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社会视角下大学生网络社会风险感知现状
2021-10-14柴幸珺李焱丹张婷婷徐静
柴幸珺李焱丹张婷婷徐静
(1.宁波工程学院 人文与艺术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2.宁波工程学院 理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
0 引言
21世纪是电子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近两年,以互联网为主要媒介的新名词批量涌现,网络信息空前泛滥。2020年4月28日,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了第45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20年3月,我国网民规模为9.04亿,互联网普及率达64.5%,较2018年底提升4.9个百分点。手机网民也增长至99.3%,其中以20~29岁的青年群体为主。[1]作为网络的主力军,大学生是网络社会中触网频次最多且最活跃的群体,能直接受到网络非法行为的冲击。
国内外学者对风险社会的提出与研究有着不同的侧重点。德国社会学家贝克把工业现代性称为“第一现代性”,它通过将自我进步转化为自我毁灭而孕育了第二现代性,即进入风险社会。[2]安德鲁基恩通过大量事例讨论了互联网的各种负面效应。[3]黄少华基于风险社会视域,把“网络风险社会”风险进行了细致的分类。[4]申琦以上海市大学生为例,研究了网络空间中网民对利益、风险与网络信息隐私的认知。[5]国外研究多从理论概念和青少年保护的角度出发讨论网络社会风险的议题;国内的研究重点在实证研究,侧重分析影响网络社会风险的形成因素以及造成的社会影响。
总体而言,学界对于大学生群体的观察仍不够细致,对他们的网络社会风险感知能力及影响因素还缺乏系统的探讨。本文采用定量与定性的混合研究方法,对大学生群体的网络风险感知水平及影响因素进行调查分析,提出有效方法来提高大学生的风险感知力,包括对网络信息真伪的甄别、网络社交恰当的情感抒发和面对诱惑和畅快感时的自我控制。
1 统调过程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及方法
研究的样本为浙江省在校大学生。首先利用滚雪球法进行个案访谈(N=27),寻找有过网络风险经历的大学生,受访者分别来自浙江大学、宁波诺丁汉大学、杭州电子科技大学、嘉兴学院、宁波工程学院、浙江师范大学、绍兴职业技术学院、浙江机电职业技术学院等共20所院校,根据他们的风险经历剖析其网络行为特征与认知心理。其次利用问卷调查法,随机抽取浙江省内985/211/双一流类重点高校及普通院校中不同年级的大学生。为确保调查的真实性与完整性,研究进行了预调查(N=40),就问卷的科学性、效用性与严谨性进行检验。正式调查(N=480)采用分层抽样和简单随机抽样相结合的方法。对大学生网络风险感知力的测量主要根据其实际网络行为以及对网络风险发生的可能性认知两方面来进行,题项皆采用李克特量表5等级计分方法。最后借助Excel(2016)与SPSS(IBM SPSS Statistics 25.0)软件对量表图进行分析。利用相关性分析、方差分析等方式研究变量间的关系,统计结果见表1。
对访谈结果进行分类统计后,初步了解了大学生网络风险认知情况。根据现有的文献研究基础,结合访谈者的样本资料差异与结论,主要从性别、年级、学校类别以及网龄4个基本方面对研究做出如下假设。
假设1:男生的网络社会风险感知力强于女生;
假设2:高年级学生网络社会风险感知力强于低年级;
假设3:重点高校的学生网络社会风险感知力优于普通院校;
假设4:网龄越高,网络社会风险感知力越强。
1.2 变量测量及验证
为确保问卷的真实性,本组利用Cronbachα信度系数对量表进行信度检验,经检验,Cronbachα系数为0.891,表明量表信度较好;利用KMO和巴特利特检验其效度,通过SPSS进行因子分析的检验结果得出KMO为0.890,可以进行相关的分析;Sig.<0.05(即P值<0.05)时,则符合标准,数据呈球形分布,各个变量在一定程度上相互独立,所以问卷具有效度。
