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文心雕龙·神思》篇“驯致”考辨

2021-08-02王建成

绵阳师范学院学报 2021年7期
关键词:文辞神思谋篇

王建成

(上海大学文学院,上海 200444)

“驯致”出自《文心雕龙·神思》篇(以下简称《神思》篇)“驯致以绎辞”[1]479一句。历来关于“驯致”的注解颇有争议,各家解释总结起来大致有两种:第一种解释为“顺着情致”,以陆侃如、牟世金《文心雕龙译注》,郭晋稀《文心雕龙注译》、张文勋《文心雕龙探秘》为代表;第二种解释为“逐渐达到”,以杨明照《文心雕龙校注》、周振甫《文心雕龙注释》、吴林伯《文心雕龙义疏》、张灯《文心雕龙译注疏辨》为代表。然而这两种解释都不能让人十分信服,尤其是第二种解释,把“致”当作动词,释为“达到”,恐与刘勰本意相去甚远。

一、历代名家对“驯致”的注解

细而论之,历代名家关于“驯致”的解释,按作注形式来划分,可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种类型是引而不注。如杨明照《增订文心雕龙校注》中引用《周易·坤卦》“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冰也”[2]374来说明“驯致”一词在前代典籍中出现,只是征引而未抒发见解。第二种类型是引而微注。除引用之外,略微作了一些引申义上的解释。如吴林伯《文心雕龙义疏》中解释“驯”,除引用许慎《说文解字》外,还将其引申为“凡事之顺”;解释“驯致”,除表明该词初见《周易·坤卦》外,还指出“驯致”有“言循序渐至”之意[3]303-304。张灯《文心雕龙译注疏辨》中解释“驯”,除直接引用《周易·坤卦》象辞外,还引用《洪武正韵》:“驯,以渐而致曰驯致。”解释“驯致”为“逐渐达到”[4]243,形式、内容与吴注大体相同。第三种类型是以己意作注。此类注家没有落入引用古籍的窠臼,而是以自身见解阐发字义词义。如王运熙在《文心雕龙探索》中以贯通上下文为基础,将“驯致”放在语段中解释。他说:“实际上,‘积学’以下三句说的都是阅读他人的著作文章,吸取其中的养料,不过角度和侧重点不同。‘积学’句是吸取题材、词语、典故等材料,‘酌理’句是吸取写作艺术。下面,‘驯致’句是说顺利地抽绎组织文辞,接近于表达阶段,这正是上面积学、酌理、研阅等几种准备工作做得良好的条件下获得的效果。”[5]77-78杨明《文心雕龙精读》指出:“‘研阅’句是说阅览、观摩古今文章著述,学习其写作艺术,掌握写作规律。‘驯致’句指‘从容地驯绎、玩味文辞’。‘研阅’‘驯致’两句都是指观览他人作品以掌握写作法则。‘研阅’句重在理性分析,‘驯致’句重在欣赏玩味。”[6]100-101陆侃如、牟世金《文心雕龙译注》中将“研阅以穷照,驯致以绎辞”译为“再次要参考自己的生活经验来获得对事物的彻底理解,最后要训练自己的情致来恰当地运用文辞”。“驯”被解释成“训练”,“驯致”被解释为“训练自己的情致”[7]362。张文勋《文心雕龙探秘》则另有新解,反对将“驯致以绎辞”中的“致”解释为“达到”,认为这样不合原意,认为“致”还有“情致”“兴致”的意思,“驯致”是“酝酿情致”,“驯致以绎辞”即“按文情的需要去选择和运用文辞”[8]90。前两种类型的注解都是引用《周易》之语,对具体的内涵则没有详尽的阐释,并且常常将《周易》一书中的“驯致”与《文心雕龙》中的“驯致”等同。第三种类型的注解则多有新意,陆注、张注在文意上亦更为贴切。

