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氏针法、心理疗法联合西药治疗痰热扰神型失眠40例 *
2021-04-20蒋春霞毕巧莲
蒋春霞,毕巧莲
(河南省中医药研究院,河南 郑州 450004)
失眠患者临床以长期无法获得满意的睡眠质量为表现,相关的流行病学调查研究[1]显示,目前我国有超过10%的成年人正在遭受失眠的困扰,极大地影响到患者的生活质量,而本病与患者的环境因素、心理因素、精神压力息息相关,临床往往表现为入睡困难、眠浅多梦,严重者甚至彻夜不眠,长此以往,患者往往伴随情绪急躁焦虑、紧张抑郁等不良情绪,对生活、工作、学习造成严重影响[1]。该病的临床治疗目前还没有行之有效的治疗手段,通常选用非苯二氮草类药物,本类药物具有催眠和抗焦虑双重治疗作用,但是长期使用严重影响患者的机体反应力,同时具有药物成瘾性、疗程长、副作用较大的缺点。中医治疗本病具有独特的优势。失眠当归属于中医学的“不寐”“目不暝”范畴。针刺通过辨证取穴能够调整机体的阴阳平衡;心理治疗能够改变患者的思维方式和错误认知,在临床上辅助治疗失眠作用明显[2-5]。2020年1月—2020年12月,笔者采用毕氏针法、心理疗法联合西药治疗痰热扰神型失眠40例,总结报道如下。
1 一般资料
选取河南省中医药研究院附属医院神志科痰热扰神型失眠症患者80例,采用随机数字表法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治疗组40例,男15例,女25例;年龄21~65岁,平均(45.2±7.4) 岁;病程1~5年,平均(3.5±1.6)年;轻度失眠者11例,中度失眠者15例,重度失眠者13例。对照组40例,男13例,女27例;年龄23~64岁,平均(43.5±7.8)岁;病程1~6年,平均(3.1±1.5)年;轻度失眠者12例,中度失眠者14例,重度失眠者14例。两组患者一般资料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经过河南省中医药研究院附属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
2 诊断标准
按照《精神与行为障碍分类:临床描述与诊断要点》[6]《CCMD-3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7]和《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8]中失眠的诊断标准。主症:睡眠不安,多梦,心烦急躁。次症:头晕,头痛,耳鸣,便秘,痰多,心悸。舌脉:舌质红,苔黄腻,脉数。符合上述3项主症和3项次证即可诊断。
3 试验病例标准
3.1 纳入病例标准
①符合《CCMD-3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7]失眠的诊断标准者;②年龄18~80岁者;③就诊近1个月来未服用任何镇静安神类药物者;④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总分>7分者;⑤精神状态良好,能够与医护人员正常沟通交流者;⑥依从性良好者;⑦患者及家属知情同意,入组前签订知情同意书者。
3.2 排除病例标准
①既往有精神疾病及存在智力障碍者;②既往有西药服药史者;③有药物及酒精依赖史者;④不愿意参与本研究者;⑤妊娠及哺乳期妇女;⑥临床资料收集不全者;⑦依从性较差者。
4 治疗方法
对照组给予阿普唑仑片(由江苏恩华药业股份有限公司生产,国药准字H32020215,0.4 mg/片),0.4~1.2 mg/d,1次/d,睡前30 min口服;米氮平片[由N.V.Organon(杭州默沙东制药有限公司分装),国药准字J20150132(H20140031),30 mg/片],5 mg/d,1次/d,睡前2 h口服。治疗组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给予毕氏针法、心理疗法。新夹脊穴作为毕氏针法的代表,是毕福高老先生长期实践过程中发现并反复验证的一组俞穴,定位:沿脊柱两侧向外旁开1寸,横平棘突下陷处即为本穴。新夹脊穴基本上与脊神经相应,分布于脊柱两侧,上起环椎,下至第五骶椎,左右共30对,其中颈段8对,胸段12对,腰段5对,骶段5对。针刺方向与角度:针尖朝着脊中线椎体方向,针体纵轴与后背体表呈75°的内斜夹角,达到预定的深度时,患者有沉困、走窜、触电等感觉,术者也感到针下“沉紧”,提示针下得气。选用长度为40 mm,直径为0.25 mm的华佗牌针灸针(由苏州医疗用品厂有限公司生产,批号2018120511)进行斜刺。同时配合心理辅助疗法,增强患者治疗疾病的信心。给予充足的耐心,以缓解患者紧张和焦虑的情绪。讲述治疗该病成功的案例,鼓励患者,使其树立战胜疾病的信心。
两组均以4周为1个疗程,治疗1个疗程后判定疗效。治疗期间患者应忌辛辣、刺激食物。
5 观测指标
①观察两组治疗后的临床疗效;②两组治疗前后均给予PSQI评分,分值越高,表示患者失眠程度越严重[9];③由2名主治医生对患者进行询问睡眠质量,晨起8点准时记录患者的入睡时间、夜间觉醒次数及睡眠时间,然后取平均分值;④按照《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8]对主症、次症进行中医症状评分,评分越高提示患者的症状越重;⑤治疗前后抽取空腹血,化验血清5-羟色胺(5-HT)、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BDNF)、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白细胞介素-1β(IL-1β)、核转录因子-κB(NF-κB)的变化情况。
