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百年大党的党管干部原则

黄志远

(北京劳动保障职业学院 北京 100029)

党管干部原则是中国共产党在不断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伟大历程中总结提炼的有效经验，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和中国经验马克思主义化的典范。在建党百年之际，回顾党管干部原则的理论渊源，理清发展脉络，明确新的内涵使命，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和时代价值。

一、党管干部的理论溯源

(一)党管干部的概念界定

在探讨党管干部原则之前，应明确“党”和“干部”的概念界定，以便廓清研究对象及其适用范围。“党”和“干部”在近代以来的使用，并非沿用其古代涵义，而是来自西方近代政党的概念理论。“党”之一词在中国古已有之，但表达的是对权术的私下运作，是私利而非公心，不能代表整个阶级的利益，因此不是近代意义上的政党。西方资产阶级在逐步掌握政权的过程中，代表本阶级根本利益的精英组成了以掌握国家政权、维护资本主义私有制利益为目的的政治组织，如英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形成的辉格党和托利党。马克思主义及其政党的产生，也是无产阶级发展的现实需要。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就是维护无产阶级根本利益，实现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干”“部”二字在古代汉语中各有所指，但合为“干部”一词，则是近代以后的事情。根据《辞源》解释，“干”既指树木的躯干、枝干，也可引申到天文学领域，有“天干”“地支”之说。“部”在《辞海》中意指部分或军队、队伍。在西方，“干部”一词由拉丁文LaDre发展而来，主要指军队官员、社会团体以及企事业的首脑等意思。我国最初使用“干部”一词，是由留日学者经日语翻译而来。中国共产党在1922年党的二大制定的党章中首次使用“干部”一词，并在1938年六届六中全会上由张闻天做了明确解释，即“在党的各方面工作中担负着一定的负责任务的党员”①。毛泽东在很多场合也强调干部是领导者和群众领袖，是党的骨干力量。当然，“干部”的使用范围在最早沿用时就具有了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而言，凡是在军事、政治、文化、党务以及民运等领域的工作人员，都称之为干部。狭义来说，仅指党的骨干和军事指挥人员。对那个时代的人来说，干部并不是自傲的资本，而是一种身份认同。美国学者莫里斯·梅斯纳认为，“在革命战争年代，干部这一概念有着比革命领导者更广的含义。干部是献身于革命目标和革命理想的人，干部不是一种职业或专业”②。

(二)马克思、恩格斯的干部队伍建设理论

干部队伍的载体是政党。恩格斯在《致格尔松·特里尔》中说到“无产阶级要在决定关头强大到足以取得胜利，就必须(马克思和我从1847年以来就坚持这种立场)组成一个不同于其他所有政党并与它们对立的特殊政党，一个自觉的阶级政党”③。关于无产阶级政党如何带领本阶级战胜资产阶级，他对其中的先驱者是寄予厚望的。1847年的“正义者同盟”是马克思与恩格斯投注极大热情的建党探索，因为“在实践方面，共产党人是各国工人政党中最坚决的、始终起推动作用的部分；在理论方面，他们胜过其余无产阶级群众的地方在于他们了解无产阶级运动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④。他们所指的在实践和理论方面都胜过其他无产阶级的共产党人，正是专指骨干力量的“干部”。可以看到，理论和实践的突出能力，是马克思、恩格斯极为看重的干部基本条件。

干部队伍的职责是承担国家管理职能。在谈及1848年德国三月革命时，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三月革命只是改组了政治上层，而没有触动旧政权的基础，即官僚制度、旧军队、旧检察机关和旧法官。所以1871年巴黎公社成立后，革命者首先挑选组成了自己的干部队伍。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中对这支新型国家干部队伍予以高度肯定，认为这些干部组成的政府实现了他“廉价政府”的设想，工人阶级的干部要实行选举、监督、撤换和低薪的制度，实行人民管理。这些做法虽然并不完善，但在很长时期内为后来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指明了方向。

