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意识形态话语权建构的基本经验探析

2021-04-28霍畅杨永志

理论导刊 2021年4期

霍畅杨永志

摘要：毛泽东历来重视意识形态话语权问题，在推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建构的过程中积累了宝贵经验，主要包括：强调意识形态特殊重要性，巩固话语地位;加强党对意识形态的领导，增强话语引领;丰富意识形态的话语内涵，明确价值导向;推动马克思主义话语转化，实现话语创新;加强对意识形态的宣传教育，助力话语传播。这些经验为新时代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主导地位、提升国际话语影响力、筑牢全党全国人民共同的思想基础提供了重要借鉴。

关键词：毛泽东;意识形态;话语权建构

中图分类号：A8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7408（2021）04-0061-06

基金项目：2019年南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新时代提升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引领力研究”（2019MY19）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霍畅（1993-），女，天津人，南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杨永志（1956-），男，吉林九台人，南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意识形态工作是党的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关乎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掌握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对维护政权稳定、促进社会发展具有重要作用。毛泽东在继承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精神内核的基础上，立足中国国情和人民大众的需要，实现了马克思主义话语转化，建构了符合中国实际的意识形态话语权。新时代条件下，意识形态领域面临着更大的风险与挑战，总结毛泽东意识形态话语权建构的基本经验，对于巩固全体人民共同思想基础、实现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具有重要意义。

一、强调意识形态特殊重要性，巩固话语地位

马克思认为意识形态与话语密不可分。统治阶级要想彰显其政权合法性，必须以话语为载体来表达自己的意识形态主张，而对于话语内容、形式以及发展变化的掌控就体现出了话语权。要想掌握意识形态话语权，必须正确认识话语的重要作用，构建维护统治阶级自身利益的話语体系。强调意识形态重要性，正确认识话语地位，是构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逻辑前提，对于推动话语生产、凝聚社会共识具有重要意义。

毛泽东始终强调意识形态具有特殊重要作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他注重加强全社会的革命理论学习和思想政治教育，力求通过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话语表达增强意识形态影响力，不断巩固马克思主义话语地位。毛泽东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赞扬了共产党和农民协会在农民中普及政治宣传的工作，肯定了“政治上打击地主”“文化运动”的现实意义，推动马克思主义话语在农民中占据领导地位，为实现中国共产党对农民的革命教育和思想引导奠定了基础。1929年12月古田会议召开，毛泽东在为这次会议撰写的决议案中特别强调了“红军宣传问题”，指出“红军的宣传工作是红军第一个重大工作”[1]，并针对红军的宣传内容、宣传方式等作出指示，对红军党内出现的主观主义、极端民主主义等非无产阶级思想提出了纠正策略。1938年毛泽东发表《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强调马克思主义的革命理论对于无产阶级革命政党十分重要，它是指导革命取得胜利的关键，必须不断进行革命理论的学习。1945年党的七大召开，会议将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确立为党的指导思想并写入党章。毛泽东在为这次会议所作的报告《论联合政府》中指出：“掌握思想教育，是团结全党进行伟大政治斗争的中心环节。如果这个任务不解决，党的一切政治任务是不能完成的。”[2]可见，毛泽东十分重视党和军队的思想建设工作和宣传工作，强调加强理论学习，继承并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在完善话语生产中不断巩固话语地位，把意识形态提升到了“伟大政治斗争的中心环节”的历史新高度。

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十分关注作为观念上层建筑的意识形态对经济基础的反作用，更加强调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对维护党的领导地位和促进国家政治经济发展的重要作用。他认为，“政治工作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线”[3]，要一以贯之强调意识形态重要性。社会主义改造完成后，毛泽东指出，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作为上层建筑“对于我国社会主义改造的胜利和社会主义劳动组织的建立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4]215，“思想和政治又是统帅，是灵魂。只要我们的思想工作和政治工作稍微一放松，经济工作和技术工作就一定会走到邪路上去”[4]315。可见，毛泽东十分重视意识形态对于包括经济工作在内的一切工作的统领，认为只有在思想政治上坚定马克思主义立场，在实际工作中坚守社会主义阵地，才能不断推动经济发展，从而更好地建设社会主义。1960年，毛泽东又对意识形态促进生产关系变革与生产力发展的积极作用进行了深入思考。他认为，历史经验已经证明，并不是先有了高度发达的新的生产力才能改造落后的生产关系，而是要“首先造成舆论，进行革命，夺取政权，才有可能消灭旧的生产关系。消灭了旧的生产关系，确立了新的生产关系，这样就为新的生产力的发展开辟了道路”[5]132。在1962年的八届十中全会上，毛泽东再一次强调，不论是革命阶级还是反革命阶级，要想推翻一个政权，首先要做的是制造舆论，做好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毛泽东从维护政权稳定的高度强调了意识形态的特殊重要性，警示全党要切实做好意识形态工作，用马克思主义话语引领舆论表达，发挥意识形态对推动社会主义建设的积极作用。

