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光芒》：与时代同频 为生命而歌

摘要：陕西省戏曲研究院创作的戏曲情景剧《生命的光芒》以艺战疫，肩负时代使命，把抗疫这场全民战争艺术化地表现出来，以舞台作品来凝聚人心、鼓舞斗志。该剧采用时代报告剧的形式，在宏大的时代背景下从微观处着手，塑造危难时刻的平民英雄群像。它融合多种陕西地方戏，以饱含深情的笔触书写国家记忆，构筑中华民族精神长城，并借助新媒体技术传播秦韵秦声，奏响了陕西戏曲的时代强音，开辟了后疫情时代戏曲传播的新气象。

关键词：抗疫文艺;时代报告剧;平民英雄;民族精神

自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大量的抗疫文艺作品相继问世。这些作品对这场抗疫斗争进行深层次、多角度、全方位的挖掘，讲述疫情期间的感人故事，塑造生动的英雄群像，展现举国上下同舟共济、共克时艰的精神风貌与强大精神力量。舞台艺术的现场感和参与性的特点更能于细微之处引起共鸣，危难情势之下英雄人物与时代同频共振，以炽烈的生命意识呈现抗疫斗争中的奉献与牺牲精神。陕西省戏曲研究院创作的《生命的光芒》便是抗疫文艺的杰出代表。

一、抗疫文艺与时代同行

自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中国的文艺工作者们在第一时间体现出了勇气、担当、情怀的力量，他们以艺抗疫，创作出大量不同形式的作品，加入到这场抗疫斗争中。伴随着网络自媒体的发展，网络上抗疫文艺作品涉及到各种艺术形式，数目繁多，仅舞台剧为例就涌现了众多作品。如以天津医疗队驰援武汉的真实背景为蓝本，天津人民艺术剧院创作《天使之爱》;广东艺术家邀约援鄂医疗人员联袂参演话剧《战“疫”2020》;浙江省温州市人民政府等部门联合创作的情景报告剧《温·暖》;中国话剧院出品的话剧《人民至上》等。

以文艺动员的方式回应社会迫切需求已经成为新中国的文艺传统，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从未达到如此广度和深度的全国文艺动员和文艺参与”的文艺现象[1]。陕西省戏曲研究院的前身是1938年在延安成立的陕甘宁边区民众剧团，作为革命文艺团体，无论是烽火连天的抗战时期，还是如火如荼的民众运动，亦或是弘扬西迁精神的当代岁月，都发挥了“特殊战场”的作用。八十多年以来，这支队伍延续了其一贯的革命文艺传统，是目前西北最大的艺术团体，主要演出剧种有秦腔、碗碗腔、眉户、道情等，尤其擅长现实题材创作。近年来现代戏成为陕西秦腔剧目的半壁江山，如讲述秦腔流传地域的现代生活“西京三部曲”《迟开的玫瑰》《大树西迁》《西京故事》，彰显地域文化的《秦腔》《花儿声声》，呼唤时代精神的主旋律作品《天国的百合花》，聚焦脱贫攻坚人物的《村上春秋》等，这些作品代表了近年来秦腔艺术的成就，也标志着秦腔艺术追随时代步伐，参与当代文化建设的现代化取向。

2020年初国家广电总局电视剧司提出了“时代报告剧”的概念，“时代”强调迅速及时地反映时代主题、时代精神，“报告”强调以真人真事为基础来进行艺术创作[2]。时代报告劇在命名上更强调了时代性，在形式上更推崇单元剧。陕西省戏曲研究院在2020年围绕抗击疫情、脱贫攻坚等重大主题创作出《在一起》《石头开花》《功勋》《我们的新时代》等系列剧，他们以真实人物为原型、以较快速度多组团队联合创作为方法、以纪实为总体风格进行创作，从不同侧面展现时代主题、时代风貌。当年5月面世的戏曲情景剧《生命的光芒》肩负时代使命，通过《出征》《秘密》《风波》《温暖》《生命》五个单元把抗疫这场全民战争艺术化地表现出来，发掘抗疫中众多社会力量在危难时刻的大爱情怀与无私奉献精神，具有了时代报告剧的基本面貌。

