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地扶贫搬迁儿童的社会融入问题及其教育支持
2021-04-03孙延杰任胜洪
孙延杰 任胜洪
(贵州师范大学教育学院)
一、问题提出
易地扶贫搬迁是我国扶贫的重要途径之一,对实现消除绝对贫困、促进社会和谐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自改革开放以来,易地扶贫搬迁经过了初探阶段(1982—2000年)、试点推进阶段(2001—2010年)、全面推进阶段(2011—2015年)、攻坚与巩固阶段(2016—2020年)四个时期。[1]据相关数据显示,自中共十八大以来(截至2020年12月),中国易地扶贫搬迁960多万[2]贫困人口,近40年总计易地扶贫搬迁人口达2300多万[3]人。调研还发现,在搬迁过程中每个家庭有1~4个儿童会跟随父母从乡村搬迁至安置点,即形成了易地扶贫搬迁儿童,可见,儿童在易地扶贫搬迁群体中占有不小的比重。2019年2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实施方案(2018—2022年)》,明确提出要完善随迁子女义务教育,保障随迁子女的受教育权利,加强对留守儿童的关爱保护。保障好易地扶贫搬迁子女的教育是打赢脱贫攻坚战的重要政治内容,而农村的流动儿童相较于城市的流动儿童在社会融入方面出现的问题更多,如果解决不好易地扶贫搬迁儿童的社会融入及教育问题,将会影响其身心健康发展及社会的和谐稳定。因此,关注易地扶贫搬迁儿童的社会融入问题及其教育支持显得尤为重要,其对社会稳定、经济发展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通过文献梳理发现,学界对于易地扶贫搬迁的研究主要分为四大类:第一,学者对易地扶贫搬迁理论的探析,以期为易地扶贫搬迁实践提供理论支持及方法指导(段忠贤,2019);第二,学界对易地扶贫搬迁政策实施效果的评估及完善,为后续发展提供经验借鉴(肖锐,2020);第三,“后扶贫时代”易地扶贫搬迁的可持续性稳定发展,保障易地扶贫搬迁人员“稳得住”(罗银新,2020);第四,易地扶贫搬迁人员的社会适应问题,关注易地扶贫搬迁人员的健康发展(辛丽平,2020)。其中,国内对易地扶贫搬迁人员社会适应性问题尤其是随迁儿童(本文随迁儿童、随迁子女仅指易地扶贫搬迁儿童)的社会适应问题研究相对较少。谢超香等人通过对韩国移民儿童的社会融入问题的分析提出,韩国解决移民儿童社会融入困境的主要策略包括:实施基于文化接纳的多元文化教育;建立基于语言教育的社会支持体系;完善基于身份认同的公民身份政策。[4]杨茂庆等人对加拿大的流动儿童城市社会融入问题进行了分析并提出建议,包括发展灵活多样的双语教育、建立基于家校社区多方合作的教育融入机制、促进流动儿童双重身份的社会认同、构建全面的移民社会融入服务体系、建立完善的心理干预机制五个方面。[5]
随迁子女的融入及教育问题关系着社会的和谐稳定发展,如若只为完成易地扶贫搬迁的任务而不关注后续子女的社会融入及教育问题,可能会出现一定程度的返贫或搬回原居住地的情况,这无疑对脱贫攻坚的后续稳定发展是不利的。本研究通过对易地扶贫搬迁儿童社会融入问题生成的原因及影响因素进行分析思考,借鉴总结国内外经验,从而探究解决随迁儿童社会融入的多维路径。
二、易地扶贫搬迁儿童社会融入问题生成的多维思考
易地扶贫搬迁的儿童正处于接受教育的时期,在访谈中发现,易地扶贫搬迁的儿童性格敏感且自尊心较强,在社会融入方面也处于一个相对动态不稳定的时期。易地扶贫搬迁的社区对于儿童来讲是一个相对陌生的环境,是由一个熟悉环境搬迁到另一个陌生环境而相互适应的过程。本研究从儿童生活的周围环境入手,将儿童面临的社会融入主要分为教育融入、生活融入、交往融入及文化融入四个方面,从而生成对随迁儿童社会融入问题的多维思考。
(一)教育融入上的层次错位
