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医葛洪的医学思想探析*
2021-12-02李志莹张其成
李志莹 张其成
葛洪是东晋的著名道教学者、医学家和炼丹家,其著作大多收录在北京市白云观藏明《道藏》中,并且在北京市南药王庙、平谷药王庙、密云药王庙等多处药王庙中作为十大名医祭祀神像之一[1],因此,葛洪在道家和医家的地位可见一斑。历史上许多医家都重视道家著作和思想,并援道入医,以医传道,正如葛洪所言:“古之初为道者,莫不兼修医术”[2]271。唐代药王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要方·大医习业第一》也说:“不读《庄》《老》,不能任真体运,则吉凶拘忌,触涂而生。”[3]1近现代亦有张锡纯专门著《医学宜参看丹经论》,倡导医者参看《丹经》[4]。葛洪的著作充满了道学思想的身影,并与传统中医药相结合,丰富了道教医学的内容,推动了道教医学的发展。本文通过对葛洪的主要著作进行研究,表明了其以气为始、气生万物的生命观,心澄气定、以中为度的养生观,行气却恶、补精气血的治疗观,未病先防、注重调养的预防观等医学思想。
1 以气为始、气生万物的生命观
《抱朴子内篇·畅玄》开篇便说:“玄者,自然之始祖,万殊之大宗也……乾以之高,坤以之卑;云以之行,雨以之施。胞胎元一,范铸两仪;吐纳大始,鼓冶亿类……故玄之所在,其乐不穷。玄之所去,器弊神逝。”[2]1这段话几乎已经涵盖了葛洪对于生命生成的认知,即“玄”与“一”。
此处的“玄”与老庄学说的“道”并无二致,他在《抱朴子内篇·道意》言:“道者,涵乾括坤,其本无名。论其无,则影响犹为有焉;论其有,则万物尚为无焉。”[2]170可见无论是“玄”还是“道”,都可以涵盖乾坤阴阳,若有若无,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没有实体,是自然界万事万物产生的根本,是世间万物生成并运行的原因所在。
“乾以之高,坤以之卑”大抵取自于《周易·系辞传上》的“天尊地卑,乾坤定矣”[5]613。乾因为玄道而高,坤因为玄道而卑。乾坤在此处可以代指阴阳二气,乾阳为天,坤阴为地,“玄”生乾坤,即“玄”生天地阴阳。“云以之行,雨以之施”体现出阴阳交合的过程。因为有“玄”,才产生“云、雨”,而在古人的观念中云是地上的阴气与天上的阳气交合而形成的状态,雨则被认为是交合的结果,故云雨是天地的交媾行为,是天地创始万物的伟大举动[6]。从乾坤到云雨,就是一阴一阳相互交感产生万物的抽象描述。所以生命的生成过程就是通过道家“玄道”的作用,由阴阳二气各居其位到“云行雨施”的阴阳二气交合、交感。
他还认为,就像天地之气的交合一样,所有的事物甚至人体的“胞胎元一”也是产生于“玄”。
“元”,即开头、元首的意思。《易经·乾卦》的卦辞“乾,元亨利贞”的“元”就是指宇宙万物的本原[5]83。
“一”在《抱朴子内篇》中进行了多处论述,《抱朴子内篇·地真》篇提到:“道起于一,其贵无偶,各居一处,以象天地人,故曰三一也。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人得一以生,神得一以灵。”[2]323说明了“一”能够创造万物,天清地宁人生都源于“一”,体现出天地人三才合一的观念。《地真》篇还对“一”做了进一步的解释:“一有姓字服色,男长九分,女长六分,或在脐下二寸四分下丹田中,或在心下绛宫金阙中丹田也,或在人两眉闲,却行一寸为明堂,二寸为洞房,三寸为上丹田也。