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介融合背景下统战文化的传播策略

刘贺娟，宋菊芳，孙艺心

(1．北京体育大学，北京 100084；2．北京社会主义学院，北京 100029；3．中共朝阳市委统战部，辽宁 朝阳 122000)

“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则国运兴，文化强则民族强。”[1]统战文化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马克思主义统一战线基本原理与中国国情相结合的过程中形成的，是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统战文化走向大众的过程中，媒介传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现如今，在媒介融合发展趋势下，统战文化传播愈来愈呈现新样式并面临新挑战。

一、本文涉及的有关概念

(一) 媒介融合

1983年，美国伊契尔·索勒·谱尔教授在《自由的科技》一书中最早提出媒介融合这一概念，“传播形态融合,用以指各种媒介呈现出多功能一体化的趋势”[2]。他认为，数码电子科技的发展是导致历来泾渭分明的传播形态聚合的原因。在我国，业界的媒介融合实践早于媒介融合概念的提出，很多传统媒体在21世纪初期就已经开始关注新媒体的建设。我国学者蔡雯在2007年指出，媒介融合是大势所趋，传统媒体只有拥抱新技术、在与新媒体的融合中求生存求发展，才能获得更美好的明天[3]。

2015年召开的中央统战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指出要大力发展网络统战，加强线上互动和线下沟通。2019年1月，习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全媒体时代和媒体融合发展集体学习上指出，推动媒体融合发展要做大做强主流舆论，为媒介融合进一步发展指明了方向。但在目前传媒实践中，“媒介”与“媒体”存在着混用的状况。 媒介是传播信息符号的物质载体，而媒体多指从事新闻工作的专业机构。“媒介融合”与“媒体融合”也同样存在很大差别，媒介融合针对的是物理和技术层面的融合；而媒体融合则指的是社会组织和管理层面上的融合[4]。本文根据媒介的实践以及相关理论，将媒介融合定义为：在以数字、网络和信息为核心的科学技术推动下,社会各个领域在社会需求的引领下通过合作、并购和整合手段,实现不同媒介形态的内容、渠道以及终端融合的过程。

(二)统战文化及其构成

统战文化，是“统一战线文化”的简称，不同的研究者对统战文化有不同的定义。有的研究者认为，“统战文化，主要是指统一战线全体成员所共有的价值观念和行为准则”[5]。有的研究者认为，我国的统战文化是继承和发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传统特别是中国共产党自新民主主义革命以来的统战文化传统，并吸收、借鉴世界上一切有益的文化成果，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中不断丰富发展和完善起来的[6]。也有研究者对于统战文化的本质进行归纳，“统战文化归根到底是凝心聚力的文化”[7]。本文结合前人的研究成果，将统战文化定义为：统战文化是中国共产党统战工作的凝结和升华，是统战组织及其成员在长期的实践活动中形成的共同价值观念、思维模式、行为准则以及与之相关联的外在表现的总和。

图1:统战文化构成层次图

如图所示，统战文化呈现给受众的往往是其表层的统战文化成果，这个部分也是媒介传播涉及最多的部分，是统战文化工作的基本观念展现。“中国共产党与各个民主党派是主体力量，它们既有同心同德、同心相向、同心同行的共同点，又有求同存异、和而不同、兼容并蓄的差异性，从而形成了生死与共的政治命运共同体。”[8]统战文化的主体包括中国共产党、各民主党派、全国各族人民、海内外华侨和工商联及宗教界人士，相对应的文化形态包括多党合作文化、民族团结文化、宗教和睦文化、阶层和谐文化、工商奉献文化和海内外同胞联谊文化等几种文化形式。

二、媒介融合与统战文化传播的现状

笔者通过对多地进行实地调研和深度访谈，发现媒介融合背景下，统战文化传播的媒介状况已经发生了新变化。

(一)媒介融合时代传播渠道的丰富多样

除传统媒体进行报道外，新媒体已经成为展现统战领域工作成绩、宣传统战价值观念的重要阵地。例如中央统战工作除了在中央级传统媒体进行传播外，还建立了中共中央统一战线工作网站、中国统一战线新闻网及“统战新语”微信公众号。而各民主党派中央也建立了各自的微信公众号。其他各级统战领域的媒介使用情况基本上与中央级相类似。以民盟辽宁省委的宣传工作为例，民盟辽宁省委的宣传阵地有电视、广播、报刊等传统媒体以及民盟内部的盟讯刊物《辽宁民盟》。其新媒体宣传形式主要为网站和微信公众号，其中“辽宁民盟”微信公众号由民盟机关工作人员负责维护。笔者根据与民盟辽宁省委宣传工作人员的交流，绘制出了其工作流程。

图2：民盟辽宁省委宣传部门工作流程图(根据访谈内容绘制)(1)

