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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红色文化国际传播的叙事创新

2021-05-05张毓强杜汝

对外传播 2021年12期
关键词:话语体系国际传播红色文化

张毓强 杜汝

【内容提要】在当前的媒体国际传播和中华文化“走出去”实践中,中国红色文化的传播是核心内容之一。由于全球政治文化的差异,相关内容的传播既需要跨越意识形态的障碍,又需要在纵向历史文化的语境中寻求适当的话语和叙事方式。纪录片《勇敢者的征程》在一定程度上将中外观察视角、理解方式与合适的媒介表现样态结合起来,实现了历史事实的再现与叙事方式的创新。

【关键词】红色文化 国际传播 话语体系 叙事体系

中国当代文化中,红色文化是不可或缺的基础、与生俱来的基因。在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过程中,特别是在革命战争年代形成的红色传统,很大程度上奠定了当代中国文化的基本调性。因此,无论是在媒体国际传播中,还是在中华文化“走出去”的实践中,意识形态多元复杂与尊重认同都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基本问题。

由中宣部对外推广局指导,五洲传播中心、腾讯视频、探索频道联合制作的红色之路探险体验纪录片《勇敢者的征程》于2021年11月28日在探索频道国际电视网播出。该片以英雄崇拜、勇敢、爱国等全人类共有情感价值要素为基本线索,将荒野求生与中国革命历史相结合,再现了革命战争年代的重要历史场景,在中国革命史讲述的新语态、新叙事等方面进行了成功探索。

从国际传播视角看,当前中国红色文化传播的现实语态和叙事状态如何?有哪些改进空间?影响中国红色文化国际传播的主要因素是什么?我们应在何种尺度上思考红色文化国际传播的创新问题?是否存在进一步探索的可能?围绕这些问题,中国传媒大学国家社科基金“新时代中国国际传播实践问题与本土化理论创新研究”课题组与中国外文局当代中国与世界研究院联合邀请专家,展开讨论。

变革中的传播现实

张毓强:党的十八大以来,作为当代文化核心内容之一的红色文化正在深刻影响着中国当前的传媒内容创作方向和现实。这种变化呈现于新媒体平台、传统媒体等多种媒介形态中,它既是民族自信自省過程的体现,也是媒介内容生产者对于政治文化和媒介环境的再适应过程。纪录片《勇敢者的征程》是这一变化的映照,也是一种良性探索。

邓凯:我们的主流媒体一直把红色文化记忆传承当作主体来做。现在到了一个新阶段,从宏观意义上看,中国国际地位提升了,国家强大了,所以很多国家都开始关注我们,他们需要了解我们常说的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行?想要寻找中国共产党成功的密码。我们国家红色文化形式和种类非常多,比如历史遗迹、领导人的旧居和纪念馆、革命文献,上世纪90年代有些媒体搞过的红色书籍和文学作品,还有革命回忆录,漫画,红色标语,现在的舞台剧也做得很好,包括我们唱了很多年的红歌,以及今年推出的革命历史剧《觉醒年代》《跨过鸭绿江》等,我认为红色文化到了传播爆发期。

李岚:传统意义上,红色文化记忆作品一般都属于重大题材,考虑到党史红色记忆这样的内容,很多传统纪录片、文献专题片的叙事比较平缓,相对而言不一定要有很多曲折的情节。像《敢教日月换新天》《觉醒年代》都是非常宏大的作品,主创有使命和责任,所以更适合国内的党史教育。而《勇敢者的征程》作为首部党史题材、红色文化记忆、探险类的国际传播纪录片,我觉得是一个重要突破。它既适合国内党史教育,也可以在全球范围内传播红色文化基因。

刘俊:现在很多红色话题可以进行有效的现代视听转换,符合当前青年人的审美取向。传统主流媒体想做又很难做得很好的事,哔哩哔哩(B站)的上传者(UP主)却做得很好,如党史学习、长征、抗美援朝的相关影片解说,还有军事博主以及各种各样的历史博主做的内容都非常棒,适合年轻受众观看。

