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驱动视域下当代中国体育电影发展路径研究

路 颖，张 路，李 瑛

创新驱动理论由美国学者迈克尔·波特提出。它是一项多主体参与、多要素互动的系统工程。运用过程中将人力资源作为第一资源。体育电影离不开体育产业的赋能作用，创新驱动理论的应用，能够使体育产业在“创新”视角下更好地赋能体育电影的发展，为体育电影打开新局面。

随着我国社会进步和经济实力的飞跃发展，体育产业得到了广泛关注和支持。然而，我国体育电影发展却不容乐观，在电影体制全面改革和商业化浪潮中显得后力不足。黄璐认为尽管体育在许多人看来可能是一件琐碎的事，但它在人们的生活中具有巨大的经济、文化和社会意义。体育电影已经演变成为一种生活本身的社会隐喻;姜东对中国体育电影发展做了概括性回顾，重点指出了中国体育电影创作人员对中国体育发展的现状了解不够，缺乏实践经验，对于中国的竞技体育的表现在电影中缺乏张力，显得不够完整和立体。体育电影市场局限、缺乏体育电影人才、体育电影结构及技术问题是影响我国体育电影创作总体水平的主要原因，严重制约着中国体育电影的发展。笔者通过对中国体育电影发展困境的分析思考，试图指出长久以来制约我国体育电影发展的各种因素，为今后我国体育电影的良性发展提出相应的对策，并为进一步的体育电影研究做好理论铺垫。

1 当代中国体育电影的发展困境

创新驱动理论提出坚持需求导向:一是观众需求，二是市场和资本需求。满足观众需求才能激发体育电影内生动力。体育电影往往拍摄难度大，投资大，需要市场和资本的支持。创新驱动理论强调多主体、多要素互动，强调人力资源。在体育电影发展中，应当关注产业融合、革新，助力体育电影发展。我国体育电影缺乏多要素互动［1］，主要体现为电影中体育元素单一、体育电影制作缺乏体育专业人才。

1．1 体育电影市场需进一步拓展

观众的审美情趣和市场取向对电影创作具有决定性作用。2015年中国电影市场出现了以《战狼》为代表的爱国主义题材电影，受到观众和市场广泛认可。此后，中国电影市场中不断涌现优秀的爱国电影，获得口碑票房双丰收。例如2017年《战狼2》、2018年《红海行动》、2019年《我和我的祖国》等。爱国题材电影大势发展得益于满足观众需求，电影场面和故事情节能为观众带来共情点，感受民族精神。

爱国电影的成功为体育电影带来更多思考。抓住观众需求，以故事本身打动人心，传递信念感和凝聚力是其成功的秘诀。石一瑛提出运用“体育迷和电影迷重合度”分析体育电影受众。专业体育迷对体育电影的接受度较小，体育比赛带来的刺激感和专业性是体育电影所无法满足的［2］。满足观众需求，才能促进体育电影进步。影片的艺术素材、体育文化主题、影片娱乐性与思想性等未解决的问题，都将会影响体育电影的社会感染力和群众观赏性［3］。而电影在思想表达上，因运动员与观众理解角度的不同也将导致观众的流失。

此外，明星效应也能为体育电影发展带来更多关注与支持。以著名球星科比·布莱恩特为原型改编的动画短片电影《亲爱的篮球》于2017年首映，获得极大反响。影片的成功与明星效应、粉丝群体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中国也有实力强劲的体育明星:姚明、李娜、马龙等以及庞大的粉丝群体，但却未充分发挥明星效应。2021年上映的传记类体育电影《李娜》将是中国体育电影的新尝试。

1．2 体育电影人才仍需进一步培养

我国目前体育产业赋能体育电影的情况少见，体育产业关注点只是体育运动和衍生物本身。电影注重拍摄手法、制作技术，却没有产业革新、融合手段的加入［4］。导演陈可辛曾表示体育电影《夺冠》是其拍摄难度最大的电影。难点在于电影主创人员不懂排球技术与比赛规则。反观美国电影公司，完整的投资、生产以及发行的营销渠道使其形成了属于自己的发展模式，建立起一个相对完备的生产机制，拥有强大的专业人才团队，这是中国体育电影制作中所缺乏的。

《飞驰人生》电影耗资五亿，其中车辆花销占80%。电影演员经过专业赛车的培训指导，主角取得了赛车证和漂移证。导演韩寒是一名专业拉力赛选手，因此电影中比赛场景极具专业性，接近真实拉力赛。我国体育电影存在创作者层面断层的情况，很多电影工作者不懂体育。优秀的体育电影一定具有非常丰富的体育理论基础和与此相关的体育专业知识。电影制作团队不能缺少专业体育人才。

