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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发展与收入分配对社会保障支出的影响
——基于安徽省面板数据的门槛模型研究

2021-05-08胡本田胡再纯

安徽行政学院学报 2021年2期
关键词:门槛差距社会保障

胡本田,胡再纯

(安徽大学 经济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一、引 言

随着中国社会经济的飞速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逐步完善,我国对社会保障体系也进行了一系列的制度探索,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改革成果[1],但仍然存在着区域财政中社会保障支出不平衡的问题。经济发展质量与地区的社会保障资源之间关系密切,并且社会保障在市场经济中发挥着“稳定器”“减震器”“调节阀”等功能[2],因此国家高度重视社会保障与经济发展的相适应程度。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始终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取得了经济、社会迅速发展的优异成果。然而,社会发展不协调、社会保障资源配置失衡的问题仍需重视并进一步加以缓解。党的十九大报告强调牢记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坚持在发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并做出了经济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重大判断,进而使得优化社会保障支出规模、健全社会保障体系的目标更加明确。

社会保障支出是判断社会保障体制完善与否的重要环节之一。关于社会保障支出,学者们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社会保障支出的影响因素及其作用机制。关于影响因素,赵彤(2018)[3]从供需角度对社会保障支出的影响因素进行研究,认为在供给侧,经济增长、财政能力以及转移支付扩大了社会保障支出规模,而财政分权制度对其存在抑制作用,而在需求侧,人口老龄化等也助推了社会保障支出的提升;王贺和刘云香(2015)[4]通过实证研究发现经济和人口结构对社会保障支出产生重大的影响;戚昌厚和孙玉栋(2020)[5]通过对跨国数据进行分析,得出政府个人所得税收入在财政收入中的比重越大,社会保障支出水平就越高,从而得出我国应逐步改善个人所得税制度的启示。关于作用机制,不同学者研究的侧重点各不相同。魏勇和杨孟禹(2017)[6]通过实证研究发现个人社会保障行为会对居民消费升级产生重大程度的抑制作用;李攀艺和邵亚男(2018)[7]通过对省际面板数据的研究发现社会保障支出会对居民消费产生抑制作用;侯明等(2020)[8]对就业与社会保障之间的作用机理进行研究,发现社会保障与就业之间存在显著的促进作用;李乐乐和秦强(2020)[9]对人口老龄化、社会保障支出与经济发展之间关系进行了实证研究,认为社会保障支出对经济发展具有正向影响且该影响具备显著的地区差异;柳如眉和张家宁(2020)[10]对社会保障支出与政府债务进行了面板门限回归,认为社会保障支出与政府债务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

由上述可知,随着社会保障制度在社会发展中的重要地位日益凸显,学术界开始愈发关注社会保障方面的研究。虽然目前学者们普遍认为经济发展是社会保障支出的重要影响因素之一,但对其影响机制的研究并不多,关于经济发展、收入分配与社会保障支出三者间的作用机制更是缺乏论证。收入分配作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影响经济发展水平与质量的重要因素。党和政府一直高度重视民生,提出了一系列改革收入分配制度的措施,遏制了居民收入差距的进一步扩大,有利于社会稳定。但由于我国地域辽阔,区域发展不均、收入差距较大的问题仍然存在,由此可能会增大社会风险,从而影响社会经济发展,动摇社会保障体系根基。

因此,从收入分配的角度出发,研究经济发展对社会保障支出的影响机制,可以更好地把握它们之间的关系特征,为政府部门扩大社会保障支出,完善社会保障制度体系,促进社会全面发展提供相应合理的借鉴。

二、文献综述

关于经济发展与社会保障支出之间的关系,国外学者的研究相对较早:Bellettini和Ceroni(2000)[11]利用61个国家的基础数据对经济发展与社会保障支出的关系进行实证探究,结果发现两者间呈现出正向关系,并且在欠发达国家表现的愈加显著;Justino(2007)[12]的研究表明,完善的社会保障可以有效减轻贫困程度,从而加快经济增长;沃尔夫冈等(2019)[13]研究了德国经济发展与社会保障的关系,发现经济发展水平越高,社会保障支出规模越大。