二、加强党对意识形态的领导，增强话语引领

意识形态的领导权必须牢牢掌握在无产阶级手中，这是增强中国共产党对意识形态的话语引领，巩固中国共产党执政基石的题中应有之义。在革命和建设中注重加强党对意识形态的领导，强调党对意识形态话语引领的重要性，是毛泽东推动构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基本经验之一。“掌握思想领导是掌握一切领导的第一位”[6]435，毛泽东始终强调党必须掌握意识形态领导权，不断探索领导权的实现途径。

一是进行全面的思想引领。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之日起就十分重视对社会意识和思想舆论的引领。1927年毛泽东推动实行“三湾改编”，倡导将“党支部建在连上”，强化了党对军队思想政治的领导。在加强党对社会的思想引领方面，他认为可以充分利用群众实际生活中的问题，采取说服解释而不是强制命令的方法增强人民对无产阶级意识形态的认同。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大力推进旧思想的改造，树立新思想，废除封建婚姻、宗法制度、资产阶级作风等封建陋习，开展剿匪、反霸等活动，改造人们思想观念中帝国主义的和封建主义的思想，树立新民主主义思想，增强了党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引领。

二是加强党的队伍建设，不断提升党的思想理论水平和意识形态领导能力。为了更好地发挥党对社会意识和思想舆论的领导作用，毛泽东大力推动提升党的思想理论水平，不断完善党的建设。1938年中共中央在延安创办了马克思列宁学院，毛泽东积极推进用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全党，他通过撰写《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等分析中国实际问题的文章以增强革命认同;用《改造我们的学习》强调党员干部要着眼于中国具体情况，努力学习马克思列宁理论提升自身理论水平;通过《反对本本主义》《矛盾论》和《实践论》批驳了僵化教条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现象，倡导全党不仅要学习马克思主义书本，也要学会把马克思主义与具体实际相结合。1951年开始，《毛泽东选集》一至三卷、《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列宁全集》等理论著作相继问世，为全党全社会开展理论学习提供了文本。1955年毛泽东指出：“必须唤起全党的注意，进一步认真地加强党的思想工作。各级党委必须真正做到把思想领导当做自己领导的首要职责。”[7]目的就是要通过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武装全党，以高水平的理论素养加强党对意识形态话语的领导。与此同时，毛泽东还清醒地认识到完善党的建设对于巩固和加强党对意识形态领导的重要性与必要性。在组织建设方面，他提出“组成一支强大的理论队伍”的任务，有了这样一支强大的理论队伍，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全党的事业就有了有力的保障。在加强党的队伍纯洁性方面，他先后多次开展整党整风系列运动。采取民主集中制、批评与自我批评、自觉接受人民监督等方法防止党政机关领导干部官僚作风、贪污腐敗，通过“三反”“五反”等运动对存在问题的领导干部实施严惩。此外，毛泽东还提醒全党要充分认识意识形态斗争的必要性、长期性和复杂性，坚决与国内外敌对势力作斗争。对于抹黑我们的言论，要理性看待、有力反击，坚守意识形态阵地。要敢于斗争善于斗争，不断加强理论学习，提高斗争本领，坚持党对意识形态的领导，通过话语引领巩固人民群众共同的思想基础。这些举措有力地增强了党的领导能力和领导水平，把意识形态的领导权和主动权牢牢掌握在手中，增强了话语引领力。

