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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期如何实现有效的风险沟通

2021-08-18刘波杨芮王彬

上海行政学院学报 2021年4期
关键词:网络治理效果

刘波 杨芮 王彬

摘 要:“多元主体参与”是新时期地方政府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的最新探索。基于扎根理论质性分析方法和结构方程模型(SEM)对陕西省地方政府大型公共项目进行分析,结果显示:项目性质、主体合作特征、主体间关系质量是新时期显著影响风险沟通有效性的核心要素;项目性质依次通过主体合作特征、关系质量影响风险沟通效果,影响路径存在链式、多重中介效应。“以关系为本”发挥关系质量“黏合剂”作用、培育合作主体、强化项目社会舆论治理是新时期实现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有效性的主要路径。

关键词: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多主体合作;效果;网络治理

一、问题提出

改革开放以来,大型公共项目的建设落成在为中国经济带来稳定增长的同时,也往往因政府、企业和居民等核心利益相关群体对其潜在风险的认知差异,引发群体性事件[1]。尤其是2012年以来,以镇海PX项目为代表的群体性事件的发生,更是标志着我国大型公共项目风险冲突问题进入新阶段。如何开展有效的风险沟通以化解和预防大型公共项目风险冲突问题成为理论界的讨论焦点。多元主体参与的风险沟通新实践,作为近年来地方政府对风险冲突治理的创新性探索,在我国得到广泛应用,成为新时期地方政府大型公共项目风险冲突治理的主要途径和典型特征。

如何通过多元主体参与实现有效的风险沟通成为新时期亟待解决的关键议题。包容性风险治理理论认为,新时期有效的风险沟通不仅仅是将多元利益主体(政府界、企业界、科学界和公民社会)纳入风险决策程序,更要通过赋权和信任使他们成为完全的合作伙伴,从而让他们能够真正地助力于风险沟通过程和结果[2][3][4][5]。网络治理理论与包容性风险治理理论不谋而合,该理论认为,新时期多元主体参与的风险沟通本质上是多元利益主体彼此博弈的过程[6]。而有效的风险沟通则是通过多元主体的参与、沟通、协调和共识构建找到使各方主体共赢的解决方案,最终使主体间的零和博弈转变为正和博弈的过程[7][8][9]。而这一过程的关键在于构建高效的多主体合作网络[10]。

无论是包容性风险治理理论还是网络治理理论,二者都认为新时期有效的风险沟通是多元参与主体有机合作的结果,然而学界鲜有研究关注风险沟通中的多主体合作[11]。有限的相关研究集中于对多元主体参与的结构设置问题的探讨(如参与主体、类型、途径、授权、规范和规则等)[12][13][14][15],对风险沟通中多主体合作过程的研究十分匮乏。仅有少量的研究从多元主体合作的过程视角出发探讨参与主体的责任[16][17]和主体间的互动关系[18][19][20]对风险沟通效果的影响,但以上两类研究彼此割裂,成果呈现碎片化特点。虽有研究试图将两类研究整合[21],但未能将更广泛的潜在因素纳入其中,也未能对主体间互动关系因素的构成要素以及各构成要素对风险沟通有效性的独立影响进行深入分析。总体而言,已有研究尚难以给出新时期如何通过多主体参与实现有效的风险沟通的具体图景。

本文从包容性风险治理和网络治理的整合视角出发,将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有效性视为多主体有机合作的结果,对多元主体合作效果影响因素及其影响机制进行研究,并提出新时期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有效性实现的可行路径。本文研究成果有助于丰富风险沟通研究视角,为风险沟通有效性研究提供多主体合作视角下的解释框架,完善现有研究对风险沟通多主体合作过程及效果的理解,并为区域性风险治理研究提供借鉴。

二、文献回顾

伴随风险沟通实践的不断演进,利益相关者参与(Stakeholder Participation),又称多主体参与,因其在制定快速、高效、公平、接受度高的风险决策方面的独特优势[22][23],成为新时期风险沟通实践的主要途径和典型特征。“如何通过多主体参与实现有效的风险沟通”成为亟待解决的核心议题。