虽然我国关于社会保障领域的探索改革相对于西方国家起步较晚,但研究成果也较为丰富。我国关于两者关系的探究主要集中在理论研究和实证分析两个方面,其中实证研究相对较多。关于理论研究,主要有以下几种观点:经济的基本面会影响到政府财务的可持续性,进而影响到社会保障支出甚至社会保障体系的运转[14];有效把握经济发展与社会保障之间的宏观关系,能够减少社会保障体系运行的风险,提高社会保障制度的整体运行效率[15];随着生产技术高速发展,必然有一部分劳动者跟不上经济发展的步伐,此时需要找到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之间的平衡点,使两者最大程度相互适应,从而保障经济的正常发展[16]。关于实证分析,不同学者对于经济增长与社会保障支出之间的关系理解不同,崔大海(2008)[17]认为我国经济发展与社会保障支出之间存在着单向促进作用,即经济增长促进了社会保障支出的增加;晋华和蒋小仙(2020)[18]认为社会保障整体支出规模显著抑制了区域经济增长,社会保障支出越多,经济增长就越缓慢;牟娟(2020)[19]认为社会保障支出对于居民短期内的经济诉求有促进作用,但长期看,对经济增长起负向作用;还有一些学者研究发现两者之间并不只是单纯的线性相关,如王晓丽(2017)[20]发现经济发展水平是影响社会保障支出最根本的因素,且是通过财政支出来发挥作用的,验证了社会保障与财政支出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之间呈倒“U”形曲线关系。

自改革开放以来,国家积极推进收入分配制度的改革,收入分配制度也极大地激发了社会活力,调动了经济主体的生产积极性,促进了经济持续的快速增长。但我国居民收入差距也开始拉大,居民消费动力不足,导致经济增长速度降低,经济发展水平受限[21],影响政府社会保障支出规模。因此,收入分配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然而,目前对于经济发展、收入分配以及社会保障三者之间关系的实证研究相对较少,收入分配公平程度达到何种水平,经济发展对社会保障支出的影响会发生怎样变化,这在以往的研究中也缺乏论证。

因此,针对现有研究的不足,本文将利用2008—2018年安徽省各市的统计数据,从收入分配的角度,探究经济发展水平对社会保障支出的影响,并提出政策建议。

三、理论分析

(一)经济发展对社会保障支出的影响机理

从宏观环境来看,一般认为经济发展主要是从工业化、经济增长速度以及市场环境三个方面来影响社会保障制度[22]。首先,工业化是现代化的核心内容,能够在较大程度上提升经济发展水平。然而,随着工业化进程的深入,产业结构不断升级,就业结构持续变动,大量被机器取代的劳动者面临失业、养老、医疗等社会保障需求。上述变动必然需要政府扩大社会保障支出规模,调整社会保障程度,进一步完善社会保障制度。其次,经济增长速度对于社会保障制度发展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经济增长可以增加政府的财政收入,增强财政能力,有利于各种社会保障措施的实施。相反,若经济增长速度出现停滞甚至负增长,财政收入减少,失业率激增,社会风险增大,必然会影响社会保障制度的正常运转。最后,高效的市场环境需要完善的市场经济制度作为依托,通过迅速整合信息、高效集中资本、发展重点产业来推动经济发展,但同时市场经济也可能会带来收入差距拉大、收入分配不均等社会风险,此时便需要完善社会保障制度来为低收入者、失业者等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从而促进社会公平。

(二)经济发展对社会保障支出影响的门槛效应机理

已有文献关于经济发展对社会保障支出影响的研究结果有所不同。范琦和冯经纶(2017)[23]认为就我国现阶段国情来看社会保障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显著正向关系,但也有学者认为经济发展与社会保障支出之间相互影响。造成这种研究差异的原因主要是两者之间的联系可能还会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如地方资源竞争与差异、社会公平程度等。

由上述可知,社会公平程度会使经济发展水平对社会保障支出的影响产生方向或程度上的变化,其中,社会公平的重要体现之一是收入分配。适度的收入差距能够激发生产力,提高经济发展速度,改善经济发展方式,提升经济发展水平,有益于社会保障的完善。然而,当收入差距拉大,收入分配不平等程度进一步加深,容易激化社会矛盾,影响社会活力,对经济发展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进而导致社会保障支出发生变动。综上所述,收入分配、经济发展与社会保障支出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且收入分配程度的不同会造成经济发展对社会保障支出的影响存在门槛效应,故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收入分配程度会通过影响经济发展水平而对社会保障支出规模产生影响;

