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慢性病终末期患者死亡焦虑影响因素分析
2021-12-10冯晓瑜刘莹
冯晓瑜 刘莹
随着我国城镇居民人均寿命的逐年延长,加之生活方式、饮食习惯的变化,癌症、心脑血管疾病等慢性病发生率呈现逐年上升趋势,这也意味着越来越多的慢性病患者发展至终末期,面临生命的终结[1]。慢性病终末期患者会经受来自生理、精神、社会等多方面的痛苦,担心死亡及死亡引发的相关变化会对患者生命终末期的生活质量造成一定影响,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学者提出并认同将死亡焦虑作为终末期患者心理变化的重要组成部分[2]。死亡焦虑是指与患者死亡认知关联的负性情绪,包括担心、忧虑、恐慌等,关注死亡焦虑已经成为安宁疗护领域的热门研究问题[3-4]。我国关于老年慢性病终末期患者死亡焦虑的报道还相对缺乏,本研究借助国外相关量表调查老年慢性病终末期患者死亡焦虑现状及其影响因素,为其安宁疗护、心理护理提供理论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择2019年4月—2020年4月老年慢性病终末期患者200例为研究对象。 纳入条件:确诊为癌症、冠心病、肾病等慢性疾病[5-6];疾病发展已达晚期;年龄≥60岁;患者或家属对本次调查知情同意;认知功能、交流能力良好。排除条件:处于心肌梗死、脑出血等疾病的急性期;合并认知功能障碍、严重抑郁症;文盲;配合度较差者。其中男112例,女88例 ;年龄60~84岁,平均73.12±5.04岁;疾病类型:癌症60例,心血管疾病40例,脑血管疾病38例,肾病终末期21例,肝脏疾病18例,消化道疾病12例,其他11例。
1.2 调查内容
(1)“死亡焦虑量表”调查[7]:该量表包含15个条目,包括“我非常恐惧死亡”“我担心痛苦地死去”“我时常想生命太短暂”“关于死后的话题让我很困扰(比如火化、埋葬)”等,采用“是/否”方式进行评估,分别得分1分、0分,得分越高表明死亡焦虑越严重。
(2)死亡焦虑影响因素调查:调查不同性别、年龄、疾病类型、受教育程度、居住地、婚姻情况等因素对老年慢性病终末期患者死亡焦虑的影响。
1.3 统计学处理
应用SPSS 20.00统计学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以 “均数±标准差”表示,组间均数比较采用t检验或方差分析,多因素采用多元线性回归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死亡焦虑量表”调查结果及影响老年慢性病终末期患者死亡焦虑的单因素分析
“死亡焦虑量表”调查显示,死亡焦虑现状主要表现在“我非常恐惧死亡”、“我担心痛苦地死去”、“我时常想生命太短暂” 比例分别为86%、82%、80%, 老年慢性病终末期患者死亡焦虑平均得分7.12±1.71分。不同年龄、疾病类型、受教育程度、婚姻情况患者死亡焦虑评分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性别、居住地患者死亡焦虑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2.2 影响老年慢性病终末期患者死亡焦虑多元线性回归分析
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年龄、疾病类型、受教育程度是老年慢性病终末期死亡焦虑的影响因素(P<0.05),见表2。
表2 影响老年慢性病终末期患者死亡焦虑的多元线性回归分析
3 讨论
