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教材的结构及设计

王海燕

（苏州大学 教育学院，江苏 苏州 215123）

近年来，教材研究成为教育研究的新热点，研究成果十分丰硕。虽则如此，教材研究远未到达成熟的状态，其中一个原因是教材问题涉及很多学科领域，因而教材研究有其独特的复杂性。随着教材研究成果的积累，当前国内教材研究的对象已经相当完备。但是，教材研究的一些基本理论问题仍待进一步讨论和厘清，这些基本问题对于教材研究进一步走向成熟十分重要。在这些基本问题中，关于教材结构的思考尤其关键，因为教材的结构问题无论是对教材的本体研究还是外围研究都是一个“原点问题”。本研究尝试提出一种新的分析框架，对教材的基本结构进行解剖和分析。教材设计的内容十分繁多而复杂，限于篇幅，本文只讨论教材的基本结构，不对教材结构各个组成部分的具体设计进行讨论。最后从教材结构出发对教材设计提出几点总体性建议。

1 关于“教材”概念的理解

对“教材”概念的理解是多样的。如《中国大百科全书》对“教材”有两种解释：①根据一定学科的任务，编选和组织具有一定范围和深度的知识和技能的体系。它一般以教科书的形式来具体反映。②教师指导学生学习的一切教学材料，它包括教科书、讲义、讲授提纲、参考书刊、辅导材料以及教学辅助材料（如图表、教学影片、唱片、录音、录像磁带等）。教科书、讲义、讲授提纲是教材整体中的主体部分。[1]《中小学教材编写审定管理暂行办法》第二条规定，“本办法所称中小学教材（以下简称教材）是指中小学用于课堂教学的教科书（含电子音像教材、图册），及必要的教学辅助资料。”[2]《中小学教材管理办法》规定，“本办法所称中小学教材是指根据国家课程方案编写的、供义务教育学校和普通高中学校使用的教学用书，以及作为教材内容组成部分的教学材料（主要包括教材配套的音视频、图册和活动手册等）。”[3]《职业院校教材管理办法》第二条规定，“本办法所称职业院校教材是指供中等职业学校和高等职业学校课堂和实习实训使用的教学用书，以及作为教材内容组成部分的教学材料（如教材的配套音视频资源、图册等）。”[3]《普通高等学校教材管理办法》第二条规定，“本办法所称高校教材是指供普通高等学校使用的教学用书，以及作为教材内容组成部分的教学材料（如教材的配套音视频资源、图册等）。”[3]

对教材的理解丰富多样，关于“教材”内涵的理解比较容易达成共识，即“教材”是为“教学”准备的材料，但是关于“教材”外延的理解则有所不同。如有人认为“教材”即教科书，也有人认为“教材”包括一切为“教学”准备的材料。前者是从狭义的角度来界定的，后者则从广义上来界定。我们究竟如何对“教材”进行定义？对“教材”这一文化现象的理解不宜从词面解读而将它泛指为“教学的材料”，而宜从这一现象本身的特点出发进行解读。从“教材”现象本身出发对“教材”进行概念的界定可以避免定义的泛化，从而避免弱化概念作为思想之分析工具的功能。

概念反映的是人们对一类认识对象的属性特征，将一类认识对象和其他认识对象进行比较，找出他们的异同，并对它们进行抽象和概括，就形成了概念的内涵。这里我们将日常教育生活中所使用的“教材”和其他被称为“材料”的认识对象进行对比，找出它们的异同，并在此基础上概括出本文讨论的“教材”的定义。我们从不同的角度把教材和其他材料进行对比，并将这些对比后的异同归纳如下：

第一，从使用情境来看，教材是用于学校教学情境的材料。各种形式的材料被用于各种不同的情境。如，用于一个公司的办公室作为文案的材料，用于一个电视节目公开演讲的材料等等。我们这里的教材是指用于学校中教学活动的材料。

第二，从教材的使用者来看，它是供学校教师和学生共同使用的。这里的教师和学生，仅限于讨论学校里的教育者、受教育者，如幼儿园、中小学、高等院校、老年大学等专门承担教育任务的机构中的教育者和受教育者，至于其他不具备学校特征的教育机构中的教学材料这里暂时不讨论。

