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问少年视界中的岭南精神
2021-12-20袁敦卫
摘 要:香杰新的长篇小说《雨水滴答滴答,石头开满花》讲述少年成长,也讲述乡城蜕变。从少年到青年的成长如同从乡村到城市的蜕变。深圳这座凭借特殊政策起步,而主要靠着自由市场、科技创新与拼搏精神崛起的城市,在客观上使“省港”(广州与香港)这个被广东人耳熟能详的“双城组合”成为历史,更能代表改革开放以来的少年形象与岭南精神。
关键词:儿童文学 岭南 精神 成长 边缘
每部小说都是我的自传。——安伯托·艾柯
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的精神成长地,而这成长地往往是难以割舍的家乡。香杰新是广东近年成长起来的青年作家,他的长篇小说《雨水滴答滴答,石头开满花》(以下简称《石头开满花》)和新作《东江谣》 a以童年视角描绘东江流域的世情风俗,在广东文学长廊中面目鲜明,值得深入挖掘。本文将主要以《石头开满花》为分析文本,探讨其小说中一群孩子的精神成长及折射出来的乡城蜕变,在此基础上再推演文学创作的某些非典型理论。
一、少年视角下的边缘现实
其实,“现实”(Reality)并无所谓的“中心—边缘”之分,当它作为一种与人无关的客观存在时,尤其如此。东莞可园主人张敬修(1823—1864,字德甫)就写过很多首反映这种客观存在的五言诗,诗歌的主角是他素所钟爱的“兰花”——“当门或见锄,纫佩亦相媚。岂如空山中,开落了无意”b。 联想到兰花自古以来就是文人寄托情思、标榜孤洁的物种,就算长于“空山”,开落“无意”,也不过是文人寄托情感的工具和品格的化身,与我们前面所说的“客观存在”还是有不小的距离。
在文学世界里,作为纯粹“客观存在”的“现实”几乎是不存在的,几乎所有的“现实”都是经过人的耳目甄选、情感过滤的“心理事实”。而“客观存在”一旦经过小说家的情感“点染”变成“心理事实”,也就打破了客观存在的本来秩序,并在小说家的情感世界中重新排序,这就有了“中心—边缘”的区分。在这个意义上,我们重新审视香杰新小说中那些看似客观的自然事物,就会有新的发现。
《石头开满花》开篇就写:“我们村子四面环山……连绵不断。据说有先人曾经徒步七天七夜,仍然只在山林深處,没法子走遍这山野。”这固然是对客观自然环境的描写,却更多揭示了与“纯粹客观”相对应的“心理事实”——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山野之中,无论是思想、情感,还是日常生活都围着“几十年如一日的鸡狗鹅鸭”打转,这就与后面渐次浮现的城市生活形成了“边缘—中心”的对比,因为在小说中,几乎所有人最后都以向城市生活靠拢为人生追求,他们生活的乡村也越来越像城市。因此,这部小说也是一部关于乡村向城市蜕变的寓言。
(一)边缘城市 虽然《石头开满花》没有特别指明故事背景是哪个地域,但从其描述的地理方位和世情民俗来看,这无疑是改革开放前后的东莞。改革开放前,东莞只是一个相对闭塞的普通农业县,外面世界的最新消息和时尚物事通常经由两个渠道传递到“我”(即狗仔)所在的山村:一个是村民进城(主要指广州省城),一个是“香港佬”(从东莞移居香港的亲属)回乡。因此,凡是能给乡村带来新消息和新事物的人都是格外受人尊敬的,比如黑权的叔叔因为进省城住过招待所,坐过火车和“不吃油的车”(电车),令全村老少“艳羡不已”。“香港佬”更不一样,他们来自“那个在我们梦中恍如天堂的地方”,哪怕是把“家人不穿的旧衣服”带给东莞的穷亲戚,大家照样认为“简直是奢侈品”,邻里乡亲迎来送往,“浩浩荡荡几十人”,“那阵势,不亚于古时候郊迎朝廷大官”。