三是通过加强党对宣传工作的管理，把控宣传方向。毛泽东十分重视党对社会舆论方向的把控，指出“务使通讯社及报纸的宣传完全符合于党的政策，务使我们的宣传增强党性”[8]。他主要从完善主体、健全机构两方面加强党对宣传工作的管理力度。毛泽东认为人是意识形态的宣传主体，必须大力培养意识形态工作人才，不断完善意识形态宣传队伍。“革命的文化工作者，是文化战线上的各级指挥员”[6]708，毛泽东认为“指挥员”要充分发挥文化的引导作用，用革命的理论指导革命的行动。进步的文化工作者要及时把握人民群众的思想动态，真实有效地宣传党的理论和政策，广泛争取人民群众以壮大文化军队;要不断提高自身综合素质和理论修养，并自觉接受人民监督。此外，毛泽东还强调中国共产党人必须有自己的新闻、广播、出版等机构，必须形成健全的宣传管理体制。早在抗日战争时期，党中央就成立了党报工作委员会和宣传委员会，1943年又进行了机构改革。1956年，毛泽东提出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文化方针来修正文化教育领域管理制度。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推动实行新闻行政部门党政分开，以中央人民政府为统领，新闻总署为总负责，管理国家通讯、广播、报纸、杂志等部门的宣传教育工作。这一系列的举措逐步推动形成了比较完善的宣传管理体制，为党管意识形态宣传奠定了组织基础。

三、丰富意识形态的话语内涵，明确价值导向

意识形态话语是意识形态最直接的表达形式，其内涵展现了意识形态的价值内核。掌握话语内涵是发挥话语作用的关键。要想构建意识形态话语权，使主流意识形态在社会运行中持续发挥作用，必须根据时代发展和现实需要不断丰富话语内涵。理论创新是丰富意识形态话语内涵的重要途径，也是永葆话语力量的不二法门。马克思主义作为引领无产阶级和人民群众实现社会变革和进行社会革命的有力武器，必须在克服各种矛盾问题、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理念中实现理论创新，彰显其话语蓬勃的生命力与活力。毛泽东在建构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的过程中始终重视理论创新，在实践中不断丰富意识形态话语内涵，明确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导向，为新时代巩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积累了宝贵经验。

一方面，从所面临的具体实际出发完善和创新理论。1930年，毛泽东提出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要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观点，在《反对本本主义》中明确指出：“马克思主义的‘本本是要学习的，但是必须同我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我们需要‘本本，但是一定要纠正脱离实际情况的本本主义。”[9]111-1121938年六届六中全会，毛泽东又进一步强调要把马克思主义同我国的民族特点相结合，要学会“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应用于中国的具体的环境”[6]534。在毛泽东的带领下，我们党着眼于内外交迫的具体国情，把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不断推动理论创新，形成了毛泽东思想，就此开启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伟大征程。新中国成立后，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历史任务摆在全党面前，如何在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成为全党不断探索的课题。关于这一问题，书本上没有现成的答案，为此毛泽东指出，老祖宗的书必须读，其原理也必须遵守，但是“任何国家的共产党，任何国家的思想界，都要创造新的理论，写出新的著作，产生自己的理论家，来为当前的政治服务，单靠老祖宗是不行的”[5]109。只有从我们要做的事情出发，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探索出适合本国国情的理论体系和实践道路，才能为建设、发展和巩固社会主义奠定坚实基础。

另一方面，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取向推动理论创新。意识形态作为对现实社会的反映，具有阶级特征，代表的是一定阶级的利益和意志。把马克思主义写在旗帜上的无产阶级政党始终代表的是人民的利益，坚持为了人民、依靠人民、服务人民的价值选择，其意识形态的构建归根到底是为了取得民心。毛泽东指出，意识形态的理论“如果不为人民群众所掌握，即使是最好的东西，即使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也是不起作用的”[10]。因此，在丰富意识形态话语内涵、推动理论创新的过程中，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取向。毛泽东很早就认识到以文化、思想观念为代表的意识形态对于塑造社会形态、掌握人民群众、推动社会发展的重要意义，因此提出建设新民主主义文化的任务，推动了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理论创新。他指出“所谓新民主主义的文化，一句话，就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帝反封建的文化”[6]711，这种新文化不同于以前的旧文化，它“只能由无产阶级的文化思想即共产主义思想去领导，任何别的阶级的文化思想都是不能领导了的”[6]711。这种文化的基本性质是“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是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以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为指导，面向人民群众、服务于人民群众的文化，深刻體现出意识形态的人民性。1942年，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进一步指出，任何的文化或艺术作品都反映一定的意识形态，必须坚持正确的政治立场和政治路线。因此，提出了著名的文艺要“为政治服务”“为工农兵服务”的“二为”思想。这一思想是基于党在一定革命时期的革命任务所提出的，符合意识形态建设目标，丰富了意识形态话语内涵，该思想后来被发展为“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在坚持正确方向的前提下紧扣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内核，实现了意识形态的价值引导。