该流程图在各省级的民主党派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其优点是在节省人员成本的同时，实现了稿件的统一配置，在技术、内容上实现了媒介融合。很多省份根据自身特色进行媒介融合背景下的宣传规划。如，云南省委统战部构建了“同心圆梦彩云南”大统战品牌下云南日报、云南网、民族时报、云南日报国际交流中心、云报客户端等5家媒体平台融媒体宣传矩阵，形成“好故事大家讲、同心圆共同绘”的大统战宣传局面。

(二)展现统战文化价值的媒介话语体系建构

无论是传统媒体还是新媒体，对于统战文化的传播多集中在对统战工作的成果展示上。如中央统战部微信公众号“统战新语”报道 “中央统战部组织45位党外干部宝塔山下上‘党课’”，北京统战部微信公众号“北京统战”报道“市委统战部向党外人士通报市委全会精神” 等。在各类媒体出现的统战新闻中，报道统战文化表层成果的文章较多，成为构建统战文化宣传网络的重要组成部分。此外，还有对于统战文化核心价值观和理念的探索。诸如“三个字告诉你统战部是干啥的”“民主党派为什么是‘八’个”等，以及“统战史话”“新中国与统一战线70年”系列专题。该类栏目为统战理念和价值观的传播。

统一战线是中国革命、建设、改革取得重大成就的重要法宝，并将在新时代担负起新使命[9]。在当下，统战文化主张在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基础上，广泛吸收和借鉴世界一切优秀文明成果，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凝聚精气神。而统战文化的传播需要适应不同的媒介样式，所以在传统媒体与新媒体的传播上，虽然传播内容相同，但是传播样态表现不同。以一则报道为例，2019年11月4日，受中共中央委托，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统战部部长尤权向各民主党派中央、全国工商联负责人和无党派人士代表通报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精神，各个民主党派、全国工商联和无党派人士掀起了学习十九届四中全会精神的热潮。不同媒介的报道话语有很大不同(见下页表1)。

报道媒体报道时间报道题目报道内容分析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2019.11.04凝心聚力 为“中国之治”贡献智慧———各民主党派中央、全国工商联和无党派人士热议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主要以各类新闻画面及采访为主,配合解说词、音乐人民日报04版2019.11.05尤权受中共中央委托 向党外人士通报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精神文字客观陈述事实,对于新闻内容没有评论人民网2019.11.05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认真学习贯彻四中全会精神对《人民日报》的报道形成回应“统战新语”微信公众号2019.11.04出镜!各民主党派中央、全国工商联和无党派人士热议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 全部转载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相关视频,附以简要的文字介绍。

各个媒体纷纷对这一统战工作进行报道，中央级媒体的报道形式比较传统，新闻五要素齐全，而微信公众号的编辑则显得更加活泼。其中“出镜！”二字加上标点符号的使用，一方面说明了这是一个视频的报道，另一方面也起到了活跃气氛的作用，微信公众号的留言区还有读者评论和作者回复，形成了良好的互动。

三、媒介融合背景下统战文化传播的困境

笔者通过实际调研发现，在媒介融合背景下，统战文化传播还存在一些矛盾与困境。

(一)相对单一的受众群体与“画出最大同心圆”的矛盾

目前，统战文化传播的主要受众群体为各民主党派人士和统战领域的工作人员，而其他社会群体的参与度极低。在本次调研中，曾经尝试进行统战文化传播的问卷发放，在网络上发放问卷之后，回应者甚少。经过两轮的问卷发放和动员，回收的问卷仅为309份，且309份问卷中统战领域的工作人员和各个党派的人员占比为90%以上。这说明在媒介融合时代，统战文化的传播仍然面临很大困境，受众群体相对单一。究其原因，源于在目前各个统战部门、民主党派的新媒体宣传中，存在着“重创建轻管理、重形式轻内容、重宣传轻实效”的问题。

(二)传播主体多元性与统战文化传播效果削弱的矛盾

随着媒介融合的不断推进，传统媒体、网络社区、贴吧、微信公众号、微博等向受众传播大量的信息，受众既可以选择渠道来获取统战文化信息，也可以自行发布统战文化信息。在媒介多元化和传播主体多元化的情况下，受众原本已经形成的统战观念，可能在接收到各种混杂的信息后失去了原本的权威性与稳定性，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统战文化的传播效果。

(三)媒介融合传播特征与统战文化传播机制的矛盾

媒介融合时代，受众的阅读习惯比照传统媒体时代出现了很大变化。阅读的碎片化成为媒介融合时代的最基本特征，人们在融媒体时代习惯于浅层次的阅读，出现了重标题轻内容、重视频轻文字的倾向。因此，正统的统战文化传播需要与新媒介的样式进行协调，但必须要保证统战文化传播的正确导向及其权威性。同时，统战文化信息在媒介融合的背景下，其双面性表现得更加明显。在人人都可以发声的时代，当统战文化信息得到了大众的广泛认可，在时间和空间上都会产生较大影响，这将为统战工作带来十分积极的影响。但信息传播过程中若出现任何漏洞，这个错误也会被成倍放大，为统战工作带来负面影响，甚至成为重大舆论事件，产生难以估量和控制的效果。