包容性风险治理(Inclusive Risk Governance)理论认为,利益相关者参与风险沟通的潜在逻辑是多元参与主体(政府界、企业界、科技界和公民社会)关于风险的观点与知识的集合能够完善风险及其治理的知识,从而提升最终风险决策的质量[24];而这一知识整合过程实现的最佳途径则是将多元主体纳入风险决策程序[25]。但多元主体参与潜在效用的发挥不是仅仅将多元主体纳入风险决策程序就能实现的。正如IRGC在2005年白皮书中所述:“仅仅把利益相关的各方聚集在一张桌子旁,然后期望效果自发地显现是不够的;最为重要的是,必须要将参与各方的时间和努力视为重要的闲置资源并予之以谨慎和尊重。”[26]包容性风险治理理论进一步提出多元主体参与的效果取决于多元主体参与的过程质量,只有通过赋权和信任使他们成为完全的合作伙伴(Full Partner),才能让他们能够真正地助力于风险沟通过程和结果的提升[27][28][29][30][31]。由此,构建完全的伙伴关系成为新时期风险沟通有效性实现的关键。

网络治理(Network Governance)理论也持有相似的观点。自风险沟通实践进入多元主体参与的新时期以来,风险沟通有效性的研究视角也逐步从传统的心理学、传播学、风险管理、风险治理等领域拓展到网络治理领域[32]。网络治理是指“创造性地跨越公共机构边界、政府层级边界或公共、私人和公民领域边界,以实现其他途径难以实现的公共目标的公共决策和管理的过程与结构”[33]。网络已经被广泛地用于涉及多元利益相关主体且单个主体无法完成的复杂议题的治理[34][35],风险冲突治理即为其重要应用领域之一。相较于传统的层级治理,网络治理的特征是参与主体之间更为平等的互动[36]。网络治理的逻辑基础是多元利益主体的參与能够促进妥善兼顾多方利益的创造性方案的产生,从而在实现共同目标的同时,实现各参与主体的目标,也就是将主体间的零和博弈转变为正和博弈[37][38]。而实现这一转变的关键在于构建一个高效的多元主体合作网络[39],这一点与包容性风险治理关于新时期风险沟通有效性的主张相一致,即构建多主体的合作群体。

大型公共项目的本质特性使得多元主体参与的风险沟通新实践成为化解其风险冲突的主要路径,也使得网络治理理论视域下的风险沟通多主体合作研究成为必然。大型公共项目指具有较大投资规模,对所在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生态环境等具有重大影响的工程项目,如机场、高速公路、水电站、垃圾处理等公共设施的建设项目。这些项目一般涉及农业、水利、能源、资源、环境等领域,其核心目标在于回应公共需求、实现公共利益,具有显著的公共性特征。但该类项目在惠及地方百姓的同时,也往往伴有对区域自然环境、生产生活、社会发展等领域造成危害的风险[40],即项目风险与收益具有高度的不确定性和模糊性,而项目影响也因此具有正外部性与负外部性并存的特点。这使得大型公共项目超越企业项目,呈现出风险收益公共性、利益主体多元性的特点——该特点不僅决定了政府在风险沟通中的重要责任,更突出了企业、公众、专家、社会组织等多元利益主体作为核心治理主体参与风险沟通的必然性与必要性[41]。因此,网络治理视角下的风险沟通多主体合作研究是新时期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有效性研究的题中应有之意。

目前,对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多主体合作的研究还相对较少,有限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多元主体参与的结构和过程两个方面。在多主体参与的结构设置方面,已有研究相对丰富,较为系统地探讨了参与的主体、类型、途径、授权、互动的规范和规则等。但学界对多主体参与过程的研究才刚刚起步,研究集中于参与主体的责任和主体间关系两个方面。前者集中于探讨多元利益主体如何通过恰当、充分地履责促进风险沟通效果的实现[42][43]。后者则集中于探讨风险沟通多元参与主体间的信任关系,包括信任的作用以及信任的构建[44][45][46],但研究止于信任单一维度,尚无法实现对主体间关系丰富内涵的完整描绘。同时,两类研究彼此割裂,难以形成对风险沟通多主体参与过程和结果的完整认识。虽有研究将以上两部分研究整合,探讨主体态度、能力和关系对风险沟通效果的影响[47],但既未能将更广泛的过程因素纳入其中,也未能对关系因素的构成要素以及构成要素对风险沟通有效性的独立影响进行深入分析。同时,已有研究多为基于思辨方法的经验总结研究,尚缺乏实证数据方法的支持。综上,已有研究虽对风险沟通多主体合作过程进行了积极探讨,但研究视角单一、内容广度与深度有限、成果呈现碎片化特点,难以实现对新时期风险沟通多主体合作过程对风险沟通有效性影响的完整理解。