四、推动马克思主义话语转化，实现话语创新

话语是人类思想意识表达、积淀和传承的重要载体，任何思想观念和价值理念的推广与传播必须通过话语才能得以实现。要想使意识形态获得普遍认同，必须使其抽象思辨的话语具备生动具体的外在表达，增加话语亲和力。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构建离不开准确有效的话语表达。毛泽东指出，对待马克思主义，要从中国的实际出发，按照中国的特点去应用它，并且使它的每一表现都带有中国特性。要想使马克思主义更为广泛地被人民群众所接受，必须不断推动马克思主义在表达上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话语体系的中国化转化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的重要内容，是满足中国革命实践需求和社会发展需要，以被中国人民所掌握的关键环节。毛泽东在推动意识形态话语权构建的过程中，将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与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相结合，从中国社会传统的思维习惯和话语方式出发，实现了话语创新。

一方面，将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使马克思主义话语具有中国特色和民族风格。毛泽东在阐述实践与认识的辩证关系问题时，充分利用中国传统哲学中的“知行合一”“知易行难”等命题，从“知”和“行”的角度对马克思主义认识论进行了解读。1937年，毛泽东写作了副标题为“论认识和实践的关系——知和行的关系”的《实践论》，论述了实践在认识过程中的地位和作用，并且以此为基础确立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毛泽东在阐释对立统一思想和矛盾分析方法时，以马克思主义辩证法思想为基础，对中国古代朴素的辩证法思想进行了提炼和改造，于1937年写作了《矛盾论》一文。在文中毛泽东将辩证法视为一种宇宙观，并深刻阐释了对立统一规律是辩证法的实质和核心，进一步论述了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统一性和斗争性是辩证法的精髓和基础。在构建辩证法话语体系的过程中，毛泽东还借用了中国传统哲学思想中“一分为二”的话语，认为“一分为二，这是个普遍现象，这就是辩证法”[11]，进而说明任何事物和发展过程都可以分为对立和统一两个部分，这两个部分是紧密联系的，并将其视为观察世界的根本方法，形成了马克思主义对立统一规律的中国化表达。毛泽东充分利用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通的部分，赋予马克思主义话语以鲜明的中国特色，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真实地应用于中国的革命与建设当中，推动了马克思主义话语的中国化转化。

另一方面，毛泽东将中国民俗民风和社会心理融入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之中，使马克思主义的话语更贴近人民生活。要使马克思主义真正被广大人民群众自觉接受，必须使其融入中国文化，带有中国社会风俗和意识的合理因素。解决中国的问题，最重要的是解决中国农民的问题。因此，毛泽东在推动马克思主义话语转化的过程中十分重视农民的期盼，认为要想在农村普及政治教育，必须利用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打倒土豪劣绅等男女老少都能听懂的政治口号，并让这些口号“飞到无数乡村的青年壮年老头子小孩子妇女们的面前，一直钻进他们的脑子里去，又从他们的脑子里流到了他们的嘴上”[9]34。于是毛泽东通过“打土豪，分田地”“工农武装割据”等通俗话语动员广大农民群众参与到革命斗争中，为实现农民阶级自己的利益而奋斗;通过“警惕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的袭击”等话语强调提高工农红军的思想水平;通过对“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所表达的“均平思想”的提炼和改造，指出物质分配应做到大体上平均，同时坚决反对“绝对平均主义”。这些话语集中体现了中国传统农业社会的社会心理，能够获得农民的共鸣进而使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深入人心。在取得广大农民认同的同时，毛泽东还认识到获得工人和青年知识分子的广泛接受也是十分重要的。因此，他对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话语素材进行提炼，从中国的民俗民风出发对马克思主义进行了解读。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吃一堑长一智”来论述认识来源于实践的理论;用“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来阐释研究问题要全面，不能带有主观性和片面性;用“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转换马克思“暴力革命”的话语;用《水浒传》中景阳冈武松打虎的故事阐释将革命进行到底的思想;将中国传统的“重义轻利”思想引申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主义精神，向无产阶级革命者说明我们为的是人民的利益，为人民而死是死得其所的。这一系列的话语转化实现了马克思主义话语创新，将高高在上的理论拉回到人民群众的实际生活当中，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更加贴近人民生活，更易被广大干部群众所接受。