第三，从材料的功能来看，教材的使用目的是使受教育者的身心发生积极的变化。教材的设计者在设计教材时，总是自觉或不自觉地对受教育者身心发展的理想状态预先有一个设定，并且希望通过教材的使用实现某些积极的变化。至于何谓“积极的变化”，则是由设计者根据自身的价值判断来决定的。

第四，从材料的使用过程来看，这里要讨论的教材不是单独供教师使用也不是单独供学生使用的。教师使用教材时，需要学生的配合，学生使用教材时则需要教师的帮助，总之，其功能的最终实现需要师生的互动与合作。

第五，从材料的形成过程来看，教材作为教育的核心媒介，它是依据包括教育学、心理学、各个学科知识等在内的和教育活动有关的规律性知识进行编写的。教材的形成通常被看作是一项需要专门人士根据专门知识工作才能完成的任务。

第六，从材料承载的信息来看，它是有助于受教育者的身心发生积极变化的内容。为了实现教材“使受教育者的身心发生积极变化”的功能，教材的内容需要符合“有助于身心发展”的要求。

第七，从材料的物质形态来看，它是丰富多样的，可以是石头、竹片、金属、纸质、电子等不同的形态。教材的物质形态随着政治、经济、科学技术等外在因素的变化而不断变化，到目前为止，它主要以纸质为主要形态，同时电子产品等多媒体形态越来越多。

在心理学中，有研究者根据事物的关键属性把概念分为合言概念、选言概念和关系概念。“凡是概念中的关键属性同时具备具有相加性质者，可称合言概念。”“凡是概念中的关键特征的组合中可以选取其一而构成者，可称选言概念。”“凡是概念中的各特征具有特殊关系者，可称关系概念。”[4]这一分类对我们厘清“教材”这一概念是有益的。

上述第一至第六的属性是教材的关键属性，第七个属性则是非关键属性。这里我们把“教材”看作是一个合言概念，当某些材料同时符合上述第一至第六的要求时才能被称为“教材”，至于其物质形态是石头还是竹片，都不影响某些材料被称为“教材”。据此，本文讨论的“教材”是指为了实现一定的教学目的，依据规律性知识设计的供学校师生共同使用的教学材料，其外延包括教科书及与之配套的挂图、光盘、网络资源等。那些单独供教师使用或者单独供学生使用的教学辅助材料不在本文的讨论范围之内。

教材的种类很多，不同种类的教材会呈现出不同的面貌。如，根据教材的使用者可以区分为不同年龄阶段的教材，根据不同的课程类型可以区分出不同的教材，根据教学活动诸要素也可以区分不同的教材。针对这些面目不一的教材，我们能否抽象、概括出一些共同的要素并且确定这些要素之间的内在联系—即抽象、概括出一种共同的内在结构，使教材的设计者、使用者能够更方便地把握其基本结构，进而使教材的设计、使用、管理更加便捷和科学规范？以下是对这一疑问的一种解答。

2 教材结构的分析框架

关于教材的结构有很多不同的看法，哪一种看法是对的，是合理的？这里涉及一个关键问题，即如何找到一个简洁明了而又合乎情理的分析框架，使教材的不同组成部分得以“各就各位”、各司其职，从而发挥出教材的整体价值。

教材的结构既可以是内在的，也可以是外在的。教材的“内在结构”是指从功能的角度看教材由哪些基本的组成部分构成，这些组成部分各自承担何种功能，同时又如何相互联系，进而实现教材的教育功能。教材的“外在结构”则是指依据这些组成部分的功能和联系具体呈现出来的个性风貌—即不同的教材设计者呈现出来的个性化设计结果。例如：依据不同的标准进行单元的划分；采用不同的顺序安排教材的组成部分；采用不同的图像、不同的版式表达教材的内容；采用不同的组织方式，将教材的内容集中于一本教科书或者以教科书为主将不同的内容用练习册、挂图、声像资料等补充和呈现。