三、理论模型与研究假设

1.影响因素识别

本文选取扎根理论质性分析方法,通过对理论和实践双重资料的分析,实现影响因素识别。理由如下:学界对风险沟通多主体合作的研究刚刚兴起,可借鉴的理论成果十分有限,而扎根理论质性分析方法作为通过对经验资料的广泛抽样和反复比较,寻找反映事物本质的核心概念及概念间的关系并建立理论的建构方法,以利于实现新领域的概念发现、思想生成和理论构建,适用于本文研究情境。

因扎根理论质性分析方法也存在由于无法充分摆脱理论预设、忽视已有理论和研究脉络、经验资料饱和度不足、编码偏差等造成的成果效度受限的问题,本文从优化案例选择、资料选取、分析程序和译码程序四个步骤入手对其局限性进行改善。在案例选择上,一方面,通过滚雪球法实现对陕西省域内案例的“穷尽”选择;另一方面,在访谈对象抽样上,以“不生成新的信息”为标准进行理论抽样,在既有案例范围内实现信息饱和。在资料选取上,突破以实践资料为主的资料选取,将文献资料作为实践资料的补充,通过两类资料的互补实现“扎根实践”的同时“扎根理论”。在分析程序上,以先案例资料、后文献资料为顺序,尽可能地去除理论预设。最后,采取多名研究人员独立编码并反复讨论的方式,确定最终译码结果以降低编码偏误。

首先,基于典型案例资料的影响因素识别。案例资料源于课题组2013年对陕西省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核心主体的调研。本文以是否有多主体参与为标准,基于滚雪球法确定了咸阳旬邑水库建设项目、延安洪灾灾后重建项目和杨凌现代农业园区建设项目共三例大型公共项目作为调查对象,并通过半结构化访谈和文本资料收集(如政府文件、新闻报道等)两种方式进行数据收集。被访者包括政府和企业的管理者及工作人员以及当地居民三类核心主体。通过理论抽样,最终受访者21人。访谈采取7名调研员访问1名受访者的形式,时长1-2小时。所获访谈资料由研究员于当日整理成文。资料译码先由3名研究人员分别进行,再共同讨论整合,最终确定译码结果,分析过程如表1所示。

其次,基于文献资料的影响因素识别。由于学界对风险沟通多主体合作效果的研究刚刚起步,本文据此以“风险沟通效果”为关键词对已有文献进行检索,摘录与“多主体合作”和“效果”相关的表述,并通过扎根理论质性分析法分析并提炼影响因素。

最后,整合两类资料分析结果,得出核心影响因素。结果如表2所示: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多主体合作效果影响因素主要有三类:项目因素(项目风险、项目收益、项目舆论)、主体因素(合作态度、合作能力、资源投入)和关系因素(信任、沟通、公平)。其中,项目因素与风险、收益和舆论效应有关,将其命名为项目性质;关系因素与企业管理领域关系质量构念一致,命名为关系质量;主体因素集中于主体合作特点方面,命名为主体合作特征。

2.理论假设

(1)关系质量与合作效果

关系质量是普遍用于企业管理领域中企业与企业、企业与顾客关系研究的综合构念,具体指一段关系能够满足另一方伙伴的需求的恰当程度[48]。企业管理领域对其概念内涵的探讨众多,但尚未达成共识。Athanasopoulou在对关系质量研究进行整理后发现:伴随研究的不断丰富,关系质量的内涵也不断丰富,涉及信任、承诺、公平、沟通、权力、冲突、合作、适应性、氛围、联结等众多内涵[49]。依据这一特点,Athanasopoulou进一步提出,关系质量的概念内涵没有一个统一性的一般框架,根据使用情境的不同其概念构成也有所不同。风险治理领域对多元利益主体关系的研究相对较少,主要集中于对信任关系的探讨。本文据此依据案例所得资料,采用信任、沟通和公平来衡量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主体间关系质量。

