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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论作为一种新世界观的人类命运共同体

2021-12-03

关键词:世界观共同体命运

祝 婷 婷

(吉林艺术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1)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愿景,不仅具有重要的发展意义,而且具有重要的世界观意义。它的提出,标志着人类关于世界的根本看法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人类对于世界经济、政治和文化秩序的塑造,以及如何塑造世界秩序的价值观和方法都将变化。因此,我们可以把“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新的世界观来理解和把握。

首先需要明确的是,马克思主义世界观以整个无限宏大的物质世界为研究对象,而“人类命运共同体”则以有限的人文世界为研究对象,因而作为一种世界观,它只是我们对人文世界的总的看法。因此,马克思主义世界观中,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一个重要分支,或者说它是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在人文世界的具体体现。

一、“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新的世界观的建立

人类关于世界总的看法经历了漫长的跋涉和探索。在世界究竟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是变化的还是静止的、是无限的还是有限的争论和斗争之后,进入近代以来,关于世界本质的看法越来越趋向于人本主义。但在人本主义维度上,人们则更多地把世界理解为分裂的和斗争的。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在我以前很久,资产阶级的历史学家就已叙述过阶级斗争的历史发展,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也已对各个阶级作过经济上的分析。”[1]作为资产阶级历史学家和经济学家的一个重要发现,阶级斗争理论在相当长的时间和范围内主导了人们对世界的基本看法。在阶级斗争理论看来,人类社会的两大阶级终究会有一场生死对决,从而进入无阶级社会。

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新的世界观,它强调在不同的民族国家、不同的政治力量之间可以“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互利共赢”,并建立起新型的国家关系,因而它不仅是人本主义的,而且是共赢主义的。在它看来,人类共同生存在一个地球上,有着共同的生存环境和共同的命运。不同的阶级虽然存在利益冲突,但它们又毫无疑义地共同生存于同一个民族共同体中,有着相互依存的命运;不同的种族、民族,不同的国家之间,不同的国家集团之间虽然存在利益差异甚至对立,却又毫无疑义地共栖于共同的生态环境、共同的经济场(资源、市场及其演进趋势)当中,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独立于世界之外。这样一个彼此相依的世界就是一个命运共同体。按照这样一个“命运共同体”的观念和维度理解世界,就是一种新的世界观。这种世界观显然是对以往那些以对立主义为特征的世界观的超越。

当然,“人类命运共同体”这样一个世界观作为人类文明的一个高度,绝不是仅仅基于理论上的逻辑,它更是人类文明发展的一个现实必然,或者说有其产生的历史必然性。

(一)顺应全球化高度发展之大势而形成

人类并不是一开始就是一个命运共同体。在进入人类“世界历史”(马克思语)之前,人类只是在各自不同的地域生息、繁衍和发展,并形成诸如希腊—罗马文明、中国文明、印度文明、拜占庭文明等不同类型的文明。只有当航海技术有了突破性的发展,并且有了跨区域的世界贸易,人类命运的共同性才逐渐生长起来[2]。但在很长时间里,人类命运的共同性却是通过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建立起来的。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势力一方面把世界的各个部分联结起来,另一方面又把野蛮的征伐和掠夺强加给落后民族和不发达国家,从而让人类的共同命运带上了严重的不平等性和血腥性。在这一历史阶段上,人本主义的世界观向阶级斗争理论及其延展版——帝国主义论倾斜是不可避免的。

在人类社会的全球化进入高度发展的时代,特别是在建立了WTO这样一个多边主义自由贸易体系之后,这种情况发生了根本性改变。以WTO及其服务体系为平台,以发达的交通体系和高度发展的通信网络为支撑,不同民族国家之间在经济上已不再是完全独立的。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国际贸易和国际投资以及产业的国际分工都在加速发展,主要经济体对外依存度都已高达20%,甚至达到30%—40%。即使在中美贸易摩擦的2018年,主要经济体的对外贸易依存度也高达30%左右。诸多双边和多边自由贸易协定的签署,更是有力地支持了全球经济在区域层面和世界层面的快速融合,经济壁垒在弱化,国际分工在提升和细化,发展的共同性在增强。在欧洲,这种区域经济一体化趋势先后以“西欧共同市场”“欧洲共同体”“欧洲贸易与货币同盟”等形式梯次推进、逐步提升。今日欧盟已是一个超国家经济体。