1．3 体育电影结构仍需进一步优化

我国体育电影类别及元素单一，注重技术而非运动本身，更倾向于拍摄大球类项目，主要涉及的体育元素有足球、篮球、排球。每种类别有且只有一两部，且很多作品不属于专业范畴体育电影，只是以体育运动为手段的边缘化作品［5］。而乒乓球作为我国国球，除了几个名不见经传的纪录片外，真正的影片一个也没有。反观美国电影［6］，出现了《弱点》《铁甲钢拳》《愤怒的公牛》等优秀体育电影。元素丰富，体育项目不仅包括棒球、篮球、拳击等常见体育运动，还出现少量滑板、摔跤、体操等项目。其中拳击类热度最高，高于其他运动电影之总和［7］。

表1 中美体育电影主要涉及的体育元素比较

1．4 体育电影技术仍需进一步提高

观众对电影有越来越高的艺术欣赏需求。电影行业正在经历新一轮的技术革新，影片声话质量不断提高，电影的制作过程有了较强的目的性和针对性，制作过程进一步流程化。这样的大背景对体育电影的产生和发展提出了更高的技术要求和挑战。

体育电影中含有大量的运动镜头，拍摄效果容易出现抖动和模糊等问题，给视觉带来不适。这就需要在制作和放映阶段运用高分辨率和高帧率技术。分辨率提升是电影技术革新的一个重要内容，高分辨率技术已经应用于电影的整个流程当中，分辨率提升可以为体育电影带来画面清晰度提升的可能。高帧率可以增加时间分辨率，特别在快速跟进的镜头和表现不平稳的动作时，让观众观看快速运动时明显感觉更流畅，高帧率也可以减少电影放映中的闪烁感和抖动感，提高观影感受。但二者对摄影镜头、后期处理、存储、传输及放映等各方面技术需求和成本也会大幅提升［8］，其次，对影院放映设备和技术有更高要求。我国体育电影处于成长和开发阶段，较高技术需求和巨额成本对体育电影拍摄提出了很大挑战。

2 制约当代中国体育电影发展的因素

创新驱动机制对体育电影创新能力的提升具有正向显著作用。体育电影创新能力涉及要素很多，如果仅仅从技术角度理解电影创新能力，则是对创新能力的片面理解。电影产业的创新能力不是静态不变的，在不同时期会表现出不同形式。当代中国体育电影创新发展过程中存在着文化资源开发与艺术形式创新的缺乏、缺乏高水平专业人才的参与、体育资源具有局限性、缺乏专业技术视角创新性等制约因素。分析当代我国体育电影创新发展的制约因素，改革过程中的体育产业将积极有力地推进中国体育电影的规范化优质发展。

2．1 体育文化资源开发与艺术形式创新的缺乏

一个民族的文化底蕴即是其软实力的重要基础，深入挖掘我国体育文化资源即是弘扬我国传统文化和体育文化的重要举措。纵观我国体育发展历程，众多运动员奋力拼搏、为国争光。李娜6岁开始练习网球，成为亚洲第一位大满贯女子单打冠军;马龙、张继科在乒乓球奥运赛场上挥洒汗水，勇夺金牌;武大靖在平昌冬奥会中面对巨大压力毫不畏惧，为中国代表队夺得首枚金牌，滑出中国能力与自信。这些体育人的先进事迹，丰富的体育文化资源，都值得艺术化的抒写和加工宣传，但在这方面我国电影人以及文艺工作者却鲜有人涉足。

另外，由于社会历史原因，我国自电影诞生以来，就有影戏论传统。但经过80年代现代主义的洗礼和影像语言革新之后，我们应当抛弃旧有的三幕剧套路和过度说教的载道传统。我们不少电影工作者对体育类型片缺乏足够的理解，无限扩充体育的外延，导致体育元素仅仅成为影片的噱头之一。实际作品无非是老套的影像话剧，极大地削弱了体育电影本身的魅力，让具有一定鉴赏力的体育影迷倍感无趣。

2．2 体育电影创作缺乏高水平专业人才的参与

“人力资源”在创新驱动系统众多要素中排在首位。人才是创新的根基，特别是“创新人才”是创新驱动内部因素之一。迈克尔·波特将人力资源作为影响国家竞争力的生产要素之一进行研究。人才是人力资源中能力和素质较高的部分，对于提高创新能力和国家竞争力更为重要。推动人才发展、最大限度解放人才、注重人才培育、促进人才自由全面发展，对实现产业创新具有关键作用［9］。