大学生网络风险感知情况:表2呈现的是被测变量的相关性分析结果。由表2可知因子之间相关性显著,且除交易风险感知外,主观感知的均值符合度均要高于实际行为的均值。4类风险中,大学生的网络信息风险感知力最强。
表2 变量相关性
1.3 大学生网络社会风险感知类别概述
根据现有的研究以及访谈结果进行统计归类,主要将其网络感知情况分为网络信息、网络社交、网络娱乐与网络交易4个方面的风险类别。网络信息类主要包括个人信息安全及个人对于网络信息识别的风险,网络社交类主要包括聊天交友及社交平台互动的风险,网络娱乐类主要包括游戏沉迷、色情暴力及平台充值的风险,网络交易类主要包括支付形式的风险、网络借贷、线上汇款及线上购物的风险。
2 调查数据的结果与分析
2.1 大学生网络风险感知力基本影响因素的定量研究
表3呈现的是大学生网络社会风险能力的方差分析结果。由表3可知大学类别和网龄对网络娱乐风险、网络社交风险、网络交易风险、网络信息风险(以下统称网络社会风险)的感知能力有显著影响,显著性水平Sig<0.05。其中重点学校学生的网络社会风险感知力(均值为2.68)优于普通院校学生的感知力(均值为2.20);高网龄学生的网络社会风险感知力(均值为2.78)强于低网龄学生的感知力(均值为2.46)。该结论与上方假设3、4相呼应。
表3 大学生网络社会风险能力的方差分析
表4呈现的是大学生网络社会风险能力的方差分析结果。由表4可知性别和年级对网络娱乐风险、网络社交风险、网络交易风险、网络信息风险(以下统称网络社会风险)的感知能力有显著影响,显著性水平Sig<0.05。其中女生的网络社会风险感知力(均值为3.48)强于男生的感知力(均值为3.22);高年级学生的网络社会风险感知力(均值为3.0)优于低年级学生的感知力(均值为2.51)。该结论与上方假设2呼应,与假设1结果相反。
表4 大学生网络社会风险能力的方差分析
2.2 大学生网络社会风险感知力分析
根据上述定量研究结果,结合定性研究深入分析大学生网络风险的理性敏感度,主要从教育、性格及累积经验三因子着手。在“获取网络安全教育相关知识的途径”调查数据中显示,大学生主要从学校及家庭教育层面获取相关网络风险知识,占比高达81.74%。
首先是风险教育层面,学校是青少年接受教育的主要场所,且学校教育决定着个人社会化的水平和性质,是个体社会化过程的关键性基地。[6]调查中半数受访者认可讲座的借鉴性与参考性,并提出相关建设性意见,如结合案例教学或增加课堂动画来提高课堂的趣味性和吸引力。故校园开展的系列讲座在一定程度上对大学生网络风险感知力的培养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因而年级越高,接受的风险教育越丰富,这便解释了假设2中高年级学生网络社会风险感知力优于低年级学生。除了学校教育,家庭教育也充当了学生风险感知力培养过程中的重要一环。在本次调查中,家庭对大学生网络安全教育的占比为37.93%。深访中发现部分家庭会对孩子进行全方位的教育,从小告知孩子网络的风险性与不可预估性,对其未来风险判断起防范作用。此外还发现多数主干家庭秉持保守、传统的家庭教育观念,从小教导孩子少接触未知事物,用真实的新闻案件警示孩子网络的风险与危害,甚至“一刀切”地告知孩子网络中存在着无数的隐性风险,这些观念均潜移默化地影响子女对网络的认知理念。
其次是个体网络行为差异及性格层面,班杜拉的三元交互论指出,行为、人的因素和环境因素实际上是作为相互连接、相互作用的决定因素产生作用的。[7]由于每位被调查大学生从小生活环境的不同、周围事物对自身潜移默化的影响不同、自身性格因素、人为影响因素等,导致个人网络行为的差别。在调查中发现,女生多注重网络对现实的影响。当感知到网络环境对自身即将造成风险危机时,会及时采取补救措施。反观男生多抱有侥幸心理,且他们在同龄人中实际心理年龄普遍低于女生,较女生心理年龄更不成熟,加之男生在青春期的逆反心理,做出“长辈禁止我偏做”的行为,因此其网络行为更为大胆,网络风险感知力也相对较低。该结论解释了同龄人中女生的网络社会风险感知力强于男生的原因。大学生对于网络社会的风险感知是个体因素和环境因素相互作用的共同结果,而这种认知又会反过来影响个体的行为。同时,自我效能理论强调的正是三元交互决定论中人的内在因素,即人的动因因素。大学生对网络游戏风险的感知和自我学习行为的交互作用,会对其网络行为产生一定影响。
