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童年竹叶香

文／樊春华

父辈们弟兄4 人现在就只有四叔和四婶俩人了。四叔他老人家今年已经89 岁高龄了，得益于那片竹园的滋养，身子骨还很硬朗。四婶小四叔3 岁，身体也很健康。闲暇时我通过电话问候一下，也是对二位老人的一种精神慰藉。十几年没回家了，如今利用公休时间我开车带上一家老小专程回老家看望二老。

车子刚到村头，远远就看见四叔站在村口，双手放在眉头上遮挡阳光，用昏花的眼瞅着我们的车子过来，然后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到路边。我将车子停在四叔旁边，下车后给四叔一个拥抱。四叔拉着我的手将我们热情地接到家里。四婶已泡好了几碗竹叶茶，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竹叶清香。我说：“好多年没喝到这竹叶茶了。”端起一碗细细品尝一口，立刻勾起了我童年时的竹园趣。

童年的故乡没有奇峰异石，也没有高山峻岭。只有一条四季流淌的蜿蜒小溪绕村而过。就是这条小溪乳汁般的甘露，孕育了故乡那片苍翠的竹林。

◇供图/视觉中国

故乡地处鄂西北的豫鄂两省四县（枣阳、襄阳、唐河、新野）交界处的一个偏僻小村庄，全村只有三十来户一百多人。那里是出了名的鄂北岗地，土地瘠薄，人少地多，交通闭塞，经济落后。可能是祖辈们留下来的习惯，家家户户都种竹子，除在门前留一个小院用来晒粮、活动外，只留一条小路通往外面。

那时村里人很穷，医疗条件更差，一个生产大队共有12 个生产小队。一个大队只有一个赤脚医生，根本照顾不过来。村里人得了眼疾，抓一把竹叶煮水洗一洗就好了。口舌生疮摘几片竹叶含在嘴里嚼一嚼，慢慢就会自愈。咽干舌燥时煮一碗竹叶茶喝一喝，立刻就会减轻很多。村里人从来不得便秘，因为竹叶有通便利水的功效。

记得小时候从十几里外远远望去，村里除了竹林中几棵高大树木外，只见一片苍翠的竹林，看不到一片瓦、一间房，那些低矮的土坯墙小瓦房全被淹没在林海之中。改革开放后，村里的年轻人走出了竹园，纷纷到大城市去挣钱。如今条件改善了，很多人从竹林中搬出来，在竹林外的马路边新建了小楼，为那片竹林增添了新的景象。

临走时，四叔叮嘱四婶一定要把她端午节当天采摘的三年老竹叶茶拿出来，让我们带回家喝。他说：“这可是咱村里最珍贵的竹叶茶。它是抽出三年以上老竹叉上的顶端芯叶针，用端午节当天的水清蒸后放在竹林中阴干的。味清香，入口甜，药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