原发性疾病造成的器官功能衰竭是老年慢性病终末期患者致死的主要原因,死亡往往是无法避开的话题。死亡焦虑是疾病终末期患者经历的主要心理体验,这一心理在慢性病终末期患者中表现得更加突出,主要因慢性病病程较长,病情呈慢性、进行性发展,患者长时间受到疾病折磨,对死亡的焦虑往往更加突出[8-9]。本研究针对死亡焦虑的现象学分析通过质性研究以及量表评估两个方面进行,前者通过与调查对象的谈话、互动,对其相应的行为及心理获得解释性理解,获得的结论具有明显的主观性;后者通过前人构建的量表中的问题进行问答式交谈,其结论相对客观[10-11]。加强对患者的死亡焦虑评估有助于为其提供个性化护理,提升人生意义水平,从而降低死亡焦虑水平[12-13]。
“死亡焦虑量表”调查显示,死亡焦虑现状主要表现在“我非常恐惧死亡”“我担心痛苦地死去”“我时常想生命太短暂” 比例分别为86%、82%、80%,说明患者焦虑主要表现在恐惧死亡、担心痛苦以及生命短暂等方面。对于死亡恐惧以及担心生命时间短暂,应突破传统死亡谈论禁忌,摆脱“谈死色变”尴尬,每个人都面临着死亡,因此,应打破老年患者对死亡的避讳,可公开谈论、交流死亡,营造对死亡想象的尊重、开放氛围[14]。担心痛苦者需向其解释医院临终关怀以及安宁疗护内容,以及医院可通过专业的治疗及护理手段缓解晚期癌症、肾功能衰竭等生理痛苦,降低其焦虑感[15]。
本研究结果显示,老年慢性病终末期患者死亡焦虑平均得分7.12±1.71分,提示老年慢性病终末期患者死亡焦虑处于中等水平。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发现,年龄、疾病类型、受教育程度是老年慢性病终末期患者死亡焦虑的影响因素(P<0.05)。本研究结果显示,年龄越小的患者死亡焦虑越严重,考虑年龄越小的患者退休时间较短,还没有充分享受老年生活;且部分患者子女尚未成家立业,担心牵挂子女或担心死亡后无法见证子女人生重要时刻;因此死亡焦虑更严重[16]。对于这种现象,应对年龄较轻、病情尚未危及生命的患者进行充分的健康教育,掌握自身病情,告知其疾病可控,不必过多担心死亡;对于病情危及生命者,可增加子女、朋友的探望次数,且尽可能满足其愿望,以便降低死亡焦虑。另外关于终末期癌症患者的癌痛护理,不仅仅需要传统的药物镇痛,还可增加病房芳香疗法,起到镇静、促眠、降低应激反应、帮助缓解疼痛的作用。焦虑情况较严重者,还可通过家属与护士对患者上肢、胸腹部、大腿等肌肉依次进行渐进性肌肉放松,缓解焦虑紧张。
疾病类型中,癌症患者死亡焦虑评分最高,这与陈思涓等[17]报道结果一致,主要原因在于患者已明白癌症治愈概率极小,加之已进入终末期,患者更担心突然病情恶化,加快死亡,因此死亡焦虑情况较为严重;另一方面,癌症终末期往往伴随着更严重的器官功能障碍、癌性疼痛等,加之普遍存在营养不良、免疫力低下等情况,患者死亡焦虑程度更高。对于癌症终末期患者,应充分帮助其完成心愿,加强亲属陪伴;进行必要的死亡教育,引导其欣赏生命,感恩生命。受教育程度中,小学及以下的患者死亡焦虑情况最严重,说明受教育程度越低的老年慢性病终末期患者死亡焦虑程度越高。主要原因在于,受教育程度低者疾病知识掌握更差,对于慢性疾病,例如肾病终末期、脑卒中康复期等,错误地认为也具有较高的死亡风险,因此焦虑水平更高[18]。对于这类患者,应针对患者疾病类型,病情现状等进行通俗、简单的健康教育,降低其死亡焦虑。例如,组织团体式健康教育,寻找同类型患者疾病控制良好的患者,到院通过现身说法的形式讲述自己在疾病管理中的经验,提升治疗信心,降低死亡焦虑。
综上所述,老年慢性病终末期患者死亡焦虑原因较多,包含担忧死亡、人生遗憾、临终遗愿等,焦虑现状主要有恐惧死亡、担心痛苦、生命短暂等,死亡焦虑程度受年龄、疾病类型、受教育程度等影响,应加强患者死亡焦虑评估,提供个性化护理,减轻死亡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