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沁地区汉语方言中的蒙古语外来词
2021-11-29王智杰
王智杰
(内蒙古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内蒙古通辽028000)
美国著名人类学家、语言学家爱德华·萨丕尔说:“语言,像文化一样,很少是自给自足的。交际的需要使说一种语言的人和说临近语言的或文化上占优势的语言的人发生直接或间接接触。”[1]这种接触势必涉及语言的三要素,其中影响最为显著的就是词汇。词汇的多寡、词语的有无、词义表达得是否精准是衡量一个民族文明程度、价值观念、认知方式的标准,而任何民族在发展形成的过程中,一定不是固步自封的,同其他民族肯定有着或多或少、或深或浅的接触和交往,吸收其精华,发扬其长处,这样才能推动历史车轮更快地向前发展,所以任何一种语言的词汇里一定包含着数量不等的外来词。杨锡彭教授在《汉语外来词研究》中说:“外来词是在吸收外语词的过程中产生的表达源自外语词的意义的词语,亦可以称为外来语、借词。由音译产生的与外语词在语音形式上相似的词语以及音译成分与汉语结合而成的词语是狭义的外来词,通过形译或意译的方式产生的词语是广义的外来词。”[2]本文中的外来词即杨锡彭先生所说的狭义外来词。
一、科尔沁地区汉语方言中的蒙古语外来词
民族的接触势必带来语言的接触,清朝前期在内蒙古科尔沁地区占有绝对优势的是蒙古语,但随着汉族移民的逐渐增多,蒙汉两种语言由后来的齐头并进演变成现在的以汉语为主体语言的情况,这与使用语言的人口有关,与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有关,与国家制度也有关。蒙古语的传承与发展,给同时长期并存的汉语带来极大的影响。
蒙古语属于阿尔泰语系,汉语属于汉藏语系,然而蒙古语却是汉语向“他族语言”借词的主要源泉之一。13世纪之后,蒙古族进入中原,开启了和汉族的深度交融,而语言的相互碰撞,首先表现在对对方词语的吸收。汉语吸收的蒙古语词汇像“可罕”“哈敦”“那颜”“铁里温”“台吉”“土实”“库鲁干”“扎撒”“把都儿”“曲律”“窝脱”“把式”等是用来表示官职、身份的,“抹邻”“贴各”“哈叭”“合里乌”“打剌不花”“哈孩”等是用来表示动物名称的,“撒敦”“阿近堆”“孤答”“米讷”“赤”“必”是用来表示称谓的,“罟罟”“答纳”“搭护”“火里赤”“茶迭儿”“褡裢”“擦摺儿”是用来表示衣着服饰的,“五速”“米罕”“悟”“酷累”“首思”“倒剌”“虎儿赤”等是用来表示饮食、娱乐的,“站(站赤)”“胡同”“阿妈萨”“兀堵儿”“怯烈思”“额多额”等是用来表示时间、地点的,“爪”“一来”“约儿只”“扫兀”“牙不”“哈哩”“撒叭赤”“五者”“亏图”“沙八赤”等是用来表示动作、行为的,“失剌温”“卯兀”“茶合”“阿可赤”“额薛”“把撒”“兀该”等是用来表示性质、状态以及频率、否定等的,“民安”“都麻”“按弹”“蒙古儿”“火牙儿”等是用来表示金银、数量的,还有表示其他意义的词语,如“五裂蔑迭”“伏以”“慕古”“哈撒儿”“阿的”“把酥”等,是当时社会现象的直接体现,但随着朝代的更替,社会的演变,绝大多数蒙古语词语随着时代的变迁已经被淘汰,不再使用,如“窝脱”“罟罟”“阿可赤”等,少数存在于方言之中,如“巴巴”“天灵盖”“把式”等,个别的演变成了现代汉语的一员,如“站”“胡同”“褡裢”等。在科尔沁地区汉语方言词汇中,有的蒙古语词语是历史遗留下来的古语词,有的是在后来共同生活中借用的汉语中没有的事物、现象或具有特殊意义的词语。现如今,科尔沁地区汉语方言中借用的蒙古语词语还很丰富,卢芸生、道尔吉1995年发表在《内蒙古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上的《内蒙古西部地区汉语方言里的蒙语借词》,列举了很多的蒙古语外来词,其中有很多也是科尔沁地区汉语方言中的词汇,有的意义完全相同,有的意义略有差别。常见的有:
1.巴巴[pɑ31pɑ31](也写作“”):蒙古语的音译,始见于元代。元《雁门关存孝打虎》:“我若杀得过,则管杀,我若杀不过,我便走了,看你怎生拉巴巴。”明《西游记·第四十回》:“也罢,我驮着你;若要尿尿巴巴,须和我说。”其意义为“脏物”,也用来指称“粪便”;还有动词的用法,意为“小孩儿拉屎”。在科尔沁方言里,意思没有发生变化,如“妞妞在屙巴巴”,指粪便;“把那东西扔了,巴巴”,对脏东西的泛称(与小孩儿交流,也说“巴儿”);“你巴一巴孩子,看他尿尿吧”,动词用法。
3.天灵盖[tïɛ31liŋ31kai55]:蒙古语的音译词,指头盖骨的上部,即头顶、脑壳。元代马致远《黄粱梦》:“则恁的东倒西歪,推一交险破天灵盖。”《醒世恒言》:“这一响,只道是打碎天灵盖。”
4.撒活[sa31xu32](也写作“撒货”或“撒和”):蒙古语的音译,指“泼、播撒”等意义。方言的意义主要有:①分配,例如:“我把礼品撒活了就走。”②播撒,例如:“你把面撒活开,别伤热了。”③喂养牲口。元代王实甫《西厢记》:“头房里下,先撒和那马者!”《西游记》:“我们且进这驿里去。一则问他地方,二则撒和马匹,三则天晚投宿。”
5.蝲蝲蛄[la55la55ku53](或作“拉拉蛄”“喇喇蛄”):蒙古语音译的重叠,原指“蝼蛄”。方言借入后仍指“蝼蛄”,是一种中药材,一种杂食昆虫,危害各种蔬菜。例如:科尔沁地区有句谚语叫“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地了?”