一部商业电影的成功，不仅是影像的深入人心，还有票房方面的充分保证。纵观国外优秀的体育电影，多由体育和电影等相关领域的高水平专门人才制作。电影明星的加盟，编剧的生花妙笔，导演的天才驾驭，动作指导的精确调度，商业资本的完美运作，都是一部当代体育片成功的必不可少的基本前提。然而，我国不少体育电影制作水平不高，故事情节刻板老套，演员缺乏运动素质和演技，基本体育场景破绽百出，对观众毫无吸引力可言。

目前，从影视作品的产业化发展方面来看，中国每一个生产的环境都是相对独立的。无论是在生产、制作还是发行，甚至是后期的营销，我国电影产业都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生产发行体制并不成熟，现阶段学术专家对电影发展的理论做出前沿性的研究较为缺乏，造成我国体育电影基础薄弱、人才缺乏的局面。在电影市场化运作的时代，我国体育电影明显创新能力不足。中国体育电影制作需要体育人，同时也缺乏体育人，因此，体育产业为体育电影制作工作培育和提供优秀的专业体育人才，无论是基础理论研究，还是电影制作过程本身，这对体育产业、电影产业都是有利的，也促进了二者融合和创新发展。

2．3 体育电影中的体育资源具有局限性

在一定意义上，体育产业利用现有体育资源或者开发新的体育资源，以一定的手段，满足不同层次消费者的需求。我国拥有得天独厚的体育自然资源优势，为推动体育产业的快速发展提供了巨大基础优势。随着社会发展，各种产业的逐渐变革，我国的体育人文社会资源也更加丰富。体育资源为我国体育产业带来发展优势，而体育产业又能为体育电影提供丰富的体育资源，这是电影业本身所不具备的。与美国拳击类电影居多不同，中国拳击类电影相对较少，由于拳击较强对抗性与中华文化形成了冲突。中国电影中，对抗性承载对象不是拳击，而是武打、武术等。一是由于其包含中华传统文化，对观众来说更具亲切感和认同感;二是比起拳击，武术拥有更多技巧性、多样性和灵活性，没有拳击运动中较强的对抗性、野蛮性和危险性。这反而使得“体育电影”这一认知被忽视。

中国体育电影与美国体育电影最大的区别在于美国极其重视营销模式，视营销重于电影本身。美国自始至终都在使用民营资本自主营销为主的方式，就是一种商品经济的方式。我国体育电影创新发展的进程需要注重的是民众喜好，秉持以受众为中心的思想，学习善于把握观影群众的喜怒哀乐。这样不仅能给观影群众带来情绪波动，还更好地将影片本身所折射的人性光辉、教育意义融化其中。而匮乏的体育电影元素并不能抓住观众偏好，同时在提升影片现实意义方面也有局限性，制约了电影创新进程。市场对体育电影提出了更丰富的内容要求。引入市场机制对创新能力的提升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顺应体育运动发展热潮，使体育产业有机会为电影展现丰富的体育资源。

2．4 体育电影缺乏专业技术视角创新性

电影《双子杀手》中，李安用3D/4K/120帧格式的“新白金标准”打造震撼的视觉奇观。但该片在北美与中国均连续遭遇票房、口碑双失利。究其原因，在于李安完全放弃了叙事而一味追求高帧率带来的视觉冲击。2017年印度低成本体育电影《摔跤吧，爸爸》在中国广受好评。影片最大成功之处在于真实故事打动人心。导演用独有风格讲好了这个故事，将更多情绪情感带入其中。电影技术革新是为实现影像画质的提升和改进运动过程的模糊感，实现更逼真的视觉感受，最终目的是为观众传递更细腻的情感。

技术和科技是提升体育电影品质的关键部分，但最重要的不是高技术的形式主义，而是影片故事性，是微弱却可贵的现实主义［10］。无论是技术性还是故事性，体育电影的发展需要体育产业为其提供更多专业视角，对必要技术实现一定程度提升，对体育运动和故事本身提供更多创新性思考内容，回归运动本身，以体育运动的故事性打动观众。尤其在我国体育电影的探索阶段，以高成本实现高技术不实际，寻求叙事与技术之间适宜的平衡点至关重要。

图1 中国体育电影发展的机制构建

3 创新驱动视域下中国体育电影发展的破解之路

中国体育电影的发展需要走创新驱动发展道路。只有通过创新，才能实现新旧动能的转换。创新驱动机制的建立对创新能力的提升具有正向的显著作用。为了更好更快地提高中国体育电影的自主创新能力，就要消除体制障碍，注重建立提高创新能力的机制。

