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运河文化中的戏曲元素
2021-11-14
一千多年来,中国大运河不但以舟楫之便带来了繁盛一时的封建经济,还催化出精彩纷呈的地方文化。明清时代,京杭大运河周边的戏曲十分繁盛。运河周边交通网发达,商人云集,剧团较多,促进了戏曲的传播。皇帝南巡和徽班进京,促进了各种戏曲的传播和融合,促进了京剧的诞生。沿线33座城市“各有各的内涵,各有各的韵味,各的各的特色,各的各的品牌”,生动诠释了“一方水养一方人”。两千五百年前,扬州因运河在这里挖下第一锹,被公认为“中国运河第一城”,其运河文化博大精深,独领风骚。扬州运河文化涉及的领域较为宽广,包括水利工程、园林艺术、民居建筑、淮扬美食、盐商轨迹、雕板印刷、诗词歌赋、玉雕漆器等。其中,引人注目的是戏曲作为活态的文化,用最接地气的乡音乡情、乡风民俗,成为扬州运河文化中的一朵奇葩。
扬州运河文化与戏曲的渊源
扬州与戏曲的渊源可以从清中、晚时期说起。大运河成为交流的重要渠道,原因是多方面的。第一个因素是经济原因。运河沿线水陆交通便利,经济发展活跃,人口稠密,对戏曲的需求也在不断增加,促进了各种声腔的交流和传播。第二个因素是明清时期,许多皇帝喜欢戏曲。他们几次沿大运河南巡,对京剧在沿海城镇的传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比如,清朝乾隆皇帝南巡时,还下令招收地方戏班,为他准备堂会。这些也促进了戏曲的聚集和发展。第三个因素是便利的水路。早在乾隆以前,杭嘉湖地区就有水路剧团。他们以船为家,以船为舞台,往返于水乡许多年,被称为“水路戏班”。这些艺术家,到江南演出京剧。他们把京剧艺术带到江南,给江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文化现象。由此出现了东柳西梆,南昆北弋,诸腔云集,名流荟萃轮番上演,花雅争宠于市的局面,这种百戏争艳的局面催生了本地的戏剧萌芽。
不仅是传统的运河与戏曲有着密切的联系,新时代的运河与戏曲也有着密切的联系。大运河畔经济富饶,剧团众多。古运河沿岸孕育着大量的运河戏曲。2018 年5 月,京杭大运河沿线11个专业剧团参加了在北京举办的以运河为主题的公演,一批优秀作品记录了运河沿线戏曲的成就,让观众在各种声腔的演绎中,看到了运河文化,和大运河畔繁荣的戏曲事业。明清商业的繁荣带动了经济的增长,使戏曲成为商人经商途中的一种娱乐。在经济飞速发展的现代社会,戏曲通过各种方式散发着它的魅力。
扬剧艺术凸显了南北交融
运河卷涌历史,文化大浪淘沙。随着时代的变迁,一些戏曲元素不可避免地消亡,如香火戏、傩舞等,但扬州三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扬剧艺术、杖头木偶、扬州评话却在新时代依然保持了独特的魅力。
扬剧发源于运河与长江交汇处的历史文化名城扬州,发祥在上海,流行于上海、南京、镇江及苏中、皖东等地区,它是在香火及花鼓戏的基础上,吸收民歌小调及扬州清曲而发展起来的。
扬州花鼓戏原本是歌舞对决,只有一个小旦和一个小丑表演。后来,角色增加了,还夹杂着笑声和玩笑。清朝康熙年间,曾有过这种花鼓戏的演出。社工团在吸收徽剧、扬州青曲剧目后,形成了较为成熟的花鼓戏。由于花鼓戏以弦乐伴奏,唱腔优美,故俗称“小开口”。扬州香火戏是从最初的农村烧香、祭神和香会演变而来的。“香火”指的是主持香会活动的巫师。由于香火戏有大锣鼓伴奏,唱腔高亢,称“大开口”。
从杭州到扬州,花鼓戏于1911年首次演出。1920年,扬州花鼓戏也传入上海,扬州香火戏改名为未央文戏,均使用扬州方言。1931年春,其以未央戏的名义,在上海聚宝茶馆联合演出了《十大美人》,翻开了未央戏史上的新篇章。自1950年起,曲维扬戏正式被政府命名为扬剧。
为顺应观众需求,作为扬剧的灵魂,其音乐如同淮扬菜肴一样,也刻上了南北交融的烙印。事实上,无论北方音乐的粗旷、豪迈、壮伟,还是南方音乐的软绵、婉约、柔美、都被扬剧音乐演绎得淋漓尽致。研究扬剧艺术的流行区域便可发现,运河与长江在货畅其流的同时,也把扬剧带入了沿途各大码头,东到上海、西至重庆、北至通州、南至杭州,毫不夸张地说,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哪里帆樯云集,哪里就有扬剧的足迹。
充满了魔幻色彩的杖头木偶
棒头木偶戏在中国分布广泛。明清年代,运河航船将杖头木偶带入扬州,后来泰兴艺人进一步发扬光大,逐步形成了独树一帜的扬州杖头木偶,非常适宜在船头、田间表演。
扬州棒头木偶是表演者用一根命杆和两根手杆进行表演的木偶。扬州木偶艺术家不仅能表演抛须抖须、耍帽翅、翻筋斗等高难度动作,还能将女子轻快的舞步、优美的舞蹈演绎得含情脉脉、栩栩如生。更神奇的是,扬州杖头木偶还能泼墨挥毫,笔走丹表,其书法或绘画作品竟然接近专业水准。
近年来,扬州杖头木偶又与现代声、光、电技术融为一体,给整个舞台带来了强烈的魔幻色彩。可以这样来形容,“只有观众想不到的,没有木偶做不到的”,因此,倍受孩子们的欢迎和喜爱,也正因为如此,扬州杖头木偶被誉为“能人之所能、亦能人之所不能”。
扬州评话,是采用扬州方言讲述故事的曲艺形式。明朝年间,以“三言”“二拍”为代表的通俗小说开始流行。扬州作为运河大码头,民间孕育出了扬州评话。当时,扬州方言被称为“官话”,沿运河地区基本通用,因此扬州评话艺人跟着航船走南闯北,来去东西,不但吃香的、喝辣的,而且收入不菲。清代中叶,扬州评话达到了极盛阶段,然而,到了清朝末年,随着苏北运河淤塞,江南铁路通车,扬州评话的流传区域有所萎缩。
“满场风雷吼,全凭一张口”是扬州评话的主要艺术特点。此外,我们还注重“手、眼、身、步、法”,即“手是动力,眼是精神,身是主体,步是根,法是源”。如果运用得当,完全能够起到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艺术效果。值得一提的是,扬州评话表演从来不是照本宣科,而是融合了许多文学创作成份。以王少堂的《武松》为例,《水浒》中关于武松的描写约5千多字,王少堂却把它演绎成40多万字的口头文学,虽然大致脉络未变,但却增添了许多引人入胜的情节和细节。
步入新世纪后,扬州评话与时俱进,在创演新书目的同时,与扬州电视台联合创办了扬州方言栏目《今日生活》,使一批新评话艺术工作者变成了电视明星,某种程度上扩大了扬州评话的影响。
扬州运河文化中的戏曲元素都具有“因水而生,缘水而发,依水而美”的特点。“越是地方的,越是中国的;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基于这样的理解,扬州在建设中国大运河文化带过程中,应该本着“文化自信”与“文化自觉”的态度,进一步继承扬剧、木偶、扬州评话三大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使之与时俱进、永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