(四)统战文化传播层级化趋势显现与统战文化全面传播的矛盾

从我国媒介融合的发展情况来看，各地方媒体差异很大。在经济发达的地区，媒体融合第一方阵发展前景较好，已经取得了显著成绩。在经济较发达的地区，媒体融合第二方阵主动学习、追求先进，有各自突出的特色和亮点，但也存在不足。在经济欠发达的地区，媒体融合第三方阵在理念、观念上还有欠缺，需克服困难、加紧步伐。有的地方在统战领域宣传工作中，还没有对外传播的新媒体渠道。在已经建成的统战领域的微信公众号中，更新非常缓慢，甚至出现了每年只有少量更新的状况。

四、统战文化传播的媒体融合策略分析

统战文化的核心价值观是兴国之魂，是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精髓。在媒介融合背景下，推动统战文化传播工作要实现媒介融合创新发展，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提升统战领域人员的媒介素养，建立后备人才库

社会的进步对统战文化传播队伍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需要提升统战领域宣传人员媒介素养，即“‘五个一’：一种方法，通过媒介观察世界的方法；一种手段，利用媒介认识世界的手段；一种技巧，掌握媒介、使用媒介的技巧；一种能力，解读、鉴别信息的能力；一种观念，批判、驾驭媒介的观念”[10]。统战领域的宣传人员应该能够熟练使用各种媒介制作形式，能够甄别各类信息，精确地作出抉择并妥善处理各类统战文化信息。同时要优化统战文化内容的表述模式，有效使用文字、图片、视频、音频等技术手段进行统战文化内容制作，提升统战文化信息的真实性、可信性和完整性，生动展现统战文化的内涵，满足受众的信息需求和阅读体验，承担统战文化宣传工作者的社会责任。同时，要建立专门的后备人才库，为开展统战工作提供更好的人才支持。

(二)结合各类媒体特征，构建特色统战文化传播平台

“媒介融合一方面使传统的媒介系统具有了信息化的诸多特征，另一方面也不断催生新的媒介形式和传播方式。”[11]在媒介融合时代，需充分考虑到新媒体的独特之处。如新媒体十分注重场景设置，动用受众的视觉和听觉，形成具有层次感的传播。因此，在表现形式上除了精准的文字外，还可以运用高清图片、视频、音乐、链接等手段使传播的信息更丰富，为受众提供更好的阅读体验。另外，还应该利用好新媒体平台提供的菜单功能，设置不同的板块，不仅为受众提供明确的指示作用，同时可以通过创新，思考如何利用这些功能与受众更好地互动。总之，应结合新媒体的特点，将统战文化与其更好融合，构建具有统战特色的新媒体传播平台。

(三)丰富传播内容，拓展新的受众群体

在媒介的经济、技术和环境发生变化的情况下，如何吸引受众成为所有传播领域人员要面对的问题。统战文化传播人员也应时刻把握“内容为王”的根本，根据统战文化的工作定位，锁定目标群体，优化内容生产。另外，由于政治面貌、职业、年龄、性别等差异性，人们对于信息也有不同的价值取向。因此统战文化在传播过程中不仅要对信息质量严格把控，为受众提供有价值、有深度、有内涵的信息，还应该充分考虑不同人群的诉求。同时，还可以增加文学作品、影视作品的创作，将统战文化的元素融入其中，利用大众喜闻乐见的方式，让统战文化走向更广泛的群体。

(四)组建数据资源库，实现统战文化信息的精准推送

建立媒介、受众的数据资源库，既可以实现媒介与受众的良好互动，也可以为相关部门提供精准信息，从而为正确决策提供支持。因此，数据资源库的建立，不但能够增强统战文化系统内部之间的联系，同时也搭建了与外界沟通的桥梁，促进统战事业创新发展。例如，有的知名人士获得了成绩，而媒体宣传的时候只关注其事迹，却忽略了其民主党派人士的身份，错失了统战工作成果的宣传机会。从受众角度看，针对统战领域人员普遍文化水平较高、工作比较繁忙的特点，研究他们的信息阅读规律，在他们能够阅读信息的时候进行适时推送，进而达到较好的信息传送效果。

综上所述，媒介融合从技术层面到产业层面的传播变革，不仅停留在内容和形式上的更新换代，本质上也改变了传播关系。作为统战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统战文化在媒介融合的时代更应该适应新的传播关系。这需要在传播平台、传受关系、传受效果几个方面作出努力，才能使统战文化得到切实有效的传播，让更多人知晓统战领域的工作，从而实现统战工作“汇聚人心”的功能。

注释：

(1)2019年8月13日，笔者到民盟辽宁省委进行调研。该流程图根据民盟辽宁省委宣传部工作人员胡燕口述内容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