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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期间神经内科住院患者的情绪、睡眠质量及其影响因素分析

2021-06-26费丽王亚如陆悦

海军医学杂志 2021年3期
关键词:合并症神经内科住院

费丽,王亚如,陆悦

2019年12月起,我国武汉地区陆续出现多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简称新冠肺炎)感染者,世界卫生组织将本次疫情列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并于2020年2月11日正式将其命名为“2019新型冠状病毒(corona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1]。作为一种新发/突发的传染病,COVID-19具有传染性强、传播速度快、传播范围广的特点[2]。至2020年4月,新冠肺炎疫情已在全球爆发,国外确诊感染人数超过100万,给人们带来前所未有的心理压力。研究表明,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确诊或疑似患者的焦虑、抑郁及睡眠障碍的发生率均明显升高[3],进而影响疾病的诊治。然而关于神经内科住院患者的情绪及睡眠状况少有研究。因此,本研究通过调查神经内科住院患者的焦虑、抑郁程度及睡眠状况,探究其影响因素,为临床心理干预提供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2020年2-3月采用便利抽样法选取上海市某三级甲等综合性医院神经内科的70例住院患者为研究对象,并选取非新冠肺炎疫情的2019年8-9月的40例住院患者作为对照组。纳入标准:(1)年龄25~85岁;(2)有自我照顾能力;(3)听力及语言表达良好;(4)自愿参与问卷调查。排除标准:(1)近期遭遇其他重大生活事件或创伤性事件;(2)有焦虑状态或抑郁状态病史;(3)有睡眠障碍病史;(4)有严重心肝肾疾病;(5)有恶性肿瘤病史。

1.2 方法

1.2.1 研究工具 (1)患者一般资料调查问卷:包括年龄、性别、文化程度、婚姻状况、生育数量、居住状态、家庭住址、职业、月收入、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BMI)、医疗费用支付方式、单人病房、吸烟史、饮酒史、既往病史(如高血压病、糖尿病、高脂血症、冠心病等)。(2)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住院患者新型冠状肺炎疫情相关调查问卷:疫情导致经济损失状况、对政府最终战胜新冠肺炎的信心、对可能被感染的恐惧、对住院期间不能外出的恐惧。(3)社会支持评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SSRS):共10个条目,分别从客观支持、主观支持和社会支持利用度等3个方面评估患者获得社会支持的状况。得分范围为12~66分,<23分为低度社会支持,23~44分为中度社会支持,≥45分为高度社会支持。分值越高,表明社会支持水平越高。此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9[4]。(4) 焦虑自评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共20个条目。受试者根据最近一周的感受作答。SAS标准分的分界值为50分,其中50~59分为轻度焦虑,60~69分为中度焦虑,70分以上为重度焦虑。此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31[5]。 (5) 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共20个条目。受试者根据最近一周的感受作答。SDS标准分的分界值为53分,其中53~62分为轻度抑郁,63~72分为中度抑郁,73分以上为重度抑郁。应用评价中,与汉密尔顿抑郁量表的Pearson相关系数为0.778,Spearman相关系数为0.783[6]。(6) 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共9个自评和5个他评条目,分别评估包括睡眠质量、入睡时间、睡眠时间、睡眠效率、睡眠障碍、催眠药物、日间功能障碍在内的7项因子。该量表用于评定受试者最近1个月的睡眠质量。PSQI总分为0~21分,以PSQI总分≤7分为睡眠质量好,>7分为睡眠质量差。得分越高,表明睡眠障碍程度越严重。此量表的7项主要因子和各条目间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842和0.852[7]。

1.2.2 调查方法 由1名调查员到各科室对符合纳入标准的住院患者现场发放问卷,问卷填写完毕后当场收回。本研究共发放问卷75份,回收有效问卷70份,有效回收率为93.3%。

1.3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 24.0统计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数资料采用例数和百分比表示,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x±s)表示。经单因素分析有统计学意义后再选用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所有数据均采用双侧检验。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

参加本次调查的住院患者中,2组患者在年龄、性别、BMI及受教育年数等一般资料方面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新冠肺炎疫情前后住院患者的一般资料比较

2.2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与非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神经内科住院患者焦虑和抑郁状况比较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组的住院患者SAS总分为(35.34±6.80)分,焦虑人数2例(2.86%),均为轻度焦虑;SDS总分为(43.17±8.77)分,抑郁人数16例(22.9%),其中轻度抑郁13人(18.57%),中度抑郁3人(4.33%)。非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组焦虑人数3例(7.5%),焦虑发病率与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1.265,P=0.261);非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组抑郁人数3例(7.5%),抑郁发病率与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201,P=0.04)。

2.3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与非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神经内科住院患者睡眠质量状况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神经内科住院患者PSQI总分为(7.09±4.35)分。按照PSQI得分分为2组:睡眠质量好(PSQI总分≤7分)有46人(65.71%),睡眠质量差(PSQI总分>7分)有24人(34.29%)。PSQI各因子得分分布及平均值见表2,可见睡眠问题主要表现在入睡时间和睡眠效率这2个方面,这2个因子得分≥2分的患者数量分别占42.86%(30/70)、38.57%(27/70),说明较多患者在入睡时间和睡眠效率方面存在困扰。在非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组中,睡眠质量差有6人(15%),睡眠障碍发病率与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773,P=0.029)。

表2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神经内科住院患者PSQI各因子得分分布及平均值(n=70)