6.哈拉哈[xa31la31xa31](或作“屹拉哈”“嘎拉哈”):蒙古语音译的讹省。本义指猪、羊后腿距骨,后来演变成一种儿童玩具,衍生出很多玩法,进入方言后意义没有发生变化,例如:“几个小女孩经常在一起玩哈拉哈。”
7.毛[mau31]:蒙古语音译的省略,指“坏”“恶劣”。方言用作引申意义:①指干活快而不顾质量。例如:“扫雪毛了。”②指货币贬值。例如:“现在的钱都变毛了,十元钱什么都买不到。”③指牲畜受惊而狂奔或人突然发脾气。例如:“小黑马一听鞭炮声就毛了。”“看妹妹哭了,哥哥可毛了,瞪着眼睛跟我喊。”
8.脓带[nuŋ31tai55]:“脓”是蒙古语音译的省略,意义是“黏糊状的”;“带”是汉语语素,“脓带”一词属于音译加汉语语素构成的词,就是“鼻涕”。例如:“这天真冷,你看他脓带都流出来了。”
9.划拉[xua31la31]:蒙古语音译的省略,原来有“收拾、搜罗”等意义,用到方言后意义扩大到多个:①搂取:“他把有用的东西都划拉走了。”②打扫:“小丽拿起扫帚就划拉炕。”③潦草、快速:“我也写不好,而且很划拉。”“他在家划拉了两口饭就跑了。”④奸污:“咱们村原来的书记作风不好,年轻姑娘没少让他划拉了,后来被公安局带走了。”⑤聚拢:“把家里钱划拉划拉,看看够不够。”
10.哈喇[xa31la31](或作“哈拉”“哈辣”):蒙古语,是个音译词,指“放陈的积蓄物”,用入方言后,①指油、肉变质或变质后的味儿:“小盆里的猪油哈喇了,扔了吧!”“刚刚吃的毛嗑一股哈喇味,快别嗑了!”②因食物过咸或过甜引起的嗓子嘶哑,“你嗓子怎么哈喇了,吃糖吃多了吧。”
科尔沁方言中从蒙古语借来的词多数是名词,动词、形容词数量较少,像这样的词语还有:“戈壁”(大范围的沙漠地区)、“哈巴狗”(一种家犬)、“蘑菇”(指一种可供食用的菌类)、“哈达”(蒙古族人民、藏族人民作为礼仪用的丝织品)、“那达慕”(是蒙古族历史悠久的传统节日,人们为了庆祝丰收而举行的文体娱乐集会)、“勒勒车”(为适应北方草原的自然环境和蒙古族生活习惯而制造的以牛拉动的交通工具)、“敖包”(又称“鄂博”,“高地”之意,是萨满教神灵所居和祭享之地)、“嘎查”(牧区里相当于乡的行政单位)、“苏木”(牧区里高于乡的行政单位)、“嘎查达”(嘎查里的一把手)、“苏木达”(苏木里的一把手)、“安代舞”(蒙古族民间的一种歌舞名称)、达坂(有“风口”“岭”的意思,现常用于地名)、召(指“庙”)、“草库伦”(草场围栏的一种形式)、“乌兰牧骑”(蒙古语原意为“红色的嫩芽”,现为红色文化工作队)、“饸饹”(原指做好的饭,现指一种面食)、“额吉”(“妈妈”之意)、“搏克”(“摔跤手”之意)、“好来宝”(蒙古族的一种说唱艺术形式)、“乌力格尔”(蒙古族的一种说唱艺术形式)、“搭拉板”(动物的肩胛骨)、“昭乌达”(有众多柳树的地方)、“达拉孙”(原指甜酒,今指比孙子还小的辈分)、“毕力格”(“智慧、知识”之意,今多用于人名)、“娜仁花”(“向日葵”之意,今多用于人名)、“老嘎达”(“幼子”之意)、“喇叭”(一种吹奏的乐器)、“哨”(使之向后退)、“叨拉”(叨咕)等,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刘正埮等的《汉语外来词词典》中有蒙古语外来词370多条(包括异形词),而在这些词语中,如“哈拉哈”“哈喇”“划拉”“蝲蝲蛄”“胡同”等有人认为是蒙古语借词,有的学者则认为是满语借词。这正如语言学家王力所说:“各地汉语方言里来历不明或无字可表的词语,都可能是来自他族语言。不过,因为它们很早就进入了汉语词汇里,已经和汉语水乳交融,不容易考证出来就是了。”[3]