刘涛:《勇敢者的征程》是一部红色记忆在线的成功作品。它尝试重现一个历史场景,尤其是通过真人秀的方式来完成叙事。另外,该片在增强戏剧性方面做了一些探索,同时还有历史原型,符合基本的历史逻辑,体现出该片真诚的创作态度。

国际传播的思考基点

张毓强:红色文化国际传播实践中有三个难点:一是历史事实的再现或者说红色文化的当代叙事,是否能够突破大众传播时代的结构现实主义原则,用鲜活的方式重新进入历史现场,以符合当下的媒介用户接受习惯;二是在跨文化的语境下,如何通过某种特定的符号链接,实现全球文化的共情;三是在何种程度上把握上述叙事变革的度,才能既做到创新,又能最大程度地保留红色文化的精神。

李岚:要提高传播艺术。传播艺术既有方式技巧问题,也有渠道问题。艺术很微妙,不仅涉及美学、话语叙事和建构等层面,还涉及融通能力。只有提高传播艺术才能够获得更广泛的国际认同,纪录片在这方面应该可以取得一些突破。加强中国共产党的海外宣介是要帮助国外的民众认识到中国共产党是真正在为中国人民谋幸福,让其了解中国共产党的理论指导思想为什么是马克思主义等等,这不应是简单的口号,而是要通过讲故事的方式讲述中国。《勇敢者的征程》不是靠空洞的说教,而是在引起国外受众的兴趣之后,讲述中国共产党有一支怎样的队伍,中国是怎么建设的。在全球中国的认识框架当中,让国际社会形成正确的中共观,认识到中国观和中共观是一体的。

刘俊:这个片子不仅能吸引海外观众,也能吸引我们国内的青年观众。其突破和创新在于,不陈述观点,不进行宣教,而是通过提供大量的专业材料,让年轻人和海外观众自己形成观点和判断。这也正是B站上有那么多关于红军的、长征的、抗美援朝的,包括带有党史学习色彩的视频能破圈的原因所在。

刘涛:红色文化记忆国际传播一方面需要考虑的是文化呈现问题,对纪录片来说文化呈现是其取得良好传播效果的关键一环。纪录片要处理好两个文化:一个是红色文化,即回答红色文化到底是什么,另一个是故事发生在一个现实场景中,那么它就有现实文化或者是民俗文化。这就会面临一个问题:红色文化怎么展现?民俗文化如何融入?我觉得《勇敢者的征程》或许有更好的呈现方式,但是难度还是非常大的。文化应该包含文化故事和文化生活,文化要流动起来,就得跟人联系起来。比如当看到人的某种挣扎、焦虑、喜悦,文化就会随着上述情绪流动起来了。这部纪录片主要表现的是两个主人公的探险,当然这也符合该片的基本诉求,但是对当代民俗文化的表现还是比较静态的,而如果让红色文化跟当代民俗文化之间形成对话就可以让文化流动起来。这种对话建立在精心的设计、谋划和布局之上。不能是浅层次的文化符号或者是简单的服饰在场,我们需要看到那种流动的真实生活。

另一方面是情感尺度,该片通过独白去解决情感引导的问题,我们也的确应该看到这种情感,当事人的独白是非常真诚的,但是当时的情景是什么?这个情景应该如何打磨?在整个过程当中,某些特定的情景可能需要设计,只有在一个情景当中,情感才能表现出来。为了将事实和情感衔接起来,我觉得可以有更好的处理方式,在完成了情景与感情对位后,再怎么去放大一些情感,观众都是能够接受的,而且也是能够理解的。

话语与叙事结构的创新

张毓强:在修辞与叙事意义上,如何以新的话语和叙事结构呈现红色文化记忆?在跨文化的语境中,受众的移情与共情如何更好实现?

