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虫通络胶囊治疗后循环缺血性眩晕临床研究

宋旭丹，张宪忠

(1.山东中医药大学，山东 济南 250355；2.日照市中医医院，山东 日照 276800)

后循环缺血(Posterior circulation ischemic，PCI)性眩晕是神经系统病症，表现为眩晕、无力、头痛、呕吐、视觉和眼球运动障碍、肢体瘫痪及感觉异常等症状，具有反复发作和缠绵难愈等特点，易导致急性脑血管疾病发生[1]。近年来随着社会竞争压力增大，PCI性眩晕发病率逐渐呈上升趋势，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目前西医主要采用扩张血管药、抑制前庭系统兴奋药、钙离子通道阻滞剂、改善微循环和脑代谢药治疗，可缓解患者临床症状，但疗效不佳，且毒副作用较多，易影响心脏及肝肾功能[2-3]。随着中医学的发展，其在治疗PCI性眩晕中具有一定优势，中医学认为PCI性眩晕属“眩晕”范畴。认为是由痰浊、血瘀阻络、痰瘀互阻、脑府营养失当而发为眩晕，故治疗应以活血化瘀、化湿祛痰为主[4]。而五虫通络胶囊为临床经验用药，具有化痰活血的功效[5]。但临床对于五虫通络胶囊治疗PCI性眩晕详细报道较少，故本研究探讨其机制，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120例PCI性眩晕患者为对象，诊断标准：①西医符合《实用内科学》[6]中PCI性眩晕诊断标准；②中医参照《中医诊断疗效标准》[7]中PCI性眩晕诊断标准。痰瘀阻窍型证见：①头晕伴有视物旋转或自身旋转或行走不稳，肢体麻木或无力，舌体颤抖或伴歪斜，目珠游动，脉弦；②咳吐痰，或伴有恶心、呕吐，或口中黏腻不爽，反应迟钝，或嗜睡，或头昏不适，或形体偏胖，苔白腻或脉滑，或脉濡；③舌质紫暗或伴有瘀斑瘀点，或舌体下见脉络瘀滞或脉涩，或伴有针刺样头痛，痛处固定不移，或唇甲青紫或紫暗，或面色晦暗，脉沉弦迟或涩或结代。 病例纳入标准：①年龄：40～70岁；②符合中西医诊断标准；③知情同意并获得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④未参加其他临床试验者。排除标准：①脏器严重功能不全；②过敏体质；③脑梗死、脑出血及脑外伤等引起眩晕者。对照组男24例，女36例；年龄40～69岁，平均(60.74±5.22)岁；病程2～10月，平均(6.23±1.17)个月。观察组男27例，女33例；年龄40～70岁，平均(6.52±1.21)岁；病程2～11个月，平均(6.57±1.22)个月。两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具有可比性。

1.2 治疗方法

1.2.1 对照组：给予甲磺酸倍他司汀治疗，给予口服甲磺酸倍他司汀片(国药准字H20100025，规格6 mg)6 mg，3次/d。

1.2.2 观察组：给予口服五虫通络胶囊(中药方剂：乌梢蛇、水蛭、赤芍、黄芪、当归各15 g，虫、地龙、三七、桃仁、川芎各10 g，白僵蚕25 g，鸡血藤30 g，丹参12 g，红花、桂枝、炙甘草各6 g)3粒，3次/d，两组均持续治疗1个月。

