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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突发公共事件的网络舆情风险及其防范研究

2021-11-29易显飞彭喻钊胡景谱

长沙大学学报 2021年3期
关键词:网络空间舆情网民

易显飞,彭喻钊,胡景谱

(长沙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4)

重大突发公共事件是指突然发生的,造成或者可能造成严重社会危害,需要采取应急处置措施予以应对的自然灾害、事故灾难、公共卫生事件和社会安全事件等的统称。以新冠肺炎疫情为例,这是百年来全球发生的最严重的传染病大流行,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遭遇的传播速度最快、感染范围最广、防控难度最大的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1]。自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多次召开会议,多次听取汇报,做出重要指示,亲自指挥、部署疫情防控阻击战,全国上下众志成城,抗击疫情。而如何在新冠肺炎疫情等典型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把握网络舆情的基本特征,从而科学、全面、系统地分析研判当中潜藏的网络舆情风险表征,高效运用政策调控和社会设施来引导大众舆论,打好防范疫情的舆论战、心理战,是此次抗击疫情乃至今后应对重大突发公共事件网络舆情的重要议题。

一 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网络舆情的基本特征

网络舆情是指群众通过开放的网络环境,充分了解到群众周围发生的各种事务,并且广泛地交流和自由地发表意见、建议,对各种事务、社会活动进行褒贬与评价等的集合[2]。在全媒体时代,科学技术尤其是现代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变革了当代信息的传播方式,信息传播速度呈快速增长,各种信息无处不在,人民群众可以随时随地接收各种信息,这导致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发生以后,舆论生态、媒体格局等发生深刻变化,呈现不同于寻常网络舆情的特有表现形式。

(一)网络舆情发展态势迅猛

重大突发公共事件本身的突发性是网络舆情突发性的根源。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由于事件影响范围巨大且持续扩大,网民可以立即在网络中发表意见,网民个体意见能迅速地汇聚起来形成公共意见。而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事实上是一个热门事件的制造源,当新的热门事件出现时,网络同步信息更新速度极快,并且能够引起数量庞大的网民共同关注,当网民情绪被点燃时,网络舆情将会迅速发酵、扩散、传播。同时,各种渠道的意见又可以进行快速互动,从而形成强大的意见声势。由此,网络舆情也逐渐从局部走向全域、从线上走向线下,不仅在量上保持高位增长,而且在渗透力和影响力方面有显著提升。

(二)网络舆情演变原因复杂

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网络舆情牵涉社会各行各业的方方面面,热点、焦点、沸点变化繁杂,呈现复杂的演变态势,这是由多重复杂因素共同作用的,其根本原因是重大突发公共事件发展及防控状况决定了网络舆情的走势,包括对此类事件的概念、特点、影响范围等的认识程度。其中,政府所采取的具体措施及效果,是网络舆情演变发展的直接动因。由于互联网媒体不受时间、空间制约的特点,网络舆论的形成往往非常迅速,一个热点事件的存在加上一种情绪化的意见,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频繁出现的“次生舆情”和“关联舆情”,也将对网络舆情产生推波助澜的作用。

(三)网络舆情传递价值多元

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由于“网络社会”的虚拟性、及时性等特点,价值也通过这种无边界的网络进行交流传递,使得各种观点不断碰撞。网络舆情的主题极为宽泛,话题的确定往往是自发、随意的。从舆情主体的范围来看,网民分布于社会各个阶层和各个领域;从舆情的话题来看,涉及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外交以及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从舆情来源上看,网民可以在不受任何干扰的情况下预先写好言论,随时在网上发布,发表后的言论可以被任意评论和转载。网络舆情的议题变换遵循从呼吁性到回应性、从情绪发泄性到专业探讨性、从微观性到宏观性等路径。

(四)网络舆情影响范围广泛

由于传播范围广、传播速度快等特点,现代社会互联网被公众广泛利用。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网络舆情传播容易出现群体极化倾向,民众网上网下进行互动导致网络舆情的影响不断扩散,从而形成群体性心理恐慌,继而形成巨大的群体压力。由于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各种关系错综复杂,网络舆情呈现发展态势迅猛、演变原因复杂、传递价值多元等特征,从而导致一旦形成网络舆论,社会控制难度将急剧增大,政府公共决策的权威性受到严重挑战,危及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3]。

二 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网络舆情的主要风险

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随着网络空间对人们日常生活空间的嵌入和弥散,各种意识形态交织共存的复杂性进一步加剧,在虚假信息、社会思潮、资本逻辑、信息技术异化等多重要素的共同作用下,网络舆情风险呈现群体性极化现象加剧演化、弱化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解除风险发生的时空限制等诸多新的时代表征。

