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戏器乐曲牌的艺术特征

严珊 王伊人

摘要：巴陵戏是湘北地区的地方大戏，其音乐具有鲜明的地方特色，器乐曲牌是其重要体现。本文详细梳理巴陵戏器乐曲牌的类型，并通过分析多个曲牌实例，从调式、旋律、节奏、音乐风格、乐队合奏等方面探讨来巴陵戏音乐的特征;同时，还以使用场合、伴奏特征为切入点，分析巴陵戏器乐曲牌的演奏特色，从而全面理解巴陵戏器乐曲牌的艺术特征。

关键词：巴陵戏   器乐曲牌  音乐特征  演奏特色  艺术特征

中图分类号：J6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21）09-0004-03

巴陵戏是湘北地区的地方大戏，又称“巴湘戏”，是一种融合音乐、舞蹈、戏剧等形式为一体的综合艺术。巴陵戏传统剧目丰富多样，地方特色明显，独特的表演风格和表演技巧，使其成为洞庭湖区最为重要的艺术文化之一。巴陵戏鲜明的特色主要体现在音乐形态方面，由声腔音乐和伴奏音乐两部分组成。在巴陵戏伴奏音乐中，各种器乐曲牌与锣鼓经成为最为主要的组成部分。巴陵戏主要以唱弹腔为主，其中兼具了昆腔及杂腔小调的成分。巴陵戏的表现内容多数取材来自历史的演义和一些话本，反映的内容多数为历代政治军事斗争方面的题材。尤为突出的是，其器乐曲牌具有重要的艺术价值和深刻的思想内涵，研究巴陵戏是研究中国戏曲流变和地方剧种发展的一个简要缩影，其中对其器乐曲牌的研究和探索意义不可小觑。

一、巴陵戏的器乐曲牌

巴陵戏曲牌主要分为声乐曲牌与器乐曲牌，其中聲乐曲牌主要吸收了昆剧的曲牌，而器乐曲牌则有两种来源，第一种为继承昆曲、京剧中的曲牌，第二种为吸收地方小调。巴陵戏器乐曲牌运用，主要作用在于保持剧情的连贯性，渲染气氛，是伴奏音乐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巴陵戏流传下来的过场曲牌共约200多首，按演奏乐器进行分类，包括丝弦曲牌、唢呐曲牌、锣鼓曲牌和笛子曲牌等4类。

（一）丝弦曲牌

丝弦曲牌由所谓“九根弦”的乐器组合，即月琴、胡琴、三弦，胡琴为主奏乐器。丝弦曲牌的使用非常灵活，既可以多次重复演奏一个曲牌，也能将同一个曲牌作转调演奏，或者把有差别的曲牌串联起来演奏，其作用在于配合演员动作、舞蹈或者戏剧过场之用，根据剧情运用不同的演奏技巧与演奏方式，来使戏曲可以完美呈现。使用较多的丝弦曲牌主要有：[黑记][跌落金钱][寒罗衫][北正宫]等。①

（二）唢呐曲牌

唢呐曲牌的作用在于渲染舞台气氛，推进故事向前发展，表现各种场面情况，烘托喜怒哀乐情绪等。巴陵戏中昆曲的元素在逐渐减少，但唱腔多被弹腔取代，但唢呐曲牌继承昆曲曲牌，保留较多。“正青合套”是将曲牌分为两部分，并连接演奏。前部分为正曲，叫正板，三眼板;后部分为副曲，叫青板，一眼板。代表性曲牌有[风入松][一江风] [普天乐] [朝阳歌]等。②

（三）锣鼓曲牌

在传统戏曲中锣鼓曲牌是一种音响强烈、节奏鲜明的乐器，加入锣鼓的伴奏配合后，可以进一步增强戏曲在演唱及表演方面的节奏动感和动作的果断性、准确性，从而帮助戏曲充分表现出人物的性格和情绪等内容，进一步渲染出戏剧的色彩，烘托舞台氛围。巴陵戏中锣鼓曲牌通常出现在武场音乐之中，主要乐器有堂鼓、云板、小钞、苏锣、小锣、苏钞、板鼓等，而为了使演出效果更佳，有时也会用大锣、风锣、云锣、马锣、土锣、碰铃、大鼓等，众多锣鼓声音组合成各种节奏，以在舞台上引起紧张、激烈、庄重、恐慌和其他不同的情感和气氛。巴陵戏的锣鼓曲牌旨在配合戏曲表演中人物的角色、动作、身体以及武场，一般只有节奏打击乐点子。巴陵戏共约100多个点子，有大、小之分，可单独使用，也可组合使用，多种组合形式并不会繁琐，反而显得更加自由灵活。③

（四）笛子曲牌

笛子曲牌主要是用笛子进行展现，一般用来表现神话色彩和梦幻等意境。笛子曲牌来源于民间生活与习俗，通常用于安静、悠闲等场合，宣扬愉悦、闲适的情绪，与唢呐曲牌的高亢热闹的氛围形成对比。如[笛腔][一枝梅][山坡羊]等笛子曲牌，接近人民生活，又表现着悠闲欢乐的氛围，[南正宫][寒罗衫][锁梧桐][笛吹朝天子][扬州台]等用于起堂，其中[扬州台]使用较多，用“清角为宫”转调，做多次上行四度或下行五度的转调吹奏，可多次反复吹奏，有较强的可塑性④。笛子曲牌也是巴陵戏曲的过场曲牌之一。

