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学科核心素养解读：文化意识

编者按：《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教师指导 英语》重点探讨了文化意识的具体内涵与表现特征，并聚焦以下五个问题：第一，如何理解作为英语学科核心素养的文化意识？第二，文化意识的培养如何与增强学生的国家认同、坚定文化自信相结合？第三，如何理解文化意识与文化知识学习的关系？第四，如何理解跨文化交际能力及其与文化意识的区别？第五，如何在英语教学中落实文化意识的培养？本期的“书房镜像”栏目，我们将摘编本书对这五个问题的分析与解读，以飨读者。

如何理解作为英语学科核心素养的文化意识？

高中英语新课标对文化意识进行了界定：“文化意识指对中外文化的理解和对优秀文化的认同，是学生在全球化背景下表现出的跨文化意识、态度和行为取向”，并确定了文化意识的发展目标，即“获得文化知识，理解文化内涵，比较文化异同，汲取文化精华，形成正确的价值观，坚定文化自信，形成自尊、自信、自强的良好品格，具备一定的跨文化沟通和传播中华文化的能力”（教育部，2020）。高中英语新课标还指出，“文化意识体现英语学科核心素养的价值取向。文化意识的培育有助于学生增强国家认同和家国情怀，坚定文化自信，树立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学会做人做事，成长为有文明修养和社会责任感的人”（教育部，2020）。高中英语新课标中的文化意识在一定程度上融合了原高中英语课程标准总目标中“文化意识”和“情感态度”两个方面的内容，特别是“文化意识”包含的“文化知识、文化理解、跨文化交际意识和能力”。但作为学科核心素养的文化意识，其内涵要更为丰富，立意和指向也有显著区别。这里的“文化”，包含了小寫的c，但不限于文化理解、跨文化交际意识和能力，更多的是指大写的C，即必备品格的形成和发展。

如前所述，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体系由文化基础、自主发展和社会参与三大领域的六种素养构成，即人文底蕴、科学精神、学会学习、健康生活、责任担当、实践创新，文化意识实现了与这六大素养的有机对接。文化意识帮助学生“成长为有文明素养和社会责任感的人”，文明素养是个体自主发展和参与社会的必要基础，自主发展和社会参与则是促使个体适应社会和实现个人价值的重要前提与根本保证。文化意识作为英语学科核心素养，是基于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提出的要求，毫无疑问是高中学生的一种“必备品格”。

作为英语学科核心素养的文化意识，要求学生在对中外文化理解的基础上学习和认同优秀文化，并将其内化为自己的行为。众所周知，文化这一概念有多种定义，涵盖面极广。面对内容庞杂的文化，学生需要辨别和取舍。因此，学生在对中外文化理解的基础上，要能够接受、遵从、学习并汲取优秀文化。这种对优秀文化的认同，是指对其体认，并直接或间接地影响自己的态度行为，使其成为个体人格的一个部分。文化意识突出强调个人修养，涵养内在精神，追求真善美的统一，以帮助学生形成正确的价值观，形成自尊、自信、自强的良好品格。

高中英语新课标从育人角度出发，提出培养和发展学生的学科核心素养，丰富了英语课程的内涵，使英语课程从单一的语言技能训练提升到培养“全面发展的人”的高度。文化意识充分体现了英语学科核心素养以育人价值为导向，将立德树人这一根本任务落到了实处。

文化意识的培养如何与增强学生的国家认同、坚定文化自信相结合？

高中英语新课标对文化意识的界定为：“对中外文化的理解和对优秀文化的认同，是学生在全球化背景下表现出的跨文化意识、态度和行为取向”（教育部，2020）。全球化是21世纪的一个重要时代特征，首先表征为经济全球化，而经济全球化带来了资源、技术、资本、资金、信息的全球化流动，导致人才的全球化流动、竞争与合作。全球化背景下的文化意识具有明确的育人目标指向，并且结合英语课程实际，反映英语学科跨文化学习的特点，揭示了全球化进程与英语学习的直接联系：英语课程担负着为学生“更好地适应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和社会信息化奠定基础”的使命。在全球化时代，各种观念文化交流、交融、交锋，在此背景下，学生自觉认同优秀文化，坚定文化自信，并将其转化为人文修养和行为取向，越发显得重要。党的十九大报告强调，“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提出要“坚定文化自信”（习近平，2017）。文化自信蕴含深刻的内涵。“坚定文化自信”作为文化意识培养目标的内容，在高中英语新课标的“学科核心素养”“课程目标”“学科核心素养水平划分”等处被反复提及。文化意识的核心是文化自信，直接涉及“培养什么样的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的问题，意义重大。

核心素养是人的内在品质或特征，需要借助于具体的、特定的任务情境得以外显，通过学生的外在表现加以推断。英语学科核心素养文化意识“外在表现”的一个观察点是具备一定的“传播中华优秀文化的能力”，这涉及学科技能，更为重要的是国家认同感、家国情怀和文化自信。