如果说经济全球化和区域化首先在西方发达国家中高歌猛进,那么自2013年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以来,随着基础设施联通速度的加快,诸多不发达经济体也纷纷加入到国际分工体系和地区一体化、全球一体化的行列中来。不发达经济体的参与,使经济全球化开始呈现出全域化的新特征,整个世界进入全球化高速发展的新时代。在这个过程中,虽然普遍存在着贸易不平衡和贸易摩擦、贸易战争,甚至由于种族保守主义和民族保守主义的冲击,时而表现出诸如“美国优先”、英国“退欧”等全球化逆转或低迷现象,但全球化及其高度化从总体上说仍然是不可避免和不可逆的[3]。

正是这样一个大趋势造就了全球主义的经济联系和全球主义的思维方式,从而把“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世界观呼唤出来。

(二)应对全球共同安全挑战而构建

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新的世界观,首先是基于全球主义的思维方式。它的产生不仅得益于全球化高度发展的拉动,而且受力于全球共同安全挑战的推动。

人类曾经长期遭受战争等传统安全问题的威胁,而且至今挥之不去。“二战”之后,世界战争虽然没有再度发生,但局部战争却从未间断,今日中东仍是一个硝烟弥漫的战场。与此同时,地球变暖、生态恶化、病毒流行、毒品泛滥、跨国犯罪、金融危机、恐怖主义、核扩散与核污染等非传统安全问题大量出现,且有走强之势。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问题交织和纠结在一起,让人类的生存和发展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复杂而尖锐的挑战。

首先,不论是传统安全问题,还是非传统安全问题,它们都是全球共同的问题、共同的挑战。美国遭遇“9·11”恐怖袭击,全球贸易和投资遭受重创;中东战争和动乱危及全球能源供给,造成油价飙升,让全球经济付出沉重代价;中美贸易冲突,让全球市场动荡,贸易量下降,生产出现困顿;地球变暖,殃及全球生态,大量动植物面临灭绝危险,有的已经灭绝,特别是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让许多城市不得不考虑逃离和搬迁问题。可以说,在全球化时代,所有重大安全问题都是人类的共同问题。

其次,不论是传统安全问题,还是非传统安全问题,它们的解决无不依赖于全球的共同努力。坚守和改革完善WTO多边主义自由贸易体系,需要所有成员方基于共同利益相互减让各自利益,求同存异;减少碳排放和空气污染,需要各国共同调整产业结构,加速产业创新,削减和废止高能耗、高污染产能;打击恐怖主义和跨国犯罪,更需要世界各国联手行动,共同在改革和完善移民政策、国际援助、提升共同发展等领域消除恐怖主义和各种跨国犯罪赖以产生的土壤上下功夫;防止和化解金融危机,同样需要各国共同改革金融体制、完善金融政策。可以说,没有一个重大安全问题,可以由一个或几个大国单独应对和解决。

共同的安全挑战和只有共同努力才能有效应对安全挑战的无选择性,已经把各国和整个人类紧紧地捆绑在一起,各个民族、各个国家越来越失去我行我素、单独行动的自由。在挑战和威胁面前,各国命运与共,任何国家都不能独善其身,单边主义已经彻底丧失了存在的依据和理由。正是这样一个现实日益强烈地要求人们在思维方式上把世界和整个人类作为一个命运共同体来对待、来思考、来建设。

