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超过美国应当不是中国的目的

张喜亮

据美国彭博社2020年12月26日报道，英国“经济与商业研究中心”（CEBR）对193个国家与地区经济进行预测发布研究报告：经历新冠疫情后，按美元计算，中国经济将在2028年完成对美国的“超车”，比去年预计的提前整整5年。路透社也援引“经济与商业研究中心”报道称，中美两国经济在经历新冠疫情后的复苏情况形成了鲜明对比，“新冠疫情及其带来的经济影响，无疑使这场‘竞赛转向对中国有利的方向”，中国早期通过严格封锁“巧妙处理疫情”，以及疫情对西方经济长期增长的打击，都意味着中国的经济表现有提高。“经济与商业研究中心”给出的世界经济排行榜还预计，中国可能在2023年成为高收入经济体。

谈论中国经济超越美国，实际上具体指的还是所谓GDP即国内生产总值。与GDP相应的还有GNP或GNI;GNP即国民所拥有的全部生产要素在一定时期内所生产的最终产品的市场价值，国民生产总值又被更名为国民总收入即GNI。在1991年之前，美国采用GNP作为经济总产出的基本测量指标。GDP相对于GNP来说是易于测量国内就业潜力的更好指标，所以美国又改用GDP。另据世界银行2017年5月发布的报告显示，按购买力平价（PPP）法计算，中国GDP为19.6万亿美元，超过美国的19.5万亿美元，居世界第一。

二十世纪80年代初，中国开始研究联合国国民经济体系的国内生产总值（GDP）指标，1985年开始建立GDP核算制度，1993年中国正式取消国民收入核算，GDP成为国民经济核算的核心指标。2003年国家统计局改进了GDP核算与数据发布制度，取消容易引起误解的预计数，建立定期修正和调整GDP数据的机制，在发布GDP数据的同时发布相关的重要数据。2014年国家统计局积极稳妥推进国家统一核算地区生产总值，深化固定资产投资统计，改进能耗统计进一步完善社会消费品零售统计，指定全国统一的核算办法，为2015年正式实施全国统一的核算GDP打下了基础。GDP固然有简单直观地反映生产活力和市场规模的特征，可以表征和度量经济发展状况。但是，从国内外的实践看，GDP很难真实地反映综合实力，更难以反映出人民的生活质量。针对国内生产总值（GDP）指标不能反映国民的生活质量，不能测度国民的幸福程度，不能反映经济的可持续发展的问题，1970年不丹国王首先提出了国民幸福总值GNH的概念。GNH即国民幸福指数，反映的是国民生活质量和幸福程度的指标。GNH指标体系包括政府善治、经济增长、文化发展和环境保护四大方面。美国心理学家卡尼曼与普林斯顿大学的艾伦·克鲁格从2006年起编制的国民幸福指数包括：社会健康指数、社会福利指数、社会文明指数、生态环境指数。国民幸福指数（GNH）的提出对于转变发展的观念有着重要的意义。

2020年5月召开的第十三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通过的政府工作报告，不再设GDP增长指标。不设GDP的增长指标，固然有新冠疫情等不确定性因素，也不排除有在百年未有之世界变局的新时代，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和对人类社会发展进步作出更大贡献的全面思考。在2020年9月28日的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发言人汪文斌就王毅国务委员兼外长出席并主持减贫与南南合作高级别视频会议回应表示，人类早已经结成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中国将永远同广大发展中国家站在一起，为全球抗疫合作以及全球减贫和发展事业作出新的贡献。2020年10月26日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第五次全体会议，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要求：统筹推进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的总体布局，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以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以改革创新为根本动力，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为根本目的，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实现经济行稳致远、社会安定和谐。由此可见，中国的发展更加注重的是GNH而不是GDP。有人建议设定2035年经济发展指标翻一番，习近平指出：世界经济可能持續低迷，中长期规划目标要更加注重经济结构优化，引导各方面把工作重点放在提高发展质量和效益上。“十四五”发展的一项重要原则就是：改善人民生活品质，提高社会建设水平;坚持把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作为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完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制度，扎实推动共同富裕，不断增强人民群众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

当今世界，人类社会发展处于十字路口，西方经济学理论无法解释现实的经济现象，更难以指出未来发展的方向。至于中美GDP的“竞赛”、中美“争霸”等等，都是旧时代的思维，于人类的进步无益。在取得了经济社会发展辉煌成就的同时必须戒骄戒躁，我们与发达国家相比在人均收入、生活水平、科学技术等等诸多方面都还有很大的差距。我们必须正视自身的问题而不是以美国或其他国家为标杆。我们必须提高警惕防止被忽悠，树立高远的雄心壮志，专注于解决自身的问题，实现中国的健康发展，引领世界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对人类作出更大的贡献。

（作者为国务院国资委研究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