(一)虚假信息充斥网络空间,群体性极化现象加剧演化

重大突发公共事件发生以后,各种境内外敌对势力和利益集团以左右网络舆论和传播虚假信息等手段活跃在网络场域,使得网络空间的社会思潮多元化、乱象化,导致公众无所适从,对主流意识形态认同感降低。例如2020年3月底,在疫情防控的武汉保卫战、湖北保卫战即将打赢之际,黄冈、宜昌、鄂州等地却出现大量民众抢购粮油的事件,这与一些社交媒体传播诸多“煽动抢米的谣言”密切相关。由于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人们的生活节奏,为了有效阻断疫情传播,口罩、护目镜、酒精、消毒液等防护物资一度变成了社会上的稀缺资源。在疫情最危急之时,抢不到口罩、酒精的群众进入了草木皆兵的状态。这一社会背景之下,粮食危机、大米短缺、米价上涨等“煽动抢米的谣言”出现,导致一些听者信以为真,继而引发哄抢行为。新型冠状病毒来势汹汹,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同时也让不少谣言随之而起。各种境内外敌对势力利用网络舆论散发虚假信息,或对社会热点和敏感新闻进行炒作,造成网络群体信息接收不对称、理解差异,进而形成谣言,误导舆论。对公众来说,由于重大突发公共事件相对于普通公共事件而言,发生的概率和频率较小,大部分公众对其应对的经验普遍缺乏基本认知。在“无知”状态下,多元网络思潮和不良网络舆情的出现极易造成群体焦虑,而群体焦虑情绪随着人际网络等形式散布开来,形成谣言蔓延的恶性循环。

(二)资本逻辑渗透网络空间,弱化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

互联网在给人们提供交流思想之便利的同时,也为各种思潮和意识形态的较量提供了新的载体和空间。出于资本逻辑驱使下的少数网络媒体,对主流价值内容进行过度娱乐化的解读,有的将严肃话题庸俗化,有的戏说经典理论,有的恶搞英雄人物,以戏谑之辞将革命先烈污名化,导致主流意识形态的崇高性被消解,对正确看待、理解主流价值观造成严重障碍,使一些网民陷入思想混乱、是非难辨的困境。与此同时,历史虚无主义、极端个人主义、奢靡主义、拜金主义等社会思潮通过资本驱动在网络上传播,威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牢固树立,造成国家主流意识领导力的弱化。现在互联网的用户主体是广大青少年,大量不良社会思潮的传播,将侵蚀他们对马克思主义的坚定信仰和追求,淡化对国家的认同,对国家意识形态安全构成严重挑战。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凭借其先进的互联网技术优势,掌握网络的控制权,在全世界范围内渗透资本主义意识形态,中国作为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成为西方意识形态输入的重点对象[4]。由于中西方意识形态的差异,中国始终是美国等西方国家和平演变的对象,境外敌对势力通过各种网络工具,引导舆论走向,抨击中国政治体制,恶意挑起社会矛盾。这种对中国经常性的网络意识形态渗透,已经严重危及中国的网络意识形态安全。

(三)信息技术异化网络空间,解除风险发生的时空限制

网络社会兴起的背后是现代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而现代信息技术对人类现实与虚拟生活的双重嵌入,变革了人类的认知结构,赋予了民众更加充分地参与社会活动的能力,反过来也使技术本身具备了成为新权力来源的潜力。在此基础上,现代信息技术将网络空间改造为一个“众声喧哗”的表达市场和“哗众取宠”的公共空间,使人们在公共舆论中自由发表观点、言论,为民粹主义在网民之间的集聚提供便利[5]。一方面,现代信息技术让网络舆情的传播突破了传统时空的限制,使得关于网络舆情的风险出现显著的不确定性特征,由于网络空间难以约束、监督,给风险防范治理带来了巨大挑战。另一方面,信息技术建构的网络空间呈现信息碎片化特征,冲击了主流意识形态认知的完整性,其短平快的信息输出模式限制了网络内容的呈现形式,因此难以完整地表述和展现一个事件、理论、观点的全貌,从而导致网民对主流意识形态误读误判,甚至失去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感[6]。由此可见,作为现代舆情传播的主要载体,网络空间正在消解人们对于复杂性的理解,现代信息技术深刻地影响了人们掌握信息、获取知识及理解世界的方式,使得动摇和扰乱主流意识形态的风险显著提高。

三 治理视角下重大突发公共事件的网络舆情风险防范

提高网络舆情引导力,打造正能量的网络舆论场是应对重大突发公共事件的重要环节。为有效防范和化解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的网络舆情风险,应当从网络舆情治理的体制机制改革、法律法规完善、治理体系构建和发挥“意见领袖”作用等方面探索多维实践路径。