2.4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神经内科住院患者抑郁及睡眠障碍的单因素分析

与无抑郁患者相比,抑郁患者的文化程度、合并症情况、月收入、对被感染的恐惧、社会支持程度、陪护者出现焦虑/抑郁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与无睡眠障碍患者相比,睡眠障碍患者的性别、文化程度、合并症情况、对被感染的恐惧、对住院期间不能外出的担忧、社会支持程度、陪护者出现焦虑/抑郁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神经内科住院患者抑郁及睡眠障碍的单因素分析(例,n=70)

2.5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神经内科住院患者抑郁及睡眠障碍的多因素分析

将单因素分析中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的因素作为自变量进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分别以是否存在抑郁或睡眠障碍为因变量(无=0,有=1),采用向前LR法。变量赋值方式如下:性别(女=0,男=1)、文化程度(初中及以下=0,高中及以上=1)、合并症情况(无=0,有=1)、月收入(≤5 000元=0,>5 000元=1)、对被感染的恐惧(无=0,有=1)、对住院期间不能外出的担忧(无=0,有=1)、社会支持程度(低度=1,中度=2,高度=3)、陪护者出现焦虑/抑郁(无=0,有=1)。结果显示,合并症为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神经内科住院患者出现抑郁症状的危险因素,高月收入为其保护因素。合并症与对住院期间不能外出的担忧为睡眠障碍的危险因素,文化程度高为其保护因素。见表4。

表4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神经内科住院患者抑郁及睡眠障碍的多因素分析(n=70)

3 讨论

3.1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神经内科住院患者的抑郁高发

本研究显示,焦虑发生率为2.86%,抑郁发生率为20%,抑郁发生率远高于焦虑。焦虑发生率低可能与全国疫情逐步好转,上海市疫情相对轻以及消毒/防护措施及时、全面有关。焦虑与抑郁的程度均以轻度为主,临床上不易被察觉,故医护人员在关注患者原发疾病康复的同时,仍需提高对不良情绪的识别能力,提供切实有效的早期心理干预,维护患者的心理健康。

3.2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神经内科住院患者的睡眠障碍高发

本研究显示,34.29%的患者有睡眠障碍,主要表现在入睡时间和睡眠效率上,这与其他研究报道的疫情期间隔离人员的失眠特点较为一致[8]。本次疫情发生突然,传染性强,传播速度快,感染人数众多,给患者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另外,选择疫情期间住院,患者面临封闭式管理和严格的防控要求,加上对可能被传染的担忧,因此容易出现睡眠障碍。临床医护人员需高度重视患者的睡眠问题,可在入睡时间和睡眠效率方面进行有针对性的干预,比如改善睡眠前行为习惯、进行放松训练、药物治疗等[9]。

3.3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神经内科住院患者抑郁与睡眠状况的影响因素分析

3.3.1 有合并症的住院患者更易出现抑郁症状与睡眠障碍 高血压病、糖尿病、高脂血症或冠心病等合并症是住院患者出现抑郁与睡眠障碍的主要影响因素[10]。研究表明,糖尿病、高脂血症及冠心病患者更容易出现抑郁症状,而代谢紊乱可能是导致抑郁症状的发病机制[11]。另外,由于患者自身慢性疾病病程较长,无法治愈,一旦感染新型冠状病毒后易造成原发疾病加重,死亡率增高,因此导致患者出现抑郁症状及睡眠障碍。合并症作为一项可干预因素,提示一线医护人员应当积极控制和治疗原发疾病,帮助患者规律饮食,增加锻炼,必要时予以药物治疗,从而减少抑郁与睡眠障碍的发生。

3.3.2 月收入低的住院患者更易出现抑郁症状 本研究表明,月收入是住院患者出现抑郁的主要影响因素,这与国外一项研究结果类似,即在46个低中收入国家,成年人普遍存在抑郁症状[12]。这可能是因为月收入低的住院患者受疫情影响更大,经济来源无法得到保障,家庭负担加重,因此比月收入高的住院患者更易出现抑郁症状。

3.3.3 文化程度低的住院患者更易出现睡眠障碍结果显示,文化程度是住院患者出现睡眠障碍的主要影响因素,这可能是因为受教育水平较高的患者能够更加全面了解新冠肺炎知识,科学学习防护措施,熟悉求医渠道,正确、积极面对此次疫情,因此不易出现睡眠障碍。作为医护人员,了解患者不同的受教育水平,对文化程度低的住院患者予以更多的关注,提供睡眠相关的指导,从而减少睡眠障碍的发生。

3.3.4 对住院期间不能外出担忧的患者更易出现睡眠障碍 本研究表明,对住院期间不能外出的担忧是住院患者出现睡眠障碍的主要影响因素。面对严峻的新冠肺炎疫情,医院采取了一系列严格的管控措施,其中包括住院前患者及陪护人员均需完善血常规及胸部CT平扫、住院期间患者不能外出、陪护者固定一人、隔床收治等。“禁止住院期间患者外出”的行为本质上是一种隔离,这是切断疾病传播的重要措施,然而这会给患者的心理带来巨大的恐惧和担忧,导致睡眠障碍。国外有研究表明,隔离后的应激原包括长时间隔离、对感染的恐惧、物资供应不足、经济损失等,因此建议在必须隔离的前提下,必须控制好隔离时间,提供足够的物资,并强调利他主义以及对社会的好处,缓解住院患者的心理和睡眠问题[13]。

综上所述,新冠肺炎疫情下神经内科住院患者抑郁与睡眠障碍的发生率较高,合并症与月收入低影响抑郁的发生,合并症、文化程度低及对住院期间不能外出的担忧影响睡眠障碍的发生。因此,医护人员应尽早识别住院患者的情绪与睡眠问题,予以有针对性的关注与干预,从而促进患者的长期心理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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