《生命的光芒》在众多新闻事件、真实人物的基础上发挥厚重的艺术积淀，经过打磨、精心构思之后，从微观视角出发讲述疫情之下普通人的两难抉择、割舍不断的秦楚之交、生命至上的人性关怀。疫情发生后，某军医大学医护人员争先请缨出征，除夕夜百名医护人员在请战书上按下红手印出征武汉。出征仪式上他们发出“只要国家需要，人民需要，我们就要往前冲”的铮铮誓言，《出征》便以该故事为基础，在追求纪实效果的同时发挥艺术创作的优势，通过情节设定和典型细节给观众情感冲击。云南籍护士吴亚玲母亲去世，她面向家乡的方向深深地三鞠躬，千里视频送别母亲，这是武汉抗击疫情主战场上战士的真实故事。《秘密》编剧将其进行艺术化的处理，通过人物关系的设置及戏剧场景的安排，将疫情之下的母女心相连、忠孝难归一讲述得婉转感人。《风波》和《温暖》分别以农村基层党组织和社区志愿者作为表现对象，他们测温登记，群防群控;他们宣传劝导，入心入脑;他们“敲门行动”，严管严防;他们捐款捐物，真心付出。这些普通人默默贡献自己的力量，也印证了在时代精神的感召下真、善、美是逆行者们共通的情感。

陕西省戏曲研究院在短时间内集结起强大的集体创作团队，二十天时间完成创作，显示了其强大的执行力。以现实生活为依托、陕西戏曲文化为载体，并借鉴影视作品的表现形式，《生命的光芒》开创了疫情时期单元剧创作的先河，为戏曲现代戏讲述当下故事“打了新样”。疫情当下任务紧急，通过一个核心主题串联起一系列社会场景是最为高效的一种方法，单元剧如同“文艺轻骑兵”为戏曲现代戏反映当代生活、弘扬时代精神的创作开辟了新的方向。

二、深入生活为英雄画像

英雄主义是古今中外众多的文艺作品中经久不衰的主题，在全民抗疫的特殊时代背景下，文艺作品所塑造的英雄形象与以往英雄叙事中所塑造“对日常生活的驯服、抵制、否定与超越”[3]的英雄形象不同，它们不是传统的杰出人物式的英雄形象，而是坚守岗位、默默奉献的普通人。随着互联网自媒体等技术的发展，平民英雄的冷暖人生被关注到，外卖小哥、志愿者、基层党务人员等开始成为英雄叙事的主角，在日常生活中他们平凡到常常被人忽略，然而在灾难面前却迸射出不可置信的坚韧和力量。时代造就英雄，伟大来自平凡，正是在灾难中付出巨大牺牲的他们体现出人类顽强的生命力，彰显着伟大的时代精神和民族精神。

《生命的光芒》以单元剧的形式，按照疫情发展的顺序来解构作品，每场戏都是一个独立的戏剧空间，结构缜密、剧情完整，将这场疫情阻击战讲述得荡气回肠、余味无穷。《出征》讲述空军医务工作者秉持弦歌不辍、薪火相传的使命追求，白衣为甲、逆行出征，割舍不断的是秦楚之交;《秘密》展现普通医务人员舍小家为大家，母女情深家国情长，唯有化悲痛为力量，为生命坚守，为使命而战;《风波》深入到农村基层党组织，用最朴实的语言讲述中国人朴素的家国观，体现基层党组织战斗堡垒作用;《温暖》聚焦社区志愿者，他们真诚奉献、不辞辛劳，筑牢社区防控和城市治理的牢固防线;《生命》关注警察、科研工作者，讲述危难时刻的夫妻情、母子情。剧中从个人化的角度和生动的细节出发，塑造这些仿佛触手可及的平凡人物，他们是萤萤星光，汇聚成了万里星河。

平民英雄之崇高不仅体现在严肃的、重大的场面，普通人在危难时刻的抉择与细微善举更能打动人心。《出征》中仵老的大儿子在非典中牺牲，这次二儿子、儿媳又要再次出征，三代行医的医学世家在国有殇、民有难的危难时刻，毅然决定延续优良家风再次出征。这不仅是一个家庭的抉择，更是千千万万逆行者们生活中上演的故事。抗疫文艺从来不回避人性的弱点，相反它会使人物亲切可信，平民英雄也因融入了日常生活情感而更加具有震撼力量和教育意义。

抗击新冠疫情是全人类共同面临的生死考验，在宏大的时代背景下如何将这场战役真诚地呈现在大家面前，陕西省戏曲研究院做出了自己的尝试。从微观叙事视角出发，将创作对象聚焦于平凡的个人和群体，讲述的内容更加贴近生活，生动而真切，更容易表达创作者的态度。《秘密》以一名普通医护人员的视角来讲述，妈妈、女儿、妻子、医生多重角色融于一人，这样的角色在生活中并不鲜见，但放在抗击疫情的时代背景下，就显示出了舞台情景剧善于挖掘情感世界的优势。“长江黄河一脉相牵，母亲女儿心相连”，通过春兰视角的讲述让我们看到一位普通医护人员背后的故事，他们的辛苦、责任及在家国取舍中的担当，从平民化的视角切入升华了人物的崇高感。