此乃是道家所重,世世歃血口传其姓名耳。”[2]323阐述“一”在人体之中的存在形式,在男女身上表现不同,表明“一”产生并存在于人体的下丹田、中丹田、上丹田三个位置。在气功里经常将“意守丹田”作为修炼的方法之一,修行时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可以强身健体,长生久视。葛洪将《道德经》“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7]116中的“一”具体化,认为“一”可守,进一步提出“守一”的观点。在《地真》中言:“真一存焉,三七守焉,百害却焉,年命延矣。”[2]326认为生命可以长久,其本质在于持守真一。如果能够知道“守一”之道,则万事万物尽收囊中。
葛洪受到道家气本论的影响,将元气看作生命的本原,认为“守一”就是“守气”。他将“元气”视为“玄”的产物,是沟通天地的重要物质。人体孕育出元气,再分化为阴阳二气,即“两仪”。从而“鼓冶亿类”。王明先生亦认为,“胞胎元一”的“元一”指的是元气,天、地、人混合于一元[2]327。葛洪还论述了气的重要性,认为人在气中,气在人中。人禀受父母的气而生,这就是先天之气,先天之气充足则人能少病,当气竭尽之时,生命也就结束了。所以一定要“守气”,守住生命的根本。
综上可知,葛洪的生命观基于“玄”,从玄道引申出阴阳孕育万物,化生元气,从而冶亿类,体现出其以气为始,气生万物的生命观。
2 心澄气定、以中为度的养生观
葛洪提出“心内澄则真神守其位,气内定则邪物去其身”,认为养生的重点在于心澄气定,形气神皆养。内心澄澈清明,神安居其位,正气存内,安定勿扰,邪气不去侵犯身体,如此才能保和全真。
“心内澄”源于道家“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的无为思想,体现了葛洪对养神的重视。《抱朴子养生论》提到:“夫善养生者,先除六害,然后可以延于百年。何者是耶?一曰薄名利,二曰禁声色,三曰廉货财,四曰损滋味,五曰除佞妄,六曰去沮嫉。”[8]葛洪认为擅长养生之道的人,应该能够调摄精神、固守内心,断不可舍本求末,单纯地在心里希冀着绝妙的道法、口念真经的修炼。因此,在老子《道德经》的基础上,葛洪对危害生命的因素作出了自己的理解和扩充,提出“除六害”,表明生命难以保存而极易消散,气难以清净而容易浑浊,所以要除去名利、声色、货财、滋味、佞妄、沮疾。《抱朴子内篇·论仙》中也提到,“学仙之法,欲得恬愉淡泊,涤除嗜欲,内视反听,尸居无心。”[2]17说明修习仙道以达长生不老非常人能及,需要保守内心,一心一意。这都与《素问·上古天真论》中“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9]3的思想不谋而合。
“气内定”体现了葛洪对养护正气的重视,养气以养生。《抱朴子养生论》提出“身国同治”,认为养身之道就如同明君治理国家,爱民则国家可以安定,重视气的盛衰存亡才可进入养生之门。《抱朴子内篇·极言》篇言:“苟能令正气不衰,形神相卫,莫能伤也。”[2]240《抱朴子内篇·至理》言:“身劳则神散,气竭则命终。”[2]114可见只有正气存内而不衰少,形神相互作用,才能防止身体受到损伤。正气即生理之气,与致病邪气相对立[10],与《黄帝内经》的“邪之所凑,其气必虚”[9]70含义相同。那么如何养护正气呢?除了服食药物等方法之外,葛洪特别提出行气之法,认为人体之气应该流动不息。他在《至理》篇中说到,“服药虽为长生之本,若能兼行气者,其益甚速,若不能得药,但行气而尽其理者,亦得数百岁……善行气者,内以养身,外以却恶,然百姓日用而不知焉。”