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清白细胞介素-6水平对非病毒性肝细胞癌患者预后的影响

吴鸿燕，常志娟，邹玲莉，冷远景

肝细胞癌(hepatocellular carcinoma, HCC)是全球最常见的癌症之一，每年诊断出新发病例超过80万[1]。近年来，非乙型肝炎病毒和非丙型肝炎病毒相关HCC的患病率明显增加[2-3]。非病毒性HCC的主要病因是酒精性肝病、自身免疫性肝炎和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4]。肝纤维化患者的生物标志物如血清紫藤凝集素阳性Mac-2结合蛋白(M2BP)是HCC发生的危险因素[5]，既往也有很多报道发现相关生物标记物能够预测HCC患者的预后[6-8]。然而，对于与非病毒性HCC患者的预后相关的生物标志物研究较少。

既往研究发现，白细胞介素-6(IL-6)和甲壳质酶蛋白40(YKL-40)与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患者的肝纤维化相关，是非病毒性HCC的主要病因[9-10]。IL-6是一种成纤维细胞衍生的细胞因子，通过肝星状细胞促进胶原合成，并且在慢性炎症患者中发现血清IL-6水平升高[9]。此外，IL-6参与了炎症反应中巨噬细胞的分化和存活，也参与肿瘤相关巨噬细胞(TAM)的分化，这与各种恶性肿瘤的进展相关[11]。研究发现，IL-6过表达与肿瘤进展和胆管癌患者预后不良相关[12]。Lin Y等[13]研究发现，Chemeri通过抑制IL-6的表达起到抑制HCC的作用。但是，IL-6在非病毒性HCC患者预后中的临床价值仍不明确。本研究将观察血清IL-6在非病毒性HCC患者预后的价值。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研究收集了2009年1月1日至2015年12月31日在九江学院附属医院消化内科和肝胆外科被诊断为非病毒性HCC的患者共107名。非病毒性HCC定义为血清乙型肝炎表面抗原及抗肝炎C抗体阴性的原发性HCC[14]。HCC的诊断基于组织学检查或血清肿瘤标志物[如甲胎蛋白(AFP)]以及动态成像方式计算机断层扫描和动态磁共振成像，根据中国HCC诊疗规范执行[15]。排除标准：(1)患者年龄小于20岁；(2)HCC治疗史；(3)随访时间小于90 d；(4)抗HBV病毒治疗出现的乙型肝炎表面抗原阴性结果。

107例非病毒性HCC患者的病因为酒精性肝病47例，自身免疫性肝炎3例，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7例，原发性胆汁性胆管炎 2例， 隐源性肝硬化48例。本研究已被九江学院附属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通过并批准执行。

1.2 数据收集 (1)患者的基本资料：年龄、性别、体质量指数(BMI)、酒精摄入量(≥60 g/d，<60 g/d但>20 g/d，或≤20 g/d)、吸烟(包年)、糖尿病、高血压或血脂异常的病史、血小板计数、凝血酶原(PT)活性、血清天冬氨酸氨基转移酶(AST)、丙氨酸氨基转移酶(ALT)、白蛋白、总胆红素、三酰甘油、C-反应蛋白(CRP)、基于4项因素的肝纤维化(FIB-4)指数及AFP水平。(2)肿瘤指标：肿瘤的大小和数量、大血管侵犯和TNM临床分期。(3)治疗方式：肝切除术、射频消融术(RFA)、经动脉化疗栓塞术(TACE)或肝动脉灌注化疗(HAIC)，主要方法根据中国HCC诊疗规范的临床实践指南选择治疗方案[15]。

1.3 血清IL-6和YKL-40水平测定 使用酶联免疫吸附测定试剂盒测定血清IL-6和YKL-40的水平。

1.4 随访终点 患者随访至2019年4月31日。观察期定义为从第1次治疗非病毒性HCC到死亡或研究结束的时间跨度。本研究的随访终点是患者死亡，观察时间不少于3个月。通过随访终点将患者分为2组，分别为存活组和死亡组。

