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生态经济发展水平评价研究
2021-06-22张廷海刘贺菊安徽财经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安徽蚌埠233030
张廷海 刘贺菊(安徽财经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安徽蚌埠 233030)
一、相关研究与问题的提出
在生态与经济研究前期,产生经济乐观论和环境悲观论的极端观点,经过长期争论,衍生了生态经济论[1]。美国著名经济学家肯尼斯·鲍尔丁第一次将“生态经济”公布于众,弥补了传统经济学仅探讨经济而不考虑生态的缺陷,充分考虑生态环境与社会经济综合发展关系,最终构建一个经济、社会、环境和资源协调发展的现代经济体系[2]。生态系统所提供的相当于一种生产资源,而经济增长和技术发展本身不能解决失衡问题,这需要在社会发展的框架中来管理资源,所以如何配置是解决生态经济失衡的关键。为解决生态经济的平衡问题,我国政府采用资源节约和环境友好两种发展战略,将新经济理念付之行动(新理念的核心为“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这其中的“协调、绿色”就是要求生态经济平衡发展)。
安徽省作为我国重要的农产品生产、能源、原材料和加工制造业基地,对生态经济发展极为重视,发布了一系列的通知和管理方法,例如《安徽省生态保护红线》《排污许可管理办法(试行)》《固定污染源排污许可分类管理名录》等;为将生态经济的理念渗透到基层中,还开展了每年评选“绿色家庭”、推荐省级“绿色学校”等活动增加全省人民对生态的重视。但是安徽省生态压力也很严峻,根据官方数据,安徽全省2019年上半年饮用水非达标率为6.2%,平均空气质量达到优良的天数比例为64.4%,并且总体地表水质情况仅仅表现为轻度污染,没有达到良好的状态。目前,安徽省生态经济发展水平如何、还存在哪些问题?尚需制定哪些政策加以解决?因此本文研究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很多学者对生态经济展开研究,阮君(2019)采用耦合协调方法,对淮河经济带安徽段经济进行分析,表明2013—2017年安徽省处于拮抗阶段,现耦合协调程度虽然仍处于较低水平但也具有增长趋势[3]。林扬扬(2019)以纯文字理论研究的方式探讨了生态环保在经济高质量发展中的价值以及方法,说明科技和创新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于生态,因此要尊重生态环境,有效促进环保经济发展,就可以有效地提高资源利用率[4]。齐红倩和王志涛(2016)将生态效益评估用独立分离式代际权重的方法进行改进,从生态承载与负荷这生态能值指标的两个方面进行评价分析,又从生态承载限额、生态基本逻辑以及生态能值的角度介绍了生态经济学的发展其逻辑及其趋势特征,充实并创新了生态经济理论[5]。李恒(2011)运用能值分析法,将基本和综合评价两个能值指标放入分析中,得出了其可持续性在下降的结论[6]。张馨文(2019)运用因子分析的方法,将经济和环境两个方面作为基本指标,对吉林省的生态经济发展情况开展综合评价分析,得出长春市和吉林市的综合发展比较好,但是其他地区的发展还有待于提高[7]的结论。
虽然已有许多学者研究了生态经济,但是他们在一些方面存在着不足之处:生态经济评价体系不够全面并且缺乏创新、权重的设置不合适并且方法单一、对安徽省的生态经济研究比较少等。本文吸取众多学者关于生态经济评价的方法,在现有研究的基础上加以修改形成一套新的评价体系对安徽省各个地级市的生态经济进行评价,并根据评价结果提供系列政策建议。
二、生态经济发展水平评价体系的构建