[2]114可见葛洪认为养护正气以长生的关键在于行气。行气可以促使药物发挥作用,而且即使不服用仙丹妙药,只要能保持人体气机的通畅而不停滞,同样可以内养形体,外避邪气,延年益寿。行气养生之法中,导引之术尤为重要。“养生之尽理者,既将服神药,又行气不懈,朝夕导引,以宣动荣卫,使无辍阂,加之以房中之术,节量饮食,不犯风湿,不患所不能,如此可以不病。”[2]266导引即导气令和,引体令柔,将自然环境中纯净的清气导入人体,再通过运动吐出浊气,如此呼吸吐纳,使身体的气运行自如且永不竭尽。导引的运动量适中,不会扰动正常的荣卫之气,故而通过朝夕导引有助于养气,使人体保持健康。
除了保守内心的清净和对气的养护外,他还提出养生应注重形体的保养,强调以中为度。《抱朴子养生论》记载:“无久坐,无久行,无久视,无久听,不饥勿强食,不渴勿强饮。不饥强食则脾劳,不渴强饮则胃胀。”[8]这里提到的四个“无”,可以看作是“四劳”,虽然并没有阐明其中道理与所伤脏腑,但与 《素问·宣明五气篇》的五劳伤“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9]53有异曲同工之妙,即从中医的五行-五脏理论的角度来看,长时间坐易伤肉、伤脾,长时间行走容易伤筋、伤肝,长时间看东西容易损伤心血。不同之处在于葛洪还提出“无久听”,这与“除六害”中的“禁声色”关系密切,即切勿长时间听嘈杂的声音,以免扰乱神志,使神不得安宁。因此,在养生时,要注意不要过劳过逸,不要强行给身体增加负担。葛洪还提出:“体欲常劳,食欲常少。劳勿过极,少勿至饥。”[8]药王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道林养性第二》也指出:“养性之道,常欲小劳,但莫大疲及强所不能堪耳。”[3]410这都说明养生要顺应身体的自然规律,在运动、饮食等方面应该以中和、平和为度,避免过用与不及,才能使形体康健。
总之,正如《礼记·中庸》所言,“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11]。只有掌握中和的道理,才能使天地归位,万物自然地生长发育,只有适度运动与饮食,人体的脏腑才能健康。
3 行气却恶、补精气血的治疗观
葛洪认为,养气、行气不仅可以养生,在治疗疾病方面同样具有相当大的作用。《抱朴子内篇·释滞》一章提到行气的作用和方法:“故行气或可以治百病,或可以入瘟疫,或可以禁蛇虎,或可以止疮血,或可以居水中,或可以行水上,或可以辟饥渴,或可以延年命。其大要者,胎息而已。得胎息者,能不以鼻口嘘吸,如在胞胎之中,则道成矣。”[2]149说明行气在疾病治疗中的重要地位,明确提出即使接触疫疠之邪、蛇虎虫毒、涉水等病因,只要保持人体之气流行不息便可以不病。
“胎息”的思想与老子在《道德经》中描述的“恒德不离,复归于婴儿”[7]79的境界类似,是指停止鼻子和嘴巴的呼吸,像胎儿在母体胞胎中一样呼吸,只有返朴归真才能达到的一种至道之境。胎息即“胎者元其神,息者止其心”,在史书中早有记载,是道家及密宗修行的重要法门,葛洪不仅提出以胎息之术行气,更详细论述了胎息的功用、性质、修炼方法及成功者实例[12]。从葛洪的描述可知,胎息术的具体操作方法是用鼻腔吸气,吸气末闭气,在心中默默呼吸120下,再用口轻轻吐气,动作轻缓、声音轻柔,如此重复。坚持修炼,渐渐增加在心中默念的时间,如能增至闭气1 000下时便能返老还童。
