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中国武术的价值探究

杨祥全，王立峰

“价值属于关系范畴，从认识论上来说，是指客体能够满足主体需要的效益关系。”就中国武术的价值而言，这里的“客体”是中国武术，“主体”是人民群众。既然，中国武术的价值体现为人民群众这个“主体”的需要，那么，不同的时代，中国武术的价值应有所不同。

1 中国武术的应然价值

通常情况下，人们往往根据事物客观属性的理解、结构划分来进行功能的挖掘，根据自己对事物的需求程度来进行对价值的开发。这里的“结构是构成该事物的各个组成部分，是事物之所以成为该事物的内在组织形式”“功能从一般的意义上说是事物具有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作用”“价值是事物满足人们主观需求的产物，更多的是人们主观追求的结果”[1]。

英国社会人类学家马林诺夫斯基认为社会文化中的风俗、习惯、制度、观念、信仰以及物质设施等无不与某项确定的需求相对应，并以此为基础提出了著名的两个假设：功能普遍性和功能不可缺少性假设，即功能普遍地存在于任何文化现象之中，任何文化现象都发挥着不能被其他文化要素所取代的、必不可少的功能[2]。按照结构功能主义的观点，马林诺夫斯基所说的这种“不能被其他文化元素所取代”“必不可少的功能”不能离开结构，而结构又与系统高度相关。

中国武术作为一个文化子系统，我们可以从纵的方面对其“客观属性”进行理解、从横的方面对其结构进行划分，从而挖掘出其功能，并开发出其应然的价值。

纵向来看，中国武术的发展典型地表现为“二元互补结构”：在古代社会，中国武术的发展表现为军事武术和传统武术发展的“二元互补结构”；在近现代社会，中国武术的发展表现为传统武术和武术运动发展的“二元互补结构”。也就是说，中国武术包括军事武术、传统武术和武术运动三大组成部分。1901 年，武举制废除后，军事武术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而1911 年，马良在其“马氏体操”基础上创编的“中华新武术”的出现则标志着武术运动崭露头角。

军事武术是中国武术之根，属于军事技术的范畴，讲究“一招制敌”，强调“练为战”基础上的技击动作运用，表现为“能击善舞”的技术特点。据此，我们可以挖掘军事武术的技击功能、表演功能和经济功能；通过这些功能，可以开发出军事武术的军事价值、艺术价值、科学价值和经济价值。

传统武术是武术运动之源，属于综合实用技术的范畴，讲究功法训练、“艺体用”并举，强调套路演练基础上的记忆、展示技击动作，表现为“打练合一”的技术特点。据此，我们可以挖掘传统武术的表演功能、健身功能、技击功能、教育功能、经济功能；通过这些功能，可以开发出传统武术的艺术价值、健身价值、军事价值、教育价值、经济价值和文化价值。

武术运动是在分解思维的影响下传统武术与体育、舞蹈等相结合的产物，属于体育技术的范畴，讲究分而习之，强调专于一门，表现为“打练分离”的技术特点。主要包括竞技武术（竞技武术套路、竞技武术散打、武术短兵、武术推手）、健身武术（木兰拳）、艺术武术（武术舞台剧、影视武术）等运动样式，体现出中国武术“与时俱进”的“内在演化理路”。据此，我们可以挖掘武术运动的竞技功能、健身功能、防身功能、表演功能；通过这些功能，可以开发出武术运动的竞赛价值、科学价值、健身价值、防身价值、艺术价值、娱乐价值、经济价值。

横向来看，借鉴文化结构主义的观点，中国武术的结构可分为外显文化层、制度和行为层、心态文化层三个层次。

中国武术的外显文化层是“物化的知识力量”，是可见的中国武术最外层，它直接反映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水平，主要包括器械、服饰、武术技术、武术影视文学作品等内容。据此，我们可以挖掘中国武术的健身功能、技击功能、表演功能、竞赛功能。通过这些功能，可以开发出中国武术的健身价值、军事价值、艺术价值、竞赛价值、外交价值、文学价值。

中国武术的制度和行为层是中间层，具有集体、传承与播布的特点，主要包括门规戒律、择徒拜师、传承方式、礼仪规范、习俗禁忌等内容。据此，我们可以挖掘出中国武术的教育功能、协调功能、表演功能。通过这些功能，可以开发出中国武术的教育价值、历史价值、文化价值、经济价值、艺术价值。

