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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与“现实的人”的自我实现探赜
——基于马克思主义人学视角

2021-12-04热合木吐拉艾山

关键词:总和技术性本质

陈 宝,热合木吐拉·艾山

(1.新疆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新疆乌鲁木齐,830046;2.新疆大学西北少数民族研究中心,新疆乌鲁木齐,830046)

马克思始终关注人的现实性问题,并在为现实性的“人的解放”而奋斗。可以说,“现实的人”的问题尤其是自我实现问题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出发点和落脚点,“现实的人”的自我实现过程就是对外在异己力量的彻底否定和抛弃的过程,就是作为能动性主体的人以人的需要为前提、以人的实践为方式和以人的社会关系为条件进而在主体客体化和客体主体化的动态统一中不断超越自然性而获得社会性的过程,也就是人全面占有自己本质的过程。因此,人何以为人且人与其他一切事物的区别构成了马克思主义人学的逻辑起点,也成为了马克思主义人学必须面对和解决的首要问题。事实上,马克思对人的本质的规定性体现在三个方面,即“需要的发展是人的本质力量的新的证明和人的本质的新的充实”[1],“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恰恰就是人的类特性”[2]56,“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2]135。人的需要、人的实践和人的社会关系总和三者的统一构成了人的本质,三者统一下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过程就是人的自我实现过程。技术作为一种贯穿“现实的人”的自我实现活动的客观必然性存在,它首先体现为人的内在需要,并外化为人的对象化活动,同时也构成人的一切社会关系总和的物质根源。因此,探究技术与人的自我实现,就要首先探究技术对主体性的人的本质所起到的三个方面的作用。

一、技术是“人的需要即人的本质”的客观佐证

技术既是人的本质生成和发展的深刻根源,也是人的本质存在与表现的实际证明[3]。技术在为人的本质佐证的过程中,其首先必然会表现为技术是人的内在需要。人对技术的需要不是主观臆想的、抽象的需要,而是客观实际的、现实的需要,对这一需要的满足不仅是对自我需要的有效实现,同时也是对人的本质的有效确证。也就是说,技术对人的需要的满足是有效推动人“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和构成人“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的前提条件和内在动力,是人何以为人即人的本质形成的客观条件。同时,人对技术更高层次的需要是推动和创新人的实践方式,革新和重构人的社会关系的内在力量,也是推动人的本质力量的新的证明和人的本质的新的充实的内在根据。马克思在立足人的自然属性、社会属性和精神属性的基础上将人的需要分为自然的需要、社会的需要和精神的需要,但技术作为人类得以存在和确证的基本生存方式和活动形式,已深深地内化于人的三种需要之中,外化于人的客观实践活动之中,而人对其本质的全面获得和占有或人的自我实现活动,正是在内化与外化、需要和实践的辩证统一、双向互动和共同发展中实现的。

(一)技术内化于人的自然需要之中并通过自然技术外化出来

人的本质不是由人的自然属性决定的,而是由人的社会属性决定的。但这并不是对人的自然属性以及自然需要的否定,而是对自然属性及自然需要的有效确证。人的自然属性的确不是人的本质的决定因素,但它却构成了人得以存在的客观前提和现实基础,构成了人类社会和精神的原始需要。技术作为人类基本的生存方式和活动形式首先必然会表现在人的自然需要之中,深化于人的社会需求之中,升华于人的精神或意识的诉求之中,最终通过对象化的实践活动使“技术真正地成为技术”,也就是使观念性和抽象性的技术转变为现实性和具体性的技术存在,使“技术存在”成为“人的器官的延伸”。但技术作为“人的器官的延伸”已经被人本有的自然属性和自然需要赋予和规定了它的自然性,即为具有自然属性的人的生存开辟道路的性质。人作为具有自然属性的“现实的人”,为了生存发展“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4],而这些东西无不需要直接或间接地从自然中获取。因此,以改造自然为目的的自然技术就势必会成为人的自然需要的产物。同时,在此基础上的自然技术工具和自然技术应用下的组织、生产和分工也必然会影响着“现实的人”的实践水平和生存状态,从而在人所有的实践活动中占据重要的地位。