前人学者认为胎息闭气的机理是用内气去疏导体内壅滞不通的气血,使百脉通畅[13]。葛洪在《肘后备急方》将这种闭气之术用于治疗疾病。如《治卒心痛方第八》:“闭气忍之数十度,并以手大指按心下宛宛中,取愈。”[14]16通过闭气,可以在体内蓄积元气,再经过外部导引按压,促使压力冲开心脏周围堵塞的血管,从而治愈疾病,该方法与现代医学中针灸、按摩穴位治疗疾病的操作相似,因此该思想有一定临床应用价值。
除了行气却恶之外,葛洪还强调治疗疾病时要注重补养气血,如《极言》篇提到:“人无少长,莫不有疾,但轻重言之耳。而受气各有多少,多者其尽迟,少者其竭速。其知道者补而救之,必先复故,然后方求量表之益。”[2]240这段记载体现了知常达变的医学治疗观,他认为人体气的多少可以决定疾病的轻重缓急,无论年长还是年幼都会生病,使元气保持或恢复正常才是懂得道术的人应该持续做的事情。所以葛洪在治病中常关注气的盛衰。比如在《治脾胃虚弱不能饮食方第三十四》中,他不仅记载了脾胃病的治法,还提出“食饮脾胃家事,令胃气充实,则永无食患。食宜先治其本,故后疏诸法。”[14]126在葛洪看来,治疗食饮之脾胃病的根本在于保护胃气,使其充实,表明其对气的重视。“保胃气”更是《伤寒论》的重要学术思想之一,能够扶正祛邪、疏达少阳、清阳明热、顾护化源,对临床有重要的指导意义[15]。同时他还认为“夫吐故纳新者,因气以长气,而气大衰者则难长也。服食药物者,因血以益血,而血垂竭者则难益也。”[2]243这体现了早期治疗的医学治疗观,即尽管利用自然界的清气和药物作用产生的气血可以补益人体原有的气血,使人身体壮实、长生,但是如果身体损伤过于严重,元气大伤或者大量失血则难以挽救。所以一定要救病于危重之前,遏制疾病的发展。
葛洪还将房中术作为一种治疗疾病的方法,重视阴阳的交感与中和,提出“人不可以阴阳不交,坐致疾患。若欲纵情恣欲,不能节宣,则伐年命”[2]129。即从消除病因的角度来看,有所节制且阴阳相交的房中之术可以疗病防病。又在《释滞》中言:“房中之法十余家,或以补救伤损,或以攻治众病,或以采阴益阳,或以增年延寿,其大要在于还精补脑之一事耳。”[2]150认为房中术不仅可以治疗小伤小损、免除阴精的虚耗,补救、治疗诸多疾病,还可以使人无疾,延长寿命。对于房中术的应用,他强调了还精补脑的重要性,认为保护阴精,不让其无故损失是运用房中术的关键所在。该思想延续了《黄帝内经》的肾主骨藏精,骨生髓,脑为髓海的理论,这可以与现代医学中治疗房中病多从补充阴精入手联系起来。
另外,在针灸治疗方面,葛洪十分慎重,《治卒霍乱诸急方第十二》提出“初得之便务令暖以炭火布其所卧……如此而不净者,便急灸之,但明案次第,莫为乱灸。须有其病,乃随病灸之。未有病,莫预灸。”[14]26认为治疗疾病应掌握分寸,霍乱初期可以通过发汗散热治愈疾病,如果不能治愈,才可以使用灸法,一定要明晰病证,不要随意施灸。
综上可知,葛洪的著作中不时闪现中医学宝贵的治疗理念,具体可以表现为以胎息闭气之术行气却恶,补养精、气、血以治疗疾病的治疗观。
4 未病先防、注重调养的预防观
葛洪在他的著作中多次涉及到治未病的思想,认为预防疾病的重点可以总结为未病之时服食药物、养护生命以防病、病后疗养重禁忌,体现了其未病先防、注重调养的预防观。
