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进阶理论视角的初中道德与法治课教学改进

陈雨

[摘要] 学生的思维发展水平、思维层次和思维方式是一个螺旋上升、层层进阶的过程。结合不断拓展的生活场域，我校在“我学·我们研”课堂教学实践中，从理论视角、进阶流程、应用实践三方面探索学习进阶思维路径;根据九年级“正视发展挑战”一课教学过程，介绍改进前、改进后的教学设计，阐述教学改进的意图与效果。

[关键词] 学习进阶;教学改进;道德与法治教学

一、初中道德与法治学习进阶的重要价值

近年来，“学习进阶”成为学科教育教学研究的新领域。“Learning Progressions”在我国最初被译为“学习进程”，直到2012年才被译为“学习进阶”。这样翻译是因为进阶的研究对象是学生的学习，“进”描述的是学生认知发展方向，“阶”则指出发展过程中的关键点，并提供对应的解决方案。比较典型的概念界定认为，“学习进阶是描述学生在一定时间跨度下对某一核心概念的理解及对某种技能的掌握连贯且逐渐深入的典型发展路径。”[1]越来越多的学者从介绍国外学习进阶理论研究成果发展到将其与我国实际情况相结合并应用于教学，如郭玉英教授研究了基于核心素养学习进阶的科学教学设计，陶永华教授提出“素养进阶结构元”概念等。这启发我们进一步探索认知发展规律，思考教学过程，并结合教学实践应用学习进阶理论。

学生的认知发展是一个连续、复杂的过程，初中道德与法治学科作为德育课程，追求“素养立意”“立德树人”，需要结合不断拓展的生活场域，关注学生学科核心素养的形成、建立和深化，实现核心素养的应用迁移：这些都符合学习进阶理论的认知逻辑。学习进阶理论的课堂实践，能为初中道德与法治教学提供情境支持，使得学生在更复杂的情境下建构起对学科素养的更全面、连贯认知。

二、初中道德与法治学习进阶的思维路径

《义务教育思想品德课程标准（2011年版）》和《青少年法治教育大纲》明确指出，在初中道德与法治教学中应关注学生思维方式变化、观念系统形成、良好行为习惯养成。道德与法治教材的编写逻辑是螺旋上升的生活逻辑，教材重视学生的生活经验，并在经验交流和体验的基础上，力争让学生由生活经验走向科学经验。初中学生的思维更多呈现出感性思维和经验思维，道德与法治作为德育课程的任务是帮助学生走向科学思维。而学习进阶理论主要关注的正是学生的思维发展水平、思维层次和思维方式。由此，依据“事实—映射—关联—概念—整合”进阶五阶段理论[2]，设计形成初中道德与法治课程学习进阶的思维路径流程（如图1）。

1.经验感受

学习进阶理论认为，学习进阶的始端是学生对该核心概念的原始知识水平及推理能力，终端是社会要求学生对大概念的科学理解水平。在日常生活中，学生已经积累了一些关于道德与法治的经验感受，这些经验感受是学生认知过程中的始端，影响着他们在课堂教学中的真实需要：学生个体及整体对这一概念的理解是什么水平？理解的差异是否与不同的生活体验有关？这一概念期望学生整体达到什么样的思维认知水平？如何构建“台阶”实现教学期望？搭建科学的学习台阶，回应学生真实的实际需要，应特别重视对学生自身资源的开发，要使学生的参与过程和感受体验成为课程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是学习进阶的起点，也是准确把握进阶的关键点。

2.任务导向

在初中道德与法治教学中，可以通过任务单的形式呈现概念教学中的问题，让问题成为知识和能力转化的纽带，让学生在思辨的自主建构中，逐步培育学科核心素养。教师在设计任务单时，应尽可能地把任务模块与问题的切入口放在与学生生活相联系的场域中，从而激发学生学习的原动力。如此，教师以任务为导向，设计以合作探究和能力培养为目标的自主学习，将教学内容有机串联，层层推进、步步深入，让每一位学生在任务完成过程中形成知识与情境的映射关联，真正成为课堂的主角、学习的主人。

3.交流展示

在这样的学习进阶过程中，学生学习和思考的关注点会集中在他们手中的任务单上，任务单的问题将成为启发思维的钥匙。教师要引导学生努力通过小组分工合作完成任务，更重要的是启发学生在竞争与合作中解决问题，培养自主学习、合作学习的良好品质。组内学生在任务解决的过程中，通过比较、分析、综合等思维过程深化对知识的理解和方法论的认识，让问题成为生生互学的纽带。师生在经验碰撞中相互学习，在讨论分享中达成共识，促进学生认同、内化知识概念。在经验交流展示的过程中，学生通过对具体知识的真实理解和运用，分享任务单问题的解决方案，促使整体学生形成新的认知与体验，获得新的成长。