按内容来划分,大致有两种类型。具有代表性的注家对“驯致”的注解可见表1。第一类是将“驯”释为“顺”,有“循序”“逐渐”之意;“致”释为“达到”;“驯致”释为“逐渐达到”“循序渐至”。第二类是将“驯”释为“顺着”“依照”“训练”“酝酿”等义;“致”释为“情致”“思致”;“驯致”释为“顺着自然”“顺着思路”“依照情感”等义。可见,对“驯”字、“致”字和“驯致”的理解各异,导致众说纷纭、难以统一的局面。

表1 代表注家对“驯致”的注释情况

对于“驯致”的解释,注解形式的差异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注解的具体内容。如引用《周易》《说文解字》中的原文作解,为“驯致”一词追根溯源,明确刘勰对该词的使用并非空穴来风,这固然有积极意义,然而刘勰是否在此基础上运用,则成为悬而未决的问题。如第三种形式一般,从文意出发,寻觅合适的字词来疏解,虽结果有待商榷,却不失为恰当的方法。

二、“驯”和“致”语义分析

对“驯致”理解不一,与“驯”字、“致”字多义有关。“驯”字,本义为“鸟兽驯服”。《说文解字》曰:“驯,马顺也。”[9]467《字林》曰:“驯,性行调顺也。”[10]74“驯”的使动用法表示“使驯服、使和顺”,驯服的对象也在扩展。如《墨子》曰:“又以先王之书,驯天明不解之道也知之。”[11]180-181“驯”作副词时有“逐渐”“循序渐进”之义,如《说苑》中“学不陵节而施之曰驯”[12]70之语。“致”也有多种含义。其中动词的含义最为常见,表示“招引”“导致”“到达”等义;作名词用,则有“情致”“兴致”“旨趣”“事趣”之义。如《魏书·恩幸传·茹皓传》曰:“树草栽木,颇有野致。”[13]1229《文选·袁宏·三国名臣序赞》云:“所以存亡殊致,始终不同。”[14]899诸例,“致”字即是作为名词使用的。

“驯”字、“致”字不仅具有多种含义,而且既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组合使用。就组合使用而言,“驯致”一词在前代典籍中出现过,先入为主,容易造成理解上的疏忽与偏差。部分学者依据《周易·坤卦》中“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冰也”一文,承袭王弼“‘驯致’亦作‘驯至’。逐渐达到;逐渐招致”[15]22的注解,将“驯致”的解释引向“渐至”“逐渐达到”之类。“驯致”一词最早出现在《周易·坤卦》中,然而在刘勰《文心雕龙》中只“驯致以绎辞”一处,在刘勰前后相近的时期未曾出现,在他人作品中亦未出现,唐代之后,才大量被使用。这说明,至少在刘勰写作《文心雕龙》的时期,“驯致”作为整体的词出现是极其个别的现象,不具有代表性,文人之间也没有形成共同的使用意识。因此,不能因为《周易》中首次出现,就将两者等同起来。正如安东谅在《围绕〈文心雕龙·神思篇〉》一文中所言:“基于搜索古籍为根据而作的注解,由于有时固执于字面形似,往往忽略了随时代推移而发生的语言概念的转变。”[16]269前人对《神思》篇中“驯致”的解释正是依循此种思路,不得不说有失偏颇。

