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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马克思“空间生产”政治批判伦理的三重维度

2021-12-03孙全胜

关键词:资本主义马克思权力

孙全胜

(中国政法大学 法治研究中心,北京 102200)

一、导言

“空间生产”作为一种理论和资本运作模式是由列斐伏尔提出的。列斐伏尔的“空间生产”理论继承了马克思的“空间生产”观点。在马克思看来,“空间生产”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下,资本为获取利润而将空间当作商品进行生产的过程。空间生产不仅导致了经济危机,也引起了很多政治异化现象。马克思“空间生产”的政治批判伦理是在对资本主义空间生产引起的政治异化现象的批判中形成的。马克思主要是从宏观的社会历史进程考察空间政治的,试图拯救出空间政治中的革命因素,引导无产阶级打破旧的空间政治结构,消除资本主义空间政治意识形态的恶劣影响,架构起阶级斗争和空间政治的密切联系,建立起公平正义的共产主义社会空间。马克思从空间经济学批判走向空间政治学批判,揭示了作为政治统治工具和意识形态操控手段的空间生产,要求空间生产为人民群众服务。

二、作为理论形态的马克思“空间生产”政治批判伦理

首先,马克思揭示了空间生产的政治统治功能。马克思认为,空间生产是一种资本主义政治统治的新形式,是资本主义政治统治的手段,维护了资本主义的政权稳定。空间生产强化了资本主义的政治压迫,让资本主义组合为强大的压迫机器,让社会空间形成紧密的控制网络。空间生产让资本主义变得无比压抑,形成了很严重的官本位思想。政治权力不断向空间生产渗透,促进了资本增殖和政治统治。空间生产已经成为压迫人民群众的工具,让政治空间成为权力的化身,暂时掩盖了资本主义政治统治的危机。空间生产强化了政治权力对人民的监视使社会空间的等级性和间隔性延续下来。资本主义社会空间是抽象的,是阶级斗争的空间。技术理性控制了资本主义空间生产使空间不断发生分裂。空间生产体现了政治现象形态的新发展使资本家稳固了空间等级体系。空间生产的政治压制也使人民群众产生了政治诉求,希望建立更合理的空间政治格局。“政治改革第一次宣布:人类今后不应该再通过强制即政治的手段,而应该通过利益即社会的手段联合起来。它以这个新原则为社会的运动奠定了基础。”[1]94信息技术使社会空间微型化,空间扩张缓解了政治危机,维护了政治体制,整合了社会空间。空间政治是强制性的,形成了强制的政治空间,加强了对人民的控制,人成为异化空间的奴隶,实现了资本的剩余价值生产。空间生产成了资本政治统治的关键环节,将一切政治经济因素都整合为统治工具,成为政治权力的中介。空间生产布满了阶级斗争,阶级斗争影响了空间生产,社会空间掺杂了种族和性别政治。空间生产中有着多种政治意识形态,也蕴含着反抗的可能性。“一旦金钱贵族在政治上战胜了门阀世族,而工人民主派又在政治上战胜了金钱贵族,这个危机就必然到来。”[1]95社会空间是政治的实体化,空间成为稀缺资源,成为阶级斗争的焦点,让各阶级更对立。空间生产的政治霸权体现着主流意识形态,制造了空间政治体系。政治权力使空间资源分配不公,蕴含着特定的等级秩序,空间斗争是阶级斗争的重要组成部分。