一般英雄叙事多采用宏大的事件以凸显英雄人物的偉岸气势，而《生命的光芒》则避重就轻从细微处入手，讲述普通人在平凡岗位上的默默奉献，正是他们的坚守成就了“英雄来自人民”。

三、创新守本为生命而歌

陕西省戏曲研究院是西北最大的艺术团体，该团近年来不断推出精品力作，尤其是现代戏创作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题材的变化标志着古老的秦腔剧种追随时代的步伐，不断在当代的审美需求中自我更新，并参与当代社会生活，弘扬时代主旋律。《生命的光芒》通过“云直播”的方式在各大新媒体平台和广大观众见面，用情真意切的秦韵秦声，为抗疫唱响文艺新曲，用守望相助的生命意识构筑中华民族精神长城。

陕西省戏曲研究院从疫情暴发之初就投入到“秦声高唱共克时艰”系列广播剧创作中，时代需要苦难中的一丝光亮，需要提振一份信心，从广播剧《出征》、方言广播剧《抗疫者》到情景剧《生命的光芒》，陕西省戏曲研究院的演职人员们勇敢担负起这份沉重而神圣的使命。作品以陕西省最具代表性的四个剧种呈现，更像是一部戏曲组曲。根据剧情的不同，作曲家分别使用了秦腔、碗碗腔、关中道情、眉户、秦腔等进行创作，五幕剧以关中道情为对称轴形成了五部拱形结构，首尾秦腔音调高亢，给人力量感;拱肩部运用了碗碗腔与眉户两个剧种，唱腔婉转，感情细腻，耐人寻味;拱顶部关中道情说唱结合，给作品增添了趣味性。细品整部剧，其结构逻辑缜密，剧情与唱腔配合恰到好处，不仅加强了作品的完整性与统一性，又精准表达不同场景中的戏剧故事，传达人物不同的情感体验，同时还能起到传帮带作用，让灿烂的戏曲文化被更多观众了解和传承。

陕西省戏曲研究院是关注时代精神的团体，也在不断探索戏曲在当代传播的途径。《生命的光芒》于2020年5月15日通过蓝直播、陕西头条、今日头条等多家媒体平台，以网络直播的方式和大家见面，实时在线观看人数超过60万。这既突出了以文艺抗疫的社会感召力量，又活跃了大众精神文化生活，更凸显了戏曲发展新路径中网络文艺的强大作用。后疫情时代，在继承和发扬传统的基础上彰显时代精神，以媒介融合的传播方式丰富戏曲文化的传播渠道，以新的审美观思考网络时代戏曲文化如何守住中华文化的根脉，守护人们的审美家园和精神故园，这是当代戏剧实践值得探讨的新命题。

《生命的光芒》以饱含时代气息的笔触书写国家记忆，构筑中华民族精神长城，弘扬了伟大的抗疫精神。其对抗疫故事的讲述中实现了原型人物和典型人物的高度融合，塑造了鲜活的时代英雄群像，在形式和内容上进行探索革新。同时，借助新媒体促进戏曲文化传播，奏响了陕西戏曲的时代强音，为打赢疫情防控攻坚战作出了积极的贡献。在全球抗疫的大背景下，讲忠诚敢牺牲、乐奉献能付出的品质在无数人身上得到体现，道德的光芒永远闪耀，信心的旗帜永远不落，正是这股强大的力量构筑起新时代的民族精神长城。抗疫情景剧以其艺术真实之感人、英雄形象之崇高讲述惊心动魄的抗疫故事，在当代文化语境下讲好关于生命、团结、奉献、爱国主题的中国故事、传递好中国声音，既能在世界范围内展现中国形象，又能不断赓续伟大民族精神。

抗疫情景剧《生命的光芒》以真诚的态度记录这个时代与苦难斗争的经历，以深入生活的深情笔触为时代英雄塑像，将陕西璀璨的戏曲文化借力现代新媒体技术的传播手段，开辟后疫情时代戏曲创作与传播的新气象。抗疫中展现出的伟大抗疫精神是新时代民族精神的最新表达，最好的致敬是传承，陕西省戏曲研究院从宝塔山一路走来，踏着时代之路，奏响时代强音。

基金项目：2021年河南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抗疫音乐作品创作与研究”（2021-ZDJH-010）;2020年安阳师范学院大学生创新基金项目媒介融合视域下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数字化传播。

作者简介：刘影（1990—），女，河南鹤壁人，助教，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戏曲艺术。

参考文献：

〔1〕张斓，林岗.战地文艺与抗疫文艺[J].南方文坛，2021（1）：128-131.

〔2〕叶晨玮.广电总局启动抗"疫"时代报告剧创作[J].广电时评，2020，95-96（Z3）：77-77.

〔3〕迈克·费瑟斯通.消解文化：全球化、后现代主义与认同[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