(三)以负责任大国的道义担当而提出

关于人类命运的共同性,这并不是一个难于认识的问题,科学技术高度发达的西方国家早已充分掌握了有关人类命运与共的大数据。把人类作为一个命运共同体来理解,可能已经是一个呼之欲出的共识。特别是美国早在威尔逊总统时期,他们就誓言美国“代表全人类行事”[4],但为什么西方国家和政党没能把“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个新的世界观提出来呢?这就是一个价值观和思想问题,具体地说就是全球责任心和国际担当问题。

中国是一个经济大国,也是一个全球化高度发展时代和机制的受益国。但中国加入全球化时间较晚,参与全球共同发展的历练和积累明显不足,更没有为国际社会和人类共同利益担当的强大经济和文化实力。中国能够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世界观,并通过“一带一路”等国际倡议积极引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只是基于中国执政党的价值观和思想境界,基于中国对人类共同命运的深度关切,基于自己对人类命运的真诚责任心,基于自己对全球安全的国际道义担当。

古代中国即有着“天下一家”的情怀。虽然那时国人心目中的“天下”概念是相当模糊的,对于如何实现“天下一家”,更是不得要领,但把“天下”作为“一家”即一个利益共同体的信念是真诚的、执着的。随着当代改革的推进和开放的扩大、对全球化介入越来越深、国力逐渐增强,中国人的这种“天下一家”观念开始被重新唤醒,并变得愈发强烈。可以说,“人类命运共同体”观念是中国“天下一家”情怀在当今时代世界经济和政治现实中凤凰涅槃式的再生。

从现实意义上说,中国作为一个改革开放的大国、一个处于上升时期的新兴大国,没有理由,也不需要坚持既有的等级化的甚至是霸权主义的世界观念。为了自己的发展,中国正在努力追随和适应着时代和世界格局的变化,因而对于人类整体命运的走向有着本能性的认同和顺应。中国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世界观既是出于发展的内在需要,也是从价值观上对时代变化的积极适应,是基于自己思想境界而必然要做出的国际担当。创建新的世界观,体现了中国作为发展中国家的身份特质和前进轨迹,是一种历史必然和逻辑必然。不做出这样的担当,中国就不是发展中的大国。

二、“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世界观“新”之所在

我们说,“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新的世界观,它“新”在何处?或者说,相对于已经为人们所熟知甚至所信仰的世界观,“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了哪些创新呢?

(一)相对于唯心主义

作为世界观的“人类命运共同体”首先是唯物主义的。在唯物主义和自由主义产生之前,人类关于世界的根本看法基本上被唯心主义所统治。其中,宗教主义是其重要形式。

宗教主义的世界观把世界理解为神的世界,即由神缔造并由神来主宰。基督教的世界是上帝的世界;伊斯兰教的世界是安拉(唯一的神)的世界;佛教的世界是空、虚、无的世界,主张依经、律、论三藏,修持戒、定、慧三学,以断除烦恼而成佛为最终目的,因而是一种出世的宗教。它们都从现实世界中产生,都反映了现实世界的矛盾和苦难,但它们又无一不是超现实地理解和把握世界,意图从神、从虚无中获得精神的解放或解脱。

“人类命运共同体”则把世界理解为人类的世界。在这种世界观看来,世界就是人本身,就是人类及其命运的共同体,人是世界的主体,也是世界的主宰。它把人类作为世界本体,把人类命运作为终极关怀,把人类命运的共同性作为价值追求。正因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世界是人类的世界,所以它首先是在物质地、现实地理解、认识和把握世界。作为一种世界观,它具有唯物主义的基本特质。

从文意角度看,“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范畴涉及“人类学”,特别是“历史人类学”。人类学作为一门“关于人的科学”,它的主要研究对象是人类的历史、文化演变和人的体质特征、类型及其变化规律。它只是一门具体科学,远远达不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世界观高度。但作为一门具体科学,它通过人本身及其与物质世界之间的互动关系和有机联系无疑可以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世界观提供雄辩的唯物主义支持。在人类学特别是历史人类学的支持下,“人类命运共同体”有了更充实的唯物主义内涵。