其次,马克思揭示了空间政治矛盾。资本主义私有制使空间生产四分五裂,支撑了政治权力的框架,社会空间内部充满利益冲突。政治权力的分配不平等使空间生产不均衡,形成了不同形态的空间。社会空间成为阶级斗争的新领地,空间成为官僚化的等级体系,资本主义政治统治更加隐蔽。“尽管他们同情各国的共和党,然而更喜欢称自己为民主主义者。但是他们不仅仅是普通的共和主义者,他们的民主主义也不仅仅限于政治方面。”[1]464空间生产让阶级冲突不断,人们的身份和地位固化。空间生产成了阶级斗争的手段和目的,空间因为阶级利益分割而成为碎片。空间政治让人们对资本主义政治统治更加不满,社会矛盾更加突出。空间中存在着很大的阶级对抗,形成了各种对立性的空间。资本主义空间生产利用权力形成了不合理的政治经济体制,空间成为资本增殖的工具。空间生产使无产阶级陷入更加孤立的境地,形成了不同的空间分层。无产阶级只有打破旧的空间等级秩序,才能创造新的空间形态;摧毁不合理的政治制度,才能建立自由开放的空间形态。空间生产加剧了空间区域分化,阶级冲突更加激烈,需要生产出差异空间。城市建设体现着鲜明的政治性,政治权力主导了空间,中心地区支配了边缘地区,全球空间和区域空间联系了起来。城市空间已经因为技术理性而成了抽象空间,不得不服从于政治权力。政治凭借政治权力占据了很多土地,谋取了很多经济利益。城市建设体现着空间利益争夺,体现着资本家的政治目的。“因此,他们拒绝一切政治行动,特别是一切革命行动,他们想通过和平的途径达到自己的目的,并且企图通过一些小型的、当然不会成功的试验,通过示范的力量来为新的社会福音开辟道路。”[2]63空间生产加剧了中心地区的优势地位,强化了种族差别,加剧了空间矛盾。资本主义空间决策并不是透明的,而是因为政治权力的参与充满了暗箱操作。政府用行政强制手段进行城市建设,空间生产充满小集团的利益。空间生产维护了资本主义的主流意识形态,空间规划趋于技术性,用政治权威造成了社会空间的压抑。空间生产必然会引起空间政治抗争,维系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制造出资本家的主流意识形态,形成了空间政治的权力话语。资本主义空间生产与私有制发生了激烈矛盾,也让人们日益争取空间政治权利。政府应该保障弱势群体的空间权利,应该实现空间政治生活的革新,把握好日常生活空间的节奏。空间生产也是一种意识形态,蕴含着各种政治关系。“国民议会所宣告成立的、唯一合法的共和国,不是一种反对资产阶级制度的革命武器,而是在政治上对它实行的改造,是在政治上对资产阶级社会的重新加固。”[2]99空间被各种政治权力包围,是一种政治运行过程,体现着政治斗争和意识形态冲突,让资本主义社会空间充满异化和不平等现象。社会空间成为政治统治的国家机器,有着很多的空间关系。空间生产体现着政治意识形态功能,形成了空间拜物教。无产阶级要消解空间政治霸权,消除资本主义对空间的占据。

最后,马克思揭示了空间生产的政治意义。马克思认为,空间生产实践具有政治经济意义,能缓解资本主义的政治危机。空间生产使社会空间成为碎片化的存在,引起了日常生活空间的破碎。空间生产展示着政治、经济、文化等多种形态,是各种力量妥协的结果。空间生产体现着资产阶级的利益,形成了制度化的政治霸权。空间生产受阶级利益的制约,让资本家夺取了空间政治权力,充满了专制和暴力,使国家对人民加大了惩罚力度。“劳动者在经济上受劳动资料即生活源泉的垄断者的支配,是一切形式的奴役的基础,是一切社会贫困、精神屈辱和政治依附的基础。”[3]226空间生产也能够推动无产阶级自由意识的产生,消除空间等级意识。资本主义将空间分为主导和服从两类属性,让空间生产成为政治关系的载体。政治权力给社会空间添加了霸权的性质,制造了新的阶级意识分化。空间生产瓦解了旧的空间,制造了新的空间,加剧了空间矛盾,也制造了新的空间反抗意识。空间生产遮蔽了人们的真实需求,压制了空间变革力量。空间生产遮蔽了边缘空间,革命的主体发生了变化。空间生产提高了无产阶级的生活水平,但没有消除阶级矛盾,反而让意识形态冲突更加严重。空间生产被权力控制,被自由主义和市场机制渗透了。社会空间中有激烈的意识形态冲突,用同质化的力量掩盖了空间剥削和反抗。资本主义利用符号编码将社会空间变成虚拟空间。资本主义抽象空间排斥了友爱空间,为资本家的政治权力服务,剥夺了工人阶级的居住空间,为资本获得了更多剩余价值。“由于土地巨头和资本巨头总是要利用他们的政治特权来维护和永久保持他们的经济垄断,来奴役劳动,所以,夺取政权已成为无产阶级的伟大使命。”[3]229资本主义社会空间强迫无产阶级服从主流意识形态,用私人权利麻痹了工人阶级的斗志,让人们不再关心个人政治,而只关心个人利益。资本主义空间占有了个人空间,压制了人的个性发展,加剧了社会冲突,让工人阶级丧失了阶级意识不再主动地进行革命,而是甘愿忍受压迫。无产阶级具有很强的革命性,也有一些自身的短板,没有那么多的理性,不能自发生成革命意识,需要教育和灌输。共产主义社会空间需要各个阶级的共同努力才能建成,不仅需要暴力革命,也需要文化革命和日常生活革命,建立和谐的差异性空间。社会主义差异空间能够克服抽象空间的弊端,消除意识形态对立,建立集体性空间。

