建设和完善过程中,迫切需要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在新时代生态文化理念基础上形成全社会上下一致的道德评判压力,为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建设和完善提供有利的社会环境。
二 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必须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指导
从广义文化的构成要素分析,新时代生态文化构成应分为生态物质文化、生态行为文化、生态制度文化和生态理念文化四个层次。生态物质文化处于生态文化的表层,它既是生态行为文化的产物,又是生态行为文化所依赖的物质基础。新时代生态物质文化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强国建设过程中形成的体现生态文明的整体物质形态。生态行为文化处于生态文化的亚表层,既受生态文化理念影响,同时又受生态物质文化和生态制度文化的制约。新时代生态行为文化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全体成员在生产生活中表现出的体现生态文明的整体行为状态。生态制度文化处于生态文化的中心层,是生态文化理念在群体生态行为规范中的体现。生态制度文化既受生态文化理念的直接引导,同时又受生态行为文化的影响。新时代生态制度文化是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思想基础上形成的具有约束性生态文化理念的体现。生态理念文化处于生态文化的核心,在整个生态文化体系中具有决定性作用。新时代生态文化理念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关于自然生态环境的正确认知和对生态环境保护的科学态度等思想意识的总称。在新时代生态文化各构成要素中,生态文化理念是核心要素。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的理念并使之成为全体社会成员共同认可并自觉遵守的集体意识,对新时代生态文化建设至关重要。新时代生态文化理念的构建必须要以科学的先进的生态文明思想作为指导思想。
生态文化是时代的产物。人类对自身与自然生态环境关系的认知,随着社会发展进步不断演变。渔猎时期与农牧时期,人类往往是在屈从自然环境条件下以敬畏的态度认知自然生态环境,形成了以自然为中心的认识,并在此意识指导和影响下,出现了人类对自然被动服从的“和谐”关系。中国古代文化中的“道法自然”“奉天”“顺时”“节用”等生态理念,就是人们敬畏自然意识的体现。工业革命以来,科学技术取得了空前快速发展,人类能力的自我膨胀随之急速上升。人们认为可以通过科学技术征服自然以不断满足自身需求,形成了以人类为中心的认识,将人类与自然生态环境的关系对立起来。在以人类为中心的意识指导和影响下,人们一方面将自然环境作为无限获取资源的对象,另一方面又将自然环境作为无限制地消减人类生产生活行为后果的容器,导致人类行为对生态环境的影响逐渐超出自然环境自行修复能力在时间和空间上的极限,从而导致自然生态环境日益恶化,出现了全球性气候变化和生态环境危机。面对全球化的生态环境问题,人类进行自我反思,形成了生态哲学、生态伦理学、生态政治学、生态经济学、生态社会学等理论学说,反映了人类对自然生态环境认知的新的探索。然而,由于西方整个社会形态是建立在资本无限追求利润的制度基础之上。“当代资本主义不再将工人变成雇佣劳动的奴隶,而是将其构建为对商品有着无止境需求的消费者”,“生产和消费都指向人的需要”,“需要本身变成了资本积累的最大动力”。[8“]大量生产、大量消费、大量排放”[9]是其制度体系、社会环境和文化价值共同支撑的社会形态。这样就导致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消费方式与自然生态环境之间具有无法解决的根本矛盾。因此,西方国家对待生态环境问题不是从人类共同利益角度去寻求解决方案,而是通过生产空间转移的方式将生态环境问题转嫁给发展中国家。近年来有的西方国家提出本国优先理念,置世界生态环境恶化趋势于不顾而逃避承担解决人类生态环境问题的责任。特别是具有世界头号强国之称的美国竟然退出《巴黎协定》,拒绝承担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责任。可见,西方社会形态难以解决人类共同面对的生态环境问题,也难以形成人类最先进的生态文化理念,更不可能指导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化建设。
中国共产党历来重视生态建设与环境保护工作,一直在不断完善对自然生态环境的认识。早在延安时期,毛泽东就带头植树造林,努力改变陕北生态脆弱的状态[10]。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国家采取植树造林、兴修水利、沙漠治理、厉行节约、人口控制等一系列措施对生态建设和环境保护进行了积极探索。改革开放时期,在开展植树造林、美化环境等生态建设的同时,注重生态环境保护的法治化,强化生态立法工作,提出了可持续发展、人与自然和谐发展以及生态文明建设等战略。中国共产党在第十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首次明确提出了“生态文明”,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将生态文明建设写入执政纲领性文件的政党。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明确将“美丽中国”作为生态文明建设的总体目标,对生态建设和环境保护予以空前重视,围绕生态文明建设提出了一系列新思想,采取了一系列新举措。经过长期的理论和实践探索,中国共产党已经在生态建设和环境保护方面形成了完整的理论体系,为建设新时代生态文化提供强有力的理念支撑和思想保障。体现中国共产党关于自然生态环境最新认识成果和生态建设方面最完备理论的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有机组成部分。这一思想深刻回答了为什么建设生态文明、建设什么样的生态文明、怎样建设生态文明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关于人和自然关系的思想,深化了我们党对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认识,为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提供了根本遵循。”[11]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人与自然关系的思想,继承和弘扬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生态认知智慧,深化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社会发展与自然生态环境关系的实践认知,拓展了全球生态环境治理的可持续发展理念,是中国共产党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上领导人民在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不断探索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之道、不断深化对生态文明建设规律性的理论认识和实践经验总结,也是中国共产党生态文明建设理论的集大成思想。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不仅为美丽中国建设提供了指导思想,而且为人类面对环境危机问题提供了中国智慧。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指导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是生态文化建设历史与现实的必然选择。新时代生态文化建设必须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指导。
