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虐风饕出门去:《最美逆行者》的抗疫叙事及审美表达
2021-11-14杨琼艳
刘 洋 杨琼艳
(1.贵州师范大学文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2.华中师范大学国家文化产业研究中心,湖北 武汉 430079)
由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出品,陈数、王志飞等主演的影片《最美逆行者》,是根据2020年抗击新冠肺炎中涌现出的先进人物和感人事迹改编而成的。影片立足事件,关注细节,由《逆行》《别来,无恙》《婆媳战疫》《幸福社区》《一千公里》《了不起的兔子叔叔》《同舟》七个单元构筑,通过刻画不同的人物逆风而行和逆流而上的所思、所想、所为,将他们与病毒抗争的艰难历程向观众娓娓道来。他们以朴实的语言、平凡的举动、决然的选择,书写了“雪虐风饕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伟大抗疫叙事。
一、皆是最美逆行者:基于个体生命体验的抗疫叙事
叙事是人类认识、反映世界与自身的一条基础路径。对于人类来说,似乎任何材料都适宜于叙事,以口头或者书面的有音节语言、固定的或活动的画面与手势,以及所有这些材料的有机混合形式出现的叙事遍存于一切时代、一切地方、一切社会。
个人叙事,指以个人亲身经历的生活为内容的口头叙事,是人们在日常交流中所普遍采用的话语形式和交流手段。《最美逆行者》基于个体生命体验的抗疫叙事,围绕奋斗在抗疫一线的各行业人员的生活经历和生命体验,向观众生动形象地叙述了疫情笼罩下的人生百味,通过再现抗疫中的朴实事迹,带给观众心灵的震撼和情感的共鸣。军医肖宁、身患渐冻症的院长、“双冷一怕怕”的医生夫妻、社区吴医生、公交司机李文丽、建筑工人林大军、志愿者彭帅、病人林江海等人物群像,展现了重大灾难中普通人的心路历程与高尚选择。他们同样焦虑与恐慌,但为了抗疫,他们将医院作为战场,将社区作为营地,放下原本的倔强,搁下曾经的误解,成功战胜了病毒,他们皆是最美逆行者。他们身上体现的,正是千百万中华儿女坚强、勇敢、团结、奉献的优良传统。
医护人员是最美逆行者。病毒袭击,他们忘却安危主动请战。救死扶伤是他们的职责,奋战在一线似乎无可厚非,但带病守岗、放弃休假、舍弃与家人团聚则是超越职责之上的使命与担当。完成各项医疗任务,准备回家与父母团聚过年的军医肖宁接到单位紧急电话,毫不犹豫地放下刚做完开颅手术的老父亲和年幼的女儿,第二天便返回单位,带着2003年赴小汤山医院全体队员的请战书,立下不取得全面胜利誓死不还的军令状奔赴抗疫战场。到达武汉的肖宁第一时间赶往省总二院了解新冠肺炎情况,考虑到医务人员严重不足,病人情况刻不容缓,便接手治疗危重患者。肖宁以丰富的抗击病毒经验,采取药物治疗与心理治疗相结合的方案,总结出“综合评估,早期预警,体系作战,精准施救”的施救方针,将许多命悬一线的病重患者从死神手中抢回。众多的逆行背影中,华院长的朴实事迹更催人泪下。他既是一名医务人员,也是一名身患渐冻症的病人,但在危急时刻,他顾不上探望奋战在一线被感染的妻子,也全然忘记自己也是一名病患,他的心里只有如何与病毒搏斗、如何治好成千上万的病人。当老战友肖宁提醒他膝盖不好走路要慢一点儿时,他回答:“必须快啊,只有跑得快,才能从病毒手里多抢回几个病人。”简短而朴实的话语,却让每一个观众热泪盈眶,这是揪心的泪水,也是暖心的泪水。由于过度透支身体,华院长的病情越发严重,但为了稳军心鼓士气,他不分昼夜地坚守在医院,在肖宁的劝说下才去看望了一次妻子。看到病床上的妻子,他无法克制地握住了妻子的手,那一刻,所有关于爱情、亲情的美好与遗憾,都汇聚在了两人的掌心。短暂而特殊的见面,对妻子的愧疚、对自己病情加重的担忧、对无数病人等待救治的急迫,让这个坚毅而勇敢的逆行者流泪了。以肖宁、华院长为代表的成千上万名医务人员,与时间赛跑,与病毒抗争,拼尽全力救治病人,“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的壮志情怀再一次在他们身上体现。