蒙古语词借入到科尔沁汉语方言中的途径主要有以下几种:音译的词汇,如“巴巴”“天灵盖”“撒活”“叨拉”“哨”“脓带”等,音译的外来词所占比例最大,数量最多,生命力最持久,活跃在汉语方言词汇系统中,成为不可替代的重要成员;音译加汉语语素的词汇,如“脓带”“安代舞”“哈巴狗”“召庙”等,“脓”“安代”“哈巴”“召”是根据声音翻译的,而“带”“舞”“狗”“庙”是汉语语素,在音译的外来词上加上汉语语素,是将其直接作了归属,这种类型的外来词更容易理解,易于接受;返借词,如“把式”,就是汉语“博士”从蒙古语中借来的返借词。“博士”一词在汉语中古已有之,一个意义指“官名”,另一个意义是指“有高超技艺”或“对专门从事某种职业的人的尊称”,蒙古语将“博士”借入后,词义引申发展为“内行”“老师”之意,后来汉语又把它从蒙古语中借回来,读作“把式”,指“专门精于某一技艺的人”,成为汉语中的外来语,这种词也称为“回流词”,是蒙汉民族在长期的交往、磨合中自然而然形成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良好民族关系的显现,是两个民族在物质文化与精神文化上相互适应、相互认同的折射。
二、科尔沁地区汉语方言受蒙古语影响的原因
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蒙汉民族杂居的相处模式,使得人们频繁交往、相互影响,从物质层面到精神领域和谐共生,因此在科尔沁汉语方言中遍布着诸多的异文化使者——外来词。科尔沁地区汉语方言受蒙古语影响的主要原因有以下两点:
(一)历史原因:语言的自然接触
科尔沁地区在历史上是一个多民族互相交流、接触较频繁的特殊地区,曾经养育过无数民族,古有东胡族和山戎族,后来匈奴族、鲜卑族、乌桓族、契丹族、蒙古族、满族、朝鲜族、回族、汉族等均在此生息繁衍过。在该地区汉族与蒙古族之间实质性接触始于清朝,尤其是“从光绪二十八年清廷放垦蒙旗到清末,清廷不仅取消了限制蒙旗开垦的政策,而且还强制蒙旗实行全面放垦,并且改变了过去由蒙旗自招自垦的做法,改由官为办理,从而使清代内蒙古东部地区的农垦进入了官为放垦阶段。在内蒙古东部地区,最先实行官为放垦的是哲里木盟”[4],到“1912年,哲里木盟析蒙地置三府一州三厅十二县,占地面积288149平方公里,流民和移民编入民籍的户口达2203170人口”,而“哲盟蒙古族人口,总人口193000”[5]。受研究资料的限制,内蒙古科尔沁地区的具体移民数字不是很精准,但有一点是不争的事实,从清朝初期尤其是乾隆以后到民国末年由山东、直隶等地迁入东北的汉族人口,形成了一个巨大而持久的迁移流,致使内蒙古东部地区的汉族人口由清朝初期相较于蒙古族人口的绝对少数,发展到清朝中后期的蒙汉人口持平,再到清朝末年汉族人口以绝对多数反超,最后到民国时期汉族人口的进一步发展壮大,这是汉族移民进入到此地的高峰期。在长达二百年的蒙汉民族接触的历史过程中,科尔沁大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单一的牧业生产方式被打破,发展成为半农半牧的农业生产方式,单纯的思维模式得到了拓展,向多维立体推进,单纯的血缘关系被打破,蒙汉通婚,使得生活在牧区的少数汉人学会了蒙古语,生活在汉族中的少数蒙古人学会了汉语,生活在杂居地区的掌握了蒙汉两种语言。蒙汉民族的接触导致了两种语言的接触,于是汉语中有了“巴特尔”“库伦”“盟”“旗”“苏木”“嘎查”“站”“胡同”“褡裢”“蘑菇”“戈壁”“哈巴狗”“歹”“哈达”“那达慕”“勒勒车”“敖包”“苏木达”“嘎查达”“草库伦”“乌兰牧骑”“饸饹”“额吉”“搏克”“好来宝”“乌力格尔”“搭拉板”“昭乌达”“半拉忽赤”“达拉孙”等词语,蒙古语中有了“整地”“剥玉米”“犁杖”“锄头”“玉米”“荞麦”“白菜”“架子”“铜壶”“里屋”“葫芦”“大门”“大车”“灶火”“窗台”“炕”“挂面”“包子”“月饼”“茶”“军”“老爷”“皇太后”“木匠”“板凳”“大清”“满洲”等词语,有的表示名称,有的表示动作行为,有的表示性质状态,有的表示数量,有的表示指代,渗透到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渗透中,汉族人精耕细作的劳作特点、委婉的处事方式、细腻的思想情感深深地影响着蒙古族人,而蒙古族人的粗犷、豪爽、热情的特点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汉族人,描绘出蒙汉两个民族从最初的接触交流到后来融合并存的发展轨迹。根据国际跨文化心理学会创始人加拿大约翰·贝利的跨文化适应理论,跨文化族群穿行于两种文化中,在保持传统文化和身份的倾向性以及和其他民族文化群体交流的倾向性的前提下,受双重文化的影响,由此会引发一系列深刻变化,宏观变化如经济变化、社会变化、文化变化,微观变化如个体的语言变化、宗教转移、价值转变等。蒙古语作为一种强势介入汉语的语言,其词汇进入汉语词汇系统后使用汉语的人并不陌生,因为蒙古语产生的社会影响已经把这些词汇融入到当时的社会生活中。