李岚:《勇敢者的征程》是通过历史情景的再现和新媒体视听技术来呈现的,实际上是把党史学习教育还有红色传承红色基因的精神内涵隐于其中,通过主人公的身临其境与简洁明快的内容叙事,将具有中国特色的故事以影像的方式展现给全球观众。海外拍摄团队在此之前并不了解中国历史,中外在合作拍摄的过程寻求达成共识,既表现出中国历史和党的历史,又避开了传统意义上的说教意味。达成共识的基础是把我们中国历史上存在的特殊地貌、极端环境、恶劣天气还有与敌人对抗的故事理解为全球人类共通的历史场景和共同情感。特别是中外探险者的极限挑战运用了荒野生存的概念还有情景再现的交叉叙事方式,以把红色故事和自然风光、人文历史和生存技能等等结合起来。我们一直都没意识到国际传播的艺术性,不只是传播渠道的搭建以及作品的内容呈现,还要有话语体系的建构。对外话语体系的研究关注话语博弈的艺术,不是指谁能说得过谁,而是要先把这个内容说清楚了,把话语体系梳理清楚,然后再去讲渠道。

关于中国故事的传播策略和路径以及话语形态的问题,我觉得其根基是情感上的互相体谅,不是谁要说服谁,而是要在国际传播中取得情感上的互相感知和体谅,将人格化的中國话语合理融入到国际传播中。在传播过程中要避免隔绝状态,跨越文化壁垒,避免“硬语态”,尝试“柔语态”,注重故事性而非信息性,注重具体少谈抽象,多用真感情少谈空洞的概念。

在《勇敢者的征程》中,历史与探险的结合让观众得以沉浸式感知长征,感知抗日战争的奋斗历程,通过全球共通的精神品质讲述中国共产党的历史。长征路上肯定都是英雄,如果把它提炼成一种精神的话,我觉得是勇气。这种勇气是一种全球共同拥有的精神,所以将其融入野外探险的故事,也就放在了中国革命故事的细节里,有助于唤起情感上的共鸣。立体生动、通俗易懂的跨文化传播有利于塑造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

刘涛:红色文化记忆的传播要有一个好选题、好故事,还得有奇观性,文化的传播必须依托于奇观——一套视觉体系,没有这套奇观系统,是很难进行呈现的。中国有很多文化题材和文化资源,但是很多文化资源没有故事,或者说它缺少一个戏剧性的和有冲击力的视觉表达体系,所以它无法进入到传播结构当中。我们今天传播的一套话语或者新媒体环境下的传播方式,不仅对我们的文化本身提出了很多要求,而且对文化形式也提出了更高要求,如果其中有一个条件不满足可能就很难开展。讲好中国故事要求我们通过叙事体系来讲道理,没有叙事体系的传播就会面临一个结构性的短板。当然还得有文化,纪录片呈现的文化最终要找到价值落点。

首先,《勇敢者的征程》这部纪录片做了大量的糅合,能够把方方面面的内容都揉进来,这个点还是蛮不错的。其次是叙事问题。这个片子在叙事上确实是有很多探索和创新。通过第三视角或者是个体视角进行讲述,也比较符合我们当下国际传播的基本思路。从这个片子里面也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视角,这些视角的确是融进去的,包括新西兰团队中的主持人,导演组不仅是为了找一副外国面孔,他也的确是参与了叙事,而且在叙事中的表现也是非常真实的。这个纪录片比较好的一点是对独白的处理,避免了生硬的解说,符合真人秀的常规操作。事实上这个独白做起来是有困难的,要去野外探险,要亲身体验,讲好中国故事得有文化,得有精神,得有价值诉求。再次是纪录片叙事需要考虑空间转化问题。该片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真人秀,关键是如何把它跟历史与过往融在一个虚实框架里,要在一个比较合理的叙述逻辑当中完成不同空间之间的衔接是非常不容易的,可见导演组花了很多心血。最后是价值导向问题。我们不仅要了解历史,而且要去征服困难。中国团队和国外团队花了很大精力去表现场景,就是要让观众看到片中主角如何战胜困难、挑战自我,完成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使命,就像英雄一样。这些都需要在视觉层面上体现出来。

刘俊:我认为除去我们常说的寻求主题的最大公约数和共情点之外,还需要顺应全球影视工业化的大浪潮,基于电影级的视听,悬念化的叙事、细节化的展示、人物化的塑造、情感化的撩拨、真实化的经历和他塑化的传播可能是现在国际传播符合影视工业化的基本特点。