干部队伍要有崇高的品格。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好干部的前提是好的品质和作风，在《给“萨克森工人报”编辑部的答复》中，恩格斯说，“要担任领导职务……具备久经考验的耿耿衷心和坚强性格，最后还必须自愿地把自己列入战士的行列”⑤。他们要有学习研究的能力，李卜克内西在回忆马克思时说：“学习！学习！这就是他经常向我们大声疾呼的无上命令”⑥。马克思在1850年和1851年开办政治经济讲习班，就是向工人队伍中的积极分子阐述他的完整理论体系。他们还要有批评和自我批评的精神，敢于承认并改正错误。马克思1851年在对“科伦共产党人审判案”的批判中承认维利希、沙佩尔受到他的“不公正的攻击，但是沙佩尔本人(迪茨在一封给沙佩尔的信中也这样)承认：我反对他们在原则上是正确的”⑦。尽管马克思、恩格斯始终在为建立真正的无产阶级政权而努力，但真正实现这一目标的却是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他们切实在实践中继承和发展了干部建设理论。

(三)列宁、斯大林的干部队伍建设理论

列宁认为，干部是俄国革命的坚定依靠力量。俄罗斯是在旧制度大量残余、政治经济发展极度不平衡的基础上进入社会主义道路的。在十月革命之前，布尔什维克与孟什维克的斗争也极为激烈。列宁在建党时就强调，“没有职业革命家，事情总是寸步难行。”⑧“给我们一个革命家组织，我们就能把俄国翻转过来”⑨。斯大林同样看到干部的关键作用，他说“应该了解：人才，干部是世界上所有宝贵的资本中最宝贵最有决定意义的资本。应该了解：在我们目前的条件下，‘干部决定一切’”。⑩

重视干部选拔的标准。俄共(布)中央委员会专门成立了组织局，负责干部的管理和调配工作。他们主要从诚实、忠于共产党和苏维埃国家的政策、通晓业务、行政管理才能和组织才能等四个方面选拔干部。斯大林显然从执政党的角度阐释了干部的两条重要原则，“挑选工作人员，第一，要根据政治的标准，就是说，他们是不是值得政治上的信任；第二，要根据业务的标准，就是说，他们是不是适合做某一项具体工作。”对政治和业务的关系，斯大林强调要兼顾而不能偏废。这些观点至今依然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善于多渠道选拔使用干部。列宁重视从工农群众中选拔优秀人才进入干部队伍。他说“如果没有来自‘老百姓’即工人和劳动农民的实际组织工作者的帮助，没有这些人的领导作用，那是绝对不行的。”他认为工农中有优秀人才，不应该有知识能力上和非党员身份的偏见。列宁还鼓励从年轻人中选拔干部。他说“应该深入下层，大胆提拔新人。他们还没有受过训练，他们不可避免地会犯错误，但是我们不怕这一点。”重视从资产阶级管理专家、妇女和少数民族中选拔干部。列宁清醒地认识到，工人阶级夺取政权后，重点是改变所有制，“不应当推翻一切，事事从头作起，而要善于充分利用现有的东西”。这种做法极大地争取了很多持观望态度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吸纳妇女的做法一方面体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另一方面激发了国内的人力资源潜力。

注重加强干部培养和教育。这种强化学习的观点与马克思、恩格斯是一脉相承的。列宁高度重视干部的学习，在全党掀起了学习热潮。斯大林也要求干部要成为专家、成为内行，并为此进行了很多有益尝试。如对内加强培训，成立鉴定考试委员会，开展技术考试运动，新建培训机构和学校；对外改善结构，大力提拔知识分子干部，使干部队伍整体知识和能力结构发生显著变化。

列宁、斯大林的干部队伍建设思想，继承于马克思、恩格斯的建党思想，脱胎于苏联社会主义建设实际和巩固新生政权的需要，更加具有现实意义和参考价值。随着苏联政权日益稳固，尤其是第三国际影响力日益提升，苏联的政治经济管理模式为其他社会主义国家提供了范本，很大程度上也影响了中国共产党的干部建设理论与实践。