总之,马克思揭示了政治权力对空间生产的支配,分析了空间生产导致的各类政治矛盾,认为空间生产体现着政治意义,稳固了资本主义政治统治,但引起了更严重的经济危机。

三、作为实践行动的马克思“空间生产”政治批判伦理

首先,马克思揭示了空间意识的不断变化。马克思认为,空间意识形成于空间生产实践中,并随着空间生产实践的变化而变化。资本家不断操控空间生产,让空间政治反映着空间结构和空间形态。空间政治关系制约和影响着空间生产,已经渗透进空间的全部结构中。政治权力已经固化为社会空间的内在因素,资本主义政府控制了空间生产,形成了空间霸权,让空间发展更加失衡。政治权力推动了空间生产,也让社会空间变得僵化。“当时英国工厂主及其代言人即政治经济学家的下一个任务是,使所有其他国家都改奉自由贸易的教义,从而建立一个以英国为大工业中心的世界,所有其他国家都成为依附于它的农业区。”[4]335空间生产已经成了阶级统治的工具,成了革命的策源地。空间生产也能蕴含新的空间政治。空间生产和政治权力的结合塑造了社会空间结构,让社会空间承担着政治任务。资本主义空间生产让自然空间变为抽象空间,让空间服务于专制统治。空间生产消除了空间的自然性,政治权力掺杂进社会空间,激发了工人的反抗,推动了空间革命的爆发。空间政治体现着强制和高压,让空间生产体现着很强的政治性。空间生产巩固了资本主义政治统治,让社会空间成为政治统治的手段,让社会空间不断重组。空间生产通过技术和权力不断向全球扩张。政治权力让社会空间不断同质化,空间生产已经成为资本主义政治统治的手段和工具,形成了资本家为主导的政治格局,社会空间被资本家强行支配。资本主义社会空间是政治性的等级体系,操控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导致社会空间破碎和专制。“资产阶级共和国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能够在其中进行决战的唯一的政治形式。”[4]470技术化的空间生产压制了人们的生活,让多元的生活变得压抑。政治权力操控了公民的日常生活,将空间集合为高压状态。资本主义为了延续统治,加强了对社会空间的控制,实现了空间生产的规模化。空间生产是政治斗争的集中区域,巩固了资本主义政治意识形态,也加剧了阶级利益冲突。空间生产是政府主导的行为,体现了官商勾结。社会空间成了阶级斗争的媒介,是国家机器重点控制的领域。资本主义凭借空间生产控制了居民的消费,让意识形态渗透进人们的日常生活。空间生产因为政治权力的掺入而变得难以控制,空间生产和经济利益、权力运作结合在一起,造成社会空间破碎和被同质化了。国家空间生产出不同的空间政治,有着不同的空间产品,资本家利用政治权力制造了等级性的空间体系。空间生产成了政治统治的基础,将人们的日常生活空间等级化,巩固了资本家的政治霸权。“资本家为自己消费而用一部分剩余价值购买的商品,对他不起生产资料和价值增殖手段的作用,同样,他为满足自己的自然需要和社会需要而购买的劳动,也不起生产劳动的作用。”[5]679政治统治也需要社会空间条件,也需要空间生产的推动。空间生产制造了意识形态思想体系,社会交往更加泛政治化,加剧了空间的等级秩序。空间生产维护了资本主义政治统治模式,虽然提高了基础设施建设水平,但让消费更加虚拟化。