1.3 观察指标 ①疗效标准:参照《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评定。显效：中医证候积分≥90%；有效：中医证候积分≥75%；无效：无改善甚至加重。总有效率=(显效+有效)例数/总例数×100%。②中医证候积分：根据《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8]为标准，按照症状严重程度分为无、轻、中、重度，分别记为0、1、2、3分。眩晕障碍量表筛查表(Dizziness Handicap Inventory Scale，DHI-S)、眩晕评定量表评分系统(Dizziness Assessment Rating Scale,DARS)：DHI-S包括功能状态、生理状态及心理状态，共25个问题，总分为0～100分；DHI-S根据眩晕程度分为0～6级，分别为0～6分，0级为无眩晕症状，6级为眩晕症状最重，得分越高说明眩晕越严重。③血清学指标：清晨取患者空腹静脉血5 ml，采用ELISA测定血清Nε-羧甲基赖氨酸(Nε-carboxymethyl-L-lysine，CML)、氧化低密度脂蛋白(Oxidized low density lipoprotein，ox-LDL)水平，所有操作均严格按照说明书进行。④经颅多普勒超声(Transcranial Doppler，TCD)检查患者双侧椎动脉(Vertebral Artery，VA)、基底动脉(Basilar artery，BA)的平均血流速度(Vm)。⑤采用全自动血液流变监测系统检测全血高切黏度(High blood veius，HBV)、全血低切黏度(Low blood veius，LBV)、血浆黏度(Plasma viscosity，PRV)、纤维蛋白原(Fibrinogen，FIB)，记录不良反应发生率。

2 结 果

2.1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见表1。观察组治疗有效率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1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例(%)]

2.2 两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积分DHI-S和DARS评分比较 见表2。治疗前两组中医证候积分、DHI-S和DARS评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观察组中医证候积分、DHI-S和DARS评分均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2 两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积分、DHI-S及DARS评分比较(分)

2.3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CML、ox-LDL水平比较 见表3。治疗前两组血清CML、ox-LDL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治疗后观察组血清CML、ox-LDL水平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

表3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CML、ox-LDL水平比较

2.4 两组治疗前后VA、BA的Vm比较 见表4。治疗前两组VA、BA的Vm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观察组VA、BA的Vm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

表4 两组治疗前后VA、BA的Vm比较(cm/s)

2.5 两组治疗前后血流参数变化比较 见表5。治疗前两组HBV、LBV、PRV、FIB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治疗后观察组HBV、LBV、PRV、FIB水平均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

表5 两组治疗前后血流参数变化比较

2.6 不良反应 观察组未出现不良反应；对照组出现恶心呕吐2例，皮疹1例，不良反应发生率为5.00%；两组不良反应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3.077，P=0.079)。

3 讨 论

现代医学认为，PCI性眩晕可能与脑动脉硬化等因素有关，而导致PCI的可能机制为大动脉狭窄和闭塞引起低灌注、血栓形成及动脉源栓塞等[9]。中医认为，PCI性眩晕属“眩晕”范畴，轻者闭目即止，重者如坐车舟，或伴有恶心呕吐，汗出心慌，甚则肢体偏斜欲倒等症状。《素问·至真要大论》曰：“诸风掉眩，皆属于肝”。《灵枢·海论》曰：“髓海不足，则脑转耳鸣，胫酸眩冒”。《灵枢·卫气》云：“上虚则眩”。《灵枢·口问》提出：“上气不足，脑为之不满，耳为之苦鸣，头为之苦倾，目为之眩”。中医认为，脑为元神之府，主神明，脑功能完成需气血津液濡养，若气虚血瘀，不能上荣头目清窍，而致髓海失养，即可发为眩晕。而中老年人脏腑亏虚，阴阳失调，气血津液代谢紊乱，易致眩晕。故治疗应以活血化瘀、化湿祛痰及祛风通络为原则[10-11]。