(四)毛泽东及党的其他主要领导人的干部队伍建设理论

毛泽东是党的主要缔造者，也曾兼任中央组织部部长，他的干部队伍建设思想是毛泽东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毛泽东高度重视队伍建设，深刻认识到并揭示了党员干部的作用。毛泽东在秋收起义之后，领导了“三湾改编”，把支部建在连上，加强党对军队的领导。他说“设立了党代表和政治部，这种制度是中国历史上没有的，靠了这种制度使军队一新其面目。”

始终重视组织路线建设。早在1924年11月，毛泽东就发出了中央第二十一号通告，要求各地党组织加强党内组织工作，指出“这样散漫的精神如果继续下去，影响是很坏的”。主张加强干部培养和使用。毛泽东强调“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必须善于识别干部。不但要看干部的一时一事，而且要看干部的全部历史和全部工作”，“必须善于使用干部。领导者的责任，归结起来，主要地是出主意、用干部两件事”。

明确德才兼备的干部标准。“共产党的干部政策，应是以能否坚决地执行党的路线，服从党的纪律，和群众有密切的联系，有独立的工作能力，积极肯干，不谋私利为标准，这就是‘任人唯贤’的路线。”陈云在《调查研究和党内民主生活制度问题》中讲道，“五湖四海，再加一个德才兼备，这是我们提拔干部的大方针”。陈云还撰写了《论干部政策》《关于干部队伍建设的几个问题》《关于干部工作的若干问题》《学会领导方法》《尊重和团结非党干部是党的重要政策》《干部要严格要求自己》等文章。这些文章，对干部工作的经验进行总结，进一步发展了毛泽东的干部思想。刘少奇也高度重视党员的党性修养，通过《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充分论述了党员领导干部为什么要提升修养、如何提升修养等问题。邓小平在此基础上创造性提出了干部的“四化”原则，并在党的十二大上正式写入党章。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党的建设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进一步指出，“坚持德才兼备、以德为先用人标准”。在2013年6月全国组织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进一步提出了“信念坚定、为民服务、勤政务实、敢于担当、清正廉洁”的20字好干部标准。到2018年全国组织工作会议的时候，首次提出新时代党的组织路线，对好干部标准有了更为深刻论述，即全面贯彻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以组织体系建设为重点，着力培养忠诚干净担当的高素质干部，着力集聚爱国奉献的各方面优秀人才，坚持德才兼备、以德为先、任人唯贤，为坚持和加强党的全面领导、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提供坚强组织保证。

二、党管干部原则的百年实践

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的干部理论和政策始终是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坚持党的领导。“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干部是党实现领导地位的重要因素。

(一)中国化探索与初步发展

尽管马克思主义经典理论作家对干部的建设有许多设想，但在共产党成立初期，尤其是大革命失败后，我党进入武装夺取政权的艰难道路，根据形势需要初步形成了集中统一管理的体制。无论是土地革命时期、抗日战争时期还是解放战争时期，基本处于战争时期，党员数量较少，战斗任务较重，实行一元化集中统一管理效率高、效果好，即党员同时身兼党务和政务两个身份，以党员角色直接从事军事和行政管理。由于党员与干部双重身份的高度重合，这一时期对干部的管理直接体现在对党员的管理上，对干部的要求主要体现在思想建设和作风建设上。

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确立了党的领导集体。这一时期最为显著的成就，是以实事求是的原则，确立了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党的领导集体，使党的干部路线逐渐走上正轨。1935年瓦窑堡会议，纠正了“左”倾错误，明确指出正确的组织路线与干部政策是完成民族革命与土地革命的前提。

强化了党的主体责任，明确了党管干部的原则。毛泽东在党的六届六中全会上首次提出党管干部。干部队伍建设上实施的“任人唯贤”的干部路线和“德才兼备”的干部标准，从此成为党的干部工作的根本要求。