6 疗效判定标准
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10]制定。治愈:中医症状积分减少≥95%。显效:中医症状积分减少70%~<95%。有效:中医临床症状积分减少30%~<70%。无效:中医临床症状积分减少<30%,症状没有改善或甚至加重。
7 统计学方法
8 结 果
8.1 两组疗效对比
两组对比,经Ridit分析,u=2.97,P<0.01,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见表1。
表1 两组痰热扰神型失眠患者疗效对比 例
8.2 两组治疗前后PSQI评分对比
与同组治疗前对比,两组治疗后PSQI评分均有不同程度降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与对照组治疗后对比,治疗组各项评分下降幅度明显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2。
表2 两组痰热扰神型失眠患者治疗前后PSQI评分对比 分,
8.3 两组治疗前后睡眠质量对比
与同组治疗前对比,两组治疗后入睡时间缩短,夜间觉醒次数减少,睡眠时间延长,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与对照组治疗后对比,治疗组入睡时间、夜间觉醒次数和睡眠时间均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3。
表3 两组痰热扰神型失眠患者治疗前后睡眠质量对比
8.4 两组治疗前后中医症状评分对比
与同组治疗前对比,两组治疗后中医症状的各项评分均显著降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与对照组治疗后对比,治疗组中医症状的各项评分下降更明显,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4。
表4 两组痰热扰神型失眠患者治疗前后中医症状评分对比 分,
8.5 两组治疗前后TNF-α、IL-1β、NF-κB、5-HT、BDNF水平对比
与同组治疗前对比,两组治疗后TNF-α、IL-1β、NF-κB均明显降低,5-HT和BDNF水平均明显升高,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与对照组治疗后对比,治疗组各项指标改善情况均明显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或P<0.01)。见表5。
表5 两组痰热扰神型失眠患者治疗前后血清学指标对比
9 讨 论
随着经济快速发展,生活节奏不断加快,人们的精神压力越来越大,失眠患者在逐年增加,长期失眠的患者常伴有情绪烦躁不安、焦虑、抑郁。中医学认为:本病多因脏腑阴阳失调所致[11]。对于本病的辨证分型较多,临床常见证型为痰热扰神型,其发病原因多为饮食失宜,郁生湿痰,日久化热,扰乱心神,患者往往伴随情绪急躁,治宜清热化痰、养心安神。针刺治疗能够改善脑功能的紊乱,配合心理疗法有助于患者病情的好转。早在汉代,华佗就发现了人体脊椎从大椎穴开始依次排列到17椎,脊椎两侧旁开0.5寸部位上的夹脊穴都具有特殊治疗作用。毕氏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谨奉“根于脏腑,调气为先”,以华佗夹脊穴为基础,探索推出一套较为安全、效佳的“新夹脊穴组”。新夹脊穴进针方便,针感灵敏,距脏腑之俞穴较近,更易激发督脉及膀胱经经脉之气,又可调达各脏腑之气,对于治疗蛛网膜粘连性瘫痪、脑中风后遗症、急性感染性多发性神经根炎、小儿麻痹症、大脑发育不良等疾病开拓了新的治疗途径。俞穴的解剖结构均具有如下的层次:皮肤、肌内层、脊神经后支及其伴行的动脉和静脉丛,具体到各个俞穴所涉及的肌肉和脊神经则又各有所异。毕氏针法治疗失眠机制在于背部新夹脊穴所处位置为脏腑精气输注于背部所过之处,针刺能够安神定志、疏肝健脾、调和阴阳,起到养心益肾、疏肝健脾、安神定志,以及调整脏腑经络功能和内分泌功能的作用。将传统的针刺与西医学的心理辅导技术相结合[12-14]治疗该病,结果治疗组治疗后的PSQI评分中入睡时间、睡眠时间、睡眠障碍、睡眠质量、睡眠效率的评分均低于对照组,中医症状失眠、口苦、头晕、胸闷、苔黄腻、多痰等各项评分均低于对照组,5-HT和BDNF水平高于对照组,TNF-α、IL-1β、NF-κB水平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或P<0.01);治疗组的有效率为95.0%,远远高于对照组的87.5%,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P<0.01)。
综上所述,毕氏针法、心理疗法联合西药治疗痰热扰神型失眠能够明显延长患者的睡眠时间,显著提高患者治疗的依从性,具有安全可靠、不良反应少、复发率低等优点,值得进一步推广和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