(二)技术蕴含于人的社会需要之中并通过社会技术表现出来

社会是人的社会,人是社会的人,并不存在彻底摆脱社会的抽象孤立的人,也不存在彻底脱离人的虚无缥缈的社会。人总是生活在现实的社会之中并作为现实社会唯一活的“细胞”而存在,并不断通过自身外在的客观现实活动去维持现状和形成新的社会,而这必然的首要前提一定是人的社会需要,可以说社会的发展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现实的人”的需要不断产生和满足的过程。从这个过程的结果来看,人的需要的满足和实现,势必需要通过人的对象性活动或客体主体化的现实性活动得以实现,人的存在无疑是他们现实的生活过程。正是出于这一点,马克思指出,“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2]135。社会实践的前提必然要回到人的社会需要中考察,人的社会实践失去了社会需要就失去了实践本身的价值和开展实践的内在动力,而人的社会需要失去了社会实践就丧失了主体将内在需要转化为外在物质力量的可能性。另外,人在社会需要前提下的社会实践“始终是以技术形式展开并借助于技术手段进行的”[3],这表明技术蕴含在人的社会需要之中,人的社会需要赋予了技术社会属性和社会价值,即在社会性的人的需要下技术已经成为一个可以操作的“中介”,来满足人改造客观社会、调整社会关系和控制社会运行的社会需要,并在此需要中不断确证人的社会性需求和技术的社会性价值。

(三)技术包含于人的精神需要之中并通过思维技术显现出来

“现实的人”不仅是自然和社会的存在物,还是有意识的类存在物[2]56,不仅具有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而且还具有其他事物所不具备的精神属性,并通过人的精神或意识显现出来。马克思主义人学思想极力反对把人视为某种精神或绝对精神的产物,抑或把理性无限扩大为人的本质。马克思认为,人一旦充当绝对精神自我认识和发展的工具时,其真正的主体性就完全被淹没了。但这并没有彻底否定人的精神属性,他对人的精神需要、精神能力和精神生活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从马克思主义人学的角度来看,“现实的人”必然是有意识的人,而任何有意识的人对“事物界”的需要就绝不会仅停留在物质层面,它势必会表现为物质需要满足基础上的精神追求,而精神追求的前提必然是精神需要,精神追求的结果即精神产品的产生一定离不开精神或意识活动的开展。精神或意识活动作为人的重要精神生产过程,必然会需要借助以“思维作为特殊对象的思维技术”[3],而思维技术与自然技术、社会技术一同推动了艺术、哲学和法律等精神产品的出现。可以说,技术贯穿于人的精神需要之中,是人类重要的“精神生产工具”。恩格斯指出,“一个民族想要站在科学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5],没有思维和思维技术即使最简单的、最明朗的事物也无法准确把握它们的内在联系,也不能洞察它们本身,更不能产生优秀的精神产品。因此,作为追求精神需要的精神活动和作为满足精神需要的精神产品都无不展现着“技术”的魅力。

二、技术是“人的自由自觉的活动”的有效确证

“人的自由自觉的活动”是“现实的人”能动地改造物质世界的对象化活动,其水平和程度是否“自由自觉”会影响到人对自身本质的全面占有和人的自我实现活动的有效实现。自由自觉的活动作为“现实的人”的本质体现,是将自身内在的目的、需要、知识和能力等本质力量对象化为客观物质的实在活动,而这活动的实现既不是在人抽象的、纯粹的精神世界中开展的,也不是作为一个孤立的、抽象的人去实现的,更不可能两手空空地去实现,而是社会性的人通过创新技术思维、发明技术工具、利用技术手段和变革技术形式等逐步克服人的局限,摆脱异己力量的束缚,进而达到自由自觉的结果。技术作为人得以存在和确证的基本生存方式和活动形式,已深深地内化于人的自然需要、社会需要和精神需要中,并通过人的实践活动表现出来,使人的实践活动在摆脱外在异己力量束缚的过程中实现“人的解放”。