三 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指导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理念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现实生活中违法排污、违规建筑、乱砍乱伐、乱掘乱挖、乱捕滥杀等无视生态规律的行为还时有发生,究其深层原因是我们还缺乏深厚的生态文化。因此,进一步加强生态文化建设,使生态文化成为全社会的共同价值理念,需要我们长期不懈地努力”[12]。新时代生态文化体系的构建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其中生态文化理念是生态文化建设的关键。生态文化理念既决定着整个生态文化体系的性质和方向,也决定生态文化的整体高度。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指导新时代生态文化理念构建的根本世界观和方法论,是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的哲学基础。结合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实际,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指导,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理念,主要体现在生态文化价值理念、义利观念、发展理念、系统思维理念、生态制度理念和生态法治理念等方面。
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指导,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理念,在人类与自然关系的认知上,必须“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原则,以“生态兴则文明兴”的生态历史观为指导,形成“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文化价值理念。人类与自然的关系是社会发展任何阶段都无法避开的最基本的关系。人与自然环境的关系认知是生态文化最根本的世界观,也是整个生态文化理念体系所依托的核心理念。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自然是生命之母,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13],“人类发展活动必须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否则就会遭到大自然的报复,这个规律谁也无法抗拒”[14]。这是总结了人类发展与生态环境关系不同认知的经验教训基础上形成的对人与自然关系最深刻的科学认知。习近平总书记列举了四大文明古国的文明均建立在自然生态环境优美的区域但最终因生态环境恶化而导致文明衰落的历史事实,从古今中外文明兴衰演替的历史规律中,总结出了“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15]的历史规律。这一科学生态史观,是新时代生态文化对人与自然环境认知时必须坚持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历史经验已经证明必将继续证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念是人类正确认识自身与自然生态环境关系的真知灼见,坚持这一生态文化价值理念,人类面临的一切生态环境问题就能迎刃而解,背离这一生态文化价值理念,人类就难以解决自身与自然生态环境的各种矛盾,甚至会引发生态危机。正因为生态环境与人类关系共生共荣,所以我们“要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16]。“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新时代生态文化理念体系构建的基础。只有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作为生态文化价值理念,才能避免一切关于人与自然环境关系错误认知的误导,才能真正构建体现人类历史上最先进生态意识的生态文化理念。
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指导,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理念,必须“坚持生态惠民、生态利民、生态为民”[17]理念,以“良好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和最普惠的民生福祉”原则为指导,树立生态惠民的生态文化义利观。生态文化义利观决定着生态文化利益取向,是生态文化理念体系中的目标要素,也是生态文化建设根本目的体现。生态建设和环境保护的根本目的和出发点是为人民谋福祉,这是党的根本宗旨在生态文明建设中的体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不是为了给少数人或部分人谋生态环境福利,而是为全体社会成员提供生态公共产品福祉。目前中国生态环境方面还存在着不少问题,甚至在一些地方还存在着生态环境的突出问题。在生态文明建设中,迫切需要解决人民群众对良好生态环境的需求与生态环境问题的矛盾,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态环境的需要。即使将来随着生态文明建设成果不断涌现而使生态环境问题得到有效解决,但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态环境的需求仍将不断提升,仍需要社会不断提供良好的生态环境公共产品。习近平总书记2013年在海南考察时强调:“良好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和最普惠的民生福祉。”[18]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态环境公共产品的需求,既体现生态为民思想,又可促进社会公平正义。牢固树立且使社会全体成员普遍认可“良好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和最普惠的民生福祉”的原则,树立生态惠民的生态文化义利观,可以有效避免由于错误利益取向指导或影响而出现的损害生态环境的各类行为。在新时代生态文化理念构建过程中,必须深刻领会“环境就是民生,青山就是美丽,蓝天也是幸福。发展经济是为了民生,保护生态环境同样也是为了民生”[19]的精神内涵,持久强化与固化生态惠民的生态文化义利观。“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20]是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在生态文明建设层面的体现。新时代生态文化义利观,不仅要有生态为国民谋福祉的利益取向,而且要有面向全球的生态普惠人类的义利取向。要以“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原则为引领,形成生态普惠人类的生态义利观,作为生态惠民义利观基础之上面向全球的生态文化义利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生态文明建设关乎人类未来,建设绿色家园是人类的共同梦想,保护生态环境、应对气候变化需要世界各国同舟共济、共同努力,任何一国都无法置身事外、独善其身。”[21]信息时代人类在地球上的活动空间逐渐相对变得越来越狭小,中国作为一个大国所进行的生态文明建设,其外部性效应的时空边界将随着进一步开放格局的形成和“一带一路”倡议而逐步拓展。秉持生态普惠人类的生态文化义利观,成为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参与者、贡献者和引领者,是中华民族胸怀与责任担当的体现。