五、加强意识形态的宣传教育，助力话语传播

推动意识形态话语传播是做好意识形态工作的重要环节，话语只有传播得更广更远，才能更有力量。广泛有效的话语传播能够增强话语辐射力，使主流意识形态深入人心。宣传教育作为传播意识形态话语的有效途径，是扩大话语影响范围、增加话语影响深度的有力推手，是实现主流意识形态普遍认同的重要方式。要想构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离不开宣传与教育。毛泽东始终高度重视意识形态的宣传教育，在实践中不断探索增强其针对性和有效性的途径，为新时代做好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传播工作积累了宝贵经验。

在宣传方面，通过利用多种宣传方式加强宣传力度，提高话语影响。毛泽东认为，意识形态宣传的关键不仅仅是宣传内容，还应包括宣传方法。他强调，报纸是国共两党意识形态斗争的工具，要让党报党刊成为斗争武器，成为“争取广大群众的重要工具”[12]。宣传形式要多样化，除报纸报刊之外，还要利用传单、墙报、广播、电影、话剧、小说散文等生动形象的表达方式和接地气的话语增强意识形态话语影响力。毛泽东倡导通过革命文艺作品对马克思主义和中国革命进行宣传，一大批优秀文艺作品相继诞生，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芭蕾舞剧《红色娘子軍》《白毛女》、电影《平原游击队》《五朵金花》等饱含革命精神和奋斗热情的作品向全社会展现了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大众走向美好生活的艰辛历程，彰显了党的性质和方针政策，向人民群众传递了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精神价值。除传统宣传方式外，实践宣传也是意识形态宣传的重要途径。毛泽东注重将传统媒体宣传与实践宣传相结合，组织开展马克思主义宣传教育活动，充分利用群众运动，进行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宣传。比如新中国成立初期在农村开展封建思想批判运动;1957年在农村和城市分别开展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从1963年开始在全国陆续开展学雷锋活动，举行各种形式的报告会、座谈会、展览会，形成了全民学习雷锋精神的良好氛围。各项实践宣传活动的举行使人民群众的精神世界更加丰富，建设社会主义的热情更加高涨，为全国人民团结奋进提供了精神力量。这些宣传方式从提高干部群众的社会主义觉悟和思想境界出发，增强了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的感染力和影响力，巩固了话语地位。

在教育方面，不断加强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增强话语系统性。毛泽东十分重视意识形态的教育，把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作为意识形态建设的主阵地，把课程建设作为增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系统性的关键步骤，不断探索思想政治理论教育的新途径。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党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主要集中在党内和解放区，党中央为培养革命人才建立了一些革命型大学，拉开了在全社会进行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教育的序幕。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不断推动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程的建设，对旧的教育制度进行改革，废除国民党统治时期的反动课程，代之以马克思主义课程，即“用马列主义观点和方法，代替国民党反动统治时充满唯心论、机械论，以及封建、买办、法西斯主义的反动课程”[13]，逐渐形成了以“52方案”“54方案”“61方案”为主的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程建设方案。这些方案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根据不同的形势变化而制定的，课程内容略有不同但主要都是围绕“社会发展史”“中国革命史”“政治经济学”“马列主义基础”“毛泽东思想”等展开。这些课程方案的设计坚持了正确的政治方向，本着与时俱进的精神为培养具有坚定共产主义信仰，能够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的高水平人才作出了重大贡献。毛泽东带领全党以系统性的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占领教育高地，切实扩大了话语影响力，巩固了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

结语

建构意识形态话语权是巩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领导地位、增强意识形态凝聚力和引领力的基本要求。毛泽东始终重视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建构，在强调意识形态特殊重要性的前提下，以加强党对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为基础，以丰富意识形态话语内涵为核心，以推动马克思主义话语转化为内容，以宣传教育为载体，巩固了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地位，在增强党对意识形态的引领、实现马克思主义话语创新的过程中，增强了人民大众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认同，提高了话语影响力，为新时代构建意识形态话语权提供了宝贵经验。

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意识形态话语权问题，将意识形态工作摆在极端重要的位置。针对我国意识形态建设存在的话语体系僵化、话语表达滞后、话语创新不力等问题，党中央坚持学习毛泽东建构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基本经验，将其科学的理论与方法应用于实践，在习近平关于意识形态建设重要论述指导下，加强党的意识形态制度建设，努力推动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创新，进一步完善话语权建构理论，为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奠定了坚实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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