建筑工人、公交司机、货车司机、志愿者、警察、社区工作人员等亦是最美逆行者。他们用朴实的选择创作着属于自己的抗疫故事。建筑工人、公交司机、病毒感染者集于一体的林大军家庭,既是抗疫中不同行业的代表,也是家庭抗疫的缩影。建筑工人林大军与公交司机李文丽本是夫妻,但后来离异了。疫情发生之后,已经不是武汉媳妇的李文丽放弃回娘家过年,主动加入到抗疫运输队中,每天起早贪黑护送援鄂医疗队。林大军肩负着十天交付火神山医院的重任,每天通宵达旦地带领工人在工地抢建。为了确保医院如期投入使用,工人们争分夺秒,饿了吃盒饭,累了就躺在地上打个盹儿。灯火通明的工地上,忙而不乱的交错背影、轰鸣作响的机械作业声、电焊焊接的飞溅火花,绘制出一幅“奉献”的中国画。面对父亲林江海感染入院、母亲居家隔离、儿子卡卡急需亲人照顾的困境,林大军并没有离开工地,他知道,包括母亲在内的众多患者焦急地等待着火神山医院落成,为了“大家”,他毫不犹豫地放弃“小家”。林江海因为自己年纪大,想把治疗资源让给其他人,所以故意拒绝配合治疗,经过医生和家人的反复开导方才积极配合,最终痊愈出院。李文丽知道婆婆的情况后,不计前嫌,教儿子卡卡如何做好自我防护并照顾奶奶,在卡卡的照顾下,奶奶也一改原来的倔强和执拗,积极面对病毒,最后住进了儿子建造的火神山医院,不久也痊愈了。林大军和李文丽复婚,原本破碎的家庭又恢复了欢声笑语,病毒让他们感受到亲情的力量,同时亲情的力量也让他们战胜了病毒。以彭帅为代表的志愿者,穿梭于武汉的大街小巷为群众分发生活物资、接送路人,彭帅还自费包下一家餐馆免费为医务人员送饭。《最美逆行者》中,各行各业人员为了“大家”放弃“小家”,每个人都尽其所能发挥专长,或尽力治病救人,或坚持交通转运,或做好后勤保障,或坚持居家隔离,以实际行动加入抗疫,彰显了以荆楚文化底色和重大历史记忆建构起的武汉勇毅坚韧、敢于担当的城市文化性格,体现出“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的奉献精神。
二、多个“我”与多重声:《最美逆行者》的叙事策略
《最美逆行者》在空间上,采用了多个“我”或“多重声”的叙事策略;在叙事结构上,采用了缀合式团块结构,以第一视角的日常生活和切肤体验,松散自由地叙述着自己的故事,给观众留下意义建构的空间。
多个“我”或“多重声”叙述,是指那种虽然以人物“我”作为影片的叙述人,但却并非像画外或画内的“我”那样由单独一个“我”者视角贯穿到底,而是有好几个“我”者视角,共同承担着本文的叙事。这种多个“我”的叙述模式,让叙述者摆脱了单一的由A至B的因果链条,将影片聚焦于某一核心点,并以此展开叙述。以《最美逆行者》来说,通过将多个“我”聚焦于武汉抗疫的叙述,建构起紧张气氛。这种“多重声”的叙述方式让影片中的多个“我”获得了公平的话语权,观众也从多个“我”的叙述中获得更多的比较与想象。
对同一事件的多角度叙述,可以让观众全方位地了解事件,并从中抓取能直击内心的某种叙述模式,从而引发对事件的深度思考。围绕同一事件,多个“我”从自我视角出发,基于个体认知、体验、行为等,表达属于自己的思考和观点。因为个体的差异,必然导致叙述的差异性,形成所谓的“同事异说”。“同事异说”一方面丰富了事件的叙事视角,另一方面弥补了各个“我”者视角无法呈现的内容与精神特质,各个“我”者的差异叙述建构了完整的故事情节。《最美逆行者》通过各行各业中多个“我”者的叙述,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抗疫故事。医护人员脸上被口罩和护目镜勒下的深深痕迹,密不透气的防护服使忙碌一天下来的他们全身汗流浃背,有时还要面对病人的责难,但他们仍然拖着身心俱疲的身体奔走在病房,他们用行动践行着救死扶伤的责任和义务,因而无论多苦多累都毫无畏惧。上千名建筑工人为了保质保量按期交付火神山、雷神山医院,不计代价地赶进度。