如何理解文化意识与文化知识学习的关系？

知识是高中英语课程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高中英语新课标提出的英语学习活动观中的六大要素有两个要素与知识相关，即语言知识和文化知识。文化涵盖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物质文化包括饮食、服饰、建筑、交通工具等;精神文化包括哲学、语言、文学、艺术、科学、风俗习惯，也包括价值观念、审美情趣等。文化知识涵盖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等中外文化知识，是学生理解文化内涵、比较文化异同、汲取文化精华、建立文化自信、培养文化意识的前提。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同时也是文化的一部分。学习英语，必然会接触到英美国家文化。学生经过义务教育课程学习，对英美等国家的文化已经有了初步了解，进入高中后将进一步扩大英美等国家文化知识学习的范围。随着全球化进程的推进，英语被广泛使用于不同母语者之间的交际，已成为国际通用语（lingua franca）。从国际通用语这一视角看，英语并不只与一种特定的文化捆绑在一起，它承载的不仅仅是英美国家的文化，还包括世界各国的文化和中国文化。因此，英语课程学习的文化知识是指“中外文化知识”：我们应该鼓励英语学习者通过英语学习多元文化，即英语国家文化、其他异国文化以及祖国文化。

高中英语新课标确定文化意识这一学科核心素养的发展目标是：通过本课程的学习，学生能“获得文化知识，理解文化内涵，比较文化异同，汲取文化精华，形成正确的价值观，坚定文化自信，形成自尊、自信、自强的良好品格，具备一定的跨文化沟通和传播中华文化的能力”（教育部，2020）。这一表述清晰揭示了“获得知识”至“形塑品格”的逻辑路径。实验版高中英语课程标准侧重对英语国家文化知识的学习和认知，高中英语新课标则超越知识层面，提出了新的文化知识观，即强调文化知识学习的功能和目的，强调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强调文化知识内化为人的品格。新英语课标对文化知识学习的目标和过程步骤有具体描述，体现了学科育人，知行合一：“文化知识的教学应以促进学生文化意识的形成和发展为目标。文化学习不仅需要知识的积累，还需要深入理解其精神内涵，并将优秀文化进一步内化为个人的意识和品行。这是一个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的过程，涉及几个步骤的演进和融合：感知中外文化知识——分析与比较;认同优秀文化——赏析与汲取;加深文化理解——认知与内化;形成文明素养——行为与表征”（教育部，2020）。新英语课标在文化知识学习与文化意识培育之间建立起直接关联，使立德树人得以有效转化，并在落实这一根本任务时做到“落小落细”。

如何理解跨文化交际能力及其与文化意识的区别？

强调文化意识的育人价值并不意味着忽视国际理解和跨文化交际能力。高中英语课程总目标为“培养具有中国情怀、国际视野和跨文化沟通能力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可见跨文化交际能力与课程总目标直接相关。

跨文化交际能力涉及认知（知识）、情感（态度）和行为（技能）三个层面。在跨文化交际中，首先是掌握相关文化知识，即跨文化交际所需的对异国文化的理解，包括社会历史、民族特性、交流规则和语境等，以及对异国文化与本国文化异同的了解。第二，对异国文化要持开放和宽容的态度。21世纪，世界正处在多样文明交融互通的时代，各国相互依存、相互联系的程度空前加深、日益频繁。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文明交流互鉴，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和世界和平发展的重要动力。”不同文明是多彩的、平等的、包容的。尊重世界文化的多样性，是跨文化交际得以进行的客观需要和内在要求。上述知识和态度可以形成跨文化敏感性，即在跨文化交际时基于文化因素来调整自己的语言理解和语言产出的自觉性，并将这种自觉性落实到技能。技能指的是交际语境中有效而恰当的活动方式和具体表现，技能必须可重复操作，并以实现目标为导向。跨文化交际能力中知识、态度和技能三者相互关联，缺一不可，这三种因素可以通过教育、经历和有指导的实践来后天获得。

衡量跨文化交际能力有两个标准：有效性（effectiveness）和适宜性（appropriateness）。有效性是指跨文化交际时能调适交际策略，达到有效沟通，成功实现个人交际目的。适宜性是指交流者的语言和行为符合特定语境的期望和要求，这要求交流者充分了解交际情境中对方能接受的行为规范，遵守不同风俗的行为约束，言谈举止恰当，如清楚、可信、周到、有共鸣，避免因违反规则而作出不礼貌、令人反感或奇怪的反应。强调语境、适宜和恰当，涉及语用能力，即“正确理解并得体使用语言的能力”（梅德明，2017）。在高中英语新课标中，语用知识首次作为课程内容被提出：“语用知识指在特定语境中准确理解他人和得体表达自己的知识。掌握一定的语用知识有助于学生根据交际目的、交际场合的正式程度、参与人的身份和角色，选择正式或非正式、直接或委婉、口头或书面语等语言形式，得体且恰当地与他人沟通和交流，达到交际的目的”（教育部，2020）。高中英语新课标按必修、选择性必修和选修（提高类）课程类别对语用知识内容要求分别作了规定性描述，并在“教学提示”部分就如何开展语用知识的教学给予指导。在教学中，教师要帮助学生认识跨文化交际特定语境、交际场合、交际身份、行事程序的特点，增强语用意识和对交际对象情感距离的感知，理解和表达交际意图，学会运用得体的语言进行跨文化交际。