(一)健全信息发布机制,确保信息公开透明

面对重大突发公共事件的网络舆情风险,信息公开是网络舆情治理全过程中较为重要的基础性手段,可有效打击谣言、稳定人心。政府及时发布客观、真实、准确、更具全局性的事件信息,还原事件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能够让群众更加全面地了解事件真相,从而正确引导网络舆情的走向。因此,各地政府应该加大信息公开透明程度,建立健全信息发布机制,优化信息公开的方式途径,以事实为基础,主动发布权威信息,及时准确公布事态进展,逐一回应民众最关心最热切的问题,营造一个重视预防、共同抗击的良好舆论氛围,有效纾解民众群体化恐慌情绪。其中,根源性问题是要提升政府相关职能部门及其工作人员的调查研究能力,科学、准确、及时地掌握重大突发公共事件相关数据的第一手资料,确保网络舆情从源头上清朗透明。为此,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政府相关部门应统一信息来源和信息发布渠道,注重信息发布的真实性、及时性和透明性;同时,各级政府部门、主流媒体应建立信息互通和资源共享机制,做到全国一盘棋,不误报、不瞒报,强化信息互动联动,全力编织重大突发公共事件网络舆情风险防范治理网络。

(二)完善网络法制建设,强化舆情监控效度

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焦虑恐慌情绪会促使民众更多地诉诸网络,而信息发布门槛降低、“人人手握麦克风”成为当今自媒体时代的标志性特点。这就迫切需要建立健全网络法制,全面提升网络治理能力。首先,实行网络监管认证制度。网络法律制度作为国家现代化治理的首选方式,也是政府制约网络运营商、企业及网民等行为体的监管依据。针对网络空间中的自然人和社会组织,分别设置入网认证门槛,保障网络用户信息安全,落实互联网企业信息管理主体责任。其次,明确网络犯罪量刑标准。完善在重点地区进行网络管制的法案、特殊时期对于私人信息查看及征用的法案、非常时期对特殊群体和重点人群进行连续追踪的法案、对网络服务及运营商进行阶段性接管的法案等,以明确行政活动的依据,也可避免权力滥用和非法侵犯私产[7]。最后,强化舆情监督评价机制。对于自媒体过度炒作或媒体报道失焦问题,应及时进行官方沟通,加强对网传不实信息的监测,对相关言论要求有关部门及时核查、回应;对恶意造谣传谣的行为,要迅速依法严肃查处,及时公布处理结果;对故意扰乱公共秩序行为者追究其法律责任,坚决遏制别有用心、故意为之的谣言和不友好言论,为应对重大突发公共事件营造良好舆论氛围[8]。

(三)提升网络治理能力,完善科学治理体系

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中,应提升网络舆情的主动性治理能力。首先,建立网络舆情引导机制,增强各地区政府和各部门之间的沟通协调能力,整合舆情治理应对资源,逐步建立“统一领导、综合协调、分类管理、分级负责、属地管理”的公共危机管理体制,提高整体网络传播能力和效果。其次,组建专业化舆情治理团队。专业的舆情治理团队能够第一时间发现舆情、引导舆情、处置舆情,形成高效的工作模式,提高重大突发公共事件舆情治理能力。最后,领导干部要加强互联网思维和意识,提升网络素养。加强互联网思维和意识,提升网络素养,能够让领导干部较为全面客观地认识网络舆情的产生源头、演变机理和破坏范围;有利于提高运用网络开展政务工作的能力,走好网上群众路线,充分发挥网络传播互动、体验、分享的优势,提高通过互联网组织群众、引导群众、服务群众的本领,从而提升网络治理能力,完善科学治理体系。领导干部应善于借助互联网传播党的先进理念,推进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贯彻落实[9]。与此同时,政府要加强阵地意识,通过主流媒体向公众传递利于社会稳定的信息,主流媒体利用其官方背景优势搭建政府和网民间沟通的桥梁,正面回应群众关切的问题,疏导舆情。

(四)合理发挥意见领袖作用,积极引导网民文明上网

网民接触的信息参差繁杂,因此,要增强普通网民对真假信息的辨别能力,取其精华,弃其糟粕。一方面,政府部门等相关管理者要有针对性地开展精神文明建设,尤其是引导网民正确用网、文明上网。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发生时通过网络树立正确方向,引导舆论走向,为普通网民提供基本常识。另一方面,要提高网民的媒介素养。网络运营商要加强互联网法律法规的宣传,帮助网民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和社会观;大力宣传绿色网络、健康网络的重要性,引导更多网民在主观意识上摈弃低俗取向和不良习惯,养成健康的上网习惯。在面对重大突发公共事件时,要积极进行网络舆情引导,准确掌握网络舆情,及时发布权威信息,有效掌握主动权,努力营造良好的网上舆论环境,防止次生舆情的危害。除此之外,还要充分释放网络意见领袖的正能量。网络意见领袖是普通网民中的特殊成员,他们可以借助不同的信息获取渠道,整合网民的零散思想,结合自身观点重新言说,其网络正能量的释放效果将在舆情危机的演变中起到重要作用[10]。因此,要重视主流网络意见领袖的地位,同时要提高主流意见领袖的舆论引导能力[11]。强化主流观点在网络舆情发展过程中的话语主导,能够有效地遏制舆情负面化,可以通过对网络受众的引导争取绝对优势受众的支持,借助多数群众的力量让主流声音持续占据舆论高地,使网络舆论向着更为积极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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