患者是一个复杂的群体,从不同患者的叙述中观众感受到了疫情给人带来的创伤与悲痛,有的积极配合医务人员治疗,有的与医务人员产生矛盾,有的甚至企图“逃离”武汉,有的则为了“安身之所”去做志愿者。影片如实描述着一小撮人因自私而伤害到他人的行为,而这些都是部分群众情感体验的真实写照。值得肯定的是,在他人的感化和自我的反思中,这些人最终纠正了错误言行,与大家一起积极应对疫情。通过“多重声”叙述实现了各个“我”者视角无法呈现的内容与精神特质,诸如“双冷一怕怕”的岳鲁冰,通过“我”者的叙述,留给人们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对人情很冷漠,对病情很冷静,但是从其妻子周星炎的叙述中,可以看到岳鲁冰的另一面——他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从而真正了解他“双冷一怕怕”这一外号的来由。因此,不同“我”者的叙述,能让观众更加全面地了解这一场无硝烟的斗争。
多个“我”的轮换叙述,形成了叙述的生长性与客观性。针对同一事件,不同的“我”者以多元关照营造出内容的持续生长,且多样的主观叙述可以将客观结果尽可能全面还原,并呈现给观众。从医务人员的叙述中,观众仅能了解到在医院这个狭小空间内的抗疫故事,但当叙述视角转到社区工作人员、建筑工人、居家观察病人、普通百姓、武汉以外的货车司机时,抗疫故事的内容不断得以丰富、生长。“全知全能”视角叙述的故事,无可避免地会带上一层强烈的主观色彩,并给人带来不真实的体验,而多个“我”者的叙述,虽带有主观性,但观众可以从多元的主观性中通过对比和思考,得出更为客观的结论。若《最美逆行者》只通过一个特定的医务人员进行叙述,难以让观众感受到疫情的严峻性,但通过医务人员、志愿者、患者、群众等多元的自我叙述,则可使画面立体化,让观众犹如身临其境。
多个“我”的叙述做到了将故事讲“好”,将好故事讲“深”。“多重声”叙述不但能够通过人物的个性化叙述达至透视某一事件的内幕或人物内心深处的境地,而且能够通过各个叙述者间的差异性对比呈现出对事件发生或人物性格形成的深层动因的抽象性概括力。《最美逆行者》中不同人物的自我叙述能让观众对不同人物的心理、性格、行为进行剖析,结合武汉抗疫最终取得的胜利,观照到疫情这一特定的社会背景所展示出的全民抗疫精神,概括出中华民族不畏艰险、积极乐观、无私奉献、精诚团结的民族精神。王来娣是群众中自私自利的代表,起初儿媳杨素素劝她不要出去唱戏以免感染,她不听劝告且几次引发婆媳大战,当听到好友离世、武汉可能要封城的消息时,她害怕自己和家人得不到救治,软硬兼施要求儿媳带着一家人前往重庆。她的这种固执、自私让观众厌弃。当儿媳放弃出城掉转车头时,她没有责怪儿媳,因为她认为儿子和孙子已经离开武汉前往安全的地方。事实上,她的儿子和孙子也并未出城,而是折返到老宅中。在家人的影响和社会的关怀下,她积极参与到抗击疫情的战斗中。通过王来娣本人、她的儿媳妇和朋友等视角的叙述,深入分析王来娣的形象,可以发现她的固执、自私缘于认知的不足、对生命的敬畏和对血脉延续的重视,但最终她认识到了错误并及时改正,加入到医院的义务演出中,为抗疫贡献自己的力量。她的这种转变毫无疑问是潜藏于她骨子里的诚信、善良等价值观念的驱动作用,这些价值观念正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的结晶,观众对她的厌恶最终也化为理解与同情。众多个体的自我叙述,无论中途发生怎样的波折,最终大家都形成了一条统一战线,众志成城、同心协力战胜病毒,从而促使观众将对这些逆行者的崇敬上升到对家国、对中华优良传统讴歌的同时,引发对人与自然、人类未来发展的深层思考。
《最美逆行者》采用了缀合式团块结构,通过七个片段故事记录了抗疫故事。“缀合式团块结构”是指整体上无连贯统一的中心贯穿情节,通过几个相互间并无因果联系的故事片段连缀而成的影片本文结构。这种缀合不是因果意义上的情节环扣,而是通过某种“特定”的贯穿机制:一个深刻的主题意象、一种深沉宏阔的情绪基调或一个富于哲理性的历史观念等。缀合式团块结构不注重故事片段的前后关联和情节的跌宕起伏,而是通过一种来去自如的建构引起人们的遐想,看似无组织的状态,却是编者的精心安排,有中国传统文论中“形散而神不散”的艺术魅力。