中国武术的心态文化层是最内层，主要包括武德标准、审美观念、思维方式、武圣信仰等内容。据此，我们可以挖掘出中国武术的教育功能、修心功能。通过这些功能，可以开发出中国武术的教育价值、健身价值、研究价值。

通过上述纵、横两个方面的分析，可以看出，中国武术具有军事价值、防身价值、艺术价值、科学价值、经济价值、健身价值、教育价值、历史价值、文化价值、外交价值、竞赛价值、文学价值、娱乐价值、研究价值等诸多方面的“应然价值”，而将之变为显性的“实然价值”则与不同的时代密切相关。

2 新时代体育强国建设：中国武术应然价值变为显性价值的社会背景

2017 年10 月18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报告中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这个新的发展定位，意味着近代以来久经磨难的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迎来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明前景。在新时代，我国国内主要矛盾已经由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人类命运共同体”倡议已经上升为世界共识，由理念转化为行动。与新时代相适应，体育成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标志性事业，中国体育正在由“体育大国”向“体育强国”加速迈进。

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体育强国建设并将“体育强国梦”与“中国梦”紧密相连。2014年2月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索契接受俄罗斯电视台专访时重申:“中国政府高度重视体育事业，我们的目标是建设体育强国。”[3]他在看望第22 届冬奥会中国体育代表团时指出：“我们每个人的梦想、体育强国梦都与中国梦紧密相连。”[4]

2012 年11 月29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国家博物馆参观“复兴之路”展览时，第一次阐释了“中国梦”的概念。他说：“每个人都有理想和追求，都有自己的梦想。现在，大家都在讨论中国梦，我以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就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梦想。这个梦想，凝聚了几代中国人的夙愿，体现了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整体利益，是每一个中华儿女的共同期盼。”“我坚信，到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年时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一定能实现，到新中国成立100 年时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目标一定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梦想一定能实现。”

体育强国这个概念提的特别好，它“具有明显的动员性和引领性”[5]作用。该概念提出后，关于如何建设体育强国，许多人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三大球’要搞上去，这是一个体育强国的标志”[6]。他在与外宾谈话时多次提到中国足球的发展。2011 年7 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会见韩国民主党党首孙鹤圭时表示:“中国世界杯出线、举办世界杯及获得世界杯冠军是我的三个愿望。”[7]习近平总书记的话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我国竞技体育的软肋。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是竞技体育强国，但“三大球”，尤其是足球问题没有根本性的突破，永远是我国竞技体育的一个“痛点”。

许多学者对“体育强国”的内涵、评价指标等进行了研究，提出了许多富有建设性的意见。如田雨普、王欢认为：“竞技体育的国际竞争力和群众体育的发展水平是判别体育强国的2项基本标准”[8]；肖焕禹、邵雪梅则提出了体育强国的“7个标志”，即“国民体质强”“竞技体育项目均衡发展，国际大赛金牌处于领先地位，后备人才可持续发展”“大众体育普及，体育人口达到经济发达国家中上水平”“体育科技水平高”“体育公共服务体系完善”“体育文化繁荣”“体育产业发达”[9]；黄莉认为：“体育强国的内涵主要涉及大众体育、竞技体育、体育科教、体育产业、体育文化这5个领域”[10]。

2019 年8 月10 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实施的《体育强国建设纲要》中进一步明确了体育强国建设的目标、任务及措施，强调实施“落实全民健身国家战略，助力健康中国建设”“提升竞技体育综合实力，增强为国争光能力”“加快发展体育产业，培育经济发展新动能”“促进体育文化繁荣发展，弘扬中华体育精神”“加强对外和对港澳台体育交往，服务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和‘一国两制’事业”等五大战略，特别提到了“实施中华武术‘走出去’战略，对标奥运会要求，完善规则、标准，力争武术项目早日进入奥运会”的历史使命。

3 新时代中国武术应凸显的六大价值

价值有应然价值、实然价值之分，显性价值、隐性价值之别。在新时代，为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为加快推进体育强国建设，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国武术的健身价值、竞赛价值、经济价值、文化价值、交往价值、教育价值等六个价值应该特别凸显出来，成为特别强调的实然价值、显性价值。