邓凯:我们在传播红色文化的时候,可能更多是以一种静态的观点来看待红色文化,而没有考虑到红色文化的当下性、时代性和发展性。比较而言,《勇敢者的征程》做得很好,一是它呈现的红色文化是活态的、富有张力的,它在时间的流逝中仍然保持本色。比方说钟汉良和乔希爬上雪山的时候,我们还能看到纪念红军牺牲的纪念塔,还有当年红军的故事和留在今天老百姓心目中的一些记忆,我觉得这是一种红色文化记忆的传承,所以它不是静止的,在这个片子里面我能感觉到很鲜活的东西。但是这个片子非常真实,忠于历史的原貌,而且片中有一些历史的场面,历史的镜头,历史的画面,还有一些地图,用这种史料来进行佐证,在历史和现实当中建立了一种相互对应的关系。二是这个片子基本上没有拔高,表现得非常克制。三是沉浸式的体验恰恰让受众很好地接受了红色文化的影响。一个中国人和一个老外,一中一西,一个讲英语一个讲汉语,这种设置给大家营造了一种对外传播的语境。而且影片竞技性非常强,借助情节营造紧张感,还有独白话语的点睛之笔,能够使影片在有限的体量里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实践优化的未来方向

张毓强:未来红色文化记忆国际传播的优化方向是什么?其实现的条件有哪些?

李岚:在这个案例中我们可以看到,腾讯作为一个互联网公司的介入是很关键的。传统媒体的内容优势和新兴媒体的传播优势结合起来,实现了传播力和影响力的有效提升。借助移动互联网的传播方式,实现节目内容跨终端的海外传播,在创作过程中有意识地在题材剪辑、叙事逻辑和编排方式上体现国际化元素,使之更符合国外受众的审美和观看习惯。

网络视听内容是联接中外、讲好中国故事的一个重要新生力量。我们应将由建党精神、长征精神、抗战精神等组成的精神谱系落实在纪录片国际传播实践中。同时,要加强同国外团队的合作,了解国外受众的习惯和特点,采用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和新表述,将“自己讲”和“别人讲”结合起来。纪录片一方面要在审美和艺术性上展示中国独特的文化魅力,另一方面要澄清国外对中国的误解,进而使国内外受众对中国道路、中国制度有更加深刻的理解和认识,这个任务是非常艰巨的。

刘俊:新主流电影之所以被我们所喜爱,一是其能将宏大的话题用细节的方式呈现,如《战狼》《长津湖》。二是人格化塑造,体现人的喜怒哀乐、人的真实情感,在人格化塑造的过程中完成对观众情感的撩拨,要么是困难之下的悲情,要么是豪情,观众或许哭或许笑,那种哭和笑是自然的情感反应。《勇敢者的征程》体现出的优势也是值得继续发扬的。三是真实化的经历,从面对困难到克服困难再到解决问题之后爽朗的笑,这些情绪是特别真实的。真实的情感经历是可信的,是能够感染人的。四是“他塑化”的传播。这部纪录片除了“自塑”之外,还有“他塑”,我们引进了国外拍摄团队。“自塑”与“他塑”相结合是未来进一步优化的方向。有些国际传播还处于一种想象式的状态,所设想的外国人喜欢的内容和他们实际中感兴趣的内容不一定是相同的,所以未来我们要在如何矫正想象式的国际传播研究方面发力,了解掌握外国人的真实想法。

刘涛:未来红色文化记忆的国际传播到底该怎么创新,我想有四个问题比较关键。

一是话语问题。“红色文化”是一个相当本土化的概念,如果在向西方讲述红色文化时直接使用这一概念,西方不一定能理解。因此,我们需要在话语问题上做文章,将其转换为西方可以识别和理解的话语形式。习近平总书记讲的新概念、新范畴和新表述,我们需要搞清楚这些新概念到底是哪些概念?这些概念组成了什么话语体系?每一个概念从它开始的时候是什么样?它最后产生的关联结构和概念体系是什么样?讨论新范畴的问题,我们关注认识框架,比如这个片子通过西方的视角或者港台的视角去讲述。人在认识事物的时候依赖框架,有一些框架是通过语言构建起来的,还有一些是受我们惰性思维支配的一种图示,是依赖图示还是重构一套认知模式,以形成对事物的一种理解,这两者是不同的路径。新表述的问题核心是解决语言和语法的问题。