(一)人的本质在制造和使用技术工具的劳动中得以确证

“人是由于制造和使用工具才从动物界分化出来的,人们接触事物、变革环境、改造世界不能不使用工具”[6],也就是说人的本质的确立是在制造和使用工具的劳动中产生,制造和使用劳动工具的活动使人的主体性地位得以显现并创造了人本身。“技术在现实中是制造工具或使用工具的活动,而劳动也是制造工具和使用工具的活动,是技术得以实现和发挥的活动。”[7]从这个角度来说,技术和劳动是无法分割、相互契合的,没有制造工具和使用工具的劳动活动就没有以技术劳动为形式的人类活动,也不会使人在自由自觉的活动中全面占有自身的本质,实现自我的发展。可以说,“人类的劳动以制造和使用工具为标志,劳动是从制造工具开始的”[8],劳动的不断发展过程就是技术的不断演进过程,劳动活动的演变史就是技术活动的演化史,劳动的变革进程就是技术的创新进程。在马克思主义人学看来,劳动或实践和劳动或实践着的人是研究“现实的人”的重要基础。人作为社会的人,为了自身的发展和延续必然需要寻求和满足最基本的生命需求,而这需求的满足并不会“赤手空拳”地实现,而只会在技术性的劳动形式中得以实现。动物的技术性劳动只能利用它们的躯体(爪、牙等)得以开展,而人却可以利用“人的器官的延伸”即真正的技术开展技术性劳动,技术和技术工具与劳动相融合,对于人类文明的发展程度和利用自然的水平都具有决定性的意义,“一切生物之中,只有人类达到了几乎绝对控制食物生产的地步”[9],而这恰恰证明了技术的独特作用。人以技术为方式不断组织和开展技术性活动,是人生存发展并自由自觉地占有自身本质的重要前提。利用技术所开展的客观物质活动和人的主体性本质二者相互规定和观照,既不存在脱离技术的人类劳动,也不存在脱离人类劳动的技术,也就是说,既“不存在一种先于技术学的人类学,也不存在一种先于人类学的技术学”[3]。人的产生与自我实现在马克思主义人学看来往往是以技术性的劳动为前提,在主体客体化与客体主体化的过程中,通过技术不断克服自身的局限,排除外在的异己力量,在确证人的本质中实现自我的。

(二)人的本质在劳动性技术活动的广泛延伸中得以证明

“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2]135,实践的实现过程就是实践的对象化过程,而人的本质的确证以及人的自我实现正是在实践的对象化过程中得以完成的。但人的实践并非是纯粹的实践,在马克思看来,人的实践过程始终伴随着制造和使用工具的劳动过程,也就是说,实践始终以技术的形式展开并以技术为手段进行,技术随着实践的广泛延伸而日益广泛应用,实践随着技术的广泛应用而越发使人“自由自觉”即不断弥补人的不足,克服人的缺陷,促使人的实现。马克思主义人学在全面考察人的本质基础上,将“现实的人”的实践活动分为三个基本类型,即制造物质生活资料的实践、创新和改造社会关系的实践以及创造精神文化的实践,这三种类型的实践始终都是以技术为形式和手段开展并实现的。

首先,对于生产物质生活资料的实践而言,马克思认为这样的物质生产实践是“现实的人”获得物质生产资料的唯一途径,也是“现实的人”生存、发展和自我实现的物质基础,更是“现实的人”创造历史的第一个前提。人类在为自身的延续发展不断改造自然、创造物质资料的同时,也为历史的发展积累了物质基础。而在改造自然创造物质资料的过程中,技术作为人们开展劳动实践所必须采取的基本形式,它始终在人的实践活动中占据着重要地位。技术性实践活动的开展能够使人在改造复杂的自然环境中行之有效地打上人的烙印,使人在对待外在自然中由被动转为主动,充分认识和利用自然规律,实现自身的全面发展。同时,也能够在物质生产过程中真正地摆脱外在的束缚,实现物质生产资料的极大丰富,为人的自我实现和解放提供客观的物质基础。因此,从根本上说,技术性的实践活动决定着整个人类实践活动的水平和程度,是对人的实践水平的客观反映,也是对人的本质的有效确证。

