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通膏外敷治疗腹部手术后胃肠道功能紊乱的临床观察※
2021-12-02任继刚
任继刚,张 哲,付 雯,陈 艳,刘 慧,雷 枭
(1.川北医学院附属医院,四川 南充 637000;2.川北医学院,四川 南充 637000)
术后胃肠道功能紊乱(postoperative gastrointestinal dysfunction,PGID)为腹部手术后常见的临床并发症之一,指患者腹部手术后胃肠道内集聚大量分泌物和气体,临床表现为肛门排便、排气功能减弱,伴腹胀、腹痛等胃肠道症状,甚至导致全身炎性反应[1-3]。PGID的发生直接影响患者术后康复,尽快恢复患者胃肠功能和正常饮食是外科围手术期的一个重要环节,而现代医学尚缺乏有效方法或药物。现代研究证实,中医药治疗PGID具有良好的疗效,且方法较多。本课题组在前期已研制出治疗术后腹胀的外用中药制剂肠通膏,疗效显著[4-5],基于PGID的中医病机,本研究进一步分析肠通膏外敷治疗腹部手术后胃肠道功能紊乱的疗效,现将结果报道如下。
1 临床资料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9年3月至2020年7月川北医学院附属医院治疗的腹部手术后胃肠道功能紊乱患者100例,按手术先后顺序分为对照组和治疗组,每组50例。对照组男30例,女20例;平均年龄(43.65±10.45)岁;病程1~31个月,平均10(6,13)个月;其中胃十二指肠手术10例,结直肠手术13例,阑尾手术8例,肝脏手术10例,胆囊及胆道手术9例。治疗组男31例,女19例;平均年龄(44.80±11.90)岁;病程1~25个月,平均10(6,15)个月;其中胃十二指肠手术9例,结直肠手术15例,阑尾手术7例,肝脏手术9例,胆囊及胆道手术10例。两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通过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批(审批号:2018KF009)。
1.2 诊断标准 ①西医诊断参照《功能性胃肠病罗马Ⅲ诊断标准》制定:表现为腹痛、腹胀、恶心、早饱、呕吐、腹泻及排便困难等;通过腹平片、腹部CT、消化道造影等检查协助诊断[6]。②中医诊断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中脾虚湿滞证[7]和《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中脾虚湿滞证[8]。主症:食少纳呆,体倦乏力;大便频数或稀溏;食后或午后腹胀。次症:神疲懒言,面色微黄;口淡不渴;舌质淡胖;脉沉细或弦数。具备主症2项、次症1项或主症1项、次症2项即可诊断。
1.3 纳入标准 符合上述诊断标准;年龄18~65岁;签署知情同意书。
1.4 排除标准 合并心、脑、肾等严重疾病者;有机械性肠梗阻者;神志昏迷、痴呆或皮肤感觉功能减退者;发热患者;脐周局部皮肤有破损及瘙痒者;对敷贴药物过敏者。
1.5 剔除标准 未完成治疗者;治疗记录不完整者;治疗过程中同时采用了其他的治疗方法,无法判断疗效者。
2 治疗方法
2.1 基础治疗 两组患者均予以补液、营养支持、保持电解质稳定等基础治疗,术后按照要求常规禁食,给予抗生素预防术后感染的发生。术后6 h开始治疗,共治疗72 h。
2.2 对照组 采用多源治疗仪治疗。患者仰卧位,暴露腹部,将多源治疗仪(成都鑫博浩科技有限公司,型号:MF-C02B)垂直照射于患者腹部上方15~20 cm处,选择中温模式,以患者感到温热为宜。每次治疗30 min,每日3次。治疗过程中注意防止烫伤。
2.3 治疗组 在对照组基础上配合肠通膏外敷治疗。多源治疗仪照射前,将肠通膏(主要成分:木香60份、枳壳70份、厚朴60份、青皮70份、槟榔40份、黄芪62份、肉桂73份、大黄82份等)均匀涂抹于患者腹部,注意避开伤口,药膏大小根据患者体型大小、手术切口部位确定,厚度1~2 mm,在药膏上覆盖单层0.9%氯化钠注射液无菌纱布,照射完毕后去除药膏。每日3次。