加强干部制度建设，逐步走上正规化道路。随着根据地军政管理的需要，对制度的建设主要体现在干部管理制度、组织制度和领导制度方面。从1940年至1942年，中央军委和总政治部就先后下发《关于干部工作一般问题指示》《关于干部政策与教育工作的指示》《关于干部之提升与审查工作指示》《关于军队中吸收和对待专门家政策指示》《关于部队干部实行交流的指示》等制度，对干部管理、调剂和交流做了非常有益的尝试。

(二)规范化建设与历史挫折

这一时期的干部管理政策与高度集中的政治经济管理体制是相适应的，主要表现为两个转变，即向全国执政转变，向专业化和职业化转变。

适应管理职能细化和第一个五年计划的需要，建立了分部分级的管理体制。新中国成立后，除了必要的军事斗争依然存在外，又增加了大量经济、文化、卫生、教育、交通、民族、宗教等方方面面的干部需要，原有一元化管理模式难以适应。1953年，中央下发《关于加强干部管理工作的决定》，将原有中央管理至副县级干部的一级管理模式，转变为中央与各级党委统一领导，将所有干部划分为九类，由相关部委负责。如交通、运输类干部，由交通运输工作部负责；农、林、水利类干部，由农村工作部负责等。1955年，党中央制定了第一个干部职务名称表，把各级党委分类管理的范围通过职务和名称加以规范化。

适应经济建设的需要，建立完善了录用、考核、奖惩、培训、交流等干部管理运行机制。新中国成立之初，很多地方干部是由军人就地转业而来，城市管理经验缺乏，文化水平普遍不高，理论学习能力也亟待加强。1951年，党中央提出《关于加强理论教育的决定(草案)》，要求全党高级干部系统地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1953年，向全党发出《关于一九五三—一九五四年干部理论教育的指示》，要求主要干部系统地学习苏联工业化、农业合作化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规律。1953年12月，又针对文化素质不高问题，发出《关于加强干部文化教育工作的指示》和《关于轮训全党高中级干部和调整党校的计划》，有计划地强化干部的理论水平和管理能力。

这时分部分级的管理体制和录、评、考、培的运行机制尽管还不够完善，但很好地支撑了新中国成立初期快速恢复国民经济对管理人才的需要。遗憾的是，1958年“大跃进”之后，“左”倾错误持续强化，干部的一元化管理体制不断发展，党政不分的现象日益严重，直至“文化大革命”发生后，党管干部原则受到严重损害，干部管理的制度化、规范化建设遭受重大挫折。

(三)全面恢复与深化发展

这一时期党管干部原则重新确立，干部队伍建设重新服务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需要，自身建设再次回归民主化、科学化、公开化的发展方向。

在拨乱反正的基础上，邓小平深化“德才兼备”的干部标准，创造性地提出了“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四化要求，作为新时期的选人用人方针。首先是破除领导职务终身制，建立了干部离退休制度，为年轻后备力量走上舞台创造了条件。由于缺乏制度安排，到1980年，国家机关30多个单位的主要领导人的平均年龄是63岁，66岁以上超过40%，到1982年，老干部还有250多万人留在工作岗位上。中央通过中央顾问委员会的过渡方式，为离退休制度全面实施创造了条件，到党的十四大方才完成历史使命。其次是理顺中央和地方关系，简政放权。按照“管少、管好、管活”的原则，下放干部管理权限，调整干部管理范围，扩大企事业单位人事管理的自主权。党的十三大明确提出“凡是适宜于下面办的事情，都应由下面决定和执行，这是一个总的原则。”最后，继续推进规范化改革，以推进国家公务员制度为重点，实施科学的分类管理体制。党的十三大至十四大前后，中央推进了以纵向分权、横向分类为内容的改革。党的十三大报告提出要制定法律和规章，对政府中行使国家行政权力、执行国家公务的人员，依法进行科学管理。原人事部于1988年推出了《国家公务员暂行条例》草案，经过试点后，在党的十四大报告中明确要求“加快人事劳动制度改革,逐步建立健全符合机关、企业和事业单位不同特点的科学的分类管理体制和有效的激励机制。尽快推行国家公务员制度”。1992年，国务院常务会议审议通过了《国家公务员暂行条例》，1993年10月1日正式施行。至此，党管干部原则向着科学化、民主化和法制化迈出了关键一步。