其次,对于创新和改造社会关系的实践而言,技术也发挥着重要作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而实践的主体必然是“现实的人”。“现实的人”在面对复杂的自然环境和社会条件过程中,若不“以一定的方式共同活动和互相交换其活动”[2]340,就不能进行生产。因此,为了生产,他们往往会形成一定的交往活动,并形成一定的社会关系,包括政治关系、经济关系和文化关系等,这些社会关系的形成必然会以技术性的生产实践为“纽带”,而这些关系的调整改变也势必会以技术性的实践为手段。也就是说,技术性实践活动下的社会关系不仅是确证人们社会存在的重要方式,也是人们开展社会生产和改造复杂自然的社会组织形式,同时也是人们确保社会有效运转、维持社会发展稳定和推动社会关系调整的必要社会活动,技术性的实践活动归根到底是生产力发展的重要推动因素,无论是社会性的技术实践,还是自然性的技术实践,它们都已融入到了社会分工之中,并在规模化生产、劳动性联合以及科学性分工等过程中越发突显出其特有的价值,对人的自我实现具有重要作用。

最后,对于创造精神文化的实践而言,精神文化的创造主要表现为精神文化产品的创造,包括哲学、艺术和诗歌等,而这些被创造出来的精神文化产品不仅是对创造精神文化实践的有效确证,同时也是对创造精神文化技术的肯定。恩格斯认为,技术离开了人的思维便不能前进一步。可见,离开了人的思维的技术是“黯然失色”的,思维与人是不可分割的,思维离开了人也就失去了思维的存在价值,思维概念也随即消失,而人离开了思维就失去了“思维着的物”,也就失去了归纳与演绎、分析与综合、抽象与具体等思维方法和对“思维着的物”进行加工处理的思维技术,从而会使人无法思考事物间的普遍联系,也无法洞察事物本身的客观规律,使人的精神需要难以得到充实,也使人难以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自我实现。总之,无论是人的物质生产还是人的精神生产,无论是对客观自然的改造还是对社会、思维的改变,技术的作用都贯穿于整个过程中,并随着技术的发展而发展,随着技术的改变而改变,在技术的不断发展和改变中,全面占有人的本质。

三、技术是人“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的有效证明

从马克思主义人学的角度来看,人的主体性本质体现为“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但“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并不是先在的,也不是始终如一的,从根本上说,它是在以技术为手段的劳动实践中产生并发展的。技术性的实践活动贯穿于“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之中,是人的本质的有效证明。从人的本质的整体来看,技术作为“现实的人”的基本生存方式和活动形式,它不仅贯穿于人的需要和人的实践中,同时也贯穿于人的一切社会关系中,并在人的技术性活动中得以产生和发展。因此,技术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的有效证明,就可以表现为“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在“现实的人”的技术实践活动中的产生和发展。