3.1 凸显健身价值，服务全民健身

“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新中国成立后，党和国家领导人高度重视全民健身工作。1995年6月20日，《国务院关于印发全民健身计划纲要的通知》下发。1995年8月29日，第八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五次会议通过了《体育法》，规定“国家发展体育事业，开展群众性的体育活动，提高全民族身体素质。体育工作坚持以开展全民健身活动为基础，实行普及与提高相结合，促进各类体育协调发展。”此后，全民健身活动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2014年10月20日，国务院下发的《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中“将全民健身上升为国家战略”，要求“树立文明健康生活方式，推进健康关口前移，延长健康寿命，提高生活品质，激发群众参与体育活动热情”，“营造重视体育、支持体育、参与体育的社会氛围”。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全民健身和全民健康深度融合”[11]，指出“全民健身是全体人民增强体魄、健康生活的基础和保障，人民身体健康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要内涵，是每一个人成长和实现幸福生活的重要基础。”[12]2017 年 8 月 27 日，习近平总书记会见全国体育先进单位和先进个人代表等时强调：“加快建设体育强国，就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思想，把人民作为发展体育事业的主体，把满足人民健身需求、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体育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落实全民健身国家战略，不断提高人民健康水平。”

武术是维护中华民族“身体健康”和“实现幸福生活”的重要选项，在中华儿女心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详推用意终何在，益寿延年不老春”。中国武术在由军事技术、综合实用技术向体育技术的演化过程中，与中医学、导引养生学不断融合发展，不但形成了功法、套路、对抗演练等练习样式，而且产生了太极拳、形意拳、木兰拳、意拳、心拳等百姓喜闻乐见的健身拳种。在北京体育大学张广德教授的积极努力下，武术沿着健身化的道路继续前行，成功创编出了有“武术金项链”之誉的“导引养生功”。可以说，武术不但在运动形式上，而且在理论建设上都为全民健身的健康可持续发展铺平了道路。

3.2 深挖教育价值，促进伟大复兴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少年强则国强”。教育是民族振兴、社会进步的重要基石，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德政工程。习近平总书记对教育高度重视，将之上升到“国之大计”“党之大计”的高度来认识，提出了“人才决定未来，教育成就梦想”[13]的精辟论述。

2014 年9 月9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考察北京师范大学时指出：“我很不希望把我们一些非常经典的古代的诗词文化、散文都给去掉，加入一堆什么西方的东西，我觉得去中国化是很悲哀的”。武术是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化遗产，自孔子“六艺”设教以来，“武”与“射”就成为教育的重要内容。沿至唐代，武举设立，武术教育更是进入官方殿堂，得到社会的普遍重视。近现代，武术一直是学校的一项重要内容，在文化传承、强身健体、品德培养等方面均发挥了重要的“铸魂育人”作用。

我国的武术教育资源丰富，但武术教育成效并不太使人满意。据“关于学校武术教育改革和发展的研究”课题组研究显示：“对于武术教学只有22.4%的学校非常重视或重视，大部分学校重视程度一般或不重视，导致70.3%的中小学没有开设过武术课（体育课程中的武术课）”“学生了解武术的途径较窄”“我国中小学武术教师的配备严重不足，很多学校没有专任武术教师”[14]。如何开满、开足武术课，深挖武术的教育价值，切实解决学生喜欢武术但不喜欢武术课的情况，不断拓宽教育渠道，加强师资培训，为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合格接班人服务等方面，还有许多工作要做。自十九大以来，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已经成为新时代国家层面最主要的战略目标。有学者在学术报告中提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最终决定因素是文化精神，并将其聚焦于刚健自强，而武术中的对抗类内容是培育人们“勇武精神”的实践载体，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培育青少年“刚健自强”的民族精神。具体而言，一方面，通过武术对抗性运动可以培育人们敢于亮剑、迎难而上、冷静果敢、积极向上的精神；另一方面，通过武德教育又可以培育青少年的尊师重道的修养、精忠报国的责任、见义勇为的担当、为他人着想的仁爱之心。武术界应该大力挖掘中华武术的精神教育价值，使其更好地服务于国家战略，服务于当代青少年的健康成长。只有更好地对接国家需要，才能使武术教育的价值最大化，从而引起国家层面对武术的高度关注，使武术真正发挥其最主要的社会价值。

3.3 弘扬竞赛价值，提升民族正气

在走向世界舞台中央的重要时刻、关键节点，我们现在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民族正气。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以来，反腐倡廉、扫黑除恶等深入开展，正是弘扬民族正气的社会需要。