易地扶贫搬迁儿童正处于接受教育的时期,因此,随迁儿童面临的首要问题是教育的融入问题。据调研发现,在乡村学校,大多数的教师专业水平和专业素养相对不高,甚至在一些偏远乡村地区,学生生源严重不足,政府在小规模学校上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相对较少,从而导致乡村学生在教学内容上仅停留在语文和数学两方面,对英语、音体美科目的重视严重不足,学习内容简单且单一。而易地扶贫搬迁的儿童由于学校环境的突然变化,乡村教学内容和城镇的教学内容也存在巨大的差异,在乡村学习成绩较好的学生到了城镇学校可能位于中下游,且追赶较为困难,随迁儿童一时间不能快速融入学校新的教学环境和复杂的教学内容中去,致使儿童在学习上的自信心和自尊心受挫,长此以往,学习的积极性大大下降,学习成绩也令人担忧。因此,应着重关注易地扶贫搬迁儿童的教育融入问题,努力消除教育上的层次错位问题,不能因为搬迁而使儿童厌学,同时更应避免因教致贫问题。
(二)生活融入上的方式改变
搬迁让乡村的儿童住上了居民楼,但据研究发现,移民后的生活融入存在不少的问题,主要表现在住房面积的缩小、娱乐活动受限及消费生活水平的降低,甚至导致未脱贫或返贫的问题出现。首先在住房面积上,在乡村居住的住房面积一般较大,每家每户拥有自家一定面积的院子,儿童的活动范围较大,但城镇楼房面积相较于乡村来说普遍偏小,且无独立的院子,这就限制了儿童的活动范围。其次,在娱乐活动上,搬迁之前,乡民不仅会有传统节日的活动,还会有诸如篝火晚会、对山歌等类似的娱乐方式,在活动时儿童积极参与乡村活动,丰富课外生活,移民之后由于活动范围受限,这些传统的民俗活动或将面临取消的可能。再者,农家的果蔬、家禽由于场地的受限也无法自由种养,儿童的劳动方式减少。由此,儿童的娱乐活动单一且受限,只能跳跳广场舞或宅家看手机、玩电子游戏消遣。最后,在消费生活方面,消费方式增多,消费水平下降。场地的受限使瓜果蔬菜等无法种植,父母只能前往超市购买,增加了生活果蔬的消费,加上儿童教育成本的增加,儿童生活的质量明显处于下降水平。
(三)交往融入上的对象差异
据调查发现,儿童移民后的交往受到了限制,主要体现在交往范围缩小、交往程度不深及交往困难三个方面。第一,交往范围明显缩小。儿童移民后家家户户住进了高楼,且与周围邻居处于不熟悉的状态,儿童的玩伴减少,交往范围局限于对门或楼下,相较于之前一整村的儿童玩伴而言大大减少。第二,在交往程度上,乡村社区大多由于血缘、地缘及工作同事的原因结合在一起,而儿童之间的互动交往通常也受父母关系的影响,因此,在乡村社区中从小一起成长的同伴感情较深,互动较多。但在移民之后,儿童的居住大多是跟随父母机缘巧合的分配,并无血缘等深厚的情感存在,交往互动的程度也就相对不深。第三,在交往困难上主要表现在主动交往的意识减弱。移民之后,无论是上学还是儿童的居住环境都大为改善,与城镇儿童的活动方式也存在差异,短时间内无法快速融入城镇儿童的生活和学习环境,也就意味着共同话题的减少致使儿童不愿主动交往交流,长此以往造成的心理问题值得学校、社区、父母的重视和关心。
(四)文化融入上的多元共生
“文化是一个民族对周围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适应性方式。”[6]易地扶贫搬迁的儿童面临的是全新的生活环境,其传统文化必然随着迁移发生变化,对其自身和迁入地都将产生深刻的影响和冲击。[7]虽然移民后儿童的兴奋感较高,但乡村文化与城镇文化差异的冲击,加剧了儿童社会融入的不适应,其中存在的文化融入问题较为突出,尤其表现在生活方式(吃穿住行)及风俗习惯两方面(宗教信仰)。在乡村文化的生活方式中,儿童的生活基本不受拘束,随地大小便、大声喧哗等在乡村文化中微不足道、随处可见,但搬到城镇后,城镇居民要求讲究礼仪道德,儿童的大声喧哗等不遵守公共秩序的行为会被教育批评,致使儿童的生活出现了混乱和疑惑。在风俗习惯上,搬迁之前,儿童在乡村中长大,自身带有本乡村地区的风俗习惯,而“生产生活方式的改变使得搬迁移民所负载的乡村传统文化丧失存续基础,因而需要建立新的文化以适应新的环境”。[8]尤其在穿衣风格上,少数民族地区大多具有自己本民族独特的服装、服饰,儿童的穿衣可以是本民族的服饰,移民后,城镇地区的穿衣多以现代服饰为主,儿童需要入乡随俗,改变原有的穿衣习惯,融入新的生活环境。