最后,从累积经验层面看,有过网络风险经历的人所拥有的风险认知更高。个案访谈中发现,经历过网络风险的大学生除了金钱方面的损失外,风险前后的心理差异常常表现在对网络的抵抗上,他们认为个人隐私等信息直接暴露于互联网的大数据平台,个人信息安全得不到保障。因此,这类人认为网络风险经历对以后的风险判断有所帮助,可以称其为风险后的直接价值所得。当然,这样的经验不仅局限于个人经历,还包括交际圈互相分享的经验,即共享经验。因此,经历过网络风险的大学生相比未经历过网络风险的大学生,有一定的后天优势与判断力。
2.3 大学生对网络风险的认识和态度
吉登斯认为,风险概念的诞生“是随着人们意识到这一点而产生的,即未能预期的后果可能恰恰是我们自己的行动和决定造成的,而不是大自然所表现出来的神意,也不是不可言喻的上帝的意图”。[8]针对近年频发的网络风险事件,当代大学生对网络风险的关注程度明显上升,他们普遍认为网络中存在风险,调查数据中48.96%的大学生表示对网络风险问题处于一直关注的状态,28.63%的大学生在受骗后开始关注网络风险问题,13.69%的大学生在老师和家长提醒后开始关注网络风险问题。
当代大学生普遍认为网络信息的风险度较高,目前经“实名认证”后的个人信息在网络助推下,被不法分子盗用的事件层出不穷。在QQ、微信等社交平台中,使用小程序时侵犯用户隐私的情况也时常出现。面对一系列网络风险,大学生已提高自我保护意识,尽量遵守规避原则,以减少网络风险对他们的影响。学校和网络媒体仍是目前大学生获得网络安全教育相关知识的主要途径。学生抱着相关职能单位能够主动更新相关知识和现实案例的态度,希望借此学习有关网络风险的判断技巧与常见套路,了解网络风险传播的基本方式,从而整体提高自身的网络社会风险感知能力。
3 对策与建议
3.1 加大教育力度,促进家校联动
学校与家庭应在理论与实操中加强对大学生网络安全理念的输入。调查发现,教育是影响大学生风险感知力的重要因素,且学生认可学校的教育机制。因此,学校可开设相关的网络风险课程,将实际案例作为风险教育的主体,并利用第二课堂开展趣味性风险模拟案例加以辅助,做到理论联系实际的同时革新教育内容,以更易接受的方式提供更系统的网络认知教育。此外,父母可将其丰富的生活经验和社会阅历移植于家庭日常互动,以此来提高大学生的风险认知力。
3.2 干预学生心理,实践知行合一
大学生作为网络社会的主体,应努力做到“知行合一”,树立正确理念,规范网络行为。在影响因素分析中显示,侥幸心理会作用于风险感知力的判断,故而可对大学生的侥幸心理实施干预,以排除其干扰。大学生在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同时,应正确认识自己,勇于剖析自身性格中可能引起网络风险的不利因素,激发防微杜渐的自觉性。从而规避侥幸心理,减少因性格因素引发的网络风险,提高风险防范能力。
3.3 积累风险经验,建立宣传平台
经验是限制大学生风险感知力的因素之一。据此,应推动大学生主动积累风险经验的进程。相关职能单位可从目前网络风险的基本情况入手,结合互联网,在影响力大、公信力高的公共网站和平台上不定期更新网络安全的相关知识和真实案例。为提高大学生积极性,可在平台建立大学生风险交流专项栏目,使其在交流中互相借鉴和积累经验。最终凭借风险放大效应和双向对等沟通模式为大学生积累相关经验提供有效渠道。
4 结语
通过调查大学生的实际网络行为,发现大学生的网络社会风险感知能力主要受个体与社会环境的双重影响,高年级、高网龄、高学历对网络风险感知力的培养起促进作用,此外,良好的家校教育、踏实成熟的性格及丰富的风险经验均能提高个人对网络风险的判断力。因此要加大教育力度并提供官方平台分享相关案例经验,进一步对大学生的侥幸心理或谋利心理实行理性干预,借此间接影响大学生网络社会风险感知力与判断力,减少风险对人的影响,提高他们的网络警惕性。由于本研究侧重于大学生网络社会风险的主观感知力,缺乏系统健全的调查机制,今后将完善调查制度,扩大调查范围,从多方位研究大学生对网络风险的认知情况,减少误差与主观性,对已有的调查结果进行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