这里集中讨论教材的内在结构，即从功能的角度分析教材的组成部分和各个组成部分之间的关系。那么，如何从功能的角度分析或解剖教材的内在结构呢？

内容和形式是艺术作品等文化产品的基本组成部分。例如，在美术理论中，作品的基本结构被区分为内容和形式两个部分。内容和形式“在美术中指构成作品的两个要素，内容是构成艺术形象的客观因素和主观因素的总和，形式是作品的存在方式。任何作品，没有无形式的内容，也没有无内容的形式，二者相互依存，密不可分。”[5]不同的文化作品有不同的功用和设计过程，但是关于内容和形式的区分不失为一种分析教材结构的有趣而简洁明了的思路。为此，我们尝试将教材的内在结构分为内容与形式两个部分，从而使教材的结构变得简洁明了。教材的每一种组成部分都不是单个存在的。比如，教材的目标分散在各个单元之中，这些分散的目标又是相互联系而发挥作用的，因而每一种组成部分都具有“系统”的性质。不仅如此，不同的组成部分之间也是相互联系的。比如教材的目标和教材的活动设计就是互相呼应的，正因为这种呼应，不同的组成部分才能够共同合作，实现教材的整体教育功能。故此，我们将教材的“内容”和“形式”分别称为“内容系统”和“形式系统”，之后，我们又进一步将“内容系统”和“形式系统”进行解剖，依次分解为更多的“子系统”。据此，在笔者看来,“教材”至少应包括如下几个部分：

第一，内容系统。内容系统包括教学信息系统和出版发行信息系统。内容系统的第一个部分是教学信息系统。教材是供师生在教学过程中使用的材料，一种和教学过程基本环节相呼应的教材有助于使用者更好地完成教学任务，故而教学信息系统是必要的。内容系统的第二个部分是出版发行信息系统。教材设计完毕，有时候需要公开出版并发行，即使不公开出版发行也需要流通，因此作者、价格等出版发行信息也是需要的。

第二，形式系统。形式系统包括表达系统、物质媒介系统和审美系统。教材的内容系统是以知识为核心的信息，它们需要通过图像、文字等表达形式被使用者理解和接受，为此，表达系统是必要的。表达系统又要被使用者的感官感知并使表达内容得以保存、复制、分享，因此就需要纸张等物质媒介，这些物质媒介构成了教材的物质媒介系统。表达系统和物质媒介系统不仅具有使教材内容系统可知、可感、可分享的作用，还具有审美的作用，那些通过表达系统和物质媒介系统显示出来的审美要素就构成了审美系统。表达系统、物质媒介系统和审美系统一起构成教材内容系统的外在存在方式。当然，由于审美系统主要蕴含于或者说依附于表达系统和物质媒介系统，因此，它的存在是和表达系统、物质媒介系统融为一体的。

综上所述，教材的内在结构呈现为一个由内容系统、形式系统及其子系统组成的大系统，教材的基本结构见图1。图1展示了教材应该具备的必要组成部件，它们构成了教材的“基本骨架”—即教材的“基本结构”，在这个必要的“骨架”基础上，设计者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加以调整。

图1 教材的基本结构示意图

3 教材诸系统及其功能

依据“教材的基本结构示意图”所示结构，以下着重就这些部件的功能分别作简要的分析。

3.1 教学信息系统

3.1.1 教材目标系统及其功能

教材目标系统的功能在于规定教材之于人的发展的价值，这一部分主要有两方面的作用：一方面，它有助于教材的设计者对教材把握方向，从而提高设计的针对性；另一方面,有助于使用者更好地选择和利用教材。它使教材的使用者对教材要达到的教育目标有清晰的认知，从而更好地判断该教材是否符合自己的需要并正确地取舍。此外，它还有助于使用者在使用的过程中以此为行动的指针，充分实现教材预设的促进人的发展的作用。教材的目标是学校教育目的系统中的一个部分。教材目标受到国家教育总目标、学校教育目标、专业目标、课程目标、教学目标等其他目标的制约。教材目标系统的首要任务是将各级目标在教材中具体化。