《最美逆行者》的七个故事之间没有上承下延的必然关系,前一个板块出现的人和事,在后面的板块中再无提起,后一个板块中出现的人和事,在前面板块也没有伏笔,七个故事自成一体。通过发生在医院、家庭、社区等几个空间场所中的故事连缀而成,看似呈现出一种散状无序的堆砌,实则不然,它是导演精心安排的。首先,七个故事片段紧紧围绕抗击疫情这一主题来展开。其次,七个故事片段中又通过主次人物、主次战场贯穿起来,从医务人员到建筑工人、群众、社区工作者、大车司机、警察、路政人员、志愿者再回到医务人员,实现了场景从医院到家庭、社区,再到医院的闭合,通过不同群像、不同空间展现抗击疫情的艰难性与艰巨性,凸显悲壮的抗疫叙事。《逆行》叙述了武汉疫情暴发,以肖宁为代表的解放军援鄂医疗队和以华院长为代表的武汉本地医务人员、以林大军为代表的火神山医院建造者、以李文丽为代表的普通职工,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不顾危险奋战在前线的故事;《别来,无恙》叙述了以岳鲁冰与周星炎夫妻为代表的夫妻搭档逆行武汉的事迹;《婆媳战疫》叙述了以王来娣一家为代表的武汉人民在疫情期间的现实生活情况;《幸福社区》叙述了以吴瑕和邹小溪为代表的社区工作人员为保证居民健康安全而做出的努力和牺牲;《一千公里》叙述了以老周和唐冬至为代表的大车司机、警察、路政人员、武汉当地的爱心志愿车队为确保武汉人民医疗生活物资运转正常而做出的贡献;《了不起的兔子叔叔》叙述了无奈成为志愿者的涂梓韒通过改变自己并发挥特长为儿童患者鼓舞斗志的事迹;《同舟》叙述了以花悦音、夏馥和付小舟为代表的方舱医院的抗疫故事。不同片段的抗疫场景形象而全面地展示了在这一场来势汹汹的疫情阻击战中,逆行者所体现的中华民族文化精神。
三、人性美与家国美:《最美逆行者》的审美表达
以影视纪实手段表现真人真事的纪录片,以反映生活、记录历史为使命。但再现与表现的统一是影视的显著特征之一,纪录片作为影视作品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除以再现现实为使命外,基于现实之上的深层次文化表达也成为不可忽视的部分。《最美逆行者》以不同场域空间中的不同人物的“我”者叙述,讲述了朴素却不乏感动、感动却不缺乏深思的抗疫故事,呈现出平凡而悲壮的人性美、家国美,给观众带来了巨大的心灵震撼。
人性美是区别于其他动物性的顺应历史发展规律的人的本质、本性的美,包括人的精神、品格、情感、言行的美。以肖宁、华院长、彭帅等为代表的群体抗疫叙事,处处凸显了人性之美。他们放弃期盼已久的团圆,留下老人和孩子,不畏来势汹汹的病毒,把武汉人民、全国人民的生命安全置于个人生命之上,尽其所能,即便是没有特长的罗阿婆,也通过为医院打扫卫生参与到抗疫之中。这种不畏艰险、无私奉献的精神,正是人性美的极好例证。当然,在绝大部分人都积极投身于抗疫时,不乏部分消极抗疫者,如王来娣、涂梓韒等,但最终他们都在周围人的感化下诚心加入到抗疫队伍中。王来娣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企图逃出武汉,最后加入到抗疫队伍中;涂梓韒加入志愿者队伍,起初只是为了能找到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且工作一天后准备放弃,但在罗阿婆等人的感染下,自己主动投入到抗疫中去,成为一名动作娴熟的清洁工,同时通过发挥自己的特长,引导孩子们积极与病毒抗争,成为孩子们喜爱的“兔子叔叔”;方舱医院中大嗓门暴脾气的本地大妈、逮着机会就想跑的老小孩,也在医护人员的耐心疏导下,放下心中的包袱,与大家一起上演了一段段温暖而感人的故事。消极抗疫叙事的书写,一方面真实地再现了民众的思想情感,更重要的是再现了群体光环的照耀下,他们被隐藏的人性美也得以展现。