4.拓展延伸

对于学生通过合作还是不能解决的问题、讨论产生的新疑问，教师应适时加以启发、引导、点拨。结合学生的讨论结果，将预设教学目标的延伸思路和方向在课堂教学中进一步拓宽、加深。同时，伴随着课堂生成，适当地调整问题设计和补充知识，努力接近“充分的预设”，准确把握“恰当的生成”。初中道德与法治教学，主要是核心概念的知识拓展和核心素养的能力延伸，教师要与学生换位思考，通过追问、反问、补充等形式，开启学生积极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在实践中提高能力、升华价值观，从而实现课堂内容拓展、延伸及整合的有效性。

5.反馈总结

当课堂教学内容完成后，教师还应当引导学生开展具体任务，通过课堂学习检测、学生自我反思等途径诊断学生的课堂学习效果，以达成基于核心概念发展层级的学习进阶课堂教学目标。而诊断结束后，教师还可以针对学生的核心概念发展现状，再次调整和规划教学，根据进阶终点和进阶维度把握作业和试题命制的范围和难度。这样开展相应的学习补偿，就能不斷巩固学习进阶课堂教学目标。

三、基于学习进阶理论的初中道德与法治教学改进实践

以初中道德与法治九年级上册“正视发展挑战”一课为例，尝试应用学习进阶理论分析“绿色发展”这一概念的思维认知阶段，呈现改进教学设计的具体内容，展示学习进阶理论对教学设计和课堂教学的指导作用。

（一）整体教学改进

“正视发展挑战”是九年级的一个重要框题，从正视问题挑战走向发展理念调整，从解决当下问题走向发展道路选择。学生对人口、资源和环境方面的认知水平和行为选择，需要正确引领并促使其转化为坚持绿色发展的积极力量，这对学生从感性表达走向理性反思提出了较高的学习要求。

[改进前]环节一：通过主题分享，用“公益广告我来谈”的形式导入本课内容。展示系列图片，引导学生总结我国人口现状。

环节二：通过材料分析，引导学生思考人口问题对策，认识到完善我国人口发展战略和政策体系。

环节三：观看视频材料，引导学生思考我国目前资源环境出现的问题，认识到我国环境形势不容乐观，分析其产生的原因及危害。

环节四：探索对策，归纳出人口、资源和环境问题的本质是发展问题，只有通过转变发展方式才能得以解决。

[改进后]环节一：话题讨论“支付宝蚂蚁森林”，营造氛围，引出主题。

环节二：（任务卡1）数据中的国情，分小组分析材料数据，小组交流结论并展示。

环节三：（任务卡2）自主阅读教材文本，勾画知识，了解人口、资源、环境问题对我国发展的影响。

环节四：（任务卡3）我们的选择，交流分享：坚持绿色生活，你有哪些具体的行动？

环节五：情感升华，用技术和知识助力绿色发展，学生积极参与“垃圾分类”游戏活动。

[意图与效果]依据“经验感受—任务导向—交流展示—拓展延伸—反馈总结”的道德与法治学习进阶思维路径流程来设计本节课的教学环节与内容（如表1）。

本节课最为显著的教学改进是对教材内容顺序进行了重置，从“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的认识逻辑角度，分阶引导学生思考人口资源环境国情是什么、人口资源环境问题为什么很重要，以及国家和个人应该怎样应对发展中的挑战。同时，运用任务单搭建合适的台阶，发掘学生的自主性和合作性。教师通过任务导向，让学生感觉到问题的存在，开展自主观察、自主阅读、自主探究等，促使学生思考问题，并通过合作探究、交流分享形成对“坚持绿色发展”的整体思维认知。

（二）局部教学改进

1.导入新课环节

[改进前]通过主题分享，用“公益广告我来谈”的形式，让学生直观感受人类所面临的资源环境问题，导入本课内容。

[改进后]展示图片：公告——你有一份联合国的荣誉待领取。你好奇吗？

引出话题：“支付宝蚂蚁森林”获得2019年联合国最高环境荣誉“地球卫士奖”;展开师生互动：你参与了这项活动吗？你觉得这个活动的意义是什么？

[意图与效果]基于学习进阶理论分析，成功的课堂教学必须立足于准确的教学起点，教师要能够对学生的学情进行精准的判断和分析。通过有趣的话题，营造引人入胜的讨论氛围，充分调动学生的主动性。学生对“蚂蚁森林”活动多少有些了解，通过生生互动、师生交流，更多的学生在表达自己真实感受的同时获得了对绿色发展的进一步认知。

2.任务卡1“数据中的国情”环节

[改进前]从人口、资源、环境三方面选择图表数据素材8个。

[改进后]只选择反映人口、资源、环境发展现状方面的素材6个，去掉涉及影响、做法的素材。同时，明确小组活动的秩序，每一小组在限定时间讨论其中3个素材，并商议、确定好代表发言。

[意图与效果]在构建学习进阶路径时，应充分把握初中道德与法治學科特点和学生的认知特点，重点关注学生的进阶过程，实时调整各阶段的思维目标。[3]在图表数据素材选择方面，充分考虑学生学的起点，缩小这一教学环节知识的指向范围，引导学生逐级跨越台阶，放缓概念的建立过程。这样，通过组内学生的交流互助，引导学生在已有思维认知基础上，建立起与现象之间相对稳定的映射关系。同时，给学生构建能力展示的平台，观察学生、展开评价，每组代表在分享认识的同时，其他同学及时给予补充，促进有效的认知建构，使学生形成完整的、系统的概念。