(一)“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在人的技术实践活动中得以产生

马克思是从人的社会性、历史性和发展性的角度出发去探究和揭示人的本质的,他在强调人的本质时并没有将人的本质绝对化和片面化,而是把人的本质看作为在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中现实地表现出来的一种客观实质,所以对人的本质的把握要从现实的因素中去把握它的根本。人既不是创造万物的神,也不是被动适应的动物,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现实的人”,即在现实生活与现实活动中发挥着自身的本质力量和内在潜力,在实践的活动过程中不断形成着现实的社会关系和构建着现实的外在世界,在自由自觉的实践中不断确证着自己,从而逐渐占有自身的本质并获得自我的解放。因此,“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作为“现实的人”的本质的重要表现,它既不是凭空捏造的,也不是先天就有的,更不是上帝所创造的,它的根源就在于“现实的人”的社会实践,抛开了“现实的人”去谈社会实践,那必然是唯心主义的实践,而抛开了社会实践去谈“现实的人”那只能是抽象的、虚无缥缈的人,马克思主义人学也势必会失去它的逻辑起点。因此,“现实的人”离不开社会实践,而“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也是在人的社会实践中得以形成、发展和变化的。但从一定程度来讲,实践并非是“纯粹的实践”或者说实践并非是人“赤手空拳”的实践,它往往是从“制造工具的劳动活动”中展开的,是在“使用工具的劳动活动”即技术性的实践活动中实现的,技术贯穿于人的实践活动之中,甚至规定着人的自我实现水平。因此,“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是人以技术性的实践活动为方式、以技术工具为手段,在对象化的劳动实践过程中所创造出来的,是人开展技术性实践活动的结果和产物,也是“现实的人”本质力量的外化与确证。

(二)“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在人的技术实践活动中丰富发展

“现实的人”的自我实现首先要满足生存性的需要,而生存性需要的满足要求“现实的人”必须以技术为手段积极开展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用物质生活资料的日趋丰富促使人的发展的积极转向。这就是马克思指出的“一有了生产,所谓生存斗争便不再围绕着单纯的生存资料进行,而是围绕着享受资料和发展资料进行”[10],人的技术性实践也不再为生存性的需要而展开。周国平在看待这一问题时指出,“人的超出生存需要之上的需要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物质享受,另一类是自由的活动,而后者是人的更本质的需要”[11],但无论是人的“物质享受”还是人的“自由的活动”,它们总是在必然和偶然的客观条件下展开,总是要遇到一定的物质结果与一定数量的生产力总和,总是要面对和处理复杂的自然关系、社会关系和人际关系以及在这些关系基础上形成的科学文化、法律规范、道德约束、思想体系和价值观念等,这些构成了“现实的人”开展实践活动的基础条件,并不断规约着“现实的人”的实践的“向度”“限度”和“联系程度”,构成了“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的必要条件,成为“现实的人”的本质体现之一。但所谓“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既不是既定的、先天存在的,也不是静止的、固步自封的,“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总是随着以技术为手段的实践发展而发展,并在技术性实践活动的继承发展中得以延续。马克思在批判费尔巴哈时指出,“他周围的感性世界决不是某种开天辟地以来就直接存在的、始终如一的东西,而是工业和社会状况的产物,是历史的产物,是世世代代活动的结果”[2]155。世世代代的活动正是以技术为手段,并在以技术为手段所形成的社会关系总和中延续发展,并将前一代人的实践活动结果和“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作为自我实现的客观条件。同时,这一代人在立足前一代人基础上的创新发展又构成了下一代人活动的客观基础条件,而“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也是如此。因此,“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在现实性上就表现为技术性实践活动生成下的一切社会关系总和的历史发展性与历史继承性和在这整个过程中对人的本质的确证性和充实性。

四、结论

马克思主义人学作为当代哲学发展的一个重要生长点,它从哲学的高度对人的本质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合理地揭示了人的需要、人的实践和人的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的实质,并将三者统一起来去考察“现实的人”的自我实现。在马克思主义人学看来,人的需要必然会推动人的实践,人的需要是人的实践的内在动力,人的实践过程和实践结果是人的需要的实现过程和人的需要外在物质显现,而人的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又是在满足人的需要的实践过程中所必然形成的一种客观基础条件。技术作为“现实的人”的“延伸”,它既是人的内在需要,又是人的实践手段,同时也是形成人的一切社会关系总和的前提条件。因此,技术贯穿下的三者统一不仅是人的本质的生成过程,也是人的本质的全面占有过程,同时更是人的自我实现的确证和充实的过程。“现实的人”的自我实现不能脱离技术条件,而是要科学合理地借助技术的力量来实现人的尊严、幸福和发展[12],并在技术条件下,使人不断摆脱自身局限和外在异己力量的束缚,满足对自由自觉的劳动的追求,获得真正意义上的人的自我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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