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化因子RANTES和MCP-1在不明原因复发性流产早期诊断中的作用*
2021-07-02陈慧陈虹吴儒佳
陈慧, 陈虹, 吴儒佳
(贵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妇产科, 贵州 贵阳 550004)
复发性流产(recurrent spontaneous abortion,RSA)是指夫妻因各种原因多次发生的自然流产,其原因主要包括遗传因素、解剖因素、内分泌因素、感染因素、免疫功能异常、血栓前状态、孕妇的全身性疾病及环境因素等[1-2]。RSA中50%的患者原因不明,称为不明原因RSA(unexplained RSA,URSA),其具体发病机制尚不清楚,严重影响育龄期妇女的生殖健康,临床治疗存在很大难度[3]。趋化因子(chemokines,CK)是一组小分子蛋白,能趋化白细胞至病原体入侵部位起到一定的免疫作用,参与人体炎症反应和传输[4]。母胎界面CK及其受体的表达和相互作用,对于人类早期妊娠的建立及维持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5]。有研究发现,T细胞活化后表达和分泌的调节蛋白(regulated upon activation nomal T cell expressed and secred ,RANTES)在正常妊娠时作为必不可少的调节者,参与协调胚胎作为异性抗原引起的特异性的T细胞反应[6];单核细胞趋化蛋白-1(monocyte chemotactic protein-1,MCP-1)可趋化巨噬细胞,对胎儿起着一定保护作用[4]。这两种CK浓度对胚胎植入的调控可能起着重要作用,其水平变化可能导致流产发生,也可能成为URSA 患者早期诊断及主动免疫治疗效评价的标志[7-9]。因此寻找有价值的指标来预测RSA,为早期诊断和治疗胚胎发育不良提供帮助,成为广泛关注的问题。本研究拟通过检测URSA患者、正常早孕女性及健康未孕女性血清中RANTES及MCP-1的水平,对URSA的早期诊断进行探讨。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16年6月—2019年1月收治的URSA患者50例作为URSA组,符合:生殖器官检查无异常;弓形虫(toxoplasma)、风疹病毒(rubella)、巨细胞病毒(cytomegalovirus)、单纯疱疹病毒(herpes simplex virus)及细小病毒B19等其他病原微生物(others)无异常;性激素6项(卵泡生成素、促黄体生成素、垂体泌乳素、雌二醇、孕酮及睾酮)、甲状腺功能 [三碘甲状腺原氨酸(triiodothyronine,T3)、四碘甲状腺原氨酸(tetraiodothyronine,T4)、促甲状腺激素(thyroid stimulating hormone,TSH)]及凝血功能正常;抗精子抗体、抗心磷脂抗体、抗核抗体、狼疮抗凝物抗体及夫妻双方染色体核型正常;配偶精液检查无异常;无自身免疫性疾病;无长期服用化疗及免疫抑制剂。选择同期因正常早孕行人工流产和健康未孕妇女各25例,分别作为正常早孕组和健康未孕组,正常早孕组受检者要求有正常妊娠史,无自然流产及死胎死产史,无生殖器官异常、感染、内分泌及自身免疫性疾病病史,B超提示胚胎发育正常,无腹痛及阴道流血等先兆流产的症状和体征;健康未孕组受检者要求有正常妊娠史,无自然流产及死胎死产史,无生殖器官异常、感染、内分泌及自身免疫性疾病病史。URSA组受检者年龄24~37岁、平均(29.2±3.5)岁,平均停经时间(57.91±4.93)d,自然流产2~5次,流产次数2次31例、3次及以上19例;正常早孕组受检者年龄24~36岁、平均(28.9±2.9)岁,平均停经时间(56.87±4.45)d;健康未孕组受检者年龄23~36岁、平均(28.1±3.8)岁,3组受检者其它一般临床资料见表1,本研究是在受检者知情同意下进行。
1.2 方法
1.2.1RANTES和MCP-1水平的检测 抽取3组受检者清晨空腹静脉血5 mL至无菌试管,1 500 r/min离心20 min,取上层血清置于-80 ℃ BDF-86V158冰箱(济南好来宝医疗器材有限公司)冻存待测,采用酶联免疫吸附试验(enzyme-linked immuno sorbent assay,ELISA)法对血清中RANTES和MCP-1水平进行测定(试剂盒购自美国R﹠D公司)。实验步骤严格按说明书操作:稀释血清,标准品液配置,加样,DHP-9602电热恒温培养箱37 ℃温育(武汉一恒苏净科学仪器有限公司),洗板,680iMark全自动酶标仪测吸光值(美国biorad公司),操作为一次检测,以减少批间误差和操作误差。以吸光值为纵坐标,浓度为横坐标绘制标准曲线,计算出相应浓度。
