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笛独奏曲中对戏曲音乐的运用研究
2021-12-02戴薇薇
戴薇薇
竹笛独奏大多以线性的旋律为主,而戏曲音乐体现出的兼容性特点就对竹笛的演奏和发展产生了较大的影响。竹笛独奏曲中充满了鲜明的民族性,具有浓烈的艺术感染力,融入戏曲文化或戏曲元素则能够使竹笛独奏曲更具备生命力。正是基于二者相互兼容发展的特征,在竹笛独奏曲中应用传统戏曲音乐能够进一步使不同经典的竹笛独奏曲得以创造性优化和发展,最终使音乐文化市场中涌现越来越多通俗易懂且易被群众接受的作品。
一、戏曲音乐的特点
戏曲音乐中的曲调因不同地区方言的音调不同而有所不同,其中包括胡琴、扬琴、竹笛等多种乐器伴奏,而不同曲种所配备的乐队也会有所差异,使用的乐器也多种多样,代表了不同地区文化地域风情的音乐特色。剧种的分类跟当地的乐器、文化、语言等各种因素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根据曲式结构分,在同一曲调基础上有不同力度强弱和节奏特点的,被称为板腔体,这种曲式结构是以不同版式表达多种情感的,如在京剧中,通过“二黄摇板”表现出的情感就与京胡的节奏、鼓点的紧密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基本曲调是剧种的标志,并通过装饰音加以润色,使剧种更具有辨识度和强烈的艺术色彩,如京剧中的西皮调、二黄调组合成的皮黄腔;流行于甘肃、山西的“碗碗腔”等等,均具有明显的艺术表现特色。
和诗词中的词牌名相同,由独立曲调或套曲组合形成的音乐,则被称为曲牌体,不同曲牌之间存在着巨大的独特性和差异性。曲牌取自于民间音乐或艺术,如:杂剧、田秧歌、诸宫调等等。昆剧是极具典型性的曲牌体,其中笛子则为伴奏不可或缺的乐器,部分没有唱词、只有音乐的片段,突出了乐器旋律高雅的优势[1]。
戏曲音乐的唱腔也极具特色。比如,黄梅戏的唱腔行云流水、韵味十足,其主要分为花腔、彩腔和花腔。虽然有较大的不同,但三种唱腔均使用基本相同的腔体,在具体词句的安排和器乐的使用上,都有相对固定的位置,这也说明黄梅戏属于曲牌体结构。黄梅戏的伴奏音乐,具有浓厚的民族特色,其是由劳动人民日常生活中提炼而创作出来的。早期的黄梅戏伴奏乐器主要由打击乐器为主,其中锣鼓占据着不可忽视的重要地位,起着传递情感的关键性作用,而现代演奏模式中,乐队配置更注重笛子的运用,其在人物刻画和舞台基调奠定中占据着重要位置。
二、在竹笛独奏曲中戏曲音乐的应用
(一)戏曲元素在竹笛独奏音乐旋律中的应用
戏曲具有综合性、复合性的特点,它既包括了戏曲音乐,也包括了旁白等多种艺术表演形式,戏曲音乐对竹笛独奏演奏造成较大影响的主要方面在于乐器伴奏和声乐唱腔。
首先,竹笛独奏曲对戏曲唱腔进行改编。一方面处理独奏对戏曲音乐的旋律进行运用和改编,从而创作出新颖的、兼容的竹笛演奏曲目,从而使戏曲元素得以体现的同时,竹笛独奏曲更具有独特性。另一方面,将戏曲音乐旋律直接应用到竹笛独奏中,对戏曲中的基本旋律进行“粘贴”。如:极具代表性的《听泉》就应用了游园惊梦的唱段。
在戏曲音乐基础上进行创作和改编的,还有《万年红》 《闹花灯》等等作品,该部分优秀的音乐作品,是通过民歌民谣和二人台音乐进行编写的;《小放牛》的音乐旋律则来自于昆曲的“吹腔”;《甘草子》则是直接改良了昆曲曲牌,使其直接融入新的音乐内容;《乱弹娃娃》则来源于山东柳子戏的乐曲改编。
其次,对戏曲音乐元素展开创造性应用。一种是竹笛独奏将戏曲音乐中的短句进行融合并展开二次创作,通过变奏的方式使其更具有生命力;另一种则是在编创竹笛独奏曲目时融入极具地方特色的戏曲素材。如:陕西乐曲《秦川情》就将本地的特色音乐元素融入了竹笛曲目中,从而使得演奏效果焕然一新,也让听众感受到了更高水准的音乐冲击;《姑苏城》也是根据丝竹乐音调和昆曲曲牌音乐的结合而进行改编的笛子独奏曲,其具备极其浓郁的江南音乐风格。该首乐曲中多用曲笛演奏,而曲笛又是昆曲伴奏中极为重要的伴奏乐器。曲笛具有圆润的音色,都能够使音乐古色古香、极具画面感,能够给听众展示出人们游山玩水时喜不自禁的心情,而这也恰恰贴合了昆剧中软糯温柔、绵长婉转的特点。
(二)戏曲调式调性在竹笛独奏曲目的应用
由于地方文化和民俗习惯的影响,南北双方的地方语言会有着巨大的差异,这是南北方音乐调式有鲜明特点的主要原因,如:昆曲调式则分为南昆和北昆两种,正因为北派戏曲和南派戏曲的划分,竹笛音乐也因此而出现了不同的调式风格[2]。