对于生态经济可持续发展的评估中,学者们主要从生态经济理论框架、环境货币化估值[8-10]和生态能值估量[11-14]三个方面入手。其中生态经济理论框架对生态经济水平测度最注重经济发展,适合城市的生态经济的测算,因此本文从这一方面入手对安徽省各个城市的生态经济进行评估。
许多学者按照由马世骏等[15](1984)提出的“自然-经济-社会”复合生态系统理论来构建指标体系,如陈亮等(2007)运用全排列多边形综合指数方法对2003年省域复合生态系统协调发展水平做出了定量评价[16];葛世帅等(2021)利用这三方面指标来构建耦合协调模型研究黄河经济带的生态文明建设和城市化耦合程度[17]。还有一些学者利用经合组织提出的PSR 模型,从“压力——状态——响应”入手,比如何天祥等(2011)从压力、状态、整治和支撑四个方面选取指标对城市的生态环境平衡程度,探讨和谐发展[18];彭建等(2012)基于PSR 模型从生态胁迫、生态系统健康和生态可持续能力三方面构建区域生态可持续性评价模型[19]。本文对这两种相对成熟的理论进行整合,基于国家环保总局于2008年刊发《生态县、生态市、生态省建设指标(修订稿)》,从经济运行、社会进步、自然条件、环境压力、治理效果五个方面为一级指标设计一套生态经济发展水平的评价指标体系。
在二级指标的选取中,成金华等(2013)整合城市生态文明发展水平测度的文献,将文献中选取的指标进行了频次分析,找出关于频率超过30%的指标进行取舍来测度我国生态文明发展状况[20]。本文在选取二级指标时,借鉴了这些频率超过30%的指标,并且参考了引用率较高的王如松[21]、李周[22]、霍艳丽和刘彤[23]关于生态经济的研究成果,遵循科学性、可操作性、层次性和可比性等原则。选择34 个二级指标来构建生态经济发展水平测度的指标体系,如下表所示(见表1)。
表1 生态经济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三、评价方法的选择
在测度的模型选择上,常见的方法有层次分析法、灰色聚类法、因子分析法、主成分分析法、模糊综合评价和熵值法等。因为生态经济的评估涉及经济、社会和政府政策等方面,所以在选择评价模型上需要全方位考虑,权重赋值应该具有客观性,尽量避免主观性。而层次分析法和模糊综合评价方法不能很好地反映各个指标的相互关系,因子分析、主成分分析法和熵值分析法都是依据自身数据特点进行客观分析具有很强的科学性,但是都有各自的劣势。基于此,为避免单一方法缺陷在计算时造成偏差过大,本文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和熵值分析法相结合方式,在简化计算量的同时也保证了测度真实性和准确性。
四、安徽省生态经济发展水平实证评价分析
(一)数据来源
本文需要对安徽省的各个地级市进行研究,因此本文数据采用2020年《安徽省统计年鉴》和安徽省生态环境厅所提供数据这两官方数据来源,以此保证数据真实性、可靠性,部分增长率缺失数据利用前后两年数值进行简单计算获得,保证数据的可视性和合理性。
(二)数据标准化
本文采取最小-最大标准化方法对数据进行无量纲处理,标准化公式为:
其中,xij为第i 样本的第j 指标的原始数据;max(xij)和min(xij)分别是第j 指标原始数的最大值和最小值。为了进行后面熵值中对数的计算,标准化后的数据需向右平移一个单位,即Xij+1,为了方便起见,仍记为Xij。
(三)主成分分析
主成分分析将相关性比较弱指标按照一定标准进行线性组合来替换原来指标。主成分数量由方差贡献率超过75%的指标数量决定,此时主成分反映了大部分原数据所携带的信息,由此提取主成分,并构建评价函数F。
经过对经济运行、社会进步、自然条件、环境压力和治理效果五个方面进行主成分分析,得到方差贡献率均超过了75%,并得到了二级指标对一级指标的主成分表达式。
(四)熵值分析
由此,得到五个一级指标的权重如下表所示(见表2)。
表2 一级指标权重
(五)计算得分
由熵值分析得到一级指标权重,得到安徽省生态经济发展水平综合得分:
F=0.2191FA+0.2888FB+0.1372FC+0.1460FD+0.2089FE
上述综合得分公式以及标准化数据,可以得出经济运行、社会进步、自然条件、环境压力、治理效果以及综合水平的城市得分并进行排名,以此更加明显地表现出安徽省各个地级市横向比较情况,具体如下表所示(见表3)。
表3 安徽省各个地级市生态经济发展分类和综合排名表
五、评价结果分析
(一)分类分析
1.经济运行。经济运行可以直观地看出经济发展情况,其数据表现着一国或者一个社会整体物质基础,评分中,合肥市、马鞍山市、芜湖市位居前三位并出现得分的断层。这排名前三位的城市在2019年的生产总值之和是全省的41.09%,尤其是合肥市2019年生产总值达到了9409.4 亿元,是安徽省生产总值的25.54%,合肥市在经济发展方面与其他城市相比具有明显优势,比如交通便利、资金流动大、人才汇聚等因素都促进了其经济发展。宣城市到池州市的评分超过1,分数相差不大,经济运行的状况相似。后面从安庆市到六安市的得分不足1,虽然相距比较相近,但是整体与合肥市、马鞍山市和芜湖市的差距比较大。安徽省各个城市经济发展存在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
2.社会进步。社会进步数据能够综合反映国民生活质量,为国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提供高质量环境。评分中,遥遥领先的合肥市与排名第二的芜湖市相差0.36,且社会发展与其经济运行相匹配,人民的生活质量很高。芜湖市、马鞍山市、淮北市和蚌埠市是合肥市后社会进步得分超过0.75 的城市,尤其淮北市虽在经济运行中得分不够显著,但从社会进步的角度看,居民的生活质量比较高。从淮南市到亳州市,社会发展程度有所相近。后面几个城市的社会进步评分小于0.6,在社会的发展中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3.自然条件。自然条件指标衡量的是居民生活环境的适宜程度,越是接近大自然的环境,居民的生活质量越高。评分中,安徽省各个城市自然条件整体相差不大,是安徽省关于生态自然重视的结果。排名第一的黄山市生态环境在全省尤为突出,各项生态指标都位居前列,比如其森林覆盖率和建成区绿化覆盖率在全省排名第一。排名较为靠后的合肥市到亳州市较前面几座城市的情况出现小断层现象,因此在自然和绿化的改造方面还有较长的路要走。
4.环境压力。环境压力的二级指标选取中更多注重的是污染物问题,其数据可以粗略反映城市对生态环境的影响程度。经过标准化处理后的环境压力数据具有正向可比性。评分中,排名靠前的几个城市差距不大,有部分城市虽然自然条件排名较为靠后但其环境压力较小,比如淮北市、蚌埠市。值得一提的是,经济排名和社会进步靠前的合肥市、芜湖市和马鞍山市,环境压力排名较为靠后,为促进经济与社会的进一步发展,也需要有更好的治理环境能力。
5.治理效果。生态经济的衡量中污染治理体现着生态回转难易程度,也是为了发展经济对生态的一种保障,成为经济发展和生态保护的中间桥梁。评分中,整体环境治理效果相差不大。治理效果与环境压力相匹配,普遍环境承受压力较大的城市,治理效果越好,比如合肥市、芜湖市和马鞍山市在发展经济的同时对环境的治理下足了功夫。排名靠后的几个城市其环境压力比较低,但为了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淮南市和宿州市在环境治理上还需要进一步加强。因此整体安徽省的环境治理效果比较理想。
(二)综合分析
从综合评价得分以及排名来看,合肥市处于排名第一位置,与第二名马鞍山市相差0.14,从各个城市综合得分差中,数值最大,合肥市较排名最后城市的评分高出0.46 分,存在较大的极差。安徽省生态经济发展水平综合得分的平均值为1.06,与中位数相接近。除了前三名的得分具有较大差距之外,其他城市得分相差不足0.1。安徽省各个城市生态经济发展综合水平集中在中游,但由于有较大极差的存在,安徽省各个地级市展现着生态经济发展水平不平衡、不充分的现象。