可以说,东莞大规模城市化前的早期区位是由广州和香港两座城市共同界定的,它当时既称不上城市,也不能说是纯粹的农村,它是周边大城市的边缘性存在,处于乡村向城市转型的过渡状态。这样的状态与少年的成长视角几乎是浑然天成,因为两者都在经历成长的阵痛和无数的未知,甚至这“未知”还包括某座城市会横空出世,代替香港重新界定东莞的区位,这座城市就是在小说末尾像新大陆一样突然冒出来的特区城市“深圳”。
(二)边缘生活
20世纪80年代的东莞是“边缘城市”,这一界定不仅仅是因为它缺少高楼大厦、“不吃油的车”、从香港进口的巧克力饼干、牛奶软糖和洋罐头,也是因为这里的生活伦理与城市存在重大差别,比如在狗仔的村子里,“村民相互比较谁家房子高矮大小,比较谁家的猪壮牛弱,较之相互论钱财多少要来得重要”。而从小说主人公“狗仔”的家乡“一跨出崎岖山路,比如到了公社特别是到了县城”,许多在乡村理所当然的事“可就异样”了,在乡村“名字叫得越贱,命格就越硬”,“越是贵气”,到了城市,“猪仔”“狗仔”“大锅”之类的小名就“成了笑柄”。
“生活边缘”是由“城市边缘”的区位决定的,但任何边缘生活都能找到自己定义的“中心”,比如公社集市,这里有书店、冰室和茶楼,是乡村少年的乐土,在趣味功能上足以与省城和香港媲美。只是随着少年逐渐长大,这样的乡土“中心”终究会暴露自己本质上只不过是“城市边缘”的现实。因此非常有意味的是,肥灿告诉少年伙伴们,自己要“跟随父母移居香港”的时候,也是在公社集市的茶楼上。“集市”还是那个“集市”,并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化是——少年们长大了,他们开始用准成年人的心思来重新认识“中心”和“边缘”,让他们在价值阶梯上重新排序。标志着这种心理变化的事件就是——“我们几个小伙伴,平生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抱在一起哭了起来”。“酒”和“泪”的组合,是少年告别懵懂往事的加冕礼,是少年告别乡村跨入城市的饯行礼,也是少年人走向成熟的分水岭。
(三)边缘心理
与“边缘城市”和“边缘生活”相比,“边缘心理”是更深层次的“边缘”,它在根本上由城市和生活“边缘”产生,但又很容易强化前二者的“边缘意识”,形成一个消极的闭环。比如全叔“聪明,用功,成绩好”,大家认定他会“成为我们村子的第一个大学生”,但他高考前因为父亲摔跤丧失了劳动力,就必须辍学回到村子,“挑起锄头粪箕”“赚工分”。对大队书记来说,“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个样子,啃山刨土”,这是“天注定的”。“为什么我们一生下来就只能放牛莳田拿工分,而不能生活在每晚有电影看、有商场逛、有不吃油的汽车坐的城市?”虽然全叔也“常常想”这个问题,但总是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谁能主持这个公道。当他被迫接受眼前的现实,他的“边缘心理”就形成了,这种心理的突出特征有以下三点。
第一,意识到自己所过的是一种“边缘生活”,极力想改变这种生活,就像全叔,一心想逃离山村,至于为什么要逃?逃往何处?逃出去之后是否能够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或者,无论是在“中心”还是“边缘”,哪种生活才是更值得过的生活?这些问题往往在逃离者挣脱边缘之前,是不会认真思考的。
第二,“边缘心理”需要成系列的与之对应的外在事物来确认并强化,最终促使小说人物做出选择。比如在公社集市的书店里,“狗仔”看中了一套三本的《星球大战》。选购这套“虚幻的故事书”,象征意味非常明显,因为这意味着他和伙伴们以前玩过的那些游戏——捅蜂窝、捕麻雀、捉蜻蜓、打水仗都显得落伍了,或者属于一个正在褪色的农耕时代。其实这些少年在买书的时候就已敏感地意识到:“我们村子之外的世界已经猛地发生着变化,抑或冥冥之中我们的生活已悄然改变?”