信任是关系质量的核心特征[50],指行动者对其他行动者意图积极、稳定的感知,即相信其他行动者在采取行动前也会考虑自身利益[51]。社会交互理论认为,高水平的信任能够增加组织与个人参与社会交流与互动的意愿[52],并因此带动更高水平的信息公开、交流和共享,从而产生更高水平的沟通效率[53]。同时,基于互惠和信任的关系降低了组织间在协议监督和谈判上花费的时间,实现交易成本的缩减[54]。据此,本文提出假设:

H1-1: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信任对合作效果具有正向影响。

沟通指行动者间对有价值数据的正式和非正式的信息共享[55]。沟通也被诸多学者视为风险沟通中描述主体间关系的核心维度——因为“关系经由信息和沟通得以发展”[56],而且沟通是实现及时有效信息交换的主要途径,也是风险沟通中主体互动的主要组成部分。“频繁且及时的沟通……有助于解决纷争,调和个体间的观点和期望差异”[57];同时,沟通能够促进主体间的相互理解,从而有助于形成友好、开放的互动,并最终达成共识的构建[58]。据此,本文提出假设:

H1-2: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沟通对合作效果具有正向影响。

在风险沟通中,公平在促进参与主体的风险和收益感知、缓解愤怒情绪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因此也被视为风险沟通多元主体关系质量的一个关键维度[59][60][61]。在风险沟通中,公平表现在多元利益主体在风险与收益分配、信息披露、决策程序以及主体间互动中所感受的平等、公正和尊重[62]。公平的主体间关系往往表现出“较少的苛待、剥削和冲突,和更高的稳定、信任和协作”[63]。同时,公平感还决定着参与主体的满意度、承诺和参与的意愿水平[64][65],尤其是当参与主体感受到不公平时,其愤怒(Outrage)情绪会被放大,引发不理性的行为,进而阻碍甚至退出多主体协同合作。综上,本文提出假设:

H1-3: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公平对合作效果具有正向影响。

(2)合作特征与合作效果

基于组织行为理论或企业行为理论,态度本质上是一种潜在的思维意志,是其对待事物的观点与看法,决定着组织的行为意向。因其潜在性的特征,一般会通过意愿、能力以及价值观等表现出来。在多主体合作中,合作态度决定了个体或组织在协同合作过程中投入的积极性[66][67]。合作态度一般包括三个组成部分:合作的兴趣、合作的风格以及合作支持[68]。参与者如果对合作保持积极的态度,一般表现出更强的合作兴趣、更高的合作意愿,同时其合作兴趣和意愿能够激发其他参与者的合作态度水平,带来积极的回应和反馈。在这样的互动关系中,更有可能产生开放、积极、多频率的信息交流,从而促进合作效果的实现[69][70]。据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2-1: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主体合作态度对合作效果具有正向影响。

H2-2:大型公共項目风险沟通中主体合作态度对沟通具有正向影响。

H2-3: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主体合作态度通过沟通正向影响合作效果。

资源基础观(Resource-Based View)认为组织的能力决定着组织绩效。在组织间合作中组织的合作能力则决定着组织间的合作绩效[71]。学界尚未对组织合作能力的构成达成共识,目前已有研究广泛提及的合作能力包括五种类型:合作伙伴识别的能力、互动交流的能力、资源整合的能力、知识与技能的获取能力以及学习的能力[72][73][74][75][76]。参与主体的合作能力对合作效果具有积极作用:首先,主体合作能力能够促进合作关系的建立。具备较高合作能力的个体或组织通常比其他个体和组织具有更强的声望和信誉,具有发起人效应,能够促进多主体伙伴关系的激活与建构[77][78]。其次,主体合作能力能够提高合作过程的效率。具备较强合作能力的组织往往能够与其他组织展开更为高效的信息交流与沟通、资源的共享与配置[79]。最后,合作能力能够促进知识整合、推动创新性方案的产生。具备高水平合作能力的组织间的合作,往往因为信息与资源流的高效流动,具有更高的知识整合和资源配置效率,从而推动创新性解决方案的生成、保障决策方案的实施[80]。据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2-4: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主体合作能力对合作效果具有正向影响。

H2-5: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主体合作能力对沟通具有正向影响。

H2-6: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主体合作能力通过沟通正向影响合作效果。

资源投入中的“资源”指为了维持及发展合作关系而投入的设备、资金和人力等[81]。组织拥有资源是其参与跨组织合作的基础和保障,对于风险沟通多主体合作同样如此[82]。在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如果没有有效的信息资源,政府就不能充分把握不同主体的需求,各主体也难以对风险和收益有准确的认识;若没有充足的资金和人员支撑,合作将会难以维持及推广。据此,本文提出假设:

H2-7: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主体资源投入对合作效果具有正向影响。

(3)项目性质与合作效果

组织行为理论认为人是理性的,组织在做出决策和采取行动之前会通过收集决策相关的信息来衡量决策的潜在后果,然后根据预期结果形成意愿,该意愿决定着组织的最终决策和行动[83]。可以说,组织决策和行为最终是由信息搜寻结果所决定的意愿产生的。换言之,组织所搜寻的信息性质(积极或消极)影响组织意愿、改变组织决策与行为。正如社会交易理论所指出的那样,在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参与者在合作初期都会对未来预期收益与风险进行理性评估来决定主观意愿。若评价是积极,则更可能产生积极的合作意愿,促进风险信息沟通,推动合作效果的实现;反之亦然[84][85][86]。据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3-1: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项目风险对合作效果具有负向影响。

H3-2: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项目风险对合作态度具有负向影响。

H3-3: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项目风险依次通过合作态度和沟通负向影响合作效果。

H3-4: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项目收益对合作效果具有正向影响。

H3-5: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项目收益对合作态度具有正向影响。

H3-6: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项目收益依次通过合作态度和沟通正向影响合作效果。

此外,在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社会舆论(即一定范围内的“多数人”依据特定的利益需要公开表达其个人的观点,并通过传播最终整合而形成的一种具有强烈的实践意向的表层集合意识[87])作为参与者信息收集的一部分,也会通过改变参与者的态度从而影响最终的主体间合作效果。消极的社会舆论会降低信息的信度并损害信息提供主体信誉,使参与主体产生不信任感,损害主体间信任关系的构建;同时,负面信息会损害主体合作信念、激发消极合作情绪,最终阻碍沟通并影响合作效果的实现[88][89][90]。据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3-7: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积极的项目舆论对合作效果具有正向影响。

H3-8: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积极的项目舆论对信任具有正向影响。

H3-9: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积极的项目舆论通过信任正向影响合作效果。

H3-10: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积极的项目舆论对合作态度具有正向影响。

H3-11: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积极的项目舆论依次通过合作态度和沟通正向影响合作效果。

理论假设模型如图1所示。

四、研究设计

1.问卷设计

本文基于学界成熟量表和调研结果,对自变量(关系质量、主体合作特征、项目性质)和因变量(合作效果)进行测量。量表设计采用5级李克特量表形式。各变量测度指标及其来源如表3所示。

2.数据收集

数据来自2013年12月到2014年2月采用整群抽样和随机抽样法对参与风险沟通的政府和企业工作人员(办公室随机调查)及居民(街头随机拦访)三类核心主体的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600份,回收552份(92%),其中有效问卷488份(88.4%)。样本特征如表4所示。

五、数据分析

1.描述性统计分析

变量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如表5所示。整体而言,风险沟通多主体合作效果较好(4.01),各参与主体保持较为积极的合作态度(3.84)、具备中等偏上的多主体合作能力(3.99),能够保证资源的投入(3.97),主体间的关系质量良好(信任3.90、沟通3.86、公平3.92),项目风险较低(2.19),项目收益较高(3.96),项目社会舆论评价较为积极(3.81)。

各项目在项目性质、主体合作特征和关系质量方面均存在显著差异(F检验通过)。基于最小显著性差异法的多重比较分析结果显示,三个项目在合作效果、信任、沟通、公平、资源投入、项目风险、项目舆论方面两两比较均存在显著差异;在合作态度、合作能力以及项目收益方面,仅示范区项目显著不同于其他两个项目。整体来看,风险沟通合作效果較低的项目呈现出更低水平的关系质量、资源投入、更高水平的风险和更为消极的社会舆论。该结果初步支持了本文关于关系质量、资源投入、风险和社会舆论是影响风险沟通合作效果的核心因素的理论预期。

各类主体对绝大多数变量的感知均存在显著差异,仅对信任和项目社会舆论的感知不存在显著差异。针对主体感知差异的多重比较分析结果显示,三类主体所有变量的感知水平两两比较结果均不显著;但居民与政府、居民与企业的两两比较结果却存在显著差异:居民的信任、沟通、公平和资源投入的平均值均显著低于政府;居民的态度、能力、收益、合作效果的均值显著低于政府和企业,项目风险的均值水平显著高于政府和企业。综上,三类主体中,居民与政府、企业的感知水平存在显著差异,表明居民是风险沟通的关键群体,同时间接说明了多元主体参与的必要性。