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指导,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理念,必须以“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原则为指导,牢固树立绿色发展理念。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绿水青山既是自然财富、生态财富,又是社会财富、经济财富。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自然价值和增值自然资本,就是保护经济社会发展潜力和后劲,使绿水青山持续发挥生态效益和经济社会效益。”[22“]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深刻揭示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经济社会发展与自然生态环境保护的辩证关系,体现出唯物主义的辩证思维。在人类历史上,未能正确认知社会发展与生态环境矛盾问题所引发的生态危机甚至生态灾难并不少见,无论是四大文明古国的生态衰变和现代西方国家曾经历过的英国泰晤士河污染、瑞士莱茵河污染、英国伦敦雾霾事件、北美死湖事件、美国多诺拉烟雾事件、日本水俣病事件、日本米糠油事件、德国森林枯死病事件等生态灾难,还是发生在中国的一些生态环境污染事件,其根本原因是人们在经济社会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的关系上缺乏正确的认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社会发展必须避免因认知错误所导致实践行为对自然生态环境的危害,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论断正是指导社会发展避免出现生态环境问题的制胜法则。“生态环境没有替代品,用之不觉,失之难存。”[23]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强国之路必须在“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发展理念的指导下开展经济社会活动,一切社会实践行为必须坚定不移地贯彻绿色发展理念。
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指导,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理念,必须以“山水林田湖草是生命共同体”原则为指导,树立整体系统思维理念。整体观念和系统思维集中体现辩证唯物主义的哲学观点,是面对当前纷繁复杂世界变化、解决各类复杂矛盾问题最有效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山水林田湖草是生命共同体”,是对自然生态环境内在关系整体性系统性的科学认知,深化了人类对生态保护、修复和建设的规律性认识。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的命脉在田,田的命脉在水,水的命脉在山,山的命脉在土,土的命脉在林和草,这个生命共同体是人类生存发展的物质基础。”[24]这一论述将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自然生态系统内在关系进行了高度概括,揭示了人类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要素的内在联系。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必须统筹兼顾、整体施策、多措并举,全方位、全地域、全过程开展生态文明建设。”[25]这是指导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实践行为的科学方法论。处在复杂多变的信息时代,在中国这样一个大国进行生态文明建设,必须树立全局意识和整体意识,准确把握自然生态之间的内在联系,统筹考虑各方面的影响因素。要对生态进行系统修复和建设,对环境进行整体保护,绝不可仅对生态进行时间和空间上的碎片化修复建设,也不能仅对环境进行区域割裂和顾此失彼的保护。在新时代生态文化理念构建过程中,必须以“山水林田湖草是生命共同体”原则为指导,形成整体系统的理念和科学的方法论,在全社会形成整体意识和系统思维,从系统工程和全局视野构建整个社会生态建设和环境保护的整体意识。
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指导,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理念,必须以“用最严格制度最严密法治保护生态环境”原则为指导,树立最严格的生态文化制度理念和最严密的生态文化法治理念。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只有实行最严格的制度、最严密的法治,才能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可靠保障。”[26]实行最严格的制度和最严密的法治,关键在严,其根本在于奉法者和尊法者都必须树立严格制度和严密法治的意识。最严格的生态制度理念和最严密的法治理念,可以促使生态文明制度与法律法规转化为全体社会成员的行为规范,有效降低制度运行成本和法治成本。生态建设是目前我国社会发展的一个短板,在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生态产品的供给能力却难以有效提升,甚至一些区域生态环境恶化的势头仍未得到根本遏制。长期以来,在生态环境保护方面存在的生态制度不严格、法治不严密、执行不到位、惩处不得力的问题,归根结底是在文化意识中缺乏制度理念和法治理念或生态制度理念、法治理念存在着问题。只有全体社会成员牢固树立最严格的生态制度理念和最严密的生态法治理念,才能从根本上守住生态环境保护的底线。否则,生态环境问题即使在短期内得到暂时解决,也会不断重复出现,社会就可能总处于“治理——污染——再治理——再污染”或“边治理——边污染”的恶性循环,生态环境问题就永远难以得到彻底解决。在构建新时代生态文化理念过程中,必须始终坚持“用最严格制度最严密法治保护生态环境”原则,形成与生态制度体系和法治体系相适应的生态文化制度理念和法治理念,在全社会广泛形成从严奉法、自觉守法的理念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