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地区公民逝世后器官捐献肾移植总结
2021-06-24米克热衣艾孜买提热衣汉西里甫刘健宋光鲁刘珍帕合努尔孜亚丁
米克热衣·艾孜买提,热衣汉·西里甫,刘健,宋光鲁,刘珍,帕合努尔·孜亚丁
(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肾脏疾病中心,新疆 乌鲁木齐 830054)
0 引言
2002年《肾脏病/透析的临床实践指南》中正式提出慢性肾脏病的定义,肾功能永久性丧失的状态定义为第5个阶段,即测量或计算的肾小球滤过率永久性低于15mL/min。在世界范围内,由于人口老龄化和慢性非传染性疾病(尤其是糖尿病和高血压)的流行,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终末期肾衰竭患者数量都在快速增长。预测表明,到2030年,全球依靠透析治疗的终末期肾病患者人数可能超过200万[1]。国外数据显示每年有4.1%的慢性肾脏病进展为终末期肾衰竭[2]。治疗终末期肾衰竭最好手段是异体肾移植术[3],而开展移植受到器官不足的掣肘,故大力开展公民器官捐献成为关键。英国2018年肾移植等待系统显示,2009年等待患者7190,2010年下降至7183,而2018年更是下降至5011。这项调查显示肾移植数量逐年增加,2017年至2018年肾移植器官捐献占到66%,活体移植占到28%[4]。上述数据显示公民死亡后器官捐献成为解决器官短期的重要手段。
国外文献报道,在心[5]、肺[6]、肝[7]移植中,种族匹配具有更好的结果。Locke等报道了黑人捐献者(DBD供者),其黑人接受者移植物存活率更好,白种人接受后其移植物失败的风险有所增加[8]。但Bhavini 等人报道种族匹配cox回归模型中都没有显著差异,非白种人肾移植受者的预后较差[9]。国外文献报道相互有所矛盾,且无目前暂无统一观点。新疆是个多民族居住区,既往数据显示新疆地区活体肾移植汉族与少数民族移植肾存活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10],但活体移植均为本民族间移植,不存在跨越种族间移植。因宗教信仰及生活习惯问题,目前新疆地区公民逝世后器官捐献者大部分均为汉族,故接受不同民族间肾脏移植是否存在种族群体之间的生物学差异,是否影响移植肾存活需要进一步探讨。在我国器官捐献移植是在2010年全面推广的,我中心在2013年开展了新疆第一例器官捐献移植,故本次研究回顾性收集2013年至2019年我中心器官捐献移植临床资料,了解新疆地区接受器官捐献移植临床数据,以及不同民族间肾移植是否存在差异,为今后临床工作提供帮助。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2013年1月至2019年12月)接受公民逝世后器官捐献供肾移植患者,术前均签署器官移植知情同意书,并在中国人体器官分配与共享计算机系统中登记。剔除1例行胰腺肾联合移植,剔除1例少数民族接受少数民族器官捐献。公民逝世后器官捐献肾移植患者供45例,其中19例为少数民族,26例为汉族;男性35例,女性10例。年龄14~59岁,平均(39.89±9.43)岁。44例为首次移植,二次肾移植1例。
捐献者临床资料:24例器官捐献者均完成标准无偿器官捐献知情同意程序后施行供肾获取,并在人体器官分配与共享计算机系上确认接收。28例为DCD,14例为DBD,3例为DBCD,年龄 8~63 岁,平均 (41.22±11.59)岁。
1.2 方法
需要收集受者术前临床资料:①一般情况包括:性别、年龄、体重、血压、术前透析时间;②实验室指标:血红蛋白、血白蛋白、血尿素氮、血肌酐、空腹血糖;③与供体匹配情况:淋巴毒试、HLA配型情况、PRA等;④器官捐献者资料:死亡原因、性别、年龄等。术后并发症随访:术后感染、急性排斥反应、移植肾功能延迟恢复等是否存在差异。Kaplan-Meier法比较两组间人、肾生存情况;经SPSS 18.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处理,P<0.05为差异有显著性意义。
2 结果
2.1 术前一般资料
45例肾移植受者资料分析,随访时间在1至6年,少数民族组与汉族组患者术前一般情况比较,计量资料行均数比较;分类变量用卡方检验。差距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2.2 术后临床资料分析
肾移植术后平均随访时间为44月(范围8月至81月),围手术期间无死亡,远期随访中2例均因重症肺部感染带功死亡(少数民族与汉族各1例)。5例移植肾切除:1例出现超急性排斥反应术中移植肾切除(为汉族);3例因急性排斥反应行内科保守治疗效果差,出现移植肾破裂后切除(少数民族1例、汉族2例);2例出现吻合口血管破裂出血,均行2次手术后再次吻合口破裂出血行移植肾切除。围术期期间无患者死亡。