2.信度效度检验

信度检验结果见表6。依据修正条款总相关系数删除了7个题项(A4、B4、C2、D5、F2、G2、I5)后,各潜变量α值均大于0.6,表明量表信度良好。

本文运用验证性因子分析实现量表收敛效度检验。结果如表7所示:所有路径值均在0.5以上;模型拟合参数χ2/df=1.48<5,SRMR=0.06<0.1,RMSEA=0.04,CFI=0.99>0.9,NNFI=0.99>0.9,模型拟合度较好。因此,本文量表具备较高收敛效度。

本文将因子两两配对,通过比较两个因子的自由相关模型和关系值固定为1的模型的χ2差异显著性来进行量表区别效度检验。如果χ2变化量显著(p<0.001),则说明被检验的两变量具有区别效度。检验结果如表8所示:χ2差值均达到显著水平,量表具有区别效度。

3.共同方法偏差的处理

本文通过在测量模型中加入工具潜变量法(Common Method Variable,CMV)检测共同方法偏差(Common Method Bias,CMB)的影响[101]。加入CMV后的新模型的模型拟合参数χ2/df=1.169<5;SRMR=0.034<0.1,RMSEA=0.026,拟合良好。原模型与CMV模型的参数估计值和显著性对比结果显示,各路径参数估计值对比差值均小于0.2,两模型所有参数估计值均显著,因此CMB对本文数据的影响极小,数据有效。

4.结构方程模型验证

本文按照Byrne[102]提出的SEM分析程序和温忠麟等学者[103]提出的中介效应检验方法对假设进行检验。基于Bias-Corrected Bootstrap法的SEM检验结果显示:模型拟合参数χ2/df=1.459<5,SRMR=0.048<0.1,RMSEA=0.043,CFI=0.945,NNFI=0.941,拟合情况良好。各变量效应值及假设检验结果如表9所示:主体合作特征(合作态度和能力)、项目舆论和关系质量(信任、沟通和公平)对合作效果具有显著性影响。其中态度、能力及舆论对效果的影响路径具有多重性:合作态度和能力不仅直接影响合作效果,还通过沟通对效果产生间接影响;项目舆论不仅依次通过合作态度和沟通间接影响合作效果,还通过信任间接影响合作效果,即项目舆论对合作效果的影响中存在链式和多重中介效应。主体资源投入、项目风险和收益对合作效果的影响均不显著。

为探寻检验未通过的原因并提升结果稳健性,本文对未得到验证变量的其他潜在效应作进一步分析。

首先,补充项目风险和收益的交互效应检验。因本文项目风险和收益对效果的独立影响不显著,依据朱正威等[104]的研究,二者可能存在交互效应,據此本文依据温忠麟等学者提出的指标中心化的配对乘积法进行潜变量调节效应检验[105]。需要说明的是,依据温忠麟等学者的研究,指标中心化几乎不会对显著性和效应大小产生影响。检验结果显示风险收益交互项对合作态度的影响均不显著:标准化路径系数(Standard Loading,SL)=0.1,p=0.086;风险收益交互项对合作效果(SL=-0.03,p=0.627)的影响也不显著。模型拟合参数χ2/df=1.511<5,SRMR=0.051<0.1,RMSEA=0.046,CFI=0.934,NNFI=0.928,较原模型Δχ2/Δdf=2.06在α=0.05水平上显著,拟合显著降低。

其次,补充项目舆论和信任在项目风险对合作态度及合作效果影响中的调节效应检验。依据风险的社会放大理论,个体风险感知会因他人态度和信任等因素的影响被放大,并影响其情绪、态度和行为[106],其中,他人态度在风险沟通中的集中表现即为项目社会舆论。消极的项目舆论和低水平的信任关系可能会放大未知因素给人们造成的不确定感,从而影响合作积极性,并加剧项目风险对合作效果的消极影响。检验结果显示项目风险与信任的交互项对合作态度(SL=-0.195,p=0.519)和合作效果(SL=0.405,p=0.426)的影响均不显著;项目风险与舆论交互项对合作态度(SL=0.177,p=0.555)和合作效果(SL=-0.363,p=0.470)的影响也均不显著;模型拟合参数χ2/df=1.477<5,SRMR=0.054<0.1,RMSEA=0.044,CFI=0.924,NNFI=0.918,较原模型Δχ2/Δdf=1.59在α=0.05水平上显著,拟合显著降低。