三、易地扶贫搬迁儿童社会融入的时空因素分析
易地扶贫搬迁工作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果,但所存在的一定的困境仍未化解。尤其在儿童的社会融入方面,儿童的教育问题、生活问题、交往问题及文化问题都与当地的儿童存在着差异。根据戴维·哈维(David Harvey)“时空压缩”概念所得,儿童在时间和空间被革命化的过程中会被迫做出改变。[9]运用时空社会学理论视角,分析儿童在纵向时间上及横向空间上所受到的影响,这将对儿童的社会融入问题带来一定的思考意义,为探析解决问题的路径提供经验支持。
(一)纵向时间变化带来的融入影响
根据戴维·哈维“时空压缩”概念所得,从生产活动层面来看,其显著变化就是时间的加快和变化带来了儿童交换和消费的加速,这些方面的加速又对儿童的心理和行为方式产生了重要影响。首先体现在心理上,儿童搬入城镇生活开始会感到陌生,出现情感失调、心理问题频发等现象,具体表现为儿童的社交焦虑症、内心充满孤独感、自卑又敏感、性格内向或抑郁等心理问题。一方面,儿童跟随父母搬迁到城镇生活,从乡村的“主人”到城镇的“客人”的心理落差影响了儿童的情感发展。尤其在学校中,成绩的差距使得学校将其评优评奖排除在外,同辈之间的经济、学习上的差距导致儿童在学校、社区生活中自卑又敏感,久而久之,随迁儿童的心理会发生巨大的转变,封闭内心不愿意与他人交流,性格从外向转变为内向,从而触发心理疾病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大多数儿童的父母搬迁后的职业集中在餐饮、快递等体力劳动方面,经济收入低且无暇顾及儿童,父母缺乏对儿童必要的关心和沟通,儿童有苦无处可诉,久而久之对随迁儿童的心理成长极其不利。但不可否认的是,还有部分儿童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适应城镇的学习和生活,表现为和乡村生活状态一样的乐观性,并不会出现上述所谓的心理问题。
其次在行为层面,乡村生活长久以来的规律一般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儿童已经适应了乡村的生活规律,对于搬迁后“灯红酒绿”的城市生活规律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适应,儿童的作息时间可能会慢慢改变,以此适应城市的生活。除此之外,儿童生活在乡村,大声喧哗、随手丢垃圾等习惯已经成为常态,搬迁至城镇的居民社区后这些行为会被管教、束缚。波兰著名社会学家彼得·什托姆普卡(Piotr Sztompka) 指出,从社会变迁的方面来看,时间的存在形式会呈现出“定量时间”,“它可以作为测量事件与进程的外在框架,使混乱的变动有序化,以服务于人类要求和社会行动的协调一致。”[10]随着时间的推进,这些规矩会改变随迁儿童的生活习惯,促使随迁儿童养成符合搬迁地区的生活习惯和行为,从而适应城镇的新生活。
(二)横向空间移动带来的融入影响
易地扶贫搬迁最突出的改变就是地理空间的改变。“望谟县麻山镇被几座大山围起来,形成大大小小的峡谷,谷底一般有块盆地,当地人称之为‘坨’,就像当地人的背篓一样,上大下小,喇叭一样朝着天。盆地里要么是乡亲们住的房子,形成谷底人家;要么长着庄稼,那是山里人的口粮。”[11]从中可以看出儿童在搬迁之前的居住环境较差,居住在谷底的儿童还要担惊受怕上方的石头会不会掉落下来。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易地扶贫搬迁后的安置区,“从屋内到屋外,龙头一扭就出水的自来水,手一按就可以坐电梯下楼,高高的楼房,宽阔的大马路……”[12]搬迁后儿童的生活条件不仅得到改善,学习环境也在变好,例如丰富的教学资源、宽敞的教室……儿童不必为了上学起早贪黑,这就为儿童的学习成长奠定了良好的地理空间。但搬迁的另一种负面影响就是随迁儿童学不会、赶不上城镇学校的教学进度,从而对学习和学校产生厌恶的心理,甚至走上歧途。