由安徽省各个地级市的生态经济综合计算的得分情况,本文运用SPSS 22.0 软件进行KMeans 聚类方法分类,得到如下结果(见表4)
表4 生态经济发展聚类分析结果
由生态经济发展聚类分析结果,第一类和第二类生态经济发展水平处于良好和较好水平,具有相同的特点,经济运行和社会进步发展很好,在有效的治理效果后实现了自然条件的优化,因此他们在可持续发展的战略目标中取得了很好的成绩。第三类生态经济发展水平处于一般水平,其中宣城市和铜陵市的经济和生态水平均处于中上游,综合评价的结果也处于中上游,经济与生态比较平衡,但还可以平稳地提高;黄山市与池州市的经济和社会发展水平处于一般水平,但是两个城市的生态水平在全省内有很高的位置,生态经济发展处于中上游水平,若社会经济再有进步,生态经济发展水平会更好。第四类生态经济发展水平处于较差水平,其中淮北市和滁州市在经济和生态方面存在较低层次的匹配;安庆和六安市虽然经济运行一般但是自然条件比较好;蚌埠市经济与社会的发展程度较高,但是整体自然条件明显不足。第五类生态经济发展水平处于差的水平,四个城市的经济运行除了淮南市都不尽如人意,其中亳州市和宿州市的环境压力处于中游水平,而另两个城市的社会进步、自然条件和环境治理效果均不佳,摆脱恶性循环还需要积极应对生态与经济的平衡问题。
鉴于此,安徽省的生态经济具有两极分化严重,大部分聚集在一般和较差的水平上,整体生态经济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特点,各个地级市也各有不同的平衡问题。
六、政策建议
为应对安徽省整体的两极分化现象,省政府需要高屋建瓴式统筹安排省内的生态经济建设。对于生态经济发展较好的城市,比如合肥市、马鞍山市和芜湖市继续鼓励生态与经济的协调发展,并推崇它们为其他城市树立标杆,提供生态经济协调发展的合理化方案,通过溢出效应拉动其他城市的生态经济发展水平。对于大部分生态发展水平处于中游的城市,省政府适合推出激励政策,设立经济和生态目标,提倡积极向协调发展的城市看齐,以自然为资源保障经济的运行,以经济为动力保护生态,不走先发展后治理的道路,坚持经济与生态并重,走可持续发展之路。对于生态经济发展水平处于下游水平的城市,需要省政府的引导,因地制宜拉动经济,不能着急发展经济而忽略生态的重要性,在汲取协调发展较好的城市发展经验的同时注重自身特点,不可急于求成。
经济运行方面,安徽省适合采用马车效应策略,利用合肥市商品供应链和经济的空间联系与其他城市紧密相连,形成由点到线,由线及面的网络发展空间覆盖安徽省。加强各个城市相互经济联系是安徽省经济运行的重中之重,缩小经济的差距,解决经济发展不平衡的问题。
社会进步方面,改善与经济运行不匹配的现象,比如,黄山市和池州市的经济运行较好,但是社会进步表现较差,这类城市需要更加注重经济质的发展。淮北市和淮南市属于经济运行较靠后,社会进步较靠前,这类城市可在关注民生的同时多与经济发展良好的城市进行经济往来。
自然条件和环境压力方面,受到先天禀赋的影响一些城市很难达到高水平,但是从植树造林、净化空气、优化水质等方面进行后天防控,能够弥补与池州市、黄山市等城市的自然条件差距。自然条件较好、环境压力较小但是经济社会运行疲乏城市,例如,黄山市、池州市、安庆、六安市和阜阳市,需要在保证生态的前提下,专注于发展经济,如发展绿色旅游业、绿色餐饮业等来拉动经济的发展,这些城市的综合水平会更上一层楼。
环境治理方面,安徽省政府需要全方位控制厂商对环境影响的程度,制定发展生态经济模式的具体程序,环环相扣进而推进经济环保式发展;将已经制定的相关制度规则加大力度的付诸实践,严格执法并且严格管控,根据新出现的问题完善法律制度,尽可能解决可预见的问题;明确各个部门职能的划分,能够及时落实责任,杜绝有问题各个部门推卸责任的情况,使得有关生态经济问题可以得到快速又有效的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