跨文化交际能力是文化意识不可或缺的一个构成要素。培养跨文化敏感性，使学生在与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交流时，能意识到彼此的文化差异，调适交际策略，有效进行跨文化沟通，是英语教学的一项重要任务。

如何在英语教学中落实文化意识的培养？

高中英语新课标就文化知识的教学提出了教学提示以及具体的措施，对于如何在英语教学中落实文化意识的培养，课标修订组曾经作过解读，指出高中英语教学中培养和发展学生的文化意识，至少应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文化知识的传授;二是优秀文化在英语教学全过程的融入与渗透（梅德明、王蔷，2020）。本小节将在此基础上着重探讨文化意识如何与语言能力、思维品质、学习能力融通发展、相互促进，从而把文化意识这一学科核心素养的提升落到实处。

如前所述，语言教育教学的一个重要任务，是使学生学会在社会情境中使用所学语言，通过听、说、读、看、写等渠道来建构话语/语篇意义。语言运用所产生的语篇，总是承载着文化知识和内涵。在信息输入端，我们理解英语语言的同时也在理解文化信息;在信息输出端，我们运用语言表达自己对各种文化现象的认识和看法。因此，培养学生的理解性技能和表达性技能，都要求利用语言知识、文化知识等，通过口头和书面等形式创造新语篇。语言是文化的载体，同时也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同的文化孕育了不同的语言，对语言历史发展、语言表达方式产生影响。语言和文化密不可分，發展学生的语言能力与培育他们的文化意识是融合互动的关系。因此，高中英语新课标明确提出：“教师在教学中要树立语言与文化相互促进、相互渗透的意识”（教育部，2020）。

作为英语学科核心素养之一的文化意识不仅仅指知道一些文化知识，了解一些社会文化现象，还包括解释这些社会文化现象，评价语篇反映的文化传统以及情感、态度和价值观。这个过程离不开语言能力的运用，同时也涉及思维品质中观察与比较、分析与推断、归纳与建构、批判与创新等心智活动。学生在开展对主题意义探究的英语学习活动中，通过观察、感知文化信息，比较、辨析语篇所承载的观点、态度和意图，建构、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情感，不仅发展了他们在思维的逻辑性、批判性和创造性等方面所表现的能力，还在分析对照、深度理解的基础上增强了对优秀文化的认同。青少年时期是学生的情感、态度和价值观发展的重要阶段，他们思想活跃，善于接受新鲜事物，但鉴别能力相对比较弱。因此，教师在教学中要因势利导，着力提高学生的批判性思维能力，防止不加分析地接受异国文化的行为规范、道德观和价值观念;在文化比较时更准确、更深刻地认识中外文化的异同，坚持中国立场，坚定文化自信，学习和汲取优秀文化精华，使英语课程对学生形成积极的情感态度和正确的价值观产生重要的影响。

高中英语新课标在确定英语学科核心素养四大要素之间的关系时，认为“学习能力构成英语学科核心素养的发展条件”（教育部，2020），它影响着学生的学习态度、过程、方法和结果。学习能力的提升贯穿于英语学习的全过程，是文化意识发展的重要保障和条件。培养和发展学习能力，要求学生具有学习专注力和意志力，具备面对学习困难能够自我激励、自我调适、积极进取、乐观向上的品格，而这本身就是文化意识发展目标的内容，即“形成自尊、自信、自强的良好品格”（教育部，2020）。学习能力的具体表现是能够有效使用元认知策略、认知策略、交际策略和情感策略，灵活采用自主学习、合作学习、探究学习等学习方式，这些策略和方式无论是对文化的认知、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还是对良好态度、行为、品格的养成都有参与，并起到重要的促进作用。

文化意识集中体现了英语学科立德树人的育人价值，明确指明了学生未来的发展方向，是21世纪学生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教师在英语教学中应不断增强教书育人的自觉性，实现文化意识与语言能力、思维品质和学习能力的协调发展，通过显性的教学活动和隐性的潜移默化，引导和帮助学生感悟中外优秀文化的精神内涵，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并让学生不断强化文化意识养成的自觉性。

参考文献

教育部. 2020. 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S]. 北京： 人民教育出版社.

梅德明. 2017. 语言学与应用语言学百科全书[M].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梅德明， 王蔷. 2020. 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解读[M]. 北京： 高等教育出版社.

习近平. 2017. 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R]. 北京： 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