北派竹笛独奏曲就以北方梆子戏中的西皮调式为主要调式,其使得竹笛独奏的旋律极其鲜明、灵动、具有跳跃性,使得听众能够立体地感受到音乐的轻快感和鲜活感。南派竹笛独奏曲则以二黄调式为主要调式,该调式主要以平整、顺滑的形式为主,使听众处于安逸、稳重、宁静的音乐氛围中。南北派竹笛独奏曲的不同就说明了,戏曲文化中的调式调性对竹笛演奏有着较大影响,其通过不同文化的融合,从而出现了不同的艺术演奏效果。
(三)戏曲的演奏技巧在竹笛演奏中的应用
竹笛的演奏也因为不同文化的影响形成南北派[3]。由于两派在演奏技巧下存在着区别,故而在审美情趣上所展示出的音乐风格和内容,也有着明显的差异和个性。竹笛演奏技巧本身就具有复杂性和丰富性,而这些多元化的技巧均来自于戏曲元素,是为了适应不同戏曲音乐风格而产生的演奏技巧。因此,戏曲音乐中的演奏在很大程度上对竹笛音乐演奏造成了影响。
北派梆笛主要是以伴奏为主,受到二人台或梆子戏等不同戏曲元素的影响,梆笛的音色极具高亢性和明亮性,其要求演奏者注重舌头技巧的训练。该种演奏模式需要演奏者全面把握和掌控高音部分,因此对演奏者的腹部力量和口腔压力也提出了较高的要求,其中用来润色旋律的有“吐音、滑音、垛音、花音”四种技巧。
南派笛曲则有较大的反差,其具备江南的酥软韵味,演奏风格也悠扬浑厚。这主要是因为南派的演奏技巧深受昆曲演唱风格的影响,而昆曲演唱本身具有清丽、淡雅、细腻、婉转的特色,对气息要求相对较高,极其适合对情感的抒发。
比如,在《姑苏行》中,作者为了更好地贴近昆曲,将乐器进行了处理,使其更贴近于昆曲唱腔。该首乐曲的音乐旋律是通过昆曲曲牌《节节高》演化而来,是江先渭先生的经典 笛曲,该首乐曲中不仅蕴含了苏州园林的极致美景,也囊括了人们在游园时的轻松之情。该首乐曲中的音乐旋律来自于昆曲,是极为典型的南派曲笛演奏风格,其中用拟人化的手法体现了昆曲中的独特艺术美和动态美,将乐曲进行声腔化也是将戏曲元素落实到笛曲的重要手法。该首乐曲中大量的波音则是为了结合人声咬字后的余震音而改编的,起始的音乐内容十分形象和饱满。俞逊发先生在演奏该首曲目时,又增加了南派技法,其中包括叠、颤、增、打等等,不仅与昆曲元素极其贴合,又使该首乐曲更具备了丝竹音乐的韵味和江南的 意蕴。因此,在演奏过程中无需刻意表现技法,只需在行板和在线段中轻轻带过装饰音,就能给人一种宁静、安然、雅致的美感,使旋律也能更加质朴而平静。
(四)戏曲板式结构对竹笛独奏产生的影响
戏曲中的板式结构即为主题音乐中的曲式结构,其分为板腔变化题和曲牌联套体。曲牌联套体是将多个固定曲牌进行连接和发展,从而形成完整独特的全新曲目;板腔变化体则是将具有差异的旋律变化,运用在单一的越调基础上,并进行变奏和加花[4]。
戏曲中的板式指节奏与节拍,其中音乐表现为强拍的则为“板”,弱拍则“眼”,组合则为“板眼”。而形式也极具多样化,其中包括一百三眼、有板无眼、无板无眼等等。
比如,《京韵》的板式结构中就结合了戏曲中“起、承、转、合”的结构,在演奏方面也运用了大量的气震音和指柔音。该首曲目为体现京韵京腔,演奏者在其中则运用了大量的特殊演奏技巧,这不仅是该首曲目的难点,也是体现戏曲唱腔之韵的特色。指柔音在《京韵》是用来模仿戏曲音乐中的人声的,其没有过大的局限性,能够在多种音上进行滑揉,从荣政先生的演奏谱来看,该首曲目的指头应主要运用在do、re、mi、la 四个音上,同时,《京韵》中的指揉音大多与气震音连用。
又如,马迪先生的代表作之一《秦川抒怀》不仅运用了秦腔元素,也应用了大量的指揉音。这首乐曲是以秦腔和碗碗腔为创作素材的,其中包含了对祖国的热爱之情,也表达了秦川人民对未来的希望,整首曲目洋溢着热烈的情感和积极向上的氛围。这首乐曲中梆笛的气质与秦腔的音乐风格极为契合,其中秦腔音乐元素贯穿全曲,使其秦腔韵味十足,而本曲的特殊性技巧——指揉音也给该剧带来了极大的特色和亮点。与《京韵》不同,该首乐曲的指揉音是用来模仿板胡的滑揉效果。板胡在秦腔中占据着重要地位,其用于表现秦腔中的苦音,而借鉴到竹笛的指揉音中,则是为了凸显苦音中的特征音降si。在《秦川抒怀》的演奏中,指揉音的应用几乎是该首乐曲的灵魂,其需要演奏者通过食指按住全孔、中指按住半孔,利用手腕的力量均匀按揉指控,并保障手腕松弛,从而达到较好的效果。
三、结束语
综上所述,戏曲元素对竹笛演奏发展产生了不可忽视的重要影响,其不仅使竹笛独奏曲的音乐旋律、调式调性以及演奏技巧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也使传统音乐突破了自身的禁锢,更全面地展现出了竹笛演奏的艺术魅力。只有竹笛独奏曲在不断吸纳戏曲养分的同时,保持持续性优化创新和发展,才能使得戏曲旋律与竹笛演奏技法、创作内容、表现形式完美融合,从而推动音乐文化市场繁荣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