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家国一体”思想是中华民族保持强大凝聚力的基石。家国美是个人对家庭和谐、国家发展所做的贡献与和谐家庭对个人引领、国家对个人关心互为支撑的大爱体现。夫妻医生相濡以沫,在疫情面前并肩作战;李文丽与婆婆冰释前嫌,支离破碎的家庭重归于好;王来娣与儿媳杨素素因价值观念差异而导致的婆媳大战,也在同心协力抗疫的大潮中得到和解。此外,还有千千万万的家庭为了抗疫,主动实行居家隔离,成为抗疫大军的坚实后盾。面对来势汹汹、传染性极强的病毒,短短76天,确诊人数从日均上万降至零增长,疫情蔓延势头得以遏制,得益于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和果断决策。党中央坚持把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第一时间因时因势提出科学策略,用十天的时间建成火神山医院。在党中央的号召下,几万名医务人员奔赴前线;各地集结物资,彻夜不眠地送往武汉。
九八洪水、抗击非典、汶川地震,每一次灾难面前,中国共产党审时度势,坚持“以人民为中心”,都取得了重大胜利。面对此次“病毒来势之汹、疫情传播之烈、范围扩散之广、全社会所面临的挑战之大”的非常战役,中国共产党再次带领全国人民众志成城,取得伟大胜利,彰显出中国速度、中国质量、中国担当、中国精神。全国人民同心协力,把生命健康、集体荣辱、国家安危融为一体,唱响了家国之美。
1936年,法国精神分析学家拉康提出了著名的“镜像阶段理论”。拉康指出,婴儿在6~18个月时,可以从镜子中认出自己,即便不会说话,也会通过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来表达他们的发现,并且还会产生自我迷恋的现象。婴儿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这一过程,实际上是对自我的一种认同过程。他们看见镜中的自己,并伸手去触摸,当发现镜中人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时候,随即产生了本体与他者的区分,因此,婴儿通过镜子折射的这种自“我”认同是带有想象性质的。当有了本体和他者的区分之后,婴儿就会依据“他者”建构一个“理想我”,而这个“他者”即是镜中自己的影像。主体借以超越其能力的成熟度的幻象中躯体的完整形式是以格式塔方式获得的,也就是说在一种外在性中获得的。在这种外在性里,形式是用以组成的而不是被组成的,并且形式是在一种凝定主体的立体的塑像和颠倒主体的对称中显示出来的。换句话说,主体对自我的认识事实上是通过对镜中我的模仿和认同进行建构的。精神分析电影理论正是建立在这一基础之上的,电影通过影片内容透过屏幕让观众获得认同感,而观众就像初识自己的婴儿一般隔着镜子(银幕)去窥探自己内心的镜像。只不过,作为观众时,认同常常是在无意识状态下发生的,在“镜”前时,认同更多是意识或前意识状态下的。具体到《最美逆行者》,屏幕中的抗疫群像,以其各自的言行牵引着观众的情感,使得观众都希望自己能成为他们那样勇敢的人,也即成为观众认同、模仿的镜像,以此建构起自我的主体意识、责任意识、担当意识。
《最美逆行者》以武汉抗疫现实生活为基础,通过多个“我”者的抗疫叙事,让观众真切地感受到伟大的抗疫精神。在党中央领导下,各行各业的人为了战胜疫情,无私奉献、不畏艰险、冲锋在前、同心协力的抗疫精神,所展现的人性之美和家国之美,无不引起观众情感、精神的共鸣。自2020年9月17日《最美逆行者》在中央电视台综合频道首播,其他多个网络平台同步播出以来,“感动、哭、致敬”成为观众最朴实而真挚的表达,“此生无悔入华夏,来世还做中国人”是最有力的告白。《最美逆行者》的抗疫叙事,让人们铭记逆行者和武汉这座英雄的城市、英雄的人民,他们的抗疫精神永垂不朽,指引着中华儿女继续砥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