在边缘心理中,少年们曾经乐此不疲的那些不需要多少想象力的游戏忽然失去了魅力,而在《星球大战》中,他们“一眨眼飞离地球,一会儿绕着土星,一会儿闪过太阳,一会儿穿越黑洞”,无边宇宙中大大小小的星球,“就像千千万万盏灯,璀璨夺目,神奇壮观”。虚幻故事书《星球大战》,与省城广州出产的“五羊甜筒”一样,虽然都能在边缘城市的集市买到,但这些许的吸引力与好像新大陆一样突然从东莞南部崛起的崭新城市深圳相比,只不过是再次印证了边缘城市的边缘心理罢了。
第三,“中心”与“边缘”的划分总是相对的,从“边缘”一端走到“中心”,逃离者们往往会发现失去的与得到的似乎一样多。肥灿去了香港,黑权去了深圳,大头球去了邻县做泥水匠,狗仔去了县中学,高强去了镇中学……世事沧桑,人事变迁,所谓的“美”和“幸福”都只是“一种角度”。如果有人认定当年前往香港、广州、深圳的人注定比在东莞这些城市边缘的人更懂得什么是“美”和“幸福”,那只不过是另一种“角度”而已。就像书名所揭示的:“雨水打在鹅卵石上,溅起一朵朵小水花”,在阳光映照下,“像无数条彩虹,又像无数朵五光十色的花儿”。关键在于观看者的心境和“角度”。
二、精神成长:从少年到青年的視角转移
《石头开满花》讲述少年成长,也讲述乡城蜕变。从少年到青年的成长也好比从乡村到城市的蜕变——少年淳朴如乡村,青年活泼如城市;少年懵懂如乡村,青年睿智如城市;少年常有恶作剧,青年稳健有担当;乡村狭隘有柔情,城市包容有气魄。这种时显时隐的对比,在香杰新小说中随处可见。
比如“我”(狗仔)对全叔的态度,以前几乎是无限的感激和崇敬,后来则变成不解和惋惜;肥灿和黑权以前是形影不离的密友,后来“为着江山和美人”(指财富和情感纠葛),却要进行一场“巅峰对决”;狗仔与雪儿纯真的少年友情,后来成了他们“步入婚姻殿堂”的阶梯。所有的变化都是在少年到青年的视角转换中完成的,这些变化揭示了时代浪潮在山村少年身上泼溅的印迹,也砥砺山村少年完成各自的精神成长。只是这精神成长一如时代进步,并不总是稳步向前,而是常常曲折反复,甚至让人感觉“生活总是在捉弄我们”。
小说专用一章(第五章)来写“巧巧老师”不是偶然的,因为在少年的精神成长中,师者的角色无法取代。“不一样的巧巧老师”带给山村少年的影响显然超越了大多数“半教半农”的当地老师,她代表着来自外界(县城)的一股革新思潮——面对不堪的现状,坚决“要改变”。在她的行动感召下,乡村小学实现了男女同桌、安装了电灯、教室里集体吃起了鱼粥、设立了图书角、排练起文艺晚会……但任何革新必然遭遇旧思想的抵制——针对巧巧老师的各种攻击也随之而来,举报她“不务正业”“旁门左道”“男女拉手”“破坏民风”……最终巧巧老师只得“不辞而别”。
从历史长时段来看,巧巧老师所做的事无一不符合时代趋势,虽然中间也会遭遇艰难险阻。朝气蓬勃的少年一如奔涌向前的溪流,既有“旖旎风光”,也有“高山低谷”“砾石险滩”。香杰新通过含蓄的描写,表达了少年狗仔对巧巧老师的深切理解和坚定支持,也彰显了少年人独有的理解力和判断力。这两种能力建基于山村少年精神成长的感性经验,比如巧巧老师就算是说班级成绩不好,听着也让人“顺耳”;集体吃鱼粥既补充了营养,也“平添了意想不到的乐趣”;为丽丽巧妙地掩饰她暗中“借走”雪儿的白布鞋……总之,巧巧老师教育思想的核心“不是把桶灌满,而是把火点燃”。一名能点燃少年爱、尊重与求知之火的老师,与那些攻击她的村夫渔妇比起来,少年人怎能没有自己的判断?