首先,未病之时服食药物以防病。《地真》提及:“是以至人消未起之患,治未病之疾,医之于无事之前,不追之于既逝之后。”[2]326《抱朴子养生论》亦言:“至人上士,乃施药于未病之前,不追修于既败之后。”[8]“至人”是道家对于理想人格的描述。《庄子》认为其能够与天地的精神相往来而独立不移,同时不被万物所累[16]。表明理想的医者应该把握“未病”“未起”的时机,在疾病还未发展之时就将其扼杀在摇篮里,嘱咐患者服用一些能够祛病养生的药物,从而达到预防疾病的目的。在《治伤寒时气瘟疫方第十三》中对于服用药物以预防传染病等疫疠之邪有大量的论述,比如“大黄三两,甘草二两,麻黄二两,杏仁三十枚,芒硝五合,黄芩一两,巴豆二十粒 (熬)。捣,蜜丸和如大豆,服三丸,当利毒。利不止,米饮止之。家人视病者,亦可先服取利,则不相染易也。”[14]37即治疗时气病的时候,如果家人有接触邪气的可能,可以提前在未病时服用药物以祛除体内的邪气,达到隔断传染的结果。正如《黄帝内经》中“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9]6的预防思想。这种未病先防的思想延续至今,并与现代医学思想保持一致,为治疗和预防传染病提供了思路。
除了草本药物之外,金丹妙药亦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然而丹药难得,制作费力,服食丹药以预防疾病往往难以实现,所以不能一味依赖服药防病,最重要的是养护生命以防病。葛洪在《抱朴子内篇·微旨》中提到:“九丹金液,最是仙主。然事大费重,不可卒办也。宝精爱气,最其急也,并将服小药以延年命,学近术以辟邪恶,乃可渐阶精微矣。”[2]124他认为,修炼仙道最应做的是服用九丹金液,但是很难获得这些药物,因此,最紧急的事情就是保护阴精、爱惜正气,再服用一些毒性较小的药物以延长寿命,并学习一些仙术以远离邪恶之气,此乃步入长生不老之路的基础。这表明注重日常对精气的养护是预防疾病的重要手段,应该在养生的基础上进行疾病的预防。
另外,葛洪《肘后备急方》一书中还体现出病后防复的思想,记载了许多病后康复的注意事项和禁忌。比如在时气病的预后《治时气病起诸劳复方第十四》中记载:“凡得毒病愈后,百日之内,禁食猪,犬,羊肉,并伤血,及肥鱼久腻、干鱼,则必大下痢,下则不可复救。”[14]49提到时气病痊愈之后百日之内不得食用猪肉、狗肉、羊肉,以及一些伤血的食物等,如果没有做到便会下利而亡。这种思想在医学著作《伤寒杂病论》里同样多次体现,如桂枝汤的服用禁忌中注明“禁生冷、粘滑、肉面、五辛、酒酪、臭恶等物”。乌梅丸的服用禁忌为“禁生冷、滑物、臭食”等[17]。说明病后正气尚未完全恢复,脾胃运化与腐熟水谷的能力下降,疗养需要注重禁忌,以预防疾病卷土重来,甚至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5 结语
从葛洪的著作中我们不难看出他的医学思想,他认为人体的元气是生命的根本,人秉气而生,气聚则生,气散则死。如果人体患病,在治疗疾病时应该以恢复人体气机的通畅和精气血的充足为主,可以通过胎息闭气的方法行气却恶,保持气血的充实及阴精的充盛。在生命的过程中,要有未病先防、养重于防的预防思想,未病之时就服食药物,斩断疾病发生的可能,平日也应该养护正气以防病。在病后疗养中,要了解疾病康复的注意事项及禁忌,防止疾病复发。在繁杂的生活中要保持内心的清净和精神安定,走中道之路以养护生命,从而得以回归内心的宁静和生命的长久。因此,尽管在葛洪的部分著作中大谈丹药的炼制,论述神仙的存在与否,并且提及还丹金液可成就仙道,使人长寿,而草木之药不能生人等思想,但仍然不能忽视他的医学思想对于当世医学各方面的意义和在现代医学中的应用,近几年有屠呦呦教授在《肘后备急方》中发现青蒿素,今后也有待更多学子对于他的著作做更深层次的道与术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