“驯”字在《文心雕龙》全书中也仅出现于“驯致以绎辞”一处,此外再未出现。“致”字则使用较多,作为“情致”“思致”而言,即有《宗经》篇“此圣文之殊致”[1]42,《辩骚》篇“《卜居》标放言之致”[1]79,《杂文》篇“苑囿文情,故日而殊致”[1]262,同在《神思》篇中,亦有“至于思表纤旨,文外曲致,言所不追,笔固知止”[1]490之语。值得注意的是,刘勰在《文心雕龙》中用“致”表示“达到”“招致”含义时,是有固定结构的。如《宗经》篇“入神致用”[1]42中的“致用”,“致化惟一”[1]50中的“致化”,《乐府》篇“故汲黯致讥于《天马》也”[1]119-120中的“致讥”,《诠赋》篇“致辨于情衷”[1]152中的“致辨”,《祝盟》篇“致美于歌哭之颂”[1]183中的“致美”,《论说》篇“致远方寸”[1]359中的“致远”,《才略》篇“致名‘辞宗’”[1]866中的“致名”等等。可见,刘勰的习惯用法是将“致”放于短句句尾,前面加上限定词,用以表示“情致”“思致”的内涵;将“致”后面接上动词或形容词,用以表示“达到”这一含义。“驯致”显然并不符合后者。此外,“驯致以绎辞”即“……以……”的结构,“以”字前面是方法措施,“以”字后面是目的结果,这是显而易见的。如《征圣》篇“简言以达旨”“博文以该情”“明理以立体”“隐义以藏用”[1]26,《诠赋》篇“举要以会新”“繁类以成艳”[1]152,《史传》篇“静居以叹风”[1]299、“依经以树则”[1]311,诸如此类,不胜枚举。“驯致以绎辞”也应是此类用法。

将“驯致”分开解释是较为贴切的。既然分开解释,那么“致”作为名词,就不可能是“达到”的含义。“致”应解释为“旨趣”“情致”“思致”。对于“驯”字,历代学者解释颇多,比如“顺着”“训练”“酝酿”等。值得注意的是,南北朝时期,“驯”字几乎都是作为动词使用的,“驯”的受动者是自然界中的鸟兽蛇象,含义是“驯”的本义“驯化”“驯服”。刘勰作为这一时期的文人,不可能不受到时代风尚和文坛创作的影响,“驯致以绎辞”中“驯”的解释应当是“驯”本义的适当引申。

三、“驯致”的内涵发覆

(一)“驯致”不应被视为整体

虽然《周易·坤卦》中出现“驯致”一词,但不能将其直接移植于《文心雕龙·神思》“驯致”的解释中,字词含义的考察必须要结合语境,既要有社会语境,又要有文本语境,二者缺一不可。就文本语境而言,“驯致”是在“驯致以绎辞”中,而“驯致以绎辞”是在“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研阅以穷照”[1]479这一语段内。要探究“驯致”的内涵,必须将其放在具体语境中来考察。在这一语段之前,刘勰先是提出“虚静”说,在此基础上,为创作者如何提高学识才力进行指导。该指导分为四个部分,即“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研阅以穷照,驯致以绎辞”。更为关键的是,根据六朝骈文的对偶原则,“驯致以绎辞”是和前面“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研阅以穷照”三个短句并列,具体到“驯致”而言,也是要与“积学”“酌理”“研阅”并列,结构上都是动词接名词,“以”表示“用来”,“积学”“酌理”“研阅”“驯致”都是具体的方式,分别用来实现“储宝”“富才”“穷照”“绎辞”的目标。

探究“研阅”的情况,对于理解“驯致”是至关重要的。“研阅”在刘勰及其前后时期都很少被使用,这说明,它不是常见的行文用词,而是一个组合词,“研阅”和前面的“积学”“酌理”,后面的“驯致”相同,都是由独立的两个字组合而成。《文心雕龙》用词讲究词性、结构的整齐与同一,“积学”“酌理”都为动宾结构,没有理由到“研阅”和“驯致”时改变词性和结构,这是不符合刘勰行文习惯的。因此,“驯致”不应被视作整体,而应是动宾结构的组合词,其含义尚未固定,亦未成为文章常用之词。