3.任务卡2“我们的选择”环节

[改进前]阅读案例材料，通过“提问—回答”方式介绍我国在人口资源环境方面的三个国策。

[改进后]第一步，请学生自学课本，从教材文本中了解国家继续坚持计划生育、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走绿色发展道路的表现。

第二步，教师展示国家人口政策发展的时间轴。2016年，国家实施“全面二孩”政策。

思考提问：“全面二孩”政策是什么？为什么有这样的政策？（视频：关注人口老龄化）怎么去实施？（要解决人们“生得起养不起”的担忧，需要完善一系列二孩配套政策，才能让更多生育意愿转化成生育行动）

第三步，关注绿色生活，你有哪些具体的行动？引导学生联系生活，关注垃圾分类。

展开互动：垃圾分类是什么？为什么要进行垃圾分类？（资源、环境现状及影响）如何开展垃圾分类工作？（掌握方法，行动践行）

[意图与效果]学生在一个较大时间跨度内对某一学习概念的认识、理解和实践经历从简单到复杂、从低水平到高水平的发展过程，这正是学习进阶理论刻画的学情基础。[4]在实施教学中，要根据学生现有的学习表现和层级水平明确教学目标。初中道德与法治可以从认识逻辑角度，从“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做”的角度设计学习进阶教学活动。基于任务模块的问题串和问题链，要一个个逐级递进地明晰问题，使学生对知识的认知处于螺旋上升状态，从概念认知上升到实践意愿。

本节课的教学改进，重点是关注学生思维方式的进阶。整个课堂环环相扣、进阶顺畅，通过以上整体和局部的教学改进，教师能充分分析学生对绿色发展概念的前认知，发展认知逻辑的思维方式。同时，伴随着任务单的导向驱动，沿着学生概念进阶的途径创设相关情境，教师能够随时关注学生核心概念发展的现状和问题，判断学生的核心概念发展，引导学生在自我感知和经验交流中发现和提出问题，从而突破前认知的局限，使知识获得和能力提升同步，逐步形成对绿色发展的整体认识。

此外，学习进阶理论所强调的概念学习，与体验学习并不矛盾，是相辅相成的。对绿色发展的体验学习有助于学生获得丰富的感性认知。而真正的理性是历史的辩证性与综合性，将绿色发展放置到国家发展的不同阶段，从人口、环境、资源等多个角度进行支撑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理性生长与发展。可见，学习进阶理论适用于道德与法治教学实践，初中道德与法治教材内容的展开也正是遵循思维发展的线索。学生围绕学习内容，逐渐形成一条引导思想认识从扁平、狭窄走向立体、深刻的思维路径，从基于已有生活体验的简单认知逐渐走向复杂认知，再从复杂认知复归到更为普遍的通则，最后走向生活实践的体认之循环往复的理性发展。[5]

学习进阶理论具有丰富的内容指向。从课程角度来看，科学并优化设计课程的教学顺序和学习要求，要以学习进阶理论为依托，促进课程的连贯性;要重视学生对于某些学习主题的认知发展过程，厘清课程的发展脉络。从教师的教来看，要根据学生现有的学习状态和层级水平明确教学目标，有的放矢地设计和实施任务单活动。通过课堂实践、教学改进，教师不断更新对学习进阶理念在道德与法治课堂的认知，加强集体备课，共同探讨教学要求、教学内容和教学安排，确定进阶的起点、终点、维度，实现教学针对性和有效性的提高。从学生的学来看，学习进阶中，学生在教师的层层引导下感受到社会道德与法律规范的力量，形成客观理性的价值体系，回归课堂本真。于此，学生不断地实现自身的知识增长、能力提高、情感升华，达到全面发展。

总之，学习进阶过程是复杂的，教师的课堂教学实践能夠促进其对学习进阶相关理论和研究发现的深入，实现理论与实践的相辅相成、协同进步。教学改进，我们一直在路上！

[本文系江苏省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课题“以‘我学·我们研为核心的初中课堂变革的行动研究”（项目编号：E-c/2016/29）阶段性研究成果]

[参考文献]

[1]翟小铭，郭玉英，李敏.构建学习进阶：本质问题与教学实践策略[J].教育科学，2015（2）：47-51.

[2]陶永华.素养进阶结构元：核心概念发展层级的学习进阶教学设计[J].中学政治教学参考，2018（12）：25-28.

[3]陈非飞.提升思政课教学水平的“一二三”[J].江苏教育，2020（6）：32-34.

[4]冯艳娥.学习背景结构元：学习环境的层级构架与融通[J].中学政治教学参考，2018（9）：26-28.

[5]钟晓琳，朱小蔓.主流价值通达学生主体生命：初中《道德与法治》教材的设计理路[J].中国教育学刊，2018（4）：1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