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自贸试验区跨境电商与产业集群融合发展模式及路径研究

2021-09-22赵雪松罗美娟

对外经贸实务 2021年7期

赵雪松罗美娟

摘要：自贸试验区、跨境电商与产业集群属于同一复杂系统，具备协同发展动力。一方面，自贸试验区建设为跨境电商与产业集群协同融合发展提供环境、政策及基础设施;另一方面，跨境电商与产业集群融合发展为自贸实验区建设提供动能和竞争力，丰富自贸实验区内涵。跨境电商与产业集群融合、协同发展是近年来的研究热点，但对自贸实验区框架下二者融合发展的研究尚属空白。从自贸实验区建设实践看，自贸区建设政策规划虽涉及跨境电商及产业集群发展的单列规划，但对二者融合发展政策规划较少涉及。对该问题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及实践意义。本文在研究自贸区对跨境电商与产业集群融合发展作用机制基础上，提出自贸区框架下跨境电商和产业集群融合发展的模式及路径，分析存在的问题并提出相应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自贸试验区;跨境电商;产业集群;融合发展

自贸试验区（以下简称自贸区）建设，是我国新时期改革开放的一项重要内容。自贸区建设通过对区域经济合作、投资贸易便利化、金融体制创新等方面进行差别化探索，形成更多、适用面更广的改革试点成果，以更大力度推动改革开放。截止2019年8月，我国共批准建设18个自贸区，覆盖沿海及内陆各省，取得了很好的建设成果。另一方面，在我国外向型经济发展过程中，跨境电商与产业集群的融合发展逐渐形成新的热点。融合发展既是传统产业集群在新形势下转型升级的迫切要求，也是跨境电商产业链向传统产业延伸的必然结果。两者的融合发展既有利于传统产业集群结构转型升级，又有利于跨境电商生态圈的建设。

自贸区建设、跨境电商与产业集群属于同一复杂系统，具备协同发展动力。一方面，自贸区建设为跨境电商与产业集群协同融合发展提供环境、政策及基础设施;另一方面，跨境电商与产业集群融合发展为自贸区建设提供动能和竞争力，丰富自贸区的内涵。从实践上看，我国自贸试验区建设虽然涉及跨境电商发展及产业集群发展的单列规划，但对二者的融合发展则较少涉及，政策及规划上容易忽视三者的融合发展带来的“1+1+1>3”的增量效应;另一方面，自贸区建设本身还在创新探索中，对自贸区、跨境电商、产业集群发展三者关系研究还不够深入。

一、自贸区对跨境电商与产业集群融合发展作用机制

（一）跨境电商与产业集群融合发展内涵

跨境电商与产业集群融合发展进程包括渗透、交叉和重组。渗透是传统产业集群与跨境电商产业链双向延伸，是融合发展的初级阶段。交叉则是通过产业间功能互补和延伸实现产业融合，并随着融合深度和广度的推进，产业边界融合或消失，是融合发展的中级阶段。重组则是随着产业融合的不断深化和演变，跨境电商引发产业集群在生产理念、生产模式等方面发生本质变化，最终实现外向型产业集群与跨境电商的完全融合，是融合发展的高级阶段。综上，跨境电商与产业集群融合发展的表现形式主要有：（1）传统产业集群的电商化;（2）新兴互联网产业集群的形成;（3）跨境电商生态圈的建立。其中（1）、（2）是传统产业集群向互联网、电子商务和数据技术的拓展和延伸，（3）是跨境电商平台主体向产业集群和供应链的延伸。

（二）自贸区建设对融合发展作用机制

我国自贸区建设对标国际FTA（Free Trade Area）建设，在国家内部、某一个地方，进行自由贸易活动的探索，是我国对外开放在高度、深度和广度上的重大突破。自贸区建设的内容既包括在试验区内开展离岸贸易、跨境电商贸易等，也包括对与跨国公司的全球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运营业务关联的企业实施全面准入放开、负面清单和竞争中性的管理制度。自贸区建设对融合发展作用机制有：

1.创造融合发展条件。自贸区建设规划的定域性为跨境电商和产业集群提供邻近且集中的地理区位，并在一定的地理范围内为融合发展提供基础设施及生产要素流动的便利性，为产业集群与跨境电商融合发展提供支撑。

2.深化融合发展程度。跨境电商与产业集群融合发展程度既取决于两者内在联结，也取决于政策推动。自贸区建设产业政策、产业融合发展政策及招商引资政策的创新能深化兩者的融合发展程度，使跨境电商与产业集群在渗透、交叉和重组过程中推动产业集群优化升级。

3.拓展融合发展范围。跨境经济合作是我国自贸区建设中的重要内容。自贸区建设的跨境经济合作一方面可拓展自贸区自身功能，另一方面以跨境价值链为纽带拓宽产业集群和跨境电商融合发展的范围，丰富融合发展模式，推进跨境电商生态圈建设。

自贸区建设在更广范围及更深程度上促进传统产业集群和跨境电商融合发展，使二者融合发展具备主动性、系统性及创新性的特点，能带来的“1+1+1>3”的增量效应。主动性是指自贸区政策规划主动、有意识推动融合发展;系统性是指通过掌握二者融合内外部机理，创造融合发展系统性条件。创造性是指自贸区建设与二者融合发展具备协同发展动力，深化和拓展二者融合发展的内涵及模式。