六、结果与讨论

信任、公平和沟通作为衡量风险沟通主体间关系质量的三个核心要素,对风险沟通多主体合作效果具有显著性影响。这一发现支持了刘波等[107]对风险沟通中主体间关系质量内涵和构成的理论设想。不同的是,本文运用实证方法和数据验证了关系质量及其构成要素的内容效度、收敛效度和区别效度;同时,证实了其构成要素对风险沟通有效性的独立影响。该研究成果打破了已有研究集中使用单一信任维度分析风险沟通多主体互动关系的现状,对关系质量构念进行拆解,构建了涵盖信任、沟通和公平的三维风险沟通多主体互动关系的研究体系。该体系的构建利于推动对风险沟通多主体互动关系内涵的准确测度,促进对多主体互动关系、多主体合作过程对风险沟通结果的影响的细致探讨。

主体合作特征不仅对风险沟通多主体合作效果产生直接显著性影响,还通过主体间关系质量间接影响多主体合作效果。参与主体的合作态度和合作能力均对多主体合作效果产生正向显著性影响;同时,二者还通过沟通对多主体合作效果产生间接影响。以上发现与姚引良等[108]、刘波等[109][110]、Van Hoof和Thiell[111]的研究成果相一致。本文发现参与主体的资源投入水平对合作效果的影响不显著,该结果显示出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多主体合作与其他情境下多主体合作的差异性,即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的多主体合作不具有对增量式资源投入的依赖性。

项目性质通过合作特征和关系质量间接影响合作效果,影响路径具有多元性,且存在链式、多重中介效应。项目社会舆论不仅依次通过合作态度和沟通间接影响合作效果,还通过信任间接影响合作效果。该结果表明区别于私人项目,社会舆论已深刻影响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实践的过程和结果,影响效应具有规模性和持续性特征。该结果与朱正威[112]及何地等[113]的社会舆论对风险沟通效果的影响研究结果相一致,不同的是本文明确了社会舆论影响合作效果的具体路径。但项目风险和收益对合作效果的影响均不显著。进一步的分析结果显示:风险和收益交互项对合作态度和效果的影响不显著;社会舆论和信任在项目风险对合作态度和合作效果影响中的调节作用也不显著。该结果与已有研究不同,一方面,可能源于本文项目风险和收益数据具有较高的一致性影响了检验结果;另一方面,可能表明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中风险与收益感知并不会对风险沟通效果产生影响,实践中风险收益特征呈现高度竞争性的项目(如低风险-高收益和高风险-低收益的项目)却取得同样的风险沟通结果的现象,为该结果提供了部分支持。

七、结论与启示

本文将包容性风险治理理论与网络治理理论相结合,认为新时期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有效性是多元利益主体协同合作的结果。据此,本文关注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多主体合作效果,并对其影响因素进行研究,从而为新时期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有效性研究提供包容性风险治理与网络治理视角下的解释框架。

1.主要结论

主体合作特征(合作态度和能力)和项目性质(项目社会舆论)、关系质量(信任、沟通和公平)是新时期显著影响风险沟通有效性的核心要素。其中,主体合作特征和主体间关系质量在项目性质对风险沟通效果的影响中发挥重要中介作用:合作态度和能力通过沟通影响风险沟通效果;项目社会舆论对风险沟通效果的影响路径多元,并存在链式、多重中介效应:其不仅依次通过合作态度和沟通的链式中介影响风险沟通效果,还通过信任第三中介变量影响风险沟通效果。

本文的研究贡献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首先,本文运用质性与实证相结合的方法,识别了新时期风险沟通有效性影响因素,验证了项目性质、主体特征和主体间关系质量对风险沟通多主体合作效果的影响机制,构建了新时期风险沟通有效性的解释框架。其次,本文对关系质量解构,并实证检验了其构念效度,论证了其核心构成要素对风险沟通有效性的独立影响,进一步补充了风险沟通主体间关系的研究,完善了风险沟通多主体合作过程对结果的影响机制的理解。再次,发现了项目社会舆论的链式、多重中介的影响路径。最后,为风险沟通多主体合作过程和结果研究提供了实证支持。