经过一系列制度性安排，党的干部队伍建设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紧密衔接，进入全面深化发展阶段。一是将领导干部的选拔任用放在了极为重要的位置。1999年3月,中组部下发《关于进一步做好公开选拔领导干部工作的通知》，规范工作程序、提高工作效率、选拔优秀干部。截至2000年4月底，全国用于竞争上岗的职位近35万个，极大激发了干部活力。二是推进制度化建设。2000年6月，中组部颁发《深化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纲要》；2004年4月，中办印发《公开选拔党政领导干部工作暂行规定》《党政机关竞争上岗工作暂行规定》《党的地方委员会全体会议对下一级党委、政府领导班子正职拟任人选和推荐人选表决办法》《党政领导干部辞职暂行规定》《关于党政领导干部辞职从事经营活动有关问题的意见》等五个法规文件，为党管干部的制度化建设奠定了坚实基础。在此基础上，党的十七大报告提出要“坚持党管干部原则，坚持民主、公开、竞争、择优，形成干部选拔任用科学机制”；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党的建设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了深化干部人事制度的五项具体主张。

(四)理论突破与实践创新

十八大以来，国内外形势错综复杂，我国面临两个一百年的重要战略机遇期，对党的领导能力提出了更为艰巨的考验。这一时期的党管干部原则呈现出两个重要特点：一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党管干部原则赋予了新的内涵，二是新时代党的组织路线为党管干部原则提供了根本遵循。

从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可以看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要求党和国家更好地满足人民在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方面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中华民族谋复兴的伟大梦想，要求深入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围绕这个重大时代课题，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带领全党形成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赋予了党管干部原则新的内涵。明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党是最高政治领导力量，突出政治建设在党的建设中的重要地位。强调要坚持党管干部原则，坚持德才兼备、以德为先，坚持五湖四海、任人唯贤，坚持事业为上、公道正派，把好干部标准落到实处。强调选拔任用干部要坚持“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的政治标准，强调要从适应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要求的能力角度培养干部的专业能力和专业精神。新的内涵赋予了党管干部原则新的生命力。

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组织工作会议上首次提出了新时代党的组织路线；在2020年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一次集体学习时又强调，党的组织路线是为党的政治路线服务的，从理论和实践结合上科学回答了坚持什么样的指导思想、建设什么样的组织体系、培养集聚什么样的干部和人才等重大问题，是马克思主义党建学说的重大创新，为党管干部原则提供了根本遵循。在此基础上，2021年新修订的《中国共产党组织工作条例》有了具体要求，提出干部工作实行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下分级分类管理的体制。党委(党组)及其组织部门应当加强对干部工作的统一管理。根据事权划分、行业领域属性特点、机构设置和业务管理体制以及队伍建设需要，合理确定干部管理职责、范围、权限、方式和程序，做好干部双重管理工作。