(二)社会原因:人为的语言干预
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多语言、多文字的国家。“除汉语外,在55个少数民族中,53个民族有自己的语言;在我国的一亿多少数民族人口中,使用民族语言的人口为6000多万,约占少数民族总人口的60%;有22个少数民族使用着28种本民族文字(不包含民间局部使用的约40种未规范文字),使用人口近3000万,约占少数民族总人口的30%。”[6]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国家和民族高度统一,政治、经济和文化发展迅速,各地人民对学习民族共同语也有了迫切需要,20世纪50年代召开了“全国文字改革会议”和“现代汉语规范问题学术会议”,不仅明确了普通话的含义与标准,还发出关于推广普通话的指示,确定了推广普通话的工作方针:“大力提倡,重点推行,逐步普及”,改革开放以来,为了适应社会发展,加强语言文字工作,重新调整了推广普通话的方针,即“大力推广,积极普及,逐步提高”,《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19条规定“国家推广全国通用的普通话”。学习和推广普通话是我国每个公民的义务,“不同方言区及国内不同民族的人员交往时使用普通话,使普通话成为全国的通用语言”。学习和推广普通话是我国每个公民的义务,更是语言文字工作者应尽的责任,经过几十年的努力,我们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绩,据2015年9月第18届普通话宣传周公布的数据,普通话在全国的普及率为70%,其中城镇普及率较高,在文化教育领域中普及率可达到80%以上[7]。根据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通辽市常住人口为3139153人,其中汉族人口为1592279人,占50.72 %;蒙古族人口为1441275人,占45.91%;其他少数民族人口为105599人,占3.36 %[8],这一典型的蒙汉杂居地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几十年的时间里,在保证各少数民族有权使用本民族语言的基础上,不遗余力地加强普通话的推广,汉语学习已经覆盖了各个教育阶段。全市现有各级各类民族学校263所,其中幼儿园113所,小学111所,初中26所,高中9所,职业高中4所。这些学校均开设相应程度的汉语课程,学生的汉语成绩得到了明显提升[9]。当前,世界科学技术尤其是信息处理技术突飞猛进,人工智能的研究已经开展起来,生产建设、经营管理、科学研究等正朝着信息化方向发展。科学技术的现代化要求人们必须有一个共同遵循的标准,有了这个统一的标准,语言文字所附带的信息才能成为人们所共同认知的交流信息,否则必将给社会的信息化造成种种障碍。因此,进行人为的语言干预,有计划有步骤地学习汉语,普及率会更广,学习效率会更高,规范化程度也更能得到提升。
科尔沁地区是蒙汉民族杂居地区,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现在,在自然语言传播和语言规划下的传播助力下,不但汉语方言在科尔沁地区不断深入发展,汉语普通话也随着国家语言文字的政策以惊人的速度传播。由于科尔沁汉语方言与普通话差距甚微,因此科尔沁汉语方言助力普通话普及,普通话让汉语方言扩散得更快,二者相携使汉语在科尔沁地区遍地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