另外,横向的空间移动带来的融入影响不仅表现在地理空间上的变化,更表现在社会空间方面。随迁儿童搬离土生土长的环境,远离朝夕相处的小伙伴,搬迁后的儿童需要重构“儿童社会”,形成自己新的关系互动网。“社会空间变动包含着人与人之间的社会距离和社会成员的异质性程度的改变。”[13]儿童刚开始搬迁到新环境的文化、社会关系不适应会导致儿童的焦虑、紧张等心理发生,角色之间的转换困难会使儿童在新的社会空间出现关系疏离等情况,久而久之呈现陌生化的社会空间,不利于随迁儿童的健康成长。再者,乡村地区的传统文化活动丰富,搬迁后,居住在一起的居民来自不同地方,风俗习惯也大为不同,加上居民广场上活动的限制,儿童的课外活动相应减少,失去了往日的乐趣,无法满足儿童社会空间的重新建立,从而增加了心理和精神上的负担。
四、易地扶贫搬迁儿童社会融入的教育支持思考
易地扶贫搬迁是实现精准扶贫的重要途径,是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必由之路。要想易地扶贫在精准扶贫中彰显重要作用,使易地搬迁社区的儿童快速融入当地社会环境,就必须发挥教育的重要作用,给予相应的教育支持,建立起家校社合作机制,做好社区教育、学校教育及家庭教育的后续稳定工作,促进易地搬迁儿童的快速融入。
(一)加强家校社合育机制建设,促进服务成效的提升
搬迁儿童来自四面八方,民族成分复杂多样,要想儿童在一定的时间内适应并稳定下来,家庭、学校、社会起着关键性的作用,建立并加强家校社合育机制建设,鼓励多方主体协同参与,促进服务成效的提升,加快易地搬迁儿童融入新环境。首先,教育部门、学校、教师要加强与搬迁户家长之间的沟通交流,深入了解儿童目前的教育现状及自身特点,可以通过定期组织家访、建立家委会、举办家长会等形式, 广泛宣讲关于易地搬迁儿童的教育惠民政策, 使搬迁户家长充分了解学生的教育政策及资助优惠政策,让他们正确理解并且愿意支持儿童的学校教育,引导各位家长关注家庭教育,给予儿童更多的关爱及教育支持。其次,社会各部门及社区之间,在易地扶贫搬迁过程中积极落实相关政策,加强儿童的思想教育,优先保障搬迁儿童在学校教育、公共服务等方面的权利,确立责任机制,确保搬迁儿童在本地社区能享有同等的教育权利;呼吁社会群体及本地社区人员积极接纳搬迁居民,加大对搬迁家庭的扶持力度,社区可主动提供工作岗位,父母社会经济来源的稳定才能保障儿童的后续教育发展,进而为促进儿童的健康成长营造良好的环境;社区还要强化对搬迁后续工作的监督管理,定期回访儿童的社会生活适应性及教育支持问题,实行动态管理机制,将儿童在教育中出现的新问题、新意见及时反馈,并及时整改完善,为儿童的健康成长及教育支持提供条件,内外结合,确保儿童在搬迁过程中教育的不间断性。最后,促进易地扶贫搬迁儿童的社会融入从社区、家庭等方面入手,易地搬迁儿童的家长也要有与学校、老师积极交流的意识,随时关注儿童在学校中的学习及生活情况,努力维护儿童的受教育权利,保障儿童在教育上的可持续性。家校社共同结合,协同参与,给予儿童相应的教育支持,保障儿童的受教育权,为儿童营造良好的外部成长环境,促进服务成效的提高。
(二)增强搬迁儿童的社区适应教育,共同促进社会融入
关注搬迁儿童与本土社区的融入问题,增强搬迁儿童社区教育,一方面要加强儿童与社区内的互动交流,另一方面强化儿童与周围环境的融入,先打通内部互助,再打通外部融入,共同促进社会适应。
第一,在社区内进行社区教育。社区教育包括开展特色文化活动,丰富儿童的课外活动,加快心理认同;强化社区职能,积极帮助儿童融入社区。首先,搬迁之前大多数地区尤其是少数民族地区,会有各种各样的传统文化活动,而搬迁之后各民族的聚居,加之周围环境的陌生,相应的文化活动减少,儿童除了电视、手机等几乎没有更好的娱乐方式,普遍缺少精神文化活动。社区应定期组织讲座或文体活动,一方面丰富精神生活,使儿童能够产生心理认同,适应本社区的新生活;另一方面讲座、娱乐活动等的开展会促进社区儿童成员之间的互动交流,避免儿童沉迷网络及心理问题的产生。儿童玩伴的增加会加强儿童对本社区的依恋性,实现互动,增强归属感,从而尽早适应当地社会关系。其次,在易地扶贫搬迁过程中,强化社区的服务管理职能,积极帮助儿童融入社区,主要表现在日常生活的教育上。制定本社区的日常管理规定,如不能随地大小便、不能随地丢垃圾、禁止大声喧哗等,引导儿童自觉遵守,形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同时社区要尽好管理监督的职能,做好社区教育工作。并且社区要加强巡逻,鼓励居民自发参与,为儿童的生活环境提供一个良好的保障作用,培养主人翁意识,推动社区的自治化管理。