(二)“驯”释为“顺着”等义不妥

将“驯致以绎辞”理解为“顺着情致来抽绎文辞”的缺陷在于,它与后文“使玄解之宰,寻声律而定墨;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语义重复。另外,两部分之间有衔接词“然后”,这说明前后是有顺承关系的,语义上不应重复。有学者认为这是两个不同的过程,高宏洲《〈文心雕龙·神思〉析疑》中写道:“‘驯致以绎辞’指的是根据作者心中所构思的情致来抽绎文辞,它是针对构思阶段‘撮辞以举要’而言的;‘寻声律而定墨’和‘窥意象而运斤’则指的是具体的写作过程。”[17]事实上,这两个过程都是在构思阶段,因为后一句“此盖驭文之首术,谋篇之大端”正是对前文的总结,而能作为“驭文之首术,谋篇之大端”的,只能是发生在具体写作过程之前的构思阶段。王运熙《文心雕龙探索》则切中肯綮:“下面‘驯致’句是说顺利地抽绎组织文辞,接近于表达阶段,这正是上面积学、酌理、研阅等几种准备工作做得良好的条件下获得的效果。”[5]77-78他指出,“驯致”句“接近于表达阶段”,言外之意,还没有到具体的写作阶段。虽然这四句有一个递进的过程,但是还没有真正地进行写作。试想,如果“寻声律而定墨”和“窥意象而运斤”是具体的写作过程,那么刘勰就不会有“谋篇”一词,“此盖驭文之首术,谋篇之大端”一句也就显得多余。

结合前三句“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研阅以穷照”来看,前三者都是说要学习他人作品,到“驯致以绎辞”也应是同样的意思。因此,将“驯”释为“顺着”,“驯致”释为“顺着情致”,“驯致以绎辞”理解为“顺着情致来抽绎文辞”并不恰当。“顺着”“训练”“酝酿”等词虽然在文意中较为连贯,但没有切中关键。《原道》篇曰:“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而明道。”[1]12“驯致以绎辞”是创作者在借助文本体悟自然之道,创作者与圣人在情致上双向感发以谋求一致的过程, 而不是创作者单向而无所参照的行为。

(三)“驯致”应解为“调适、驯化情致”

《庄子·马蹄篇》王弼注曰:“与物无害,故物驯也。”[18]347“驯”的过程是“使物无害”的过程。“驯致”也是如此,“驯致”是“使致驯”,使“致”无害。在刘勰看来,“临篇缀虑,理郁者苦贫,辞溺者伤乱”[1]479,创作者自身的情致是不充分、不纯正的,情致不纯正需通过“虚静”矫正,情致不充分需通过“积学”“酌理”“研阅”和“驯致”来充实,即取径于 “秉心养术”“含章思契”,秉“虚静”之心,养“博练”之术,品文章章美之道,思文章创作规则,如此方能在文学创作中“无务苦虑”“不必劳情”。创作者的天资禀赋有迟速之分,然而“学浅而空迟,才疏而徒速,以斯成器,未之前闻”[1]487。在其看来,学问浅薄,才干空疏,才是创作者能否顺畅进行文学创作、能否取得文学成就的关键。“驯致以绎辞”即要求创作者的情致与圣人契合,学习圣人作品中的情致培养自身抒写文辞的能力。“驯致”可理解为“对自身情致进行驯化、调适”,这一过程是以经典作品中呈现的情致为参照的。范文澜《文心雕龙注》云:“此四语极有伦序。虚静之至,心乃空明。于是禀经酌纬,追骚稽史,贯穿百民,泛滥众体,巨鼎细珠,莫非珍宝。”[19]498四语的伦序体现在研习“经纬骚史”“百民众体”过程之中。此四句有一个由表至里、由浅入深、由易到难的过程。“积学”句,学习的是作品中的字词、语句,是创作内容方面的积累;“酌理”句,学习的是作品的理路,结构,是创作形式方面的积累;“研阅”句,学习的是作品的观点、见解,是创作思想方面的积累;“驯致”句,学习的则是作品的情致、意蕴,是创作特色方面的积累。此外,如此理解,该语段得以与后面的语段“然后使玄解之宰,寻声律而定墨;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1]479紧密衔接。前面是创作前的准备工作,包括“志气”和“辞令”两大方面,“志气”由养心获得,“辞令”由学经获得。每一方面各四小句,符合骈文写作规范。因此,这一解释是较为准确的。