其次,马克思揭示了作为政治斗争的空间生产。空间生产本身也是一种政治实践,是一种新的政治斗争形式。政治斗争能够改变空间的等级化体系,可政治斗争不会使空间消除不平等的根源,只会激起更大的空间仇恨。政治权力已经让社会空间僵化,建立了服务于资本主义的空间政治秩序。空间生产的强制性导致空间反抗越来越激烈。政治权力使空间矛盾加剧,人们的生活泛政治化,加剧了资本家的政治统治。空间生产也会消磨无产阶级的斗志,让他们更加追逐物质财富,成为资本生产的维护者。“只有作为资本的人格化,资本家才受到尊敬。作为这样的一种人,他同货币贮藏者一样,具有绝对的致富欲。”[5]683资本主义社会的工人已经被资本家的价值观念所同化,漠视了贫富差距的存在,人们为了满足生存需求,甘愿忍受资本的政治统治。空间生产和资本逻辑、市场机制、技术理性结合起来,重塑了社会空间结构,使资本家获得了空间霸权,引起了区域空间的发展差异。资本主义依据政治权力进行空间生产,利用市场规则向全球扩张,但资本主义政治空间并不是总体性的,而是有着分化和裂痕。马克思号召在空间的薄弱环节,进行空间革命。无产阶级要认清空间政治危机,恢复空间的使用价值,清除革命的空间障碍。空间生产已经成为资本政治统治的主要工具,空间更加同质化,社会空间成为一种商品,制造了政治意识形态。空间生产和技术理性支配了人们的日常生活空间。资本分化了空间,造成了空间隔离,形成了空间政治阴谋,阻碍了工人的团结。资本主义社会空间是抽象的,将差异空间的人的自由空间消除了。人们要恢复日常生活空间的活力,消除空间等级体系,让空间成为人类解放的保障。空间革命有利于推动人的政治解放,实现人在空间上的政治平等。资本主义空间生产将人从封建空间解放出来,却用技术空间控制了人们。人的解放不能只靠空间革命,更要靠无产阶级的革命斗争。政治渗透进了空间生产,人们不得不屈从于政治权力。国家权力对空间进行了整体控制,造成了空间的分离。政治意识形态塑造了社会空间,推动了资本和空间生产的结合,全部国家机器都为资本增殖服务。政治空间始终在谋求控制人们的日常生活,妄图操纵人们的身心。资本主义空间生产只是缓解了政治统治危机,并没有解决资本主义国家的内部矛盾。“一部分资本不断地以货币资本的形式存在,一部分剩余价值同样以货币形式不断地处于它的所有者手中。”[6]378国家政权参与了空间生产,形成了空间政治的机制。政治经济利益驱动资本家不断进行空间生产,控制了经济活动的一切环节。国家用资本控制了空间生产,将空间当作了生产对象和生产手段,导致了空间异化和分裂,拉大了空间中的贫富差距,社会矛盾和阶级冲突更加严重。空间生产内部有着很多政治斗争,使空间关系扭曲。

最后,马克思号召进行空间革命。资本主义空间生产的僵化状态需要无产阶级来打破,需要用人性化空间取代政治性空间。空间生产不是纯粹的经济行为,而是政治统治工具。资本家制造了空间的政治意识形态,用战略形式制造了空间形态。“资本主义生产已经取得了普遍的和唯一的统治,除了资本家阶级外,只有工人阶级。”[6]384空间生产在政治操控下,形成了固定的运作模式。空间生产体现着政治斗争,影响着政治格局。资本主义国家运用隐蔽的手段进行空间生产,实现了资本家的空间霸权。国家官僚结构让空间窒息,整合了空间的灵活力量。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空间也呈现出流动性,推动政治经济模式改变,也推动政治体制革新。空间生产提高了生产力,体现着国家机器的强制性,体现着统治阶级的力量。资本家主导了空间生产,占据了政治的有利地位。空间生产并不是客观的,而是政治斗争的工具。阶级斗争推动了空间生产,加剧了空间政治矛盾,引发了很多空间抗争。空间生产蕴含着强制性和稳定性,是摧毁和自我摧毁的结合。空间成为和时间一样的工具,维护了资本统治。空间生产巩固了资本主义的高压统治,支配了国家的一切。政治权力的无孔不入,让人们不能抗争,但社会空间的薄弱环节能爆发革命。无产阶级要采取总体性的革命策略,打破空间的僵化,实现社会空间的总体性变革,清除空间的剥削本质。“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和土地所有者阶级之间的对立和斗争,将促使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最终瓦解。”[7]4空间革命要解放人的天性,让人们不再受压制,建立公开、透明、差异的空间,建立面向未来的空间形态。空间革命要打破空间的等级性,让人在空间中自由生活,需要用差异空间取代抽象空间。空间生产促进了阶级分化,限制了日常生活空间的多元化。无产阶级要建立群体空间,也要关注微观的生活空间。马克思不仅关注宏观的人类解放,也关注工人的微观生活空间,他将民主和阶级斗争结合起来,推动了空间矛盾的解决,要求将断裂的空间整合为统一的空间。“劳动—解放,每个人都变成工人,于是生产劳动就不再是一种阶级属性了。”[8]59空间矛盾的解决需要以阶级矛盾的解决为前提。社会主义社会空间是集体性的,能让多元利益变为集体的统一利益,消灭私有产权制度,创造独特的空间形态,实现整个社会空间的变革。