三、探问少年视界中的岭南精神
探问岭南精神,是当代各种学术著作和文艺作品都汲汲而求的事。不同在于,《石头开满花》是从少年视界中看似不经意地闯入这个领地,为充实岭南精神的表达体系提供少年版的文学案例。
(一)围墙的艺术
有没有围墙、围墙建多高?这关系岭南精神的具象表达。“有没有”区分了贫富,“建多高”体现了格局:“矮了,显得不气派”,“高了,大家就看不到里面的‘阔气’,那就等于白修了”。肥灿家有香港亲戚,家境“富裕”,自然要讲究围墙的“艺术”,“修得不高不矮”。岭南固然比江浙更讲求实用,但并非一味实用,而是极其看重实用中透出的那点“气派”。生产队长光叔因为自家的房子没有二叔公家的高,就“结怨” c于后者,以至借机阻挠二叔公的儿子全叔担任村里的代课教师。
(二)色彩斑斓的少年
岭南的风土物事装点了少年视界中的斑斓色彩,这样的色彩从一开始就不同于文化单一型的地域,而是糅合了多元文化的质素,使岭南少年的精神成长折射出繁复而异质的光泽——从农业社会的蛇虫、田鸡、泥鳅、鱼粥、稻草墙、洋蜡灯和竹编器具到公社集市的冰室、茶楼、小人书、糖不甩;从省城的五羊甜筒、不吃油的车、张悦楷讲古 d到深圳特区的港商和股市;从日常生活中习以为常的港币、香港糖果衣物、香港电视剧和明星海报到老一辈所讲的“下南洋”故事,形成了一个以山村为圆心、以世界为圆周的精神成长圈层图。
爷爷说,自打娃儿起,他就和二叔公等众人一道,跟着太公走香港谋生。那时候,香港只是一个破落的小渔村,大家可以自由进出。他们挑着自家种植的蔬菜瓜果,步行两天两夜,来到香港售卖。
在岭南少年的精神成长圈层图中,香港似乎与省城和县城一样,只是少年试图摆脱山村尺山寸水的朦胧向往,至于究竟选择哪个方向,其实差异并不大。就像他们瞒着大人偷乘火车闯广州,虽然最后连市区都没进就被原路遣返,但意义非凡,因为这是一次“壮举”,是岭南少年“放养”的成果,既“没有花家里的钱”,又“四肢健全头脑正常地回来了”,因此大人们并不会真正责怪他们,而是唠叨一番就“各忙各的活去了”。因为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能轻松意识到,这种无害的“放养”既体现了岭南精神的“实用”——享受不花钱的旅行,增长见识,又足以让大人和小孩在其他人面前抖一抖“气派”,就像黑权的叔叔和肥灿进省城被人另眼相看一样。
少年对界限的感知常常是模糊的,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纯真无邪。山村里那些对于“猪狗牛羊”之类的贱名丝毫不会反感的懵懂少年,在祖祖辈辈的叙述和纯真的生命冲动中,淡化了某些人为设置的界限,从多元文化糅合的独异背景中成长起来。不过终有一日,他们也会觉得这些贱名“土里土气”,直至变成“笑柄”。《石頭开满花》着力揭示这层独异的背景及其变异过程,细细铺呈在“狗仔”们的少年视界中,体现了这部作品独特的观照角度和社会学价值。
(三)走出村子就是世界
岭南少年精神成长的圈层并非像同心圆那样逐层铺展开去,而是一离开村子这个“圆心”,就是平等的世界。更直白地说,在许多东莞人眼里,并不会因为省城广州比香港更近,人们就更亲近广州;而靠近深圳北部的东莞人,在心理上更趋近这突然崛起的豪邻。这心理转换的机制既依赖地理,也不全依赖地理,关键看双方的实际“交情”如何。
改革开放前,陈残云的长篇小说《香飘四季》 生动揭示了穗莞港关系。e比如对东莞来说,广州的价值表现在:第一,提供粪肥和垃圾肥,销售农机和日用品;第二,较好的医疗条件;第三,活跃的、可供进城农民观赏的戏剧演出;第四,各色粤式美食;第五,不常见的城乡联姻,等等。相比之下,香港之于东莞的价值更为暧昧和单薄:第一,特殊环境下某些异类分子的逃亡(“逃港”)之地;第二,偶尔返乡的香港亲友团带回来的时新礼物和外方的消息。f反过来看,东莞作为穗港之间重要的水陆要道,除了在一般政策意义上向周边大城市供应公粮、许三财等人暗地里上省城贩卖鸡鸭和家里的存粮,其存在价值就更加稀薄了。