3 疗效观察
3.1 观察指标 ①记录两组患者首次肛门排气时间、肠鸣音恢复时间。②术后指标恢复情况:分别于术后6、24、48、72 h记录两组患者肠鸣音次数、腹胀程度、伴随症状,并进行评分,评分标准[9-10]见表1。③腹痛程度:采用视觉模拟评分法(VAS)评定。划1条10 cm长的直线,0代表无痛,10代表无法忍受的剧痛,让患者在线上划出代表其当下的疼痛分数。
表1 术后指标恢复情况评分标准
3.2 疗效评定标准 依据治疗前后术后临床指标评分(肠鸣音、腹胀、伴随症状、排气时间)和腹痛程度评分改善情况评定。临床痊愈:腹胀及其他症状消失,疗效指数≥85%;显效:腹胀明显减轻,其余症状消失或减轻,疗效指数为60%~<85%;有效:腹胀减轻,其余症状好转,疗效指数为30%~<60%;无效:腹胀及其他症状无改善,疗效指数<30%。疗效指数采用尼莫地平法计算:疗效指数=(治疗前评分—治疗后评分)/治疗前评分×100%。
3.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1.0统计软件处理数据。计数资料以例(%)表示,采用χ2检验;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时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采用t检验,不符合正态分布时采用中位数(四分位间距)[M(Q1—Q4)]表示,采用非参数检验。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3.4 结果
(1)首次肛门排气时间、肠鸣音恢复时间比较 治疗组首次肛门排气时间、肠鸣音恢复时间均短于对照组(P<0.05)。见表2。
表2 两组腹部手术后胃肠道功能紊乱患者首次肛门排气时间、肠鸣音恢复时间比较(h,±s)
表2 两组腹部手术后胃肠道功能紊乱患者首次肛门排气时间、肠鸣音恢复时间比较(h,±s)
注:与对照组比较,▲P<0.05。
组别 例数 首次肛门排气时间 肠鸣音恢复时间治疗组 50 53.23±4.36▲ 24.60±1.89▲对照组 50 63.63±3.98 27.95±2.00
(2)术后指标评分、腹痛程度评分比较 治疗前(术后6 h),两组患者肠鸣音、伴随症状、腹胀、腹痛程度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患者肠鸣音、伴随症状、腹胀和腹痛程度评分均低于治疗前(P<0.05),且治疗组均低于同期对照组(P<0.05)。见表3。
表3 两组腹部手术后胃肠道功能紊乱患者治疗前后术后指标评分、腹痛程度评分比较(分,±s)
表3 两组腹部手术后胃肠道功能紊乱患者治疗前后术后指标评分、腹痛程度评分比较(分,±s)
注:与术后6 h比较,△P<0.05;与对照组同期比较,▲P<0.05。
组别 例数 时间 肠鸣音评分 伴随症状评分治疗组 50 术后6 h 2.40±0.55 2.43±0.60术后24 h 2.06±0.47△▲ 2.00±0.54△▲术后48 h 1.54±0.58△▲ 1.42±0.54△▲术后72 h 0.86±0.41△▲ 0.95±0.42△▲对照组 50 术后6 h 2.42±0.61 2.39±0.62术后24 h 2.32±0.51△ 2.32±0.59△术后48 h 1.84±0.42△ 1.76±0.63△术后72 h 1.16±0.55△ 1.48±0.62△组别 例数 时间 腹胀程度评分 腹痛程度评分治疗组 50 术后6 h 2.38±0.72 6.57±0.89术后24 h 1.96±0.67△▲ 6.78±1.15△▲术后48 h 1.54±0.50△▲ 4.82±1.21△▲术后72 h 1.21±0.36△▲ 3.58±1.07△▲对照组 50 术后6 h 2.36±0.78 6.67±1.02术后24 h 2.32±0.68△ 7.42±1.21△术后48 h 1.82±0.48△ 6.14±1.20△术后72 h 1.40±0.61△ 5.06±1.19△