本文不可避免地存在一定的研究局限。首先,本文基于对单个省区三个大型地方政府公共项目的主观感知问卷调查的数据分析结果,探讨了三类核心因素对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有效性的影响,受样本和数据的限制,本文结论的外部解释力有限。其次,本文以“信息饱和”为标准对扎根理论所需资料进行理论抽样,所获信息虽在所选案例范围内达到饱和,但随着案例数量和类型的增加,存在析出其他潜在变量的可能。最后,本文侧重于组织视角的风险沟通主体合作研究,综合样本量和模型简洁性的考虑,未能将个体维度的人口统计特征因素纳入模型;对项目风险与收益对合作效果的影响机制有待进一步检验。未来的研究可进一步拓展项目的区域、类型和案例数量,结合客观数据,验证本文结果的稳健性;也可进一步挖掘其他潜在因素从而完善本文解释框架。

2.管理启示

“以关系为本”发挥关系质量“黏合剂”作用是新时期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有效性实现的关键。信任、公平、沟通等主体间良性互动作为主体间的“黏合剂”,对促进多主体有机合作的实现发挥重要作用。由此,强化关系质量管理是新时期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的首要之务。实践者应在原有以“信息”和“受众”为基础的技术管理上,进行“以关系为本”的关系质量管理,从关系质量的不同侧面构建多维的关系质量管理机制,包括信任机制(如机会主义行为规制机制)、公平机制(在风险收益分配、真实风险信息披露、决策过程参与及表达、交往互动中彼此尊重等方面的公平性保障机制)、沟通机制(正式与非正式沟通机制)、冲突管理机制等。

培育合作主体、促进个体良性互动是新时期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有效性实现的基础。新时期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有效性的实现不仅需要宏观制度上的转变,还需要微观个体自合作之初的努力:参与者应当自合作伊始重视与其他主体互动时的自我表现,防止进入针锋相对(Tit-for-Tat)的恶性循环。在风险沟通之外,应当鼓励个体参与者积极开展多主体协同治理的重复性实践,渐进地积累多主体协同经验、培育多主体协同能力,从而促进合作态度和能力提升,进而为关系质量发展、各主体的有效充分参与提供保障。另外,政府仍然是我国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的核心资源投入主体,在资源投入时应注重投入产出比分析,避免低效率投入。

重视项目社会舆论治理是新时期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有效性实现的必要保障。大型公共项目公共性的本质特点决定了社会舆论探讨的广泛性和影响效应的规模性。社会舆论对风险沟通的影响已涵盖风险沟通全程,标志着新时期大型公共项目的風险沟通必须与社会舆论治理相伴而行。因此,重视项目社会舆论治理,关注以微博、微信、抖音、快手等为代表的新媒体舆论对风险沟通进程的影响,并在其对风险沟通效果影响路径的关键节点进行及时干预,已成为新时期大型公共项目风险沟通的必备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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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to Achieve Effective Risk

Communication in the New Era? Based on Evidence from

LargeScale Public Projects at Local Government

Liu Bo / Yang Rui / Wang Bin

Abstract:Multiactor engagement is the latest exploration of risk communication of largescale public projects at local government in the new era.Based on the theory of inclusive risk governance and network governance, in this paper, we argue that effective risk communication in the new era is the result of the collaboration of multiple actors; however, few studies paid attention to the collaboration of those actors.The analysis of survey data gathered from largescale public projects in Shanxi province enabled by the qualitative analysis method of grounded theory and the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SEM) shows that: a) the nature of the projects, the collaborativ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actors, and relationship quality between the actors are the core factors that affect risk communication effectiveness significantly in the new era; b) the influencing path of the nature of the project has chain and multiple mediating effects in that it impacts the risk communication effectiveness through the collaborativ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actors and the relationship quality in sequence.Being “relationshiporiented” and giving play to the role of relationship quality as the “glue” among actors, cultivating collaborative actors, and valuing the governance of the public opinion of projects, are the main approaches to realize the effectiveness of risk communication of largescale public projects in the new era.

Keywords:LargeScale Public Project; Risk Communication; MultiActor Collaboration; Effectiveness; Network Governance

(责任编辑 王 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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