假设2:收入分配程度使得经济发展水平对社会保障支出规模的影响呈现非线性特征。

四、研究设计

(一)数据来源和变量选取

本文主要以2008—2018年安徽省16个地级市的经济数据作为研究样本。数据来源为各市的《统计年鉴》与《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情况统计公报》。相关变量说明如下:

(1)社会保障支出规模(SSJ):用各市社会保障与就业支出占GDP的比重来表示。所占比重越大,说明社会保障支出规模越大。社会保障支出规模是衡量国家或地区社会保障体系的重要评价指标,对于社会福利与民生保障建设来说,社会保障支出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2)经济发展水平(GDPG):用人均GDP增长率来表示。即第t年和第t-1年人均GDP的差值与第t年人均GDP的比值。数值越大,说明该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提升得越快。经济发展水平是影响社会保障支出的一个重要因素,利用年度人均GDP的增长率来衡量,可以更直观地看到各地经济发展水平的变化程度。

(3)收入分配程度(GAP):用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来表示。即同时期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与农村居民可支配收入的比值。数字越大,说明城乡收入差距越大,收入分配越不平等。虽然学者们通常采用基尼系数来衡量收入分配的公平程度,但由于我国对于基尼系数的统计口径相差较大,且本次研究采用的是地级市的数据样本,没有统一公布的基尼系数,故选用上述比值来衡量。

(4)政府支出规模(FER):用各市政府财政支出占GDP的比值来表示。比值越大,说明政府支出规模越大。政府财政支出是指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为市场与居民提供产品和服务、满足社会经济发展所需而支出的财政资金,故政府支出规模与社会保障支出之间存在着密切联系。

(5)登记失业率(URR):用各市的城镇登记失业率来表示。数值越大,说明该城市的失业率越高,该地区的就业情况越严峻。城镇登记失业率的大小会影响就业补助等补贴基金的发放,故登记失业率可能会影响地区的社会保障支出规模。

(6)政府财政能力(FC):用各市财政收入与安徽省财政收入的比值来表示。比值越大,说明该市财政收入越高,政府财政能力越强。地方政府财政收入水平高,会在一定程度上减轻政府财政支出的压力,对社会保障支出产生一定的影响。

(7)人口老龄化程度(AP):用各市65岁及以上人口所占比例来表示。数值越大,说明该地区人口老龄化程度越高。人口老龄化的程度会直接影响地区养老保险等社会保障基金的支出,因此人口老龄化是影响社会保障支出规模的一个重要因素。

本文分别选取安徽省16个地级市2008—2018年的数据,最终样本数共计176个,并对相关变量进行描述统计分析,见表1所列。由表1结果可知:经济发展水平的均值与中位数差值最小,为0.006,且标准差也较小,说明经济发展水平的波动较小,分布最均匀;人口老龄化的均值与中位数之差最大,为0.105,且标准差也最大,说明不同地区的老龄人口数量波动相对其他变量而言较大。

表1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

2008—2018年安徽省各市社会保障支出、经济发展以及收入分配的平均水平分别见图1至图3所示。由图可知:社会保障支出规模,阜阳市、亳州市与黄山市的支出规模较大,安庆市、宿州市与合肥市的支出规模相对较小,芜湖市、马鞍山市的排名也较为靠后,综合来看,经济较发达城市的社会保障支出较低,经济欠发达城市的社会保障支出规模更大;经济发展水平,大部分城市水平相差不大,基本保持10%的增速,然而铜陵市却差不多为零增长,部分年份甚至为负增长,这种情况可能是受到资源枯竭、产业转型尚未成功的影响;收入分配程度,发现安徽省16个地级市的收入分配程度基本相同,收入差距都相对较大,总的来说,缩小收入差距,促进社会公平仍然是安徽省各市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

图1 2008—2018年安徽省各市社会保障平均支出规模

图2 2008—2018年安徽省各市经济发展平均水平

图3 2008—2018年安徽省各市收入分配平均水平

(二)模型设计

通过上述总结与分析可以得知,经济发展水平与社会保障支出之间并不只是简单的线性关系,而是可能会随着收入分配程度的变化而发生改变,从而呈现出某种非线性特征,故本文构建如下面板模型作为基础模型:

其中,i表示安徽省各市,t表示年份;SSJit表示社会保障支出规模;GDPGit是核心解释变量,表示经济发展水平;FERit、URRit、FCit、APit是控制变量;εit为随机扰动项。

同时,考虑到收入分配程度的影响可能会使经济发展水平对社会保障支出的影响方向发生变化,即当收入差距程度低于门槛值时,收入分配趋向于平等,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将扩大社会保障支出规模;当收入差距程度高于门槛值时,收入分配趋向于不平等,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反而会使得社会保障支出规模缩小。因此,为了考察经济发展对社会保障支出影响关系的非线性特征,本文在上述模型的基础上,引入门槛估计,构建如下面板门槛估计模型进行检验:

上述设定的模型为单门槛模型,其中,I为门槛示性函数;GAPit表示各市收入分配程度;φ表示相对应的门槛值。

五、实证结果分析

(一)模型检验

为了避免产生虚假回归,需要在实证分析前,对变量进行平稳性检验。本文主要利用LLC检验、Fisher-ADF检验这两种面板单位根检验方法来检测变量是否平稳,见表2所列。若检测结果平稳,则运用Kao协整检验法来检测整个面板数据的变量之间是否具有稳定的均衡关系。表2显示的检验结果表明,该模型的各个变量都是平稳的。同时,Kao协整检验的结果也说明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拒绝原假设,表明变量之间存在稳定的均衡关系,基本排除随机性趋势,因此模型估计结果也是可靠的,不会发生伪回归现象。

表2 平稳性与协整检验结果

(二)门槛效应检验

在对模型进行门槛回归之前,需要进行门槛效应检验,研究该模型是否存在门槛效应,若存在,再确定其门槛个数。单门槛检验的原假设不存在门槛值,备择假设存在一个门槛值;双门槛检验的原假设存在一个门槛值,备择假设存在两个门槛值,见表3所列。表3检验结果显示,拒绝单门槛检验的原假设,不拒绝双门槛检验的原假设,即说明只存在一个门槛值。

表3 门槛个数检验结果

(三)门槛回归

上文确定了存在一个门槛值,故对模型进行单门槛值估计与门槛回归,估计结果分别见表4、表5所列。从表4的估计结果可以看出:当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到达门槛值3.241时,即收入分配程度到达某一域值时,经济发展水平对社会保障支出规模的影响会发生一定的变化,因此,假设1成立。

表4 单门槛模型的估计结果

表5 门槛回归模型的参数估计结果

(四)随机效应检验

对变量进行Hausman检验,结果接受原假设,即需要进行线性随机效应检验,随机效应检验结果见表6所列。由表6可知:在线性随机效应模型中,经济发展、政府支出规模、政府财政能力、登记失业率这四个变量显著。其中,登记失业率、政府财政能力与社会保障支出规模都存在负相关影响,对安徽省社会保障支出产生抑制作用;经济发展与社会保障支出规模呈现正向关系,经济发展水平每增加1个百分点,社会保障支出规模便扩大0.109 5个百分点;政府支出规模与社会保障支出规模之间也为正相关,且政府支出每增加1个百分点,社会保障支出便增加0.087 6个百分点;人口老龄化程度与社会保障支出规模之间不存在线性显著关系。

表6 随机效应检验结果

与表5中的估计结果相对比可以得知:在非线性门槛模型中,登记失业率、政府财政能力与社会保障支出规模也呈现负相关关系。产生这种结果的原因可能如下:第一,失业率的增加必然会使得社会劳动人口减少,导致经济发展水平开始衰退,政府财政收入降低,从而社会保障支出规模发生一定程度的缩减;第二,由于安徽省地级市的地域、人口以及资源水平的较大差异,使得各城市之间的政府财政收入规模差距过大,正是这个较大的差异导致政府财政能力对安徽省社会保障支出规模产生负向影响。人口老龄化水平与社会保障支出之间无显著关系,可能是由于安徽省16个地级市的老龄人口比例实际相差不大而导致的,同时,经济发展与社会保障支出两者的关系呈现出明显的门槛效应,且门槛值两边的系数方向相反。当收入分配程度小于3.241时,经济发展与社保支出规模呈现正向关系,经济发展水平每增加1个百分点,社会保障支出则扩大0.113 5个百分点,反之,则降低0.531 1个百分点。其中隐含的经济含义是:当城乡收入差距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收入分配相对平等,此时经济增长能够促进社会保障支出规模的扩大,当城乡收入差距超过某一临界值,收入分配更趋向于不平等,经济发展水平反而会阻碍社会保障支出规模的扩大。因此,收入分配程度使得经济发展水平对社会保障支出规模的影响呈现非线性特征,故假设2成立。经过上文对比分析可知,建立非线性门槛模型能够更好地捕捉到经济发展对于社会保障支出规模的非线性影响特征。