三、党管干部原则的发展路径、历史经验和时代启示

(一)发展路径

“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我党的党管干部原则之所以能带领广大党员干部经历革命战争的洗礼，带领广大人民群众实现一个又一个胜利，不能不看到正确理论的引领作用。结合毛泽东及党的其他主要领导人党管干部思想演进和我党从大革命、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至今的百年干部队伍建设实践，可以看到理论探索的艰难反复，可以看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在党管干部思想逐步中国化的历程。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来观察，反映出两条发展路径：一条是马克思主义的建党理论和党建基本原理在中国大地的适应性发展，结出中国化的党建思想成果；另一条是中国共产党在长期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实践中总结提炼出的基本经验上升为马克思主义的党建基本思想，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这两条路径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又反过来促进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和中国经验马克思主义化的进程。尤其是遵义会议上，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在没有共产国际的指导和干预下，独立自主地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解决自身在路线、方针、政策上面临的突出问题之后，这个进程大大加快了。这两条发展路径符合理论发展规律，经受了正反两方面历史检验，是我们在今后开展干部队伍建设过程中应该秉承的工作原则和方法。

(二)历史经验

无数次历史实践告诉我们，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根本指导地位。马克思、恩格斯的党建学说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理论武器，经受了巴黎公社革命、俄国社会主义革命的检验。它的指导地位经受了历史和人民的检验，是党管干部原则的理论来源。他们把无产阶级组织成为独立政党作为无产阶级革命的首要条件，强调无产阶级政党必须成为一个统一的整体，必须由最彻底、最坚定的先进分子组成。列宁在布尔什维克党的党建实践中丰富了党的建设和干部队伍建设的理论内容。毛泽东思想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第一次历史性飞跃的理论成果，其中创造性地提出党管干部原则，将马克思主义政党及其骨干的关系具象化。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创造性提出新时代党的组织路线，诠释了新时代对党管干部原则的新要求。这些新的理论成果与马克思主义一脉相承。党管干部原则的百年演进史，就是一部马克思主义不断与各民族无产阶级解放事业和社会主义道路紧密结合的发展史。世界社会主义发展史表明，凡是历史上与马克思主义结合得好的国家和政党，他们的发展就充满活力，凡是放弃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最终都会政亡人息。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归根结底就是放弃了党的领导地位，放弃了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思想，放弃了党对干部的绝对领导地位。

(三)时代启示

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百年党史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用无数鲜活的案例告诉我们，必须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加强党的组织建设，根本目的是坚持和加强党的全面领导，为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提供坚强保证。因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历史和人民的选择，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我们要全面把握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有力应对重大挑战、抵御重大风险、克服重大阻力、化解重大矛盾，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最根本的保证还是党的领导。在党管干部原则的百年演进过程中，并不都是一帆风顺的，也有一些时候执行了错误组织路线，如右倾机会主义、“左”倾教条主义，党的力量都遭到削弱，党的干部都遭受损失。因此，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坚持并完善党的领导至关重要。

必须坚持与时俱进的理论品格和实践精神。时代之问是我们必须回答好的历史性命题，时代特征是我们必须掌握的理论根基。党管干部原则的发展，有历史必然性和局限性。从一元制到分部分级再到分级分类的管理模式，都充分体现了时代需要对党的干部队伍建设的要求。凡是能够与时俱进、深刻回答好时代答卷的，都促进了党的发展和社会主义事业进步。我们应该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一系列理论成果武装头脑，紧跟时代变化趋势，总结党的建设尤其是组织建设工作经验，发现、掌握和运用党管干部工作规律，灵活运用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解决时代问题，不断提高党的组织建设的制度化、规范化和科学化水平。

注释：

① 中共中央组织部、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央档案馆编：《中国共产党组织史资料》(第8卷)，中共党史出版社，2000，第790页。

② [美]莫里斯．梅斯纳著，张读等译：《毛泽东的中国及其发展》，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2，第148页。

③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十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第578页。

④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十八卷)，人民出版社，2018,第431页。

⑤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十二卷)，人民出版社，1965，第82页。

⑥ 《回忆马克思恩格斯》，人民出版社，1957，第105页。

⑦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十卷)，人民出版社，1974，第492页。

⑧ 《列宁全集》(第四十四卷)，人民出版社，2017，第301页。

⑨ 《怎么办》，人民出版社，2018，第127页。

⑩ 《斯大林文集》(1934-1952年)，人民出版社，1985，第4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