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智慧的理论探索与创新实践——评《集体智慧在合作创新中的生成与应用》

杨治良

(华东师范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

从个体到组织乃至国家，创新是维系核心竞争力的关键性因素。习近平总书记曾多次强调：创新是民族进步的灵魂、世界经济长远发展的动力，应当将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当下，创新已成为心理学、管理学、教育学等众多领域学者长期关注的重要议题，而随着社会心理学研究视角的介入，合作情境下的创新过程及从中涌现的集体智慧愈发引起研究者的关注。

正所谓“人多智广”，集体的智慧可能超越个人智慧的简单累加，甚至能够达到专家水平。但集体智慧的产生并非一蹴而就，在集体智慧的心理学研究视域下，仍存在许多亟待探讨的问题。信息技术的发展在为群体中成员或团队的交流协作、知识共享创设便利条件的同时，也在客观上使得集体智慧相关研究的多样性与复杂性急剧提升。南开大学周详教授在其专著《集体智慧在合作创新中的生成与应用》中围绕集体智慧的生成机制、具体表现、影响因素及干预措施这四个核心议题，通过系统的理论梳理以及缜密的实证研究，为读者解答迷津。全书共有13章内容，对“集体智慧如何生成”“集体智慧在合作创新中的表现形式”“集体智慧的个体认知及社会环境影响因素”，以及“怎样促进合作创新中的集体智慧”等研究者颇感兴趣的关键问题做出了建设性的回应，并具备下述特点。

其一，内容具有前瞻性。集体智慧虽是“一个有着漫长发展历史的概念”，但其在信息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展露出新的生机。随着网络环境与现实生活的紧密交织，计算机正以“全新方式和空前规模将人类的思维彼此连接起来”，在此背景下，知识共享、协同创新是大势所趋，这也为集体智慧创造了更加广阔的研究及应用前景。作者结合现有理论及其团队近年来的实证研究，深入地阐释了集体智慧的生成条件及机制，既涵盖本领域的前沿性成果，也对今后研究的方向进行了展望，体现出鲜明的时代性与前瞻性。

其二，方法具有多样性。例如，该书第二章“集体智慧生成机制的质性研究”通过对小组任务中的言语进行编码与质性分析，提炼出集体智慧生成的必需因素及一般模型。第四章“人类集体智慧之团队创造力”使用计算机模拟方法，对团队成员信息交流及参与问题解决任务的认知过程进行模拟，考察团队中人员流动对团队创造性产出的影响。第七章“合作创新中观点固着与评价顾虑的交互作用”采用头脑风暴范式，通过操纵被试的观点暴露程度、评价顾虑水平以及孵化间隔，验证观点固着与评价顾虑对于创新产出的消极影响，以及孵化间隔对于降低固着的积极效应。在第十二章“高校科研团队的创造力评估工具建构”中，作者从团队成员、团队互动过程、团队创造氛围及团队工作意义与价值四方面出发，编制了高校科研团队创造力量表，力求为相关研究提供适用的测量工具。除此之外，书中还涉及干预研究、社会网络分析等多种研究手段。该书中各项方法的使用兼具灵活性与适切性，从中也体现出作者对于研究方法的精准把握。

其三，成果兼具学术性与应用性。《科学》（Science）杂志将集体智慧与合作行为列入全世界最前沿的125个科学问题之中，显示出该领域研究的前沿性与复杂性。该书开篇第一章至第三章即对该问题展开了重要的基础性研究，在集体智慧生成与影响因素方面形成了独到的学术见解。集体智慧是知识社会中竞争、创造与发展的决定性因素，与之相关的研究及实践亦是对十九大报告中“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号召的积极响应。对于研究者而言，不仅需要探索集体智慧的形成机制及影响因素，还需要关注其如何在现实背景下获得提升并发挥功能。该书第九章针对当下基于头脑风暴法的合作创新中所存在的典型缺陷，介绍了电子头脑风暴系统等多种计算机合作创新工具，使团队成员在使用这些工具时既能进行独立创新，同时又能将自己的想法与其他成员分享讨论、共同决策，为计算机工具辅助合作创新提供了重要借鉴。第十、十一及十三章中介绍了作者团队所实施的三项干预研究，为心理学视野下合作创新的多场景干预与促进提供了具有可操作性和可靠性的对策建议，对于集体智慧的开发具有较高的实践价值。这些内容对于诸如合作创新型人才培育、科技研发的自主创新、大众创业与万众创新等国家战略和社会发展领域的重点、难点和热点问题的应对，具有借鉴价值。

整体而言，《集体智慧在合作创新中的生成与应用》是从心理学视角出发阐释集体智慧的创新性著作，汇集了周详教授团队近年来的宝贵研究成果，也体现出研究选题的时代性、研究方法的科学性、研究成果的实践性，对于理解集体智慧的基础理论、明晰集体智慧在合作创新中的生成路径、探索达成集体智慧的有效手段、促进合作创新均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