1.5 统计学处理 采用PRISM(7.0版本)软件包进行统计学处理。计量数据以均数±标准差(x±s)描述。采用Mann-Whitney U-检验和卡方检验分析2组间的差异。根据血清IL-6中位值将患者分为高IL-6组或低IL-6组，使用Kaplan-Meier方法估计所有患者和每组的总体存活率，并使用对数秩检验分析高IL-6和低IL-6组之间的存活率差异。P<0.05表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患者的基本特征 表1和表2显示了存活组(n=48)和死亡组(n=59)患者的基本特征。表1显示2组患者的病因和干预方法,2组患者在病因(P=0.26)和干预方法(P=0.07)中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表2显示2组人群的年龄(P=0.58)、性别(P=0.81)、BMI(P=0.49)、饮酒量(P=0.53)、吸烟史(P=0.09)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在实验室指标中，存活组患者和死亡组患者的凝血酶原活性、三酰甘油、血清YKL-40水平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死亡组患者的ALT、CRP、AFP和IL-6水平与存活组患者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在肿瘤因素指标中，2组TNM分期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

表1 非病毒性肝细胞癌存活组与死亡组患者的不同病因和治疗方法比较(例)

表2 非病毒性肝细胞癌存活组与死亡组患者的基本特征

2.2 Kaplan-Meier分析所有患者的生存率 所有的研究人群的中位随访时间为(2.98±2.14)年。总体存活率如图1所示，中位生存期为(4.01±1.26)年，1年、3年及5年生存率分别为90.65%、58.87%和33.64%。

图1 Kaplan-Meier分析非病毒性肝细胞癌患者的总体生存率

2.3 非病毒性HCC患者预后的多变量分析 预后的独立阳性风险因素包括肿瘤分期、ALT和血清IL-6水平。尽管血清YKL-40水平和FIB-4指数不是与预后相关的重要因素，但血清IL-6水平被确定为非病毒性HCC患者预后的阳性风险因子。见表3。

表3 非病毒性肝细胞癌患者高血清IL-6水平及其他因素的多变量分析

2.4 根据血清IL-6水平进行Kaplan-Meier生存分析 通过血清IL-6的水平50%的中位值(IL-6=20.36 ng/L)将非病毒性HCC患者分为高IL-6组和低IL-6组，2组患者的生存率见图2。高IL-6组的存活率显著低于低IL-6组的存活率。在高IL-6组中，随访中位年龄为3.75年，其中1年、3年和5年生存率分别为91.5%、50.85%和25.42%；在低IL-6组中，随访中位年龄为4.17年，其中1年、3年和5年生存率分别为91.7%、68.75%和43.75%；2组比较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

注：IL为白细胞介素图2 Kaplan-Meier分析2组非病毒性肝细胞癌患者的生存率

3 讨论

本研究结果显示，高血清IL-6水平是非病毒性HCC患者存活的独立危险因素。 血清IL-6水平高的患者预后较血清IL-6水平低的患者预后较差。在本研究中，YKL-40水平并不是非病毒性HCC患者预后的独立危险因素。这与既往的研究关于YKL-40与肿瘤进展及预后的结果并不一致。 Wan G等[16]在10项乳腺癌临床试验中对存活率进行了荟萃分析，结果显示YKL-40水平升高与不良的总生存率和无疾病存活率有关。Zhu CB等[17]的研究显示，升高的血清YKL-40水平预测术后肝细胞癌预后不良。本研究结果与既往报道的结果之间存在差异的原因尚不清楚。血清YKL-40水平升高可能与血清白蛋白和FIB-4指数升高有关。然而，在该研究中，血清YKL-40水平的升高与肿瘤相关因素如肿瘤分期无关。因此，考虑血清YKL-40水平可能与非病毒性HCC患者的预后无关。

在本研究中，血清IL-6水平是非病毒性HCC患者预后的独立危险因素。Li J等[18]研究发现IL-6表达升高意味着胃癌患者生存率低及预后不良。 Ding X等[19]研究发现在目前的标准化疗中，具有较高IL-6表达水平的小细胞肺癌患者与正常水平的小细胞肺癌患者相比较，总体生存率较差。Yang Y等[20]研究发现，将MicroRNA-218通过靶向IL-6 / STAT3途径可在肺癌中起肿瘤抑制剂的作用，并与预后不良呈负相关。因此，本研究结果与既往的报道的结果是相吻合的。此外，本研究结果也显示，无论患者接受何种治疗，血清IL-6水平都是非病毒性HCC患者的重要预后影响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