中国文化倡导文武兼修、书剑齐飞，民国时期的雷海宗先生认为文武兼备的真君子具有正气，他们不会“自然生出一种虚伪与阴险的空气”[15]。基于此，雷海宗提出“我们的理想是恢复战国以前文武并重的文化。每个国民，尤其是处在社会领导地位的人，必须文武兼备。非如此，不能有光明磊落的人格；非如此，社会不能有光明磊落的风气；非如此，不能创造光明磊落的文化”[15]。

武术富含尚武精神，本来就利于提升民族正气。1903 年，梁启超在《新民丛报》发表《论尚武》一文，认为欲养成尚武之精神，不可不具备心力、胆力和体力“三力”。戚家拳的“精神偶像”戚继光“枕戈待旦”、岳家拳的“精神偶像”岳飞“精忠报国”、太祖长拳的“精神偶像”赵匡胤“文武兼修”、迷踪拳的中兴者霍元甲“直面强敌”等，这些武术大师身上正具备梁先生所说的“三力”，他们的“正气”，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奋发自强、刚健有为。

竞技武术（竞技武术套路、竞技武术散打）是在传统武术的基础上，吸收西方体育的思想而形成的“新体育”活动样式，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完善，已发展成为一项规则完善的成熟体育项目，凸显出较强的竞赛价值。竞技武术与奥林匹克运动一样，追求“更快、更高、更强”，这有利于民族正气的提升与弘扬。

3.4 开发经济价值，助力体育产业

体育产业是一种绿色产业、朝阳产业。据统计，“2013 年美国体育产业增加值为4350 亿美元，占当年GDP 的3%，对国民经济的贡献率约为汽车产业的2倍，电影产业的 7 倍”[16]。据福布斯 2014—2015 赛季全世界各大体育联盟总收入排行榜显示，北美四大联赛之一的NFL（橄榄球）总收入130 亿美元高居第一、MLB（棒球）总收入95 亿美元排第二位、NBA（篮球）总收入52 亿美元排第三位、NHL（冰球）总收入37 亿美元排第五位[17]。与之相比，我国的体育产业则要落后得多[18]。2018 年，时任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赵勇指出：我国的体育产业“一是规模不大，2016年全国体育产业总规模1.9 万亿元，占GDP 的比重0.9%，而发达国家体育产业占GDP 的比重约为3.5%，要成为支柱产业至少要到4%。二是结构不优，体育用品制造业占的比重太大，体育服务业占的比重太小。三是区域发展很不平衡。……四是经济效益低，缺少国际品牌”[19]。

2014年10月20日，《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要求“到2025 年，基本建立布局合理、功能完善、门类齐全的体育产业体系，体育产品和服务更加丰富，市场机制不断完善，消费需求愈加旺盛，对其他产业带动作用明显提升，体育产业总规模超过5 万亿元，成为推动经济社会持续发展的重要力量”，这为我国体育产业的跨越发展吹响了号角。

中国武术中强身健体、自卫防身，在国内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在国际上亦受到越来越多人的喜爱。武术中的散打运动，对抗性强，场面激烈而刺激，太极拳则柔美大方，具有很强的艺术表现力。目前，武打影视剧的热播、风中少林等武术情景剧的热卖以及散打王、功夫王、武林风的热捧等均显示出了中国武术巨大的市场潜力。大力开发武术的这种经济价值，服务全民健身国家战略，并将之打造成国际级的文化品牌，将会大力促进我国的经济发展，为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奠定下扎实的基础。

3.5 重视文化价值，增强文化自信

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2011 年10月26 日，《人民日报》头版刊发的《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首次明确提出把“社会主义文化强国”作为建设小康社会的战略目标，强化了文化建设在国家发展战略中的重要地位和使命。

习近平总书记对文化工作极为重视，他指出：“我们说要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说到底是要坚定文化自信。文化自信是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历史和现实都表明，一个抛弃了或者背叛了自己历史文化的民族，不仅不可能发展起来，而且很可能上演一场历史悲剧”[19]。2014 年6 月6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会见第七届世界华侨华人社团联谊大会代表时说：“希望大家继续弘扬中华文化，不仅自己要从中汲取精神力量，而且要积极推动中外文明交流互鉴，讲述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促进中外民众相互了解和理解，为实现中国梦营造良好环境。”

