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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驻训军人焦虑敏感性与心理健康的关系

2021-06-26韩汶洋范成路单墨水杨毅

海军医学杂志 2021年3期
关键词:敏感性总分官兵

韩汶洋,范成路,单墨水,杨毅

由于职业特点及特殊工作环境,军人面临着比普通人更多的生理、心理应激,导致军人心理健康总体水平偏低[1-2]。解放军野外驻训是贴近实战化军事训练的内在要求,不但环境艰苦,而且根据训练内容会有不同程度的危险性,因此不可避免成为一定的应激源,不仅对军人的心理健康产生一定影响,而且还关系到部队军事训练的效率和军事任务的完成,由军事应激导致的心理生理问题,已成为部队非战斗减员的重要原因之一[3],其中抑郁、焦虑是最常见的负性情绪,是影响心理健康的重要表现形式,影响极大[4]。本研究以某野外驻训军人为研究对象,探讨驻训军人焦虑敏感性(anxiety sensitivity, AS)、心理弹性(resilience, RS)和心理健康的关系,并引用温忠麟等[5]的中介效应检验程序探讨心理弹性在焦虑敏感性和心理健康水平间的中介效应,为新兵心理健康教育提供理论依据。

1 对象和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用整群随机抽样法抽取陆军某部野外驻训第2个月时550名男性军人,统一发放调查问卷,规定时间内集体收回,517人完成全部测评,收回有效问卷517份,有效率为94.00%。研究对象均为男性,年龄(24.75±5.11)岁,范围18~48岁;服役年限(5.06±3.95)年,范围1~17年,1~2年者196人,3~6年者154人,7年及以上者167人;初中学历13人(2.51%),高中学历(职高/中专/高中)203人(39.26%),大专学历206人(39.85%),大学及以上学历95人(18.38%);独生子224人(43.33%),非独生子293人(56.67%)。

1.2 研究方法

1.2.1 焦虑敏感指数量表(3版)(Anxiety sensitivity index-3,ASI-3)是Taylor等[6]于2007年编制,是如今国际上应用最广泛的焦虑敏感性量表,中文版本由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医学心理研究所[7]翻译修饰,共18 个条目,分躯体关注、社会关注和认知关注3个维度,评分越高表示高焦虑敏感性,根据蔡文鹏[8]评分标准,ASI-3总分16 分及以上为高焦虑敏感性个体,15 分及以下为低焦虑敏感性个体,内容效度(r≥ 0.5)和内部一致性信度(Cronbach′s α ≥ 0.73),显示出良好的信效度。

1.2.2 症状自评量表(self-reporting inventory,SCL-90)[9],共有90个条目,分为9个因子及其他(睡眠、饮食指标),从感知觉、思维、情感、行为到人际关系、生活习惯等方面反映被测试者的心理状况及其严重程度,目前在精神障碍和心理疾病诊断量表中应用广泛。各条目“从无、很轻、中度、偏重、严重”等级分别以1~5评分,采用5 级评分制,9 因子中凡1个因子分 ≥ 2为心理问题阳性,1个因子分 ≥ 3为明显心理问题[10],得分越高症状越明显,心理健康的水平越低[9, 11]。该量表的信度、效度良好,本研究样本内部一致性Cronbach′s α系数为 0.86。

1.2.3 心理弹性量表(中文版)(connor-davidson resilience scale,CD-RISC)是YU等[12]在2007年修订,包含25个项目,每个项目从1~5(很不符合~很符合)等级采用5 级评分制。该量表Cronbach′s α系数值为0.89,具有较高的内在一致性,在军人及大学生中应用信效度良好[13-14]。

1.3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 22.0软件进行数据统计分析,计量数据以均数±标准差(x±s)表示,统计方法为:一般人口学特征采用描述统计,两独立样本均数比较采用t检验,有序分类资料采用非参数Kruskal-Wallis检验,根据中介效应检验模型,运用回归分析验证RS在AS和心理健康水平间的中介效应。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不同人口学特征的驻训官兵AS、RS及心理健康水平的差异比较

结果显示,驻训官兵AS总分在是否独生子、兵龄及学历上存在差异,其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独生子、较长兵龄及较高学历存在较高的焦虑敏感性;RS总分在兵龄及学历上存在差异,其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即较长兵龄及较高学历存在较好的心理弹性;症状自评量表总分仅在学历上存在差异,学历较高者心理问题突出,其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不同人口学特征的驻训官兵ASI总分、CD-RISC总分、SCL-90总分差异性的比较结果