3.1.2 教材材料系统及其功能

教材材料系统的功能是为使用者实现教材目标提供合适的材料。如果我们要实现一个教材的目标，就必须从浩繁的人类文化中寻找适当的资料。如为了帮助学生理解某个概念，就要选择和这个概念的“定义”有关的资料；阐述一个原理，就要为这个抽象的原理选择能够反映这个原理的具体现象。教材的材料必须经过筛选，必要时还需经过加工，使之更适合教学的需要。那些尚未经过筛选和加工的资料，可以被称为“素材”。经过筛选得来的资料，就可以从原始的素材转变为“材料”，这些材料组成教材的材料系统。

3.1.3 教材活动系统及其功能

教材活动系统的功能是对教材的使用者安排教学活动的方法提出建议。使用者在使用教材的过程中有可能对教材进行改造，因此，这里关于教学活动的指导只是供给使用者参考的选项。尽管如此，如果教材设计者能够事先就教学活动的方法及其过程提出合理并且可行的建议，无疑会使教材更具有可教、可学、可操作的优点。

3.1.4 教材评价系统及其功能

教材评价系统的功能在于帮助使用者对是否达到预设目标作出判断。尽管教材的设计者设计的评价只是一种供使用者参考的建议，但是如果教材能够立足于可能的使用情境，谨慎地设计可行的评价，同样有助于提高其实用性。教材评价系统可以涵盖诊断性评价、形成性评价、总结性评价等各种类型的评价方式，从其具体的表现形式来看则包括课后练习题、表现性任务等内容。

3.2 出版发行信息系统

出版发行信息系统的功能是帮助使用者了解教材的设计、使用、出版发行的信息，帮助其更好地获取和利用教材。出版发行信息系统包括出版信息和发行信息两个部分。出版信息包括常见的编写说明、使用说明、书名、作者、出版社、出版时间、版次等信息，发行信息包括价格、读者服务等信息。此外，前言、序、跋、后记等正文之外的信息也是为了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和使用教材，因此这些信息也可以被纳入出版发行信息系统。在出版发行信息系统中，最重要的是教材的编写说明和使用说明，它们为使用者更好地理解和使用教材提供指南。

3.3 教材的表达系统

教材表达系统的功能主要是选择各种合适的形式把教材的内容系统表达出来，使之成为可以被使用者理解的对象，例如通过生动直观的图像表达内容或通过抽象的语言文字表达内容。表达系统的主要组成部分是语言文字符号、科学符号。

3.4 教材的物质媒介系统

物质媒介系统的功能在于使内容系统、表达系统借助于可感的媒介物得以保存、复制和传播。物质媒介系统包括不同的物质媒介及其要素，例如一种教材可以只使用纸质的物质媒介系统，这个纸质媒介系统包括纸张、印刷、开本和装订形态等要素。自教育活动发生以来，教材的物质媒介从原始的金、石、竹、帛等材料发展为纸张、电子产品等新媒介。当前，纸张仍然是教材的主要物质媒介。

3.5 教材的审美系统

教材是师生互动以实现学生发展的工具，因而教材具有“实用性”。与此同时，教材还可以是师生的审美对象，因而教材还可以具有“审美性”。优秀的教材应同时具备良好的实用性和审美性，从而使教材更好地发挥促进人全面发展的作用。具体来说，教材审美系统的功能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分担审美教育的任务。审美教育不仅是艺术教育的任务，也是所有课程的任务。各类课程的教材作为课程实施活动的核心，应体现其审美教育的功能。二是提高认知效果。认知和情感是教学过程中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情感是认知的动力，强烈的美感，可以让使用者在使用教材的过程中充满愉悦感，促使使用者热爱教材，从而提升认知的效果。教材的审美系统不能独立存在，而是附着于教材的表达系统和物质媒介系统，这些不同的表达形式和物质媒介要素所呈现出来的美感及其手段，构成了教材审美系统的内涵。如，文字的字体、颜色、大小、字距、行距等表现出来的美感；纸张的大小、轻重、厚薄等物理特性给人的美感。

4 对教材设计的若干建议

上述就“教材”的基本结构进行解剖，发现其最基本的“组织器官”及其联系，并说明了每一“组织器官”对于教材履行其“教学之中介”角色的独特功能。从教材的基本结构出发，教材设计应注意几个问题。