文化与武术紧密相连、须臾不离。文化是武术发展的土壤，武术是文化传播的桥梁。“为了继承和弘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促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2011年2月25日，第十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九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要求“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应当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保存工作纳入本级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规划”。作为中国文化的全息影像，主体上属于“非遗”范畴的武术已成为中国文化的典型标志。重视武术的文化价值，不但有利于加强我国的“非遗”保护、提高文化软实力，更有利于树立文化自信、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出我们的智慧。可惜的是，中国至今未有一项民族体育项目进入奥运会。尽管关于武术是否“入奥”存在许多争议，但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来看，武术“入奥”利大于弊。2020 年12月17日，太极拳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乘此东风，我们呼吁在不断深化武术改革的基础上，增强文化自信，积极探索武术成为奥运大家庭一员的新路径。

3.6 倡导交往价值，塑造国家形象

“国家的实力既包括经济总量、科技水平和国防力量等硬实力，也包括核心价值体系、国民素质、政治经理制度和国家形象等软实力，而且软实力在国家综合力量中的比重似乎在不断增加”[20]。改革开放后，“中国硬实力的增长与软实力的增长不太成比例，前者的增长较之后者更加迅速，也更加引人注目。因此，如何增强国家的软实力，正在日益引起政府领导人和专家学者的关注”[20]。

在全球化时代，国家形象已成为国家软实力的重要决定力量和国家利益的重要内容。在过去的三十多年里，我国迅速的发展变化导致国际社会对中国的看法常常是落伍的观念、固执的偏见和一味地恐惧。也许正是在此意义上，美国高盛公司高级顾问、清华大学教授雷默先生认为中国目前最大的战略威胁之一在于其国家形象[20]。

国家形象靠自塑与他塑两种力量的相互作用。约翰·纳斯比特在《中国大趋势》一书中曾指出：“世界对中国的认识还是空白，如果中国再继续坚持沉默是金，这个空白就要被别人填写。”[21]为了避免“这个空白就要被别人填写”的遗憾，日前已在“聚焦灯下的中国”应变“沉默是金”为“积极表达”——向世界积极讲述中国自己的故事，主动塑造良好负责任的国家形象。

在向世界积极讲述中国自己故事的过程中，武术是一种最佳的选择。山东大学陈炎教授认为武术、中医、中餐、汉字是中国“人文版的四大发明”[22]。2004年3 月14 日下午，时任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同志在十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闭幕后的中外记者招待会上透露：前不久，他收到美国堪萨斯州托尼科市30多种中学生写给他的信，在信中，美国中学生向他提了54个问题，其中一个问题就是问温总理会不会武术”[23]。中国武术在中国文化中的地位、在世界人民心中的位置由此可见一斑。

出于安全的需要，不管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在长期的生存实践过程中都积累了丰富的技击技术。西方欧美国家将这些技术通过规则的约束完成了它的文明化过程，其代表性成果就是奥林匹克运动。聪明的中国人则将这些技击技术编成了套路，形成了拳种，完成了自己的文明化过程，其代表性成果就是太极拳、少林功夫。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文明化路径一种追求更快、更高、更强的外在式超越，一种追求天人合一，强调心证、体悟的内在式超越。中国人发明了火药，但并没有制作枪炮去侵略别人。相同的道理，中国人发明了武术，但它是用来强身自卫的工具，不会主动侵犯他人。

以技击为本质属性的中国武术，善于防守反击技术的研究与应用。这种思想能够很好地向世界说明中国、塑造国家的“和平形象”，从而在国际社会树立一个讲信誉、敢担当、负责任的大国形象，不断提升我国在全球治理体系中的话语权，为建构“和谐世界”服务。

4 结 语

武术的价值可分为应然价值和实然价值、显性价值和隐性价值两种。其中，武术的应然价值由武术的结构和功能所决定，武术的实然价值、显性价值由武术所处的时代不同而有所差异。新时代，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实现过程中，适应《体育强国建设纲要》“五大战略”的实施，武术的健身价值、竞赛价值、经济价值、文化价值、外交价值和教育价值成为应特别强调的显性价值、实然价值，但我们不能据此而否定武术的隐形价值。显性价值、隐性价值是相对的，显性价值有时会成为隐性价值，隐性价值也会转化为显性价值，它们之间没有严格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