总之,马克思批判了政治意识形态对空间生产的支配,认为空间生产中充满了政治斗争,需要进行空间变革,变革空间结构,改变空间意识形态,创造出真善美的空间形态,消解抽象性的矛盾空间。

四、作为伦理指向的马克思“空间生产”政治批判伦理

首先,马克思要求激发人的空间创造性。马克思空间生产政治批判伦理要求理顺空间和政治的关系,消解空间中的隐形政治力量,激发人的空间创造性。空间生产让整个社会空间都政治化,压制了工人阶级的阶级斗争,让暴力和专制更加严重,加强了政治霸权;让人们失去创造性,造成了人们的醉生梦死,加剧了道德滑坡,让空间分配更加不平等;加强了对人们的思想控制,让人们的精神更加匮乏,沉迷在消费中日益堕落,没有自由,只有异化现象的加剧。“这种从社会中产生但又自居于社会之上 并且日益同社会相异化的力量,就是国家。”[9]170空间生产让霸权控制了社会,利用技术理性获取了利润;也让政治统治延伸了触角,产生了大量虚拟资本。强制和征服成为统治手段,加剧了空间冲突,引发了政治伦理危机。空间生产加剧了社会矛盾,让空间剥削和空间危机成了制度性的体系;普及了资本主义空间道德,让人们失去本心,让社会空间变得单调无趣;制造了虚假繁荣,让日常生活空间破碎,加强了空间权力的集中。空间矛盾体现了阶级矛盾,抽象空间战胜了自然空间,阻碍了差异空间的产生。空间生产加剧了官僚体制,让人们处于不自由的状态,无产阶级更加贫困;在促进了消费的同时,利用媒介制造了社会关系的符号化,导致了颠倒的世界。“如果说资本家让工人劳动只是为了创造剩余价值,——为了创造还不存在的价值,——那么我们就可以看到,只要资本家不再让工人劳动,就连他的已有的资本也会丧失价值。”[10]78空间生产激发了人的欲望,人的关系更加冷漠;分裂了社会空间,导致空间对立和斗争;造成幻象化的社会空间,生活成了虚假的影像。空间生产让意识形态的物化现象严重,让虚假意识成了真实存在。当代社会已经分离,用利益奴役了人们,人们成为单面的人,造成了人们异化的世界观。空间生产让人们沉迷于享受,造成了精神空虚,人们活在自己的想象之中。空间生产压制了人的真实需求,人们沉迷在资本的光环中,加强了等级和身份;人们不能自由选择,受制于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支配。空间生产控制了人们的消费,加强了技术理性,影响了人们的价值判断;人们消费的只是空间符号和空间关系,加重了自恋。空间生产没有满足人的精神需求,加重了供需矛盾。空间生产的政治化让知识分子更加激进,越来越崇尚乌托邦,试图用暴力革命手段解决一切问题。民族主义不等于爱国主义,需要激发个人自由意志。城市聚集了大量无产阶级,而当时阶级理论盛行,自然优先发展城市,体现了试图用一种理论解决现实问题的努力。