(二)相对于经典唯物主义

作为世界观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又是人本主义的。自唯物主义产生以来,人类对于世界的科学认识已经有了伟大的历史性进展。列宁关于世界统一于物质的论述,是唯物主义世界观最集中的概括。但由于科学主义和形而上学的侵袭,却使得唯物主义的世界观愈来愈大地遭遇被异化的风险。物质地理解和认识世界,让世界越来越“变得”现实得可以触摸和探究,但同时让世界中的人“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离世界的中心,超人的物质力量“掌控”了世界运动、变化,因而变得越来越“非人化”,即所谓“见物不见人”。

这其中,物理主义是一个特别值得认真研究的现象。美国学者杰里米·里夫金与特德·霍华德在他们合著的《熵:一种新的世界观》中宣称,牛顿的机械论世界观即将消亡,统治人类各方面的将是熵定律,即热力学第二定律。作者认为,这个定律表明,热量只能不可逆地沿着一个方向转化,即对人类来说是从可利用的到不可利用状态、从有效的到无效的状态转化。用加尔文的话来说,这种无效能量已“从人们那里无可挽回地失去了……尽管它没有湮灭”[5]。而物理学意义上的熵,就是这个不能再被转化作功的能量的总和。作者说,这个定律适用于整个宇宙。当熵达到最大值,宇宙即进入“热寂”状态,一切能量差别均走向零,到处都是永恒的死寂。

马克思主义用辩证法改造了唯物论,也把人的因素,把人的感性和理性,把人对世界的能动认识和改造加入自己对世界观的构建中去,从而使自己的世界观不仅是唯物的,也是辩证的和人本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世界观,它完整地继承和坚持了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十分鲜明地把人类放在世界的中心和主体位置上。在这样一种世界里,世界的变化也就是人类的活动和人类命运的变迁。人类不应当消极地对待世界范围内的各种矛盾、危机的发生和发展,甚至等待“热寂”的来临,而应当积极地管理世界,把命运操在自己手里,并基于共同的命运携手共担。

由此可见,“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新的世界观,它在人本主义方向上继承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一个新高度。

(三)相对于自由主义

作为世界观的“人类命运共同体”还是集体主义的。

自由主义也是一种人本主义世界观,但这种世界观是在个体意义上把握人,进而把握世界的。从个体意义上把握人和人的世界,作为对专制主义的批判,自然有其重要的理论价值和世界观及政治哲学意义。所以,马克思曾经深刻指出,“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未来社会将是一个“自由人的联合体”,但自由主义过度张扬个人自由权利,势必造成个人权利的过度表达,进而伤害人们的共同权利、共同利益和社会整体利益。因此,自由主义虽然是人本的,但还是远远不能成为科学的世界观。

“人类命运共同体”把人类作为世界的主体,把人类的“共同命运”作为价值追求,进而把世界作为一个“集体”来看待。这里所说的“集体”,既不是社会学意义上的集体,也不是民族国家意义上的集体,这个“集体”是整个人类社会。可以说,“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一个全球集体主义的世界观。在全球集体主义之下,任何国家都有自己不可侵犯和剥夺的主权和主权自由,同时又都不得把自己的主权、主权自由和特殊利益凌驾于人类共同命运和利益之上。每一个国家都有主张本国“第一”和“优先”的自由,但没有把本国权利和利益置于人类共同利益和命运之上的自由。

这就是说,“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世界观不仅是人本主义的,也是集体主义的或整体主义的。它整体地把握了人类,也整体地把握了世界。在这个世界观里,人类及其命运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各个民族、各个国家相互依存,彼此相互支持、同舟共济是人类兴旺之道;反之,相互敌视、彼此伤害,则是人类衰亡之途[6]。所以,作为同时具备人本主义和整体主义特征的世界观,“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一个引领人类走向繁荣的积极世界观。