改革开放以来,东莞的外资大部分从香港、深圳涌入g,以至靠近深圳的虎门、长安、大朗、大岭山、黄江、凤岗、塘厦的发展都快人一步,而靠近广州的西北各镇就明显缺乏来自广州的经济辐射。因此在向来讲求“实用”的岭南人看来,东莞与深圳、香港走得更近更符合现实原则,比如东莞的亲属经常需要到深圳与“香港佬”会面,而深圳证券交易所“数以千计的人,通宵达旦地在排队”,代表着改革开放后强劲的经济动能和财富吸力,把黑权这样充满梦想的年轻人都吸往岭南之南。所以毫不奇怪的是,在“狗仔”不多的少年朋友中,肥灿去了香港,黑权去了深圳,大头球去了邻县,狗仔自己和高强留在本县读书,没有一个人去往省城。这是偶然,偶然中也隐隐透出几分必然:在改革开放后,“深圳速度”的光芒几乎掩盖了曾经一枝独秀的广州,也在客观上使“省港”(广州与香港)这个被广东人耳熟能详的“双城组合”成为历史,“省港”一词也逐渐被“粤港”取代,翻开了珠三角城市布局的新篇章。深圳这座凭借特殊政策起步,而主要靠着自由市场、科技创新与拼搏精神崛起的城市,更能代表改革开放以来的少年形象与岭南精神。
古人云:“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h对广东人来说,凡能经营处,皆为安乐乡。
a 香杰新:《雨水滴答滴答,石头开满花》,花城出版社2016年版;《东江谣》系谢莲秀与香杰新合著,广东新世纪出版社2021年版,以下引用的小说内容,均来自上述版本,不再一一注明出处。
b 见 〔清〕张敬修:《癸丑重九日,许宾翁索画题句四首·其二》,载杨宝霖编著:《东莞可园张氏诗文集》,广东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33页。
c 以房子高低判断吉凶的民间观念流行甚广,不限于粤地,但粤人显然更重视。清代莞人邓遂识所撰的堪舆著作《增订阳宅井明》有言:“屋不可屋脊直射,明暗俱凶。若我屋去射入,屋与之相连,彼高我低,名为落枕,定有横死之弊。”载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东莞市莞城图书馆编:《东莞历史文献丛书》(第二十九册)子部(四),广东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40页。风水之学多有虚诞,读者自辨。
d 张悦楷(1925—1997),广东话剧院著名话剧演员。1983至1987年,他用粤语主讲《水浒传》《三国演义》 《杨家将》《晚年的毛泽东》等系列广播节目,在两广粤语地区极受欢迎,影响广泛。
e 见陈残云:《香飘四季》,广东人民出版社1963年首版,1979年第五次印刷。
f 以1958年为例,当年4月10日,香港东莞同乡观光团一行二十多人回乡参观;8月1日,港九工人回莞旅行团一行五十多人回乡参观。见东莞市委党史研究室、东莞市档案馆编著:《建国五十年东莞大事记》,广东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62—67页。
g 港资企业始终是东莞外资企业的主体,从改革开放初期占外资企业的八九成一直到现在的六成左右,如截至2019年3月,东莞外资企业13176家,其中港资企业7593家,占57.6%。见《证券时报网》报道:《东莞市委书记梁维东:港资、台资企业合计占东莞外资企业总数86.3%》,2019年3月10日。
h 〔南宋〕叶梦得:《避暑录话》引用西夏归朝官语曰:“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此处省略“饮”字,以求工整。
作 者: 袁敦卫,文学博士,东莞行政学院文化与社会教研部教授,东莞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研究方向:近现代文化理论和当代文学。
编 辑: 康慧 E-mail: kanghuixx@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