其次,马克思要求实现人的空间解放。空间生产表明了人类无节制的欲望,人的需求更加倾向于物质利益,而不是精神需求。空间产品成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征,空间生产没有透明的体系,集中了政治话语,建构起虚幻的空间图景。空间生产导致了政治霸权和官僚体制,压制了总体人和空间革命;压制了政治解放,产生了很多异化现象;加重了人的束缚,人失去创新活力,压制了人的梦想。总体人的实现需要克服空间异化,进行空间革命。“因此,在当前的场合,所说的正是在所使用的劳动资料上发生的那种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特有的革命。”[10]327空间变革需要人道主义精神,实现自然和人文的统一,实现主动生产,各个空间主体平等共存,让人回归人性,采取艺术的生活实践,实现人的个性化。空间生产消除了乌托邦,解放了人的欲望,需要人回归感性,让人成为空间存在物。空间生产要解放人的身体本能,实现身体空间革命,要消除身体空间异化,建立节日性空间。身体空间能够实现人的空间解放,建立充满希望的未来空间,让人恢复激情和创造力。革命者要创造有活力的身体空间,建立多元的身体空间,让身体空间有激情和欲望,恢复人的性能力,建立精神的能量空间,建立美感空间,建立诗意性的艺术化空间。“现在,与此并列,又有土地,无机的自然界本身,完全处在原始状态中的‘粗糙的混沌一团的天然物’。”[11]609人要生产出温暖的身体空间,消除僵化空间,建立诗意空间,消除资本空间的弊端,改变人的空间行为模式。

最后,马克思要求建立社会主义空间。马克思要求实现理想空间,建立合理的空间生产方式,促进人的全面提升。通过公平协商平衡各种空间利益,形成合作共赢的局面,平衡各种空间主体的利益。“未来无产阶级革命的最终结果之一,将是称为国家的政治组织逐步解体直到最后消失。”[12]506要实现空间资源的平等分配,推动人的全面进步,消除身份和地位带来的差异,确保空间分配机制的公平,尊重居民的空间利益,尊重法律规定的空间权利,保障私人空间,创造反抗空间,实现空间正义。“马克思倡导空间生产要为人民群众服务,推行总体性的生态理念,建立新型的空间生产方式,达成人与自然空间的和谐。”[13]保障空间主体的公平参与,确保公民的根本空间利益,促进空间经济进步,不断增加空间的福利。要尊重区域空间差异,空间决策要公开透明,建立市民社会的空间,建立自由平等的空间。政府要保证弱势群体的空间利益,消除空间非正义现象,消除空间中的各类矛盾,建立真诚的空间道德。政府需要维护弱势群体的空间利益,保障空间公平和空间权利;要规范空间政治权力,扩展正义的适用方法,让社会空间充满爱,要协调好国内外空间生产。空间生产要体现人文精神,尊重区域特色,推动人口在空间平均分布。协调好城市新移民和城市居民的空间利益,保护好空间生态。“人靠自然界生活。这就是说,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亡而必须与之不断进行物质交换作用的客观空间载体。所谓人的肉体生活和精神生活同自然界相联系,不外是说自然界同自身相联系,因为人是自然界的 一部分。”[14]75要调节人与自然空间的关系,建立空间生态伦理,推动空间生产主体的德行。要消除城乡二元结构,建构空间道德,建立人道主义空间,建立普遍的个体空间伦理规则。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空间将消除私有制,实现人们的集体需求,达成日常生活空间变革,消除空间等级秩序,建立一体化的空间。

总之,马克思要求激发无产阶级的斗争意识,摧毁旧的空间,建立社会主义空间,实现人的空间解放,打破空间中的等级结构,建立自由平等的空间,实现人民群众的空间权利和空间利益。中国空间生产需要以先进的政治制度作保障,不断实现人民群众的空间利益。

五、结语

马克思“空间生产”政治批判伦理体现着理论形态、实践行动和伦理指向三重维度,能够指导无产阶级推翻现存的资本主义社会空间,建立共产主义社会空间,为保障人民群众的空间利益提供理论支持。“马克思将历史性分析和结构性分析结合起来,把空间生产放在人类总体历史进程中来考察,开启了空间研究的新视域,从而为社会批判理论提供了新范式。”[15]马克思将空间问题还原为政治问题,但他认为政治解放不是人类的最终解放,政治解放造成了社会空间的分裂,只有人彻底复归自身的本质,复归到类存在物,才能实现彻底的解放。城市空间生产需要警惕政治权力的干预,需要建立以市场机制为基础、以大城市为中心的发展结构,建立开放、自由的空间意识,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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