肾移植术后免疫:① 激素+ MMF +他克莫司(37例,少数民族为13例、汉族为24例);②激素+MMF+环孢素(4例,少数民族为3例、汉族为1例);2组间无统计学意义。肾移植术后发生排斥反应8例,发生率为17.7%,其中3例为少数民族,5例为汉族,无统计学意义。术中开放血流后出现1例超急性排斥反应(为汉族),术中移植肾摘除;1例发生加速性排斥反应(为汉族),病理结果提示:肾小球肿胀,肾小球囊腔狭窄,球内毛细血管局灶淤血,部分区域伴坏死,血栓形成,球囊内及周围见少许中性粒细胞浸润,间质及小管未见明显异常。治疗上给予即复宁(兔抗人胸腺细胞球蛋白) 5mg/kg/d,静点5天,同时血浆置换,激素及丙种球蛋白静点等处理后成功逆转,移植肾功能恢复正常。3例移植肾内科保守治疗无效,移植肾破裂,行移植肾切除(1例为少数民族,2例为汉族)。其余3例给予激素冲击或联合ATG静点并调整免疫抑制剂等治疗后逆转。术后出现肺部感染8例,少数民族与汉族各4例,发生率为17.77%;泌尿道感染9例,6例为少数民族,3例为汉族发生率为20%;切口感染3例,2例为少数民族,1例为汉族,发生率为6.66%;腹腔内感染4例少数民族与汉族各2例,发生率为8.88%;2组间术后出现感染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出现感染后给予抗生素,并根据情况调整免疫抑制剂后感染均被控制。肾移植术后发生移植肾功能延迟恢复9例,4例为少数民族,5例为汉族,发生率为20%,2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见表2。
表1 两组患者术前一般情况比较
表2 两组之间术后情况比较
2.3 术后移植肾生存分析
采用Kaplan-Meier法分析少数民族组与汉族组间肾生存曲线无统计学意义(P=0.861)。1 年、3年移植人、肾生存率分别为98%、95%和82%、80%。接受器官捐献肾移植术后肾功能存活患者随访平均血肌酐值及eGFR(MDRD公式)随访如图1。
图1 接受器官捐献患者术后平均Scr及eGFR随访统计表
3 讨论
Opelz 和 Terasaki 2位学者在1977年首次分开定义肾移植后人存活率、肾存活率,将2个结果独立分析发现种族差异。这些作者表明虽然白种人和黑种人肾移植术后人存活率相似,但移植后3年肾移植存活率相差10% (黑人为25%,白人为35%,P<0.0001)[11]。在1983年美国阿拉巴马大学伯明翰大学发表了黑人和白人移植肾存活率相差16%(黑人57%,白人73%P=0.002))[12]。1991年Kasiske等人在人、肾分开随访中发现移植肾存活有种族差异,范围在7%至20%,但是人存活率无显著差异[13]。2011年Keith发表了肾移植在供体种族配对分析,排斥反应以及慢性移植肾肾病是造成黑人移植肾失败的原因,但是在肾移植后人死亡率(带功死亡)在不同种族中无差异[14]。还有许多文献显示移植肾功丧失与种族有关,而黑人与高加索间的死亡率相似[15-16]。我国公民去世器官捐献自 2010年开始大力开展,并且目前已经获得了良好的效果[17-18]。新疆地区少数民族是由蒙古及高加索血统的混合[19],维吾尔族终末期肾衰竭患者与健康维吾尔族人群HLA基因多态性差异无统计学意义[20],但无少数民族与汉族HLA基因多态性对比研究。目前已有新疆地区不同民族间活体移植结果对比,但无跨越种族间移植结果报道。在新疆地区器官捐献肾移植在我中心为首例开展,且占新疆地区器官捐献肾移植的95%。公民逝世后器官捐献中汉族捐献者23例,少数民族捐献者1例,汉族捐献者占绝大部分。考虑与新疆地区少数民族死亡后土葬,而汉族火葬,二者生活习惯及民族文化差异有关。通过术前一般临床资料分析,少数民族HLA错配率高于汉族,但无统计学异常。术前2组间一般情况比较均无统计学异常。
在本次研究中2组间术后并发症也均不存在统计学差异。移植肾功能延迟恢复(DGF)暂无公认统一定义,本次研究中将术后1周内需要透析治疗或术后1周血肌酐未下降至400umol/L以下定义为DGF。DGF主要潜在机制与缺血/再灌注损伤有关,不仅影响移植肾长期存活而且更易在术后前6个月出现急性排斥反应[21],DCD与DBD相比发生DGF可能性更大[22]。国内器官捐献肾移植DGF发生率在6.6%至27%[23-24],本次研究中DGF发生率为20%,少数民族组与汉族组发生率相近,但相对于活体移植明显偏高。
4 结论
在少数民族与汉族组间行移植肾生存分析显示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考虑与术前一般情况及术后并发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有关。本次研究数据收集均在我院完成,能获得原始数据;且手术团队、护理团队一致。因此结果相对稳定剂可靠。在术前一般情况及手术条件一致情况下,研究显示少数民族与汉族肾移植术后人存活率、肾存活率无统计学意义。偏倚与不足:为单中心回顾性分析,且例数偏少;由于例数偏少,影响两组间生存因素无法比较;期望今后研究能扩大例数,并进行长期随访,为不同民族间肾移植提供临床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