(四)“驯致”与宗经思想相关联

将“驯致”理解为“对自身情致进行调适”,在形式、内容上都较为合理。刘勰在《镕裁》篇提出创作者“思绪初发,辞采苦杂”的情境下,应遵循“三准”之说,处于“三准”首位的即是“设情以位体”[1]583,这与《神思》篇“驯致以绎辞”十分相似。此外,将“驯致以绎辞”解释为“调适自身情致,充分寻绎出作品中辞令的意蕴”,这样方能与“研阅以穷照”完全照应。“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强调量的积累;“研阅以穷照”“驯致以绎辞”,彰显质的突破。“绎”与“穷”对举,“穷”有“彻底”“穷尽”之意,“绎”也不能仅仅理解为“寻绎”“抽绎”,它和“穷”一样,是在强调程度,而不仅仅是行为。两句合起来理解为“研读书籍,透彻理解其中的各个观点”,“调适自身情致,充分寻绎出作品中辞令的意蕴”。如此解释,于文章形式与内容上,都是十分契合的。值得注意的是,《征圣》篇曰:“征之周孔,则文有师矣。”[1]26“是以论文必征于圣,窥圣必宗于经”,“若征圣立言,则文其庶矣”[1]29。《宗经》篇曰:“经也者,恒久之至道,不刊之鸿教也。”[1]38刘勰的此番论述可谓对圣贤和经书推崇备至,亦与以《神思》篇统领的创作论部分形成互文关系。刘勰在“文之枢纽”中一再强调创作要宗法经书,他将圣人之作提升至“根柢槃固,枝叶峻茂”的位置,经书统序各体,树立典范,穷高极远,树表极疆,以致后世虽“百家腾跃”,然“终入环内也”。经书作为“文章奥府”“群言之祖”,创作者如能“禀经以制式,酌雅以富言”,就能使文章“体有六义”。《神思》篇中“积学”四句即是就经书而言,“学”“理”“阅”“致”即是经书的各个层面。“调适自身情致”的过程是以六经呈现的情致为参照、以圣人的操行为典范的,调适的过程是“驯”的过程,将自身的情致调整为六经中呈现的情致,刘勰所言“励德树声,莫不师圣;而建言修辞,鲜克宗经”正是此意。因为所需阅读的书籍必定是经典,创作者需先通过把握作品的情致才能实现自身情致的提高,以完成“虚静”之心、“澡雪精神”之外的储备。

从语义的演变、用语行文习惯和文本间的联系来把握“驯致”以及“驯致以绎辞”的内涵时,就会发现前人注解的疏漏之处。将“驯致”解释为“逐渐达到”是不正确的,解释为“顺着情致”语意不够畅通,而且与后文重复,恐不可取。将“驯致”理解为“对自身情致进行驯化、调适”,“驯致以绎辞”理解为“创作者的情致与圣人契合,研习六经中的情致培养自身抒写文辞的能力”时,便可在不失字义的基础上贯通文意。创作者驭文谋篇,建言修辞,须养“宗经”之术,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将“神思”运用于文学创作当中,做到“博而能一”,步入“垂帷制胜”的境界。这也能帮助读者探寻“驭文之首术,谋篇之大端”的意蕴,更好地理解刘勰的创作论思想。

猜你喜欢

文辞神思谋篇
略谈写诗的选体与谋篇
一本读不完的书
走进生活,让作文新鲜有味
浅谈对国家统编初中语文教材在写作教学方面的几点认识
写诗
咬嚼:让课堂建构更灵动
炼字·炼句·谋篇(外一则)——杜甫《望岳》
让“神思”再飞一会
浅谈“神思”的运思路径及生命表征
论中国古代戏曲史的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