二是共情问题。情感跟理性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严格意义上对立的,我想任何情感的背后都有一个理性基础,而理性话语的建构往往是情感的基础和扩张。我们在共情上还需要努力,一方面要关注符号系统,另外一方面要关注故事。

三是数字叙事问题。新媒体文本跟传统媒体文本不同,传统媒体的文本有开始有结尾,和传统意义上的结构主义相关,而今天的新媒体文本是数字结构主义,它跟我们以往熟悉的脉络是不一样的。一般我们认为意义有一个结构,这个结构确定的话就有一个意义,意义存在于结构之中。新媒体文本当中的数字结构本身是被建构的,因此整个叙事语言和叙事理论都需要创新。我们的传统叙事不可能去解决语言跟图像的关系问题,这就是在媒介融合时代需要解决的技术理论问题。这些理论如果不创新的话,我们未来的国际传播只会停留在观念层面,因为实践维度依然需要很多理论支撑。

四是价值观问题。生命应该是平等的,那么一种生命怎么对另外一种生命进行某种的高贵礼赞呢?我们要讲好中国故事,要谈人类共同关注的问题,不能只谈中国,要回到价值层面,要把利益讲清楚。如果讲不清楚就谈价值,中国和外国之间的价值落点是不对位的,自然就无法融通。因此话语体系和叙事体系是相互配合的,话语要解决话的问题,而叙事要解决文本的问题,这两个必须得配合起来。如果话语体系没有相对应的叙事体系的话,话语内容就没办法确立。

李苒:我认为不管是电影电视还是纪录片,选题是国际传播首先考虑的要素。选取全球共同关注的话题,能够被更多的观众所接受,也能吸引更多观众的注意。比如说对环境的关注,对老龄化社会的关注,比如安乐死和临终关怀。还有作品的价值观问题,作品当中需要呈现一种共同的价值观或者是说至少能够互相理解的价值观。全球普遍接受的一些價值观是广泛存在的,比如说反映二战的主题,这个主题比较容易在价值观方面达成一致。最后是表现形式,用国际化创作团队,不断创新话语体系也应该是值得我们重视的。同时我觉得作品还是要保留一些中国文化的特点。如果一味模仿或者遵循他们的体系,我们很难比国外同行做得更好。

邓凯:如果纪录片能够对革命史料进行更深的挖掘,可能会给创作思路带来更多的启发。比方说能不能让现实中的两位探险参与者中的一位跟历史中的某一位普通人物对应起来。后面的部队看到前面雪地里举着一只胳膊,握着紧紧的拳头,然后战士已经牺牲了,后面的战士掰开他的手发现里面有一块银元和一枚党章,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刘志海。我觉得这种细节是特别能打动人的。如果在后面的环节里能够进行角色替换,可能会让受众对历史的认知有更精确的定位,也会使影片更有故事性。

张毓强:总的来说,该纪录片在红色话语的传承与传播方面开了一个好头,希望它能成为一个范例,也期待创作团队做出更多更好的片子,把我们的探索延续下去。

如果一定要从这一案例中提取一些成功的因素出来,可能包括以下三点:一是要有全球共同性价值概念的提取。这意味着在策划设计阶段就必须有这一层面的考虑。二是创作过程不过多考虑国内国际受众需求的划分,而是从全球意义上打开创作思路,使得叙事更加舒展自由。本片既强调了中国革命经验的历史意义和全球意义,又能突出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的勇敢斗争和探索对人类的精神价值。更进一步说,《勇敢者的征程》成功实现了“五结合”:一是历史情境与当代情境情景的再结合;二是多模态话语形态内在结构性的结合;三是红色文化与当代文化的创新性结合;四是当代中国与世界语境的再结合;五是红色文化记忆内容与节目形态的创新性结合。当然,无论国内传播还是国际传播,纪录片的专业水准恐怕是包括红色记忆国际传播在内的各类产品获得成功的基础。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新时代中国国际传播实践问题与本土化理论创新研究” (项目编号:19AXW005)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张毓强系中国传媒大学教授、国家传播创新中心研究员;杜汝系中国传媒大学传播研究院国际传播专业硕士研究生

责编:吴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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