五虫通络胶囊为我科经验用药，为清代王清任的《医林改错》中补阳还五汤基础上化裁而成，具有活血化瘀、通络醒脑的功效，主要由制乌梢蛇、虫、水蛭、地龙、白僵蚕、鸡血藤、丹参、三七、红花、桃仁、赤芍、黄芪、当归、桂枝、川芎及炙甘草组成，其中乌梢蛇、虫活血散瘀，通经止痛；水蛭破瘀消癥；地龙清热、定惊、通络；白僵蚕息风止痉、化痰散结；鸡血藤、丹参活血通络、祛瘀止痛；三七、红花活血通经、散瘀止痛；赤芍活血祛瘀、清热凉血；黄芪补气升阳、利水消肿；桃仁、当归活血止痛、润肠通便；桂枝温经通脉、镇痛消炎；川芎行气活血、祛风止痛；炙甘草调和诸药。现代药理学表明，乌梢蛇具有抗炎、镇静、镇痛作用；虫有一定的扩张血管、调节血脂的作用；水蛭可抗凝血、降血脂，对于血小板聚集也有明显的抑制作用；地龙、白僵蚕镇静、抗惊厥；鸡血藤抗血小板聚集；丹参可增加心肌血流量、扩张外周血管及增加血流；三七总皂苷可抑制血小板凝集、强心、降压、抗炎、降低血中胆固醇、免疫调节和抗病毒作用；桃仁可舒张血管、增加动脉血流量及降低血管阻力，并对血管壁有扩张作用；赤芍可改善血液流变性，使中、低切速下全血黏度和血小板聚集性降低；黄芪具有增强机体免疫功能、抗应激作用[12]；桂枝有扩张血管、解热、镇静、抗炎、抗菌等功效[13]，川芎可促进血液循环[14-15]。诸药合用能够发挥中药多靶点改善脑循环，增加脑血流量，减轻脑血管痉挛等作用。

本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治疗有效率较对照组高，提示五虫通络胶囊治疗PCI性眩晕疗效更佳，考虑其可能机制为五虫通络胶囊通过改善脑循环，并增加脑血流量，同时发挥镇静、抗炎、促进血液循环及提高免疫功能，以提高治疗效果，且中医证候积分、DHI-S和DARS评分低于对照组，与刘爱华等[16]研究一致，说明五虫通络胶囊可显著改善患者临床症状；治疗后观察组VA、BA平均血流速度高于对照组，提示五虫通络胶囊可提高PCI性眩晕(痰瘀阻窍型)患者椎基底动脉血流，并减轻椎基底动脉血管阻力，考虑其原因可能与五虫通络胶囊舒张血管和血管壁、增加动脉血流量及降低血管阻力有关。研究证实，糖基化终末产物(AGEs)参与心脑血管粥样硬化的病理生理过程，CML是AGEs的重要活性成分，可通过与细胞膜受体结合影响细胞功能，并参与组织老化及信号转导，在PCI性眩晕中具有重要作用[17]。同时可诱导单核巨噬细胞过度分泌增长促进因子，并不断吞噬ox-LDL，其是LDL发生脂质氧化修饰而形成，能够抑制血管内皮细胞NO合成和释放，降低血管舒张及弹性功能，并诱导血管内皮黏附因子和趋化因子表达，从而抑制抗凝物质产生，促进PCI性眩晕形成[18]。同时研究显示，阿司匹林联合阿托伐他汀可降低缺血性脑血管病患者血清ox-LDL水平[19-20]。而本研究也证实了这一观点，结果显示，治疗后观察组血清CML、ox-LDL水平均低于对照组，说明五虫通络胶囊可降低氧化应激反应，这与五虫通络胶囊减轻脑血管痉挛作用有关。同时研究显示，治疗后观察组HBV、LBV、PRV、FIB水平低于对照组，提示五虫通络胶囊可改善血液流变学，这是由于五虫通络胶囊中赤芍可改善血液流变性作用，使中、低切速下全血黏度和血小板聚集性降低。且研究显示，两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提示两种药物安全性均高，有利于促进患者预后。

综上所述，五虫通络胶囊治疗可改善PCI性眩晕(痰瘀阻窍型)临床症状，降低血清CML、ox-LDL水平，改善血液流变学指标，且疗效较好、安全性较高。但本研究纳入例数较少，对结果可能存在一定影响，应扩大纳入例数并延迟观察时间，以提供充足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