(3)临床疗效比较 治疗组总有效率为98.0%,明显高于对照组的82.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4 讨论
PGID是外科临床常见问题,由于术前禁食禁水、麻醉及术中器械牵拉和损伤、术后疼痛等各种因素的影响,患者术后胃肠道功能减退,出现恶心、呕吐、腹胀、腹痛、便秘等症状,严重时甚至发生肠梗阻[11]。如果不能尽快恢复患者胃肠道功能,不仅影响其手术恢复,而且会增加术后各种并发症的发生风险,影响患者整体康复。现代医学治疗PGID主要采用禁食、抗感染、补液、胃肠减压及给予胃肠动力药等[12-13],不良反应较多,疗效不佳。临床上外科针对术后患者常采用多源治疗仪治疗,以减轻术后腹胀、疼痛、腹部切口脂肪液化等问题[14-15]。多源治疗仪是通过以远红外线为主的电磁波产生的热效应和非热效应共同作用于人体,引起照射组织一系列生物效应,从而产生治疗作用。研究发现,多源治疗仪作用于术后腹部可明显改善肠管及周围血液循环,促进腹腔内渗出物的吸收,减轻组织肿胀,降低组织张力,促进腹部手术后胃肠道功能恢复[16],故本研究选取多源治疗仪治疗作为对照组。大量临床报道和实验研究结果表明,中医药治疗PGID有显著疗效[17-18],可通过多方法、多途径发挥治疗作用。
根据PGID临床表现可将其归属于中医“痞病”“腹痛”范畴。该类患者由于腹部手术对其脾胃功能损伤较大,加之术后禁饮禁食,术后常出现纳差、恶心、呕吐等脾胃亏虚症状。脾主运化水湿,脾胃亏虚,水湿失运,则湿浊内生,加之手术损伤,瘀血为患,瘀血、湿浊滞留于肠间,导致脏腑功能失调、气机不畅,进而导致患者出现腹胀、腹痛、排气排便延迟等症状,病机总属正虚邪实,即正气亏虚,脏腑失和,气滞血瘀、痰浊蕴结于腹内[19]。因此,本研究运用行气活血化瘀、通络止痛、益气健脾治法,攻补兼施。该病患者常规禁食,口服药物改善胃肠道功能受到较大限制,故本研究采用外治法治疗。将药物贴敷于一定部位,通过穴位皮肤的渗透、吸收作用,使药效直达病所,不仅能提高血药浓度,还能减轻药物的不良反应。李念芳[20]予以腹部手术后患者中药包腹部热敷,结果表明中药包热敷能降低患者腹胀、恶心等症状发生风险,促进术后胃肠道功能恢复,提高患者生活质量,并改善其预后。吴丽平等[21]采用传统中药热敷治疗妇产科腹部术后腹胀,结果证实中药小茴香热敷能改善术后腹胀程度。此外,大承气冲剂对紊乱的胃电节律具有良性的调节作用[22]。可见,中医治疗术后胃肠道功能紊乱的方法较多,可明显改善术后患者胃肠道功能紊乱症状[18,23]。
基于腹部手术后患者正虚邪实、腑气不通的病机特点,本课题组在前期研究中已经研制出肠通膏,临床观察发现其可改善术后腹胀,促进直肠癌患者根治术后肠道功能恢复[4-5],为肠通膏治疗PGID临床研究的深入开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肠通膏中,槟榔、木香行气导滞,枳壳、青皮、厚朴消痞除满,黄芪益气健脾和中,肉桂散寒止痛、温经活血,大黄通腑泄热、行气逐瘀,全方具有行气活血化瘀、散寒通络止痛、益气健脾的功效。现代药理学研究显示,大黄含有番泻苷,可增加结肠张力,加快肠蠕动,促进排气,且不影响小肠对营养的吸收,还有明显的纠正肠道菌群紊乱的作用[24]。木香含木香内酯、木香碱等,能缓解胃肠气滞所致的腹胀[25]。黄芪具有调整肠道微生态失调的作用,可改善患者胃肠道功能[26]。本研究结果也显示,肠通膏外敷结合多源治疗仪治疗PGID总有效率为98.0%,明显优于对照组,且具有温度可控、安全简便易行的优势,具有良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综上所述,肠通膏外敷治疗腹部手术后胃肠道功能紊乱,可明显改善患者肠鸣音恢复、伴随症状、腹胀和腹痛等,有利于患者术后胃肠道功能的恢复,但是对其作用机制的研究尚不足,这也是今后研究的重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