2.2 不同AS的驻训官兵心理健康水平的比较

以ASI-3总分16 分及以上为高AS个体,15 分及以下为低AS个体标准,将驻训官兵分为高AS组(n=9)和低AS组(n=508),对两组SCL-90总评分及各因子评分进行两两比较,除“精神病性”因子外,SCL-90总分及其它各因子评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低AS驻训官兵SCL-90总分及各因子评分明显低于高AS驻训官兵评分(P<0.01),说明相同军事环境应激源下,低AS军人的心理健康水平更好。见表2。

表2 不同AS的驻训官兵心理健康水平的比较

2.3 驻训官兵RS、AS和SCL-90相关分析

结果发现,入伍新兵心理弹性与SCL-90总分呈显著负相关(r=-0.579,P<0.01),与焦虑敏感性显著负相关(r=-0.742,P<0.01),心焦虑敏感性与SCL-90总分显著正相关(r=0.643,P<0.01)。提示焦虑敏感性愈高其心理健康状况越差。

2.4 RS在AS和心理健康水平间的中介效应

因为驻训军人RS与心理健康水平、AS存在显著相关,为此引入温忠麟教授的中介效应检验程序,通过对变量中心化处理(即减去各变量的均值),用以下3个方程来表达变量之间的关系:

Y=cX+e1

(1)

M=aX+e2

(2)

Y=c′X+bM+e3

(3)

式中:Y为因定量(心理健康水平),X为自变量(AS),M为中介变量(RS),c/c′/a/b为回归系数。中介效应检验结果见表3,由于依次检验(指前面3个t检验)结果都显著,所以心理弹性的中介效应是显著的。同时第4个t检验也显著,所以RS起到部分中介效应,中介效应为ab/c=2.883×0.632/4.225=43.13%。这表明:一方面AS对心理健康水平有直接负效应,即AS强,其心理健康水平往往偏低;另一方面RS通过竞争性中介作用对心理健康水平有间接正效应,使心理健康水平提高。

表3 RS(Y)的中介效应依次检验

3 讨论

AS是个体潜在的认知倾向,是对自身焦虑唤醒后消极后果的不合理认知的担心和恐惧,具有高水平AS的个体认为会对其生理、心理、社会评价等方面造成消极影响,便对这些焦虑产生的不良影响感到害怕[15]。作为一个相对稳定的特质,AS 已被证明对焦虑症、抑郁症、强迫症、创伤后应激障碍、物质滥用等多种心理疾病具有预测作用[16],即相同应激条件下,较高AS的军人会出现更为明显的生理、心理应激反应。对驻训军人不同AS的官兵心理健康水平关系上,相同军事环境应激源下,低AS军人的心理健康水平更高[17]。本研究同时提示,独生子女、军龄、学历水平在敏感焦虑程度上明显存在差异,既往研究[15,18]亦提示,独生子女是影响军人情绪的主要因素之一,考虑为独生子女服役前大多是家庭的核心,受家人的关爱和保护明显强于非独生子女,缺少独立、集体环境锻炼的机会,可能出现以自我为中心、不合群、胆小怕困难但优越感很强的特点,在部队会遇到诸多适应不良问题。而随着兵龄的延长,工作量的增加,军事任务的增多,家庭离散时间的延长,以及淘汰标准的愈加严格使老兵对未来的顾虑增多,焦虑问题也越来越严重,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老兵的焦虑敏感性及其社会关注[19]。提示在开展基层官兵心理健康工作时,尤其需要关注独生子女、老兵、高学历等高AS群体,降低精神心理障碍的发生率。

RS 是个体在面临压力事件时恢复和保持适应性行为的能作为应对压力、挫折等困境条件下的一种能力[20],有助于个体脱离负性应激状态,提高应对困难、困境的能力,从而影响军人行为表现[21],适应极端应激环境。本研究对驻训官兵RS、AS和SCL-90相关分析发现,AS愈高其心理健康状况越差,说明低AS个体能更好地应付军人职业的生理、心理要求,适应或改变外部应激源,从而提升个体适应能力,维护心理社会功能,长期来看更容易维持身心健康。本研究结果表明,RS在AS与心理健康水平间起中介作用,AS不仅直接影响心理健康水平,还通过RS作为中介因素(或调节因素)对心理健康产生影响,RS起着重要的调节机制,其中介效应甚至达到43.13%。心理弹性能力差的个体不能积极调整至最初良好的心理状态,故而降低心理健康水平,反之则在应激状态下调整至最佳心理状态,适应或改变外部应激源,最终实现心理健康。在适应新军事形式变革与发展中提高军人心理弹性能力,降低焦虑敏感性,对控制急性应激反应,保障军事作业效能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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