二、巴陵戏器乐曲牌的音乐特征

巴陵戏器乐曲牌是没有唱词的器乐曲，起到剧情发展和人物情感表达的作用。从音乐形态角度来看，巴陵戏器乐曲牌主要有以下特征：

（一）调式特征

在器乐曲牌的分析与研究中，发现大多数曲牌终止大多结束在徵音、羽音上，但上句半终止基本会落在宫、商、角、羽音，因此，可判断巴陵戏曲牌主要以徵调式与羽调式为主。如[锁梧桐][朝天子][赴云霄][游湖尾声][南路小开门]等曲牌均为此两种调式。以 [朝天子]为例。

[朝天子]全曲为4个乐句。前8小节为变化重复的两个乐句，后8个小节变化力度更大，结束在以F宫系统的d羽音上，调式采用的是d羽五声调式，乐句工整且旋律流畅稳定，一般用于剧中起堂或者出番王。

（二）旋律与节奏特征

巴陵戏器乐曲牌旋律一般较为平稳，旋律起伏较小，音程大跳较少，旋律进行多在四度以内;其节奏也都以均分节奏型为主，较为平稳，但表现不同场合有特定的节奏样式。分析曲牌，发现其中也会出现偏音4或7，充实旋律的进行。如下例[锁梧桐] 。

[锁梧桐]旋律发展使用级进音型，其中出现了偏音首调的4和7，成为一个七声调式作品，这两个偏音的出现增加了旋律的流动性，[锁梧桐]的旋律迂回曲折，上行进行后再下行，音乐流畅，一气呵成，节奏舒缓平稳。

（三）器乐合奏的特征

从伴奏乐队上讲，巴陵戏习惯将乐队称为“场面”，其中管弦乐叫“文场面”，打击乐叫“武场面”。文场主要由3人表演，使用胡琴、月琴、三弦，俗称为“九根弦”。文场的伴奏与过场会增加笛子、唢呐等乐器，武场也是由3人表演，即司鼓、夹手、小锣。随着表现形式的多样，文场也会增加一些民族管弦乐，甚至加入小提琴等西洋乐器、电吉他等电声乐器，成为混合乐队建制，丰富了巴陵戏的表现力。

每一种乐器都有其不同的性能和色彩，一些音区较低、旋律比较悠扬缓慢的曲牌可用于抒情场景;另一些欢快、活泼的曲牌则展现出优美，流畅音乐风格。器乐曲牌在戏曲音乐中虽常处于辅助位置，但也是戏曲音乐不可缺少的重要部分。

三、巴陵戏器乐曲牌的演奏特色

巴陵戏诸腔杂呈，博采众长，从演唱的题材方面来说，巴陵戏大致可分为4种类型：历史故事剧、民间生活剧、现实生活时装剧和现代剧。从使用场合与伴奏特点来看，巴陵戏器乐曲牌的演奏也展现出一定特色。

（一）使用场合

器乐曲牌有伴奏舞蹈、配合演员表演、衬托环境、稳定节奏、渲染气氛等作用，因此其出现的场合也较为固定。巴陵戏过场曲牌在发展过程中受到了昆曲的影响，曲牌上也有昆曲味道，因此，演奏上需要将作品的古朴典雅的韵味表现出来才能贴近场合。如笛子曲牌一般用在起堂、转堂、贵族出场等情况，表现优雅、悠闲，像[山坡羊]与[柳叶金]用于起堂后转堂上位用，文堂用笛子吹小工调，[金钱花]文堂用于皇后与王子出场，[献茶曲]用于端茶送客，[八板头]用于伴奏舞蹈等器乐曲牌的演奏者根据曲牌的场景进行演奏，对演员情绪的起伏也较为重要的作用。在器乐曲牌的演奏方法上需要讲究起承转合，抑扬顿挫，指法要干净有力，不可以拖泥带水，灵活却也需要稳定音。

（二）伴奏特点

器乐曲牌根据不同角色来演奏，必须根据人物身份的独特性格进行塑造，如对老生花脸的唱腔伴奏，则要达到苍劲雄浑的音色，给人以严肃庄重的感觉，而对青衣这样的比较轻柔高雅的声腔则偏于柔缓，不能过于突兀。在演奏时，注意伴奏要与唱词配合默契，出音出字要一致，收字歸音要及时，中间的声腔要有起伏变化等，演奏方法应该是控制强弱变化，感情强烈力度变化大，抒情片段旋律线演奏的悠扬一些，衬托声腔的演唱。

四、结语

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是华夏儿女在时代发展的历史河流中长期孕育和发展的宝贵财富，同时也是华夏儿女民族情感的纽带和载体，在这些民族文化中充分体现出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内涵和核心价值体系，是我们每一个中华民族儿女溯源万年流传不变的精神家园，在巴陵戏的传承和发展中，这些内容得到了充分的证实。所以对巴陵戏进行研究和探讨，成为后人继承和发扬巴陵戏文化的重要途径之一，而巴陵戏器乐曲牌作为巴陵戏曲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发展与巴陵戏一脉相承，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将进一步推动巴陵戏曲的发展，为我们研究巴陵戏提供了更多的素材，同时也是一个研究方向的突破口。巴陵戏器乐曲牌丰富多样，有丝弦曲牌、唢呐曲牌、锣鼓曲牌和笛子曲牌等类型，是伴奏唱腔、烘托气氛、表现角色情感的重要手段，在戏曲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对巴陵戏器乐曲牌进行音乐分析，总结出其调式音阶、旋律节奏、乐队合奏等方面的特征，有利于全面、多方位了解巴陵戏的内在规律，同时，对巴陵戏的演奏情况进行分析和探讨，也可以使我们进一步更为系统地了解巴陵戏的艺术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