二、跨境电商与产业集群融合发展模式及路径分析

（一）融合发展模式

在自贸区框架下，产业集群与跨境电商融合发展可采取地域催化、政府引导及跨境经济合作型等模式进行发展。

1.地域催化型。虽然随着经济全球化及虚拟经济的发展，地域对资源配置的限制越来越小，然而就产业集群融合发展而言，地域仍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地域的竞争优势来源于特定区域中的高度专精的技能、知识、机构、竞争、相关行业以及精明的需求方。地利之便、文化和组织的条件，会让企业获得特别的渠道、特殊关系、更佳信息以及强有力的诱因。自贸区的地域定域性、企业集群位置邻近性、信息沟通的便利性，正式及非正式的组织链接性都为产业集群和跨境电商融合发展催生出动因。

以2018年9月获批的云南自贸试验区为例，自贸试验区的实施范围119.86平方公里，涵盖昆明、红河和德宏三个片区。昆明片区重点发展高端制造、航空物流、数字经济、总部经济等产业;红河片区重点发展加工及贸易、跨境旅游、跨境电商等产业，打造面向东盟的加工制造基地、商贸物流中心和中越经济走廊创新合作示范区;德宏片区重点发展跨境电商、跨境产能合作等产业，打造沿边开放先行区、中缅经济走廊门户枢纽。则昆明片区可融合发展高端制造产业集群+跨境电商、跨境电商+航空物流集群;红河片区可融合发展加工贸易集群+跨境电商、跨境旅游集群+跨境电商;德宏片区可融合发展跨境产能合作集群+跨境电商等。

2.政府引导型。政府在政策规划、制度安排、资源配置等方面对自贸区建设以及产业融合发展起着重要的作用。但政府在引导产业集群和跨境电商融合发展时需要注意以下几方面问题。首先，政府可以引导、强化或提供帮助，但不应该试图创造一个全新的产业集群，因为新的产业集群一般是从既有的产业集群中萌芽。其次，政府融合发展产业集群的努力，必须结合当地竞争优势与特殊性，而不是简单模仿其他地方的做法。再次，产业集群的融合发展，可以通过政府招商引资吸引相同产业的多家企业，并通过在专业化培训、基础设施和商业环境提升方面做相应投资来提供支持。

3.跨境经济合作型。跨境经济合作是自贸区建设的重要内容。跨境经济合作将企业嵌入跨境产业链，尤其是跨国公司主导的跨境产业链，有利于外向型产业集群的形成和发展。而跨境电商则是产业集群嵌入全球价值链的重要平台。跨境电商和产业集群融合发展是跨境经济合作的重要特征。

跨境经济合作型的融合发展关键在于产业集群嵌入跨境产业链以及全球产业链的切入点和环节。切入点决定融合发展的深度和广度，而嵌入环节则影响融合发展的价值高低。

（二）融合发展路径

1.以地域竞争优势引导产业融合。突出地域特点和竞争优势的融合发展为各地自贸区建设注入新的动力。自贸区建设中应以地方优势产业为依托，以优惠政策和公平自由营商环境吸引优势产业企业及跨境电商企业入驻，逐渐形成优势产业和跨境电商在自贸区内融合发展。如浙江自贸区重点打造的高科技产业集群+国际小商品自由贸易中心+全球一流跨境电商示范中心，就是优势产业集群和跨境电商生态圈融合发展的实例。

2.以外向型跨境电商产业集群为重点。自贸区既是外向型制造业、加工产业聚集之地，也是跨境电商主体聚集之地。自贸区产业政策应以培育外向性产业集群为重点，鼓励传统产业集群电商化，通过互联网跨境贸易平台延长销售链条，减少销售环节，直达国际市场。另一方面，鼓励跨境电商平台主体融合传统制造业、加工业以及跨境贸易服务商构建跨境电商生态圈。

3.以跨境产能合作带动融合发展。跨境产能合作包括境外产业合作和转移、境外资源开发、建设境外经济园区发展产业集群等。通过跨境产能合作开发整合产业集群和跨境电商融合发展，既有利于夯实跨境产业链，优化产业集群结构和培育适应国际市场的新产业集群，也有利于跨境电商生态圈的发展和完善。

4.以跨境产业链高附加值环节提升融合发展质量。根据全球产业链（GVC）微笑曲线，跨境产业链上游的研发、设计以及下游的销售、售后及品牌属于高附加值环节，而中游的生产、加工和处理则属于低附加值环节。基于跨境电商的外向型产业集群的发展应从生产、加工等低附加值环节逐步提升到研发、设计、售后及品牌等高附加值环节，以提升二者融合发展的质量。

三、对策建议

（一）深化认识、勇于探索

自2013年上海自贸区成立以来，我国自贸区建设仅走过7个年头。自贸区建设的内涵外延、对国内经济发展、国际经济合作的功能作用还有待深化认识。产业集群與跨境电商融合发展也是近年来在新的国际贸易投资环境下出现的新热点，对于二者融合发展的条件、演进和结果的认识也同样有待深化。另一方面，在实践中要大胆创新、勇于探索自贸区对二者融合发展的支撑、深化及拓展功能，在实践上逐步总结发展规律。使自贸区下产业集群和跨境电商融合发展的溢出效应进一步增大。

（二）积极创造自贸区下融合发展的条件

自贸区建设的政策规划应有意识主动创造有利于产业集群和跨境电商互补性、竞合性融合发展机制，如建立产业链及产品的互补性，提升共同营销效率以及生产运营协同发展机制。提供基础设施、教育培训计划、充分的信息和技术、品牌以及营销资源等公共产品和半公共产品以加强区内产业集群和跨境电商主体之间的沟通和联系。

（三）招商引资政策应突出重点

自贸区招商引资应利用优惠政策，以外向型产业集群和跨境电商生态圈构建为重点。以引进跨国企业、龙头企业为抓手，尽可能引入相同产业的多家企业，利用规模效应，在横向和纵向一体化上推进产业集群的快速形成及与跨境电商的融合发展。并通过在专业化培训、基础设施和其他攸关商业环境的方面做相应投资提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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