3．1 政策积极引导

公共政策本质在于解决利益分配问题，这种分配服从于政府整体目标需要。产业革新、人才开发离不开政策的基础性作用。政策的构建与完善是非常重要的。在引导产业革新方向、调动市场需求动力、提供专业人才、约束规范行为方面有着不可替代的决定性作用。在一定程度上说，相关政策的构建与完善决定了体育电影业发展的方向，完善的政策的积极引导作用能加速推动体育产业与电影产业的融合。促进体育产业赋能体育电影的发展离不开政策引导的运行机制。立法机构应当出台相关政策促进体育电影的发展，保障电影剧本选择、拍摄制作、广告赞助、电影放映、电影衍生品消费、电影金融等全产业链。加快产业革新，推动体育产业助力体育电影的发展。

3．2 加强体育电影人才的培养

拍摄难度高是电影工作者对体育电影的普遍认知。资金投入大、技术专业性强、演员体能素质要求高、票房号召力不足等多重因素制约了体育电影的发展。人才培育是体育产业赋能体育电影发展的关键内容，离不开教育重视的保障机制。

一是教育管理部门要重视人才培育，尤其是专业体育人才，提高对体育专业的关注度。学校方面，应更多了解体育产业多元发展。对于体育的理解，不再仅仅停留在竞技人才上，体育产业缺乏的是有知识、有理论、有创新的专业体育人才。我国体育电影创作水平的提高与臻于成熟，也离不开专门的体育电影表演专业人才的培养。作为该类型影片的演员，要求不仅具备基本的艺术涵养和运动基础，而且对体育有充分的认识。二是开设更多体育产业相关专业。相关部门还应鼓励学校开设产业革新及融合、体育电影等相关课程，使学生们了解相关知识，融入跨学科学习和产业融合的变革中。

在人才培养方面应当加强对影片主题和主人公性格命运的深入挖掘，观念上要大胆创新，选题上要不拘一格。不仅要呈现竞技体育的激烈竞争，反映体育社会现象，更要通过体育元素来弘扬民族精神、体现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

3．3 突破体育电影市场局限性

体育影片不必拘泥于同一标准。随着观众欣赏品味的多元化与包容度的提升，传统意义上的励志片已远不能满足观众多元化的观影需求。基于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人物性格饱满、情节真实可信，通过专业团队艺术性地改编，吸引眼球的同时更引发观众的普遍共鸣。体育电影的主题趋向于多元化，既有宣扬主流价值观的内容，也有个人英雄主义主题，一些影片也敢于揭示体育领域现实存在的腐败与危机。

在电影宣传营销方面，首要目的是能让更多的人走进影院成为电影消费者。基于大数据统计分析，首轮电影放映期间观影人数的多寡直接影响电影票房的成败，因此电影公司推动电影营销的首要目标就是能实现电影上映第一周甚至是前三天的观影人数规模化。多数电影需要一个能让众多影片同台竞争，以质取胜的营销模式，上线电影应利用微信群、微信朋友圈、微博、QQ、抖音等自媒体媒介去推广，这样影响到的人将更多。

创新驱动视域下，体育电影为了能够生存和进一步发展，在电影内容本身和服务大众角度必须具有差异性，打破传统锁闭式叙事结构，突破传统体育电影的创作与拍摄瓶颈探索体育专业性与电影美学的融合方式［11］。电影制作公司应积极吸纳专业体育人才，为体育电影提供更多内容，扩充电影市场。形成一定规模市场，体育电影才有出路，创作水平和各项制度政策才能真正成熟起来。当然，在体育电影市场化的同时，我们还要坚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将艺术创作与制度优势有机结合，我国体育电影才能真正发展。

体育电影的创新发展应考虑产品整体化、产业化的改革思路。在生产时主要由大公司主导，鼓励公司之间形成资源整合，完成相关的生产过程。这样的整体化及资源整合更加有利于体育电影生产过程有着专业体育人才把关，为电影提供了更多专业视角，以保证影片拍摄的质量。

4 结语

体育产业赋能体育电影的发展，将会给我国体育电影的成长带来更具专业性的内容;体育产业和电影产业都应积极探索，寻找产业革新和融合的可能性;体育电影应积极吸纳专业体育人才，丰富体育元素，关注多元发展，秉持创新发展理念，赋予体育故事生活化的深层演绎;寻求叙事与技术之间适宜的平衡点，实现体育电影技术的提升，以体育本身的故事性为关键点，使我国体育电影逐步被市场所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