第二,完善周边服务设施,满足儿童的日常生活及教育需要,使儿童加快融入社区生活。搬迁的对象中儿童占一大部分,这就需要全面照顾好儿童的日常生活及创造良好的教育环境,包括周边服务设施的完善,满足儿童日常的综合性需要,如建造文化休闲广场、图书馆、学校、综合服务中心、警卫室等,从而提高儿童对新环境的满意度,共同促进儿童的社会适应。
(三)重视搬迁儿童的学校教育,加快适应新生活
在易地扶贫搬迁过程中社会关系的改变会影响儿童的社会适应,尤其是新学校的师生关系、同学关系、学习成绩会影响儿童的学习生活。从乡村宽松的教学环境突然变为紧张的学习环境,儿童需要打破原有的习惯和平衡来适应新学校的学习生活。首先,学校应加大对易地扶贫搬迁儿童的包容力度,减免学杂费用,在评奖评优、参与竞赛等方面给予一定的政策倾斜,保证随迁儿童享有和本学校其他学生同等的权利,促进其学习的积极性。其次,在课外活动中,鼓励随迁儿童走出自卑感,积极参加学校的集体活动,加强与老师、同学的交流,从而拉近师生彼此之间的距离,增进师生、生生之间的感情,促进人际关系的和谐发展,消除歧儿童的视感。再者,学校和教师要关注随迁儿童的学习成绩,开展课余补习服务。对于上课内容赶不上、听不懂、学不会的问题通过积极解答辅导加以解决。同时倡导同班学生之间互帮互助,尤其是同辈群体之间的态度对随迁儿童的社会融入具有重大的作用,同辈之间的友好的接受态度更有利于随迁儿童融入新学校,消除随迁儿童的心理障碍,促进社会适应。最后,学校应该注重搬迁儿童的心理变化,及时发现儿童的问题,积极做好心理疏导。可以定期举办感恩教育、心理健康教育等活动,促进搬迁儿童与老师、同学间的交流合作,积极为搬迁儿童营造健康的成长环境。
(四)关注搬迁儿童的家庭教育,给予儿童更多的关爱引导
家庭是儿童成长的第一环境。家庭环境及家庭教育作为中介变量会间接地影响儿童在学校及学习成绩上的表现。[14]因此,家庭教育在儿童的成长过程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由于部分搬迁社区的产业发展及经济条件相对滞后, 加上务农家庭失去了经济来源,工资水平难以支撑整个家庭的生活开销,达不到搬迁群众的心里预期, 大多数搬迁儿童的父母仍选择外出务工,这就导致了部分搬迁儿童成为留守儿童。长期得不到父母的陪伴,家庭教育及关爱缺失严重,甚至对搬迁儿童的心理和行为产生了一些影响,这就需要各方主体积极关注并重视家庭教育的重要性。第一,社区方面积极宣传家庭教育对儿童的重要性,促使家长深入了解家庭教育的作用,引导家长给予儿童更多的关爱;社区内可以成立家庭教育中心,定期举办线上或线下培训,方便家长的咨询及沟通交流。第二,学校通过设立“儿童之家”“四点半学校”减轻家长的心理压力,并定期举办关于家庭教育的讲座,协同社区教育,大力宣传家庭教育的重要意义。同时,教师及时与家长沟通交流,反馈儿童在学校的学习和生活情况,方便父母深入了解儿童各方面情况。第三,虽然各地学校积极采取设立“四点半学校”等方式加强对搬迁留守儿童的关爱和引导, 但始终无法弥补父母陪伴的空缺。外出务工的大多数父母会选择隔代监护或亲友临时监护,对儿童的管理较为溺爱和放任, 致使搬迁后的留守儿童课后无人辅导监管、沉迷网络世界等, 学习成绩不断下滑。因此,无论父母外出打工还是选择留在本地,搬迁儿童的家长需要重视家庭教育,主动并及时关心儿童在学校的学习和生活情况,耐心倾听儿童的所思所想,积极引导儿童的负面情绪及心理问题。在学习成绩上对搬迁儿童要宽容对待,树立科学的教育观,不要急于求成。同时在生活中,父母给儿童做出表率,树立坚强乐观的生活态度,言传身教,营造一个幸福欢乐的家庭氛围,为儿童在学校的学习生活提供良好的家庭环境。