第一，教材设计应以“系统设计”为理念。所谓“系统设计”是指对上述各个子系统都能加以重视，并且注意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一方面，要兼顾内容和形式。教材的基本结构既包括内容也包括形式。内容部分涉及为教学过程服务的目标系统、材料系统、活动系统、评价系统，还包括和出版发行有关的出版发行信息系统。形式部分涉及表达系统和物质媒介系统以及依附于表达系统和物质媒介系统的审美系统。教材设计一方面要将教材内容设计放在重要的地位，但同时也不应该忽视教材形式的设计，如此才能构成完整的教材设计，进而设计出兼具高质量内涵和外在结构的教材。另一方面，教材设计应注意各个子系统之间的衔接。教材设计应以教材目标为导向，各个子系统相互配合，避免各个子系统各行其是。如，就内容来说，教材材料、活动、评价的设计都应以实现明确的教材目标为指向。就形式来说，表达系统、物质媒介系统和审美系统的设计应和教材的内容系统密切结合，以更好地帮助使用者理解、亲近教材内容为主要任务。

第二，教材设计应和教学设计紧密结合。教材是为教学服务的，为此，教材设计首先要改变立场，从“设计者”的立场转变为“使用者”的立场，从使用的现实情境出发“想象”教材各个组成部分应有的样子，从而将“静态的文本”转换为“动态的文本”。其次要在手段上服务于教学。教材的结构设计要和教学的结构设计紧密贴合，尽可能贴近和呈现真实的教学过程的样子，一方面呈现一般性教学过程的基本结构（如呈现动机的激发、教学过程的展开和反馈环节）；另一方面要呈现特殊教学过程的基本结构（如呈现讨论、研究性学习等特定方法展开的特殊教学过程，再如呈现范例教学等特定的教学模式的教学过程）。总之，好的教材一定不仅是用来“看”的，而且可以用来“教”、用来“学”的。

第三，教材设计应有助于“可见的教与学”。所谓“可见的教与学”是指师生对“教”和“学”要达到的目标及其过程都有清晰的认知。在现实的教学中，教师对教学的目标和过程通常都会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但是学习者则未必。当学习者对教和学的过程处于“无知”的状态时容易陷入被动的学习状态，从而降低教学的质量。为此，教材应通过将自身的内在结构及其功能清晰明了地呈现出来，使教师和学生—尤其是学生—能够理解教材设计者对教材各个组成部分的设计意图。教材设计的“可见化”有助于避免教学过程进入“暗箱操作”的误区，起到两方面的作用。一方面，“可见化”有助于激发学习者的学习动机，因为清晰的教材目标本身就是激发学习动机的重要方法。另一方面，“可见化”有助于提高教学过程的质量。教材是供师生共同使用的，其潜在价值的现实化有赖于师生的合作质量。当师生对教材的结构及其功能的理解不同或偏离教材设计者的意图时，教学的效率和效果都会受到影响。通过教材结构及其功能的“可见化”，师生可以相互理解，遵循共同的路线图，各司其职、互相配合，提高教学质量，确保教材目标更好地实现。

第四，教材设计应有助于学习者的整体发展。整体发展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有助于全面发展。全面发展是当今教育的主题，教材的教育价值应指向学习者的全面发展，如认知和情感共同发展、知识和能力共同发展、理性和感性共同发展、自然性和社会性共同发展、对自我的认知和对外在世界的认知共同发展等等。二是有助于终身发展。终身发展是当今教育的另一个发展主题。人的发展是一个连续不断的过程，对某一阶段发展的认识要从人的连续发展的时间轴上展开。因此教材设计要注意前后的衔接，如设计小学语言学习的教材宜从学前和中小学的语言发展以及未来的整体发展来思考，不能只是站在小学的时间节点上思考。故而教材结构诸系统的设计都应关注横向的整体性和纵向的整体性两个维度。

综上所述，对“教材结构”的思考不应是纯粹理论思辨的产物，而应基于教学现场现实需求的约束和呼唤。正是从这一现实需求的约束和呼唤出发，本文提出了一种较为完整而简洁明了的分析框架。这一分析框架有助于教材的设计者、使用者、管理者更方便地认识教材的结构和功能。当然这一分析框架并非是完美的，笔者在此抛砖引玉，以引起更多同仁对教材结构及其他教材问题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