三、“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世界观的历史意义

“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新的唯物主义、人本主义和全球集体主义的世界观,对于引领人类文明建设、改革和创新全球经济和政治秩序、促进国际社会和谐、增强人类共同福祉具有十分深远的历史意义。

3.1 PFI打浆预处理可明显改变玉米芯残渣的底物特性。随着打浆转数的增加,玉米芯残渣的比表面积、保水值、打浆度和表面电荷密度均随之增大,平均粒径则随之减小;同时,玉米芯残渣表面的破损情况逐渐加剧,产生更多的细小碎片。

(一)可供国际社会共同憧憬的和谐愿景

人类社会的前途在哪里?对此,各种宗教、各种文化、各种意识形态都有自己的论述、构想或假说,但所有论述和假说都没有被整个人类社会所普遍认可和接受。

“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世界观,也是一种关于国际社会的发展愿景,是最能够被共同憧憬和接受的。这是因为,在“人类命运共同体”这样一个世界图景中,所有民族、国家和阶级“命运”“共同”。各个民族、国家、阶级和利益集团固然都有自己的特殊利益和文化上的特殊性,即“不同”,但“共同命运”才是更有生存意义的“大同”。在“命运大同”之下,它们的特殊利益和文化都不过是“小同”,都是可以“存异”的。基于“命运”之“大同”,各个民族、各个国家、各个阶级都可以而且必须联合起来,同胞成阵,同舟共济,形成有机的命运共同和利益共同,因而也是可以被广泛接受的发展愿景。

这样一种愿景或理想的本质是命运与共、平等共处。平等是一种权利关系。在国际社会,权利平等就是每个国家都有自己不可否定的主权,都有对国际事务的参与权,并且在公认的国际准则和国际法面前一律平等。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愿景,国际社会应该鲜明地把尊重主权和权利平等,把多边主义、相互尊重和平等协商写进国际法,以更好地排除霸权主义等政治和文化干扰。

(二)可供国际社会共同坚持的价值基准

自人类进入世界史以来,国际社会就不存在共同的世界观和价值观。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价值观虽然具有雄辩的科学性和真理性,但由于其带有鲜明的阶级性、革命性和战斗性,并不能被资产阶级及其政党、政权所接受;西方自由主义虽然自认为代表了人类的良知和发展方向,但在国际政治博弈中却被霸权主义极端化和工具化。一些被西方力量“自由”和“民主”了的地方却更加远离了自由和民主。由此导致的价值观冲突和利益矛盾在全球范围内不断上演,酿造了许多人道主义灾难。因此,为了世界和谐,疏解东西方的价值观冲突以及民族、宗教等其他价值冲突,在不同性质和类型的国家之间、不同文明之间、不同种族和宗教之间建立一个体现共同命运、共同利益和可被共同接受的价值基准,已经十分必要和迫切。

“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个具有普遍人文关怀的世界观,也必然是一个可供普遍接受的价值观和价值基准[6]。自古以来,人类社会发生了许多战争,走过了非常曲折的道路。特别是二次世界大战,让千千万万的人流离失所,甚至付出牺牲。但无论争斗如何剧烈,结果谁胜谁负,不同的民族、不同的阶级、不同的国家还是要共同生存在这个星球上,所有代价还是要全人类来共同承担。这个历史反复证明,为了各自的特殊利益而争斗,所伤害的不仅是各个民族、国家和利益集团的特殊利益,而且是比特殊利益更大的共同利益。为特殊利益而争斗,对任何一方都不是上算的事情。在不同国家集团之间、不同国家之间、不同民族之间、不同宗教之间、不同政党之间,彼此的利益差异和矛盾并没有理论上所说的那么大,共同命运、共同利益才是最根本最重要的。它们之间存在矛盾,甚至是尖锐的矛盾,是因为它们处于同一个生存平台和发展环境中,甚至是因为它们有着更多的交往和行为交集,在利益上更多地交织在一起,有着更强的利益依存。共同利益中的不平衡,才是问题的根本所在。正在逐步升级的中美贸易摩擦正是这样一个规律的最好证明。在历史上,中美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矛盾和冲突,是因为它们中间横亘着一个太平洋,彼此又没有多少贸易往来;今天的中美矛盾和贸易摩擦为什么陡然高涨起来,也是因为它们之间在经济上有了更多的相互依赖即更多的相互贸易和投资。甚至可以说,中美今天的关系很“坏”,是因为它们之间的关系很“好”、很“深”、很“铁”。