综上所述,经济发展水平与社会保障支出规模之间并不是单向线性关系,而是最初经济增长速度加快时会加大社保支出,但增长速度越过拐点之后反而会使得社保支出减少。从中国目前的经济形势与社会发展状况来看,适当的收入差距能够调动中低收入者的生产积极性,促进投资,此时收入分配相对平衡,经济增长速度加快,经济发展水平有所提升,从而政府的社会保障支出规模扩大,社会保障情况有所改善。然而,就我国目前劳动力整体分布而言,高技术高水平劳动者主要集中于城镇,而对技术要求较低的低水平劳动者大多数为农村劳动力,故城乡居民收入差距逐渐拉大,收入分配的不平等程度加剧,此时劳动者的生产积极性降低,社会活力下降,经济发展水平提升程度有所减缓,地方政府财政支出可能会更加偏向于社会基本建设,从而导致社会保障支出规模缩小。

六、研究结论与政策启示

本文从收入分配的角度,在总结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利用非线性门槛模型对安徽省16个地级市2008—2018年的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检验,主要得到以下研究结论:

第一,收入分配公平程度会通过影响经济发展水平而对社会保障支出规模产生影响,且影响机制呈现出非线性特征。收入分配在一定范围内的差距会激发社会经济活力,提高劳动者的生产积极性,使得经济发展水平有所提高,从而有利于社会保障支出规模的扩大,促进我国社会保障制度的完善。但并非收入分配程度差距越大,越能够扩大社会保障支出规模,相反,当城乡收入差距达到一定程度,社会分配严重不公,则会影响社会生产力,增大社会风险,使得经济发展受到阻碍,并导致社会保障支出减少,最终不利于社会保障结构与制度的发展。

第二,政府支出规模与社会保障支出之间存在着正向关系,且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改善社会保障支出规模。这说明在经济正常发展时,我国政府的财政支出分权对于社会保障来说负面影响较小,财政支出并不只重视经济建设,也会加大社会保障的投入规模。

研究表明,收入分配在经济发展对社会保障的影响中产生了非线性门槛效应,同时随着社会的发展,收入分配问题也是我国正在面临的一个重要的社会民生问题,因此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第一,加大政策下沉力度,驱动地方经济高质量发展。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指出:“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坚持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加快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这意味着不能一味地去追求经济发展速度,更应该去关注经济发展结构、经济发展动力等方面。因此,政府在坚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基础上,要继续不断地促进政策下沉,将经济发展新理念彻底贯彻到基层;同时政府需要鼓励企业根据市场需求,改变冗余的工作方式以提高生产率,构造更加完善的营商环境,提高市场化程度,推动地方经济朝着更高质量的方向发展,为建立社会主义现代化经济体系进一步夯实基础。

第二,进一步完善收入分配制度,避免收入分配差距悬殊。合理拉开收入差距在我国现阶段发展水平上具有必然性。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下,由于全国各地区资源质量与资源配置差异,从而导致不同地域的劳动者水平与收入也有差距,合理的差距是社会经济发展过程中必然存在的,同时一定程度内的差距有利于激发市场主体的活力,对社会经济发展有一定的益处。然而,一旦该差距过分拉大,必然会严重挫伤劳动者的积极性,反而对经济发展与社会稳定产生严重的不良影响。因此,政府可以根据劳动者的不同收入水平来制定社会保障政策,让社会保障资源得到合理的利用与有效的配置。另外,应持续扩大中等收入群体的规模,同时将更多贫困人口、就业方式不固定的低收入者纳入社会保障体系,进而缩小收入差距,完善收入分配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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