1.2.2一般临床资料收集 收集3组受检者的年龄、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BMI)、吸烟史和饮酒史、孕次、孕周及流产次数等。
1.3 统计学分析
2 结果
2.1 一般临床资料
URSA组受检者BMI分别较正常早孕组和健康未孕组升高,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但正常早孕组与健康未孕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3组受检者平均年龄、平均孕次、吸烟史及饮酒史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各组受检者一般临床资料
2.2 血清RANTES和MCP-1含量
URSA组受检者血清RANTES 和MCP-1水平分别较正常早孕组和健康未孕组降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但正常早孕组与健康未孕组受检者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各组受检者血清RANTES和MCP-1水平
2.3 URSA组受检者流产次数、孕周与RANTES及MCP-1水平的关系
随流产次数增多,URSA组受检者血清中RANTES和MCP-1水平逐渐降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但不同孕周受检者血清RANTES及MCP-1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URSA组受检者流产次数、孕周与血清RANTES、MCP-1的关系
2.4 URSA组受检者BMI与RANTES及MCP-1的相关性
Pearson相关分析显示,URSA组受检者BMI与血清RANTES无相关性(r=0.191,P=0.184)、BMI与血清MCP-1水平也无相关性(r=-0.012,P=0.933)。
3 讨论
妊娠是一种特殊的、成功的“同种异体移植”,胚胎能被母体接纳并存活,说明母胎之间存在一定的免疫耐受,而URSA常被认为与母胎免疫耐受失衡有关,但作用机制尚不清楚[10]。CK在母-胎界面特殊免疫微环境的形成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据前2个半胱氨酸所在位置,CK可分为4个亚族,即CC家族(CCL1~CCL28)、CXC家族(CXCL1~CXCL17)、CX3C家族(CX3CL1)及C家族(XCL1和XCL2)[4]。RANTES及MCP-1均属于CC家族成员,在胚胎成功种植和胎盘形成的早期过程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均可参与调控单核、巨噬细胞的趋化和激活,其功能紊乱可导致早期流产和胎盘形成异常或早产[11-12]。
有研究显示,URSA患者血清中的RANTES显著降低,用父系的粒细胞主动免疫治疗以后,RANTES水平可升高,约有80%再次妊娠成功[19],故认为RANTES可抑制母体对胚胎的免疫排斥作用。研究还发现,URSA组患者主动免疫治疗前血清中RANTES、MCP-1及白细胞介素-8(interleukin-8,IL-8)水平明显低于正常非孕组和正常妊娠组,经主动免疫治疗后血清中3种CK水平均上升,尤其是持续妊娠组上升显著,提示RANTES及MCP-1具有保护性免疫抑制作用[16]。MCP-1和RANTES也可在母胎界面表达,二者在绒毛及蜕膜异常表达与流产有关[17],但绒毛或蜕膜活检是一种侵入性方法,可能导致流产或胚胎损伤[20]。本研究中URSA组受检者血清的RANTES 及MCP-1值较正常早孕组及健康未孕组降低,早孕期测定孕妇血清中RANRES及MCP-1的水平更为安全、无创,因此二者可能成为URSA患者早期诊断及判断免疫治疗疗效的2个观察指标。
对于URSA患者,预测早期胚胎丢失的指标很多,单个指标常不能作出准确判断,临床工作中,需结合患者的症状、血液学指标以及超声检查,及时发现发育不良的胚胎,并给予有效的临床干预措施,可大大改善患者的妊娠结局[26]。本研究表明RANTES和MCP-1的异常表达与URSA的发生密切相关,早孕妇女血清中RANTES及MCP-1的水平变化可能成为URSA早期预测胚胎发育情况及妊娠结局的临床观察指标,但仍需进一步深入进行多中心、大样本、随机的临床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