“人类命运共同体”正确反映了这样一个价值关系,为人们提供了一个正确处理矛盾的价值基准。它理性地告诉人们,矛盾着的各方实质上是一个命运共同体,其共同利益远远大于各自的特殊利益。当矛盾和冲突发生时,首先要把利害得失放在“共同命运”的价值基准之下,然后再采取行动。把“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价值基准,可以更多地冲淡和消除国际斗争,让世界多一些包容,少一些对立,多一些和谐,少一些伤害。

从这个意义上说,“人类命运共同体”具有重要的政治和文化批判意义。“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价值基准,是对“种族优越论”“民族优先论”“国家特殊论”“例外论”的深刻批判。它高扬全球共同主义,拒斥种族保守主义、民族优先主义和霸权主义等一切极端主义,具有化解纷争、减少冲突的重大和平价值。比起那些撕裂国家、撕裂民族、撕裂国际社会的极端主义高论,“人类命运共同体”才是世界的福音。随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世界观和价值基准逐步被人们所接受、所践行,各种政治极端主义和那些以邻为壑的狭隘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将越来越失去影响力,一个和谐世界终将到来。

(三)可供国际社会共同践行的发展路线

“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新的世界观,是国际社会的共同愿景、共同价值观,也是对全球共同发展的路径引领。

在历史上,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国家都有各自特殊的传统和发展道路;这些不同道路彼此竞争,并引发了许多对立和战争。其背后的缘由是人类在文化上还没有找到共同点,并建立道路共识。

“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新的世界观,向人们揭示了人类发展的文化共同点和道路共同点。“命运共同”,是说人类处于一个共同的生存和发展“场”中,被共同的生存环境和发展环境所制约,必须接受共同的生存规律和发展规律,并终将体现出共同的生存特征和发展特征,走共同的发展道路。所有民族、国家,所有经济体都必须按照技术和生产力的阶梯式上升逻辑依次推进发展,都必须依照生产力的决定作用建立自己生产方式和制度,形成一定的生产关系,都必须把自己置于市场之中,与相关经济体建立资源互补、产品互通、生产能力互助、文化互励的合作竞争关系。这就是共同发展和合作发展,也就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给出的发展路线,任何国家都不能外在于这条路线。

当代许多国家都在强调自己的发展特色,意在维护自己的发展道路,但不同的特色和发展道路,从根本上说都源于不同的发展水平,而不是基于文化和意识形态的不同。随着各国发展差距的逐渐缩小,彼此间发展道路的相通性和共同性会越来越高,“特色”会不断弱化,发展的竞争性会持续走强。于是,贸易保护主义和贸易冲突等有悖于共同发展、合作发展的倾向开始泛滥。这恰恰是发展道路相通性和共同性的另一种表现——因为相通和共同,才有高度竞争。曾经发生的美英贸易战和美日贸易战,都是因为它们发展路径相近、相同。贸易战越激烈,越说明它们离不开对方和世界。因此,“人类命运共同体”所展示和引领的共同发展道路不会被贸易冲突所打断,长期的趋势只能是合作发展、共同发展的势头更旺、程度更高。

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引导下,各个民族国家和经济体将更多更好地坚持和平发展、共同发展、合作发展的道路,坚持互利共赢,致力维护多边贸易体系,推进“一带一路”等合作平台建设,共同应对全球挑战,积极发展